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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穿着有家微的罩衫,女人穿着丧服。
“我将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安排在另一个房间用餐,现在还在准备中,请稍等一下。”
敦子的态度十分庄严肃穆。
“真是麻烦您了。”
矶川警官有点不知所措,他不自然地并拢穿着短裤的膝盖,不时挥动着扇子。
金田一耕助简单地说一些吊唁词之后,开始张望四周的事物。
仁礼嘉平因为早上和敦子发生冲突,因此没有过来吊唁,不过仁礼家的继承人——直平正跟本多医生、辰藏等一起喝酒。他跟仁礼嘉平长得很像,身材十分高大,虽然已经三十六岁,却给人一种轻松、闲适的感觉。
他的头发整齐地左分,身穿碎花上衣,罩上一件黑色罩衫。
这时候,辰藏不知道在他耳朵说些什么,只见仁礼直平摇着白扇子的手停了下来,笑着向金田一耕助点了点头,金田一耕助也慌忙回礼。
直平的弟弟——胜平跟歌名雄、五郎他们一起坐在最下座,他们这几个人经常进进出出做些杂事,很少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只有取名雄从来没有离开过位置,他的工作服已经脱掉,换上一件干净的开领衬衫,以及烫痕清晰的斜纹裤。
歌名雄拥有五尺七寸的匀称身材,轮廓深刻的五官在这一群人中显得出类拔萃,只不过他现在有点精神恍惚,大概是泰子的死让他极度悲伤吧!
“矶川警官、金田一先生,你们也来啦!”
矶川警官跟金田一耕助一回头,看到青池里佳两手抱着酒瓶笑着。
“啊!老板娘,辛苦了。”
“哪里,真是招待不周。夫人正在那边帮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准备食物,你们先喝一点吧!敏郎,帮他们两位准备杯子。”
“麻烦你了。”
敏郎从餐盘上拿起两个杯子,他的妻子荣子也将醋渍小黄瓜分一点在小盘子里。
青池里佳帮他们俩斟酒,将酒瓶放在餐盘上说:
“敏郎,你在这里陪他们一下,金田一先生、矶川警官,请慢用。”
青地里佳从十六岁开始从事走唱工作,对于这种场合自然能应付自如。
“谢谢。”
矶川警官把杯子放在餐盘上,对五百子说道:
“老夫人,好久不见,您的身子还是很硬朗啊!”
八十三岁高龄的五百子惊讶地看着矶川警官的脸回问: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啊哈哈……都已经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也难怪您会忘记。昭和七年发生凶杀案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面。我叫矶川,当时担任警官……”
“你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对了,听说你还常常到‘龟之汤’,真是令人怀念啊!你也这么健康,真是太好了。”
“老夫人,哪里、哪里,我是很想健健康康的,可是到处都出毛病,身体已经不行了。”
“呵呵呵!”
五百子满是皱纹的嘴角往上一扬。
“不可以讲这种泄气话,跟我这种犹如风中残快的老人比起来,你还早得很呢!你今年几岁?”
“老夫人,我们就别再提年纪这档事儿了,反正要到一百岁还早得很呢!”
“的确,我也想活到一百岁。”
五百子非常开心地说:
“对了,矶川,那位年轻人是谁?”
一听到年轻人这三个字,金田一耕助不禁苦笑起来。
原来在八十三岁的五百子眼中,金田一耕助还算是个“年轻人”。
“啊!老夫人是说这一位吗?他叫金田一耕助,是有名的私家侦探。老夫人有看报纸吧!冈山县狱门岛、八墓村在战争结束后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都是他破的案子。金田一先生,这位是五百子老夫人。”
“您好。”
听到矶川警官的解说,霎时,在座的人都注视着金田一耕助,他不好意思得整张脸胀红起来,在五百子面前低头行了个礼。
“啊……”
五百子认真地看金田一耕助说:
“我听敦子说过那件事情,是一件好可怕的案子!那些案子都是他破的吗?”
“是的,都是金田一先生破的案子。您别看他的外表不起眼,他可是日本第一的大侦探,还有,老夫人……”
矶川警官看了一下在座的人,确认他所说的话带来一些效果,又故意提高声音说:
“现在金田一耕助也会揪出杀死您孙女的凶手,这个案子准会破的!”
金田一耕助腼腆地伸出五根手指抓着那颗鸟窝头,然后环视现场一周。
事实上,他在意的不是矶川警官说的话,而是房间里的大盘子……不!应该说是盛放在大盘子上的油炸豆腐皮寿司。
十日晚上,老婆婆假借“栗林”的名字来到鬼首村后,多多罗放庵就失踪了。由遗留在多多罗放庵家中、十个查不出来源的油炸豆腐皮寿司来看,应该是老婆婆自己拿来送给多多罗放庵的。
如果今天是泰子的忌日的话,当然必须作法事;但光是今晚守灵就用了这么多油炸豆腐皮寿司,那么八月十日法事的时候,也应该会有油炸豆腐皮寿司才对。
“夫人,请问一下。”
金田一耕助抓住荣子问:
“我的问题可能很奇怪……不过,这些油炸豆腐皮寿司是你们家自己做的吗?”
“是的。”
荣子露出怀疑的神色回答。
“我这样问或许报冒昧,但我还是想请问一下,这么多的油炸豆腐皮,你们是跟哪里订的呢?”
