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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藏带着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走了一会儿之后,来到比刚才还陡的坡路,右边坡路下面是沼泽,左边则是一整片的葡萄园,随风而来的香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对了,辰藏。”
“什么事?”
“刚才由良夫人说的话是怎么回事?她认为仁礼嘉平跟这个案子有关吗?”
“这……这怎么可能!”
“她还说泰子干扰到六礼嘉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乡下跟都市不同,很难保有个人的隐私。
当敦子讲那些话之时,金田一耕助觉得在场大部分的人似乎都了解那些话背后的意思。
“那跟歌名雄有关。”
“你是指‘龟之汤’的歌名雄吗?”
“是的,就是刚才从瀑布潭里把泰子的尸体抱起来的年轻人。”
“可是这跟歌名雄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歌名雄是个很有志气,长相又很不错的年轻人,村子里的女孩子都爱慕着他。而村子的女孩里面,就属泰子最漂亮,歌名雄似乎也不讨厌泰子。你们看到刚才的状况,应该也能了解。”
“所以由良夫人就想把泰子嫁给歌名雄?”
矶川警官皱着眉头说。
“是的,她好象也跟‘龟之汤’的老板娘谈妥了。”
“可是这附近的人不是轻视经营温泉旅馆的人吗?”
“那是古时候人的想法,战后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重视门第观念了。而且升屋也不像往常那般风光,就连续承人——敏郎都那么不成材,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呀!”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接着说:
“你说她跟‘龟之汤’的老板娘谈妥了?”
“后来秤屋的老板又从旁干涉。”
“干涉?”
“秤屋也有个女儿文子,她跟泰子的美貌不相上下,因此秤屋的老板开始向‘龟之汤’的老板娘劝说,希望歌名雄能娶文子。”
“于是‘龟之汤’的老板娘改变了?”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老板娘的心意倒是真的有些动摇。这也难怪啦!升屋现在已经没什么势力了,而辞屋却还相当有影响力呢!”
(这么说来,仁礼嘉平常常跑来‘龟之汤’听老板娘弹三味线,并不是目为自己好色,而是要来使女儿的婚事?)
“啊!就是这里。”
辰藏停下脚步的地方,位于葡萄园中间的狭窄十字路口,下面正好是沼泽的尾端。
金田一耕助以前曾经走过那条路,从那个十字路口往右转,可以到达“龟之汤”的后门,只是他以前一直不知道这个十字路口叫做“六道过”。
“当时那个人冲进葡萄园吗?”
“是的,就在那边。”
辰藏手指的是左侧的葡萄园,此时葡萄串已经长得相当长,有如辅由色的宝玉般晶亮。此刻苦是有人藏到葡萄园里,一定不容易被人看到,更何况是晚上七点多的时候。
“你觉得那个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当然是从上面下来的。”
“你确定吗?”
“他是顺着坡度走下来。因为我听到脚步声,就抬头往上看,那个人拿着某种亮亮的东西冲进葡萄园里。”
“这条路往左边走会通到哪里?”
“会通到‘樱’。”
“‘樱’是什么?”
“是部落的名字,因为那里有个樱之大师,才会这么称呼。对了,刚好也可以经过秤屋的后面。”
辰藏突然很兴奋地压低声音说:
“而且这附近的葡萄园全部都是仁礼家的。”
他眼神胆怯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
金田一耕助搔弄着鸟窝头,一脸茫然地张望着左边的路。
“葡萄酒工厂就在这上面吗?”
“是的,从那个山丘的转角左转,下坡的地方就是了。”
“矶川警官,我们顺便去工厂那边看看吧!”
第十章 谜样的男子
葡萄酒厂
秤屋葡萄酒酿造工厂位于六道过,往上走约五百公尺,从一个大山丘往左弯,再往下可以看到的山峡上面。
工厂是栋简便的木板屋,从四周架设的电线杆看起来,工厂内应该有供电才对。其中一根电线杆倾斜得很厉害,大概是被上次那场暴风雨毁坏的。
从这里可以俯瞰鬼首村的村落,我们也因此得知这边更接近村子的中心区。
辰藏站在陡峭的坡道前面,一边往下跑,一边说:
“你们看,左边可以看到‘樱之大师’,旁边有一间很大的房子,那就是仁礼家,这附近的山全属于仁礼家。”
“樱之大师”位于这个村落最里面的地方。在二十阶的石阶上面,有一间小小的庙堂,另外还有一间悄然隐藏在两、三棵大椎木的树叶下,像是守庙者住的房子。
跟“樱之大师”的庙堂相同高度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个大而复杂的斜面,那是仁礼家的屋顶,附近没有任何一栋房子足以和它匹敌。
“从这里看不到由良家吗?”
金田一耕助问道。
“由良家在那边。对面可以看到一个挺大的蓄水池,蓄水池的左边就是‘阵屋遗迹’,现在是学校的校地。由良家在学校的另一边,所以从这里看不到。”
“这么说……那边才是村子的中心区?”
“是的。升屋比秤屋的历史悠久,小时候,秤屋小得跟我们家差不多,后来是出了上一代的仁平先生以及现在的老板——嘉平先生,仁礼家才变得那么兴盛。”
“那么,放庵先生原来的房子是在哪一边?”