“不是订的。”
荣子仍是一脸狐疑。
“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老奶奶很会做油炸豆腐皮。”
矶川警官发觉到金田一耕助这么问的用意时,不禁猛盯着大盘子里的油炸豆腐皮看。
“是这样的,我是因为想到一件事情,才会问夫人这个问题。”
金田一耕助说出自己想到遗留在多多罗放庵屋里那十个油炸豆腐皮寿司之后,荣子高声喊道:
“啊!那些油炸豆腐皮寿司是那天村长从我们家拿回去的!”
“什么?你说是村长从你们家拿回去的?”
矶川警官也神色紧张地看着荣子。
“是的,因为八月十日是我公公的忌日,我们帮作法事的客人准备了很多油炸豆腐皮寿司,村长也来参加法事。后来,他笑着说今天晚上有个神户来的客人要住下来,因此,我就跟婆婆帮他把油炸豆腐皮寿司包在竹皮里给他,村长就带回去了。”
“夫人,请问你给村长几个油炸豆腐皮寿司?”
“奶奶要我们一人包六个,所以我婆婆包了六个,我包了六个,装成两包送给村长。奶奶,对不对?”
“是的,荣子说的没错。请问这些油炸豆腐皮寿司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没什么。”
金田一耕助好象很高兴,他用五根手指猛抓着他的鸟窝头。
但是矶川警官的眼里却浮现更深的怀疑。
多多罗放庵屋里的油炸豆腐皮寿司是十个,因此,可能有两个已经在多多罗放庵或老婆婆的胃里;而且从留在屋内的呕吐物中查出的毒药,和在这附近生长,俗称“村长杀手”的草花相符合。
再说,村子里好象有人秘密提供生活费给多多罗放庵,说得清楚一点,就是可能有人受到多多罗放庵的恐吓,被恐吓者对恐吓者怀有杀意,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夫人,这些油炸豆腐皮寿司是你跟你婆婆亲手包在竹皮里的吗?”
“是的,那是奶奶用筷子一个个夹起来给我跟婆婆包的。”
“老夫人。”
矶川警官的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好奇神色。
“听说你跟村长很要好?”
“这个啊……矶川,到了我这种年纪,老朋友渐渐少了,所以我跟村长的年纪虽然相差一大截,可是还算谈得来,村长虽然冷眼傲视人间,不过跟我的交情还不错,他常常来这里跟我聊天。对了,矶川,村长到底怎么了?”
“这……目前我也不清楚。”
矶川警官专注地看着五百子的脸。
“老夫人,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
金田一耕助在旁边插嘴道:
“这附近有一种叫做‘村长杀手’的草花吗?”
“啊!”
五百子回头看着金田一耕助,她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村长杀手’的名字听起来真奇怪,那种草花有什么传说吗?”
“啊!这个……”
五百子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伸了伸腿说:
“是有这么一个故事……村长跟我很合得来,什么话都会跟我说。金田一先生,村长的祖先当中有个很爱讲话的人,因此殿卜报讨厌他,好象给他吃了一帖药就死了。当时殿下用的毒药,就是从那种草花里淬取出来,后来那种草花就被取了‘村长杀手’的名字。这是村长以前告诉我的,不过,金田一先生……”
五百子往前探出身体说:
“小时候,我们这附近流传着一首彩球歌。”
五百子眼神锐利地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用细而颤抖的声音开始唱起歌来:
我家后院有三只麻雀
一只麻雀说:
我们村长甚兵卫……
“奶奶、奶奶!”
这时候,五百子的一个曾孙跑进来,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说:
“奶奶,来了、来了!大空由佳利……”
“啊!是由佳利来了。”
本来在听老奶奶唱彩球歌的荣子、敏郎的妹妹全都站起身,五百子唱的彩球歌不得不中断。
事后回起起来,这真是一件憾事。
如果金田一耕助能将五百子的彩球歌听完,或许就可以阻止日后的悲剧再度发生……
接着,由佳利(千惠子)与文子、里子三个同窗同学,以及千惠子的母亲——春江一起从屋侧走廊进来为泰子守灵。
第二个私生女
“啊!里子……”
金田一耕助曾经在报章杂志或电视、电影中看过大空由佳利的演出,但是当她和文子、里子一起在屋侧走廊出现时,他的心中不知道为何涌现一股无以名状的战栗感。
青池里住站在金田一耕助后面,她两手抱着酒瓶,睁大眼睛呆愣在原地。
由佳利、里子和文于这三个女孩,就不同的意义上来说,都是有问题的女孩。
由佳利目前是个公众人物,她所引起的骚动自然不言而喻。
泰子遭到杀害后,文子自然成为众人怀疑与好奇的焦点,大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歌名雄,只知道文子并不讨厌他,这么一来,已经死亡的泰子便是文子的情敌。
里子是二十三年前那桩凶杀案被害者的女儿,同时也是那桩事件的受害者。村民们认为毁掉里子美貌的那些红痣,是因为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看到丈夫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而遭到严重打击所造成的。
里子觉得这些红痣很可耻,平常绝对不会让人看到她的脸。教人不可思议的是,她今晚竞坦然露出脸庞,丝毫不觉得羞耻。
难怪身为母亲的青地里佳看了会发出那么悲痛由声音。
在全场所有人的注目下,别所春江率先对着祭坛烧香,然后跟敏郎、荣子低声说些安慰的话语。
昭和七年,当时春江才十七岁,今年应该四十多了,可是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赶过三十五岁的人,或许是丽质天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