“村长原来的房子在现今的派出所,就是学校左边那里。”
“那么昭和七年那件案子发生时的房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吗?”
“是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长就越来越落魄,后来还把房子卖掉。”
辰藏反过来向矶川警官:
“好象是二二大事件发生的那一年……还是昭和十一年呢?”
“嗯……是支那事变发生前一年。”
“之后村长就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吗?”
“不,他在卖掉的房子旁边,也就是那个蓄水池边盖了一间小房子,一直住到战后,那时候他还跟第八任妻子——阿冬在一起。去年阿冬跑掉了,他才搬到现在住的地方,那屋子以前还有尼姑住呢!唉……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倒榻的人。”
辰藏真是无限感慨,矶川警官也默默地摇着头。
“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你家在哪一边?”
“我家很小啦!”
“可是你侄女不是帮你盖了一栋大房子吗?”
金田一耕助说完话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于是慌忙更正道:
“对不起,是你……妹妹。”
辰藏不在意地说:
“那是千惠子帮爷爷、奶奶盖的,我们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了,你们要去看工厂吗?”
他的口气变得不太友善,金田一耕助不禁和矶川警官面面相觑。
穿白解说员
工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中间有一个很大、类似蒸馏锅的东西,从那里延伸出好几条管子,对面的角落里填放着许多酿酒用的大桶子,叠成三角形,墙壁的另一边还有好几千个空瓶子,也叠成三角形,整座工厂飘散着一股酸而刺鼻的味道。
辰藏离开一下子,随即用盘子托了三个林子来。
然后,他扭开桶子的寨子,用三个杯子接住紫红色的液体说:
“金田一先生、警官,喝一杯吧!”
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接过林子,稍微舔了一小口,马上皱起眉头放下酒杯。
“啊哈哈!现在只有我喝这种东西了,不过我还是常常喝醉。”
尽管如此,辰藏也无法一口喝光杯里的酒,他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舔着杯子边缘。
“现在工厂没有运作吗?”
“暂停营业了,秋天才会开始。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因此目前正在跟目下甲州来的技师交涉,看是不是要改酿传统的酒。嘉平先生年事已高,继承人——直平先生又是那个样子
辰藏终于喝完一杯酒,他拿起矶川警官放下的杯子说:
“我觉得如果真的那样做,就很有意思了,因为春江那家伙一点亏都不吃。”
话题已经偏了,金田一耕助不禁笑着问:
“辰藏,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想叫千惠子出钱,我们当共同出资者,可是她的钱包关得其紧,说什么税金……拉拉杂杂一大堆的,结果反而盖了那间无聊的房子,那房子有什么好!”
“啊哈哈!”
金田一耕助不禁笑出声来。
“辰藏,你也是个野心家。”
“是啊!金田一先生。”
接着辰藏拿起金田一耕助的杯子说:
“每个人都会有野心吧!我跟她认识这么久,帮她找目标投资,做点有利润的事业不是很好吗?可是……千惠子钱包那条绳子就是系得紧。”
“你说的‘绳子’是指谁?”
“日下部是哉,就是担任千惠子经纪人的男人。”
“他就是发掘由加利,培养她的那个男人吗?”
“我是不懂什么发掘、培养啦!只知道她们母女都很信任他,听说是满洲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
“满洲回来的?”
矶川警官逼问道:
“他大概几岁?”
“五十到五十二、三、五、六岁左右吧!是个很有怒力的中年男子,长得很不错,春江那女人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他之前在满洲做些什么呢?”
“好象是在满映电影公司工作,至于在里面做什么我就没问了。不过,在满洲从事电影的人,都有一定的行情吧!”
矶川警官眼神锐利地瞥了金田一耕助一眼。
长久以来,矶川警官心中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
那就是昭和七年秋天,在多多罗放庵家偏屋被杀的人,确实是“龟之汤”的次男源治郎吗?被害人的外貌难以辨识,会不会是凶手蓄意让人误以为是源次郎,而把真正的死者——骗子恩田几三弄得面貌难以辨识?
真正的凶手会不会是青池源治郎?也就是说,源治郎杀死恩田几三,抢走他所有的钱卷款潜逃?而“龟之汤”的家人为了保护源治郎,做伪证说那具尸体是源治郎?
二十几年来,这个疑问一直困伤着矶川警官。如果他的怀疑是正确的,那么源治郎会不会在哪一天以某种姿态回到村子来?
现在有一个身分不明的男人来到村子里,而且这个男人的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
青池源治郎在昭和七年是二十八岁,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是五十一岁。
当时大家都猜测凶手是不是潜逃到满洲,而现在这个来到村子里、身分不明的男人也是从满洲回来的。
“辰藏。”
矶川警官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你记不记得昭和七年,‘龟之汤’的次男源治即被杀害的事情?”
“记得,因为那件事情才会生出千惠子啊!啊哈哈……”
辰藏不晓得扭开几次啤酒桶栓,他那红色的鼻头现在更是严重充血。
“大家都说这次的案子跟昭和七年的案子有关,是真的吗?”
“谁讲的?”
“秤屋的老板前往瀑布潭的时候,在路上跟本多医生说的。”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