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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餐桌上,保险柜,二楼务寝室,应该留有指纹的地方,完全没有。唯一查
到的几处,是旅客家属们到这儿后留下的指纹。”
“也就是说,旅馆里那七个人的指纹,哪儿也没有查到。”
“完全正确。当然,太地亚矢子握着的圆珠笔和她面前那张‘我错了’的遗书上,
有她的指纹。因此,只能认为曾有人把旅馆中的指纹一处一处地擦掉了。”
是谁把指纹擦去了呢?无非是凶手。凶手为什么干这种麻烦的事呢?如果太地亚矢
子是凶手的话,泽木真猜不透她的心理。
案情分析会上,县警察薯刑警大多数人认为太地亚矢子是凶手。理由大体有四点:
一、六个人的尸体被掩埋了。只太地亚矢子毒死在餐厅里。
二、“我错了”的遗书,可能是不该杀这六人的悔过书。亚矢子之死是因悔过而自
杀。另外,她的姐姐证明遗书是太地亚矢子的笔迹。
三、从办公室保险柜里发现的那封信,也被证明是太地亚矢子的笔迹。她为了某种
理由,把对方召集到观雪庄进行复仇。被招待者中之所以列有她自己的名字,其目的是
混淆视听。
四、户部京子的遗书中,也明确指出凶手就是太地亚矢子。另外,京子的遗书中有
两处被抽掉了。大概这两处都是写着关于太地亚矢子的事,所以,她只抽去了对自己不
利的部分。
泽木在原则上同意这四点意见,但在他内心深处仍有一个疙瘩,太地亚矢子的杀人
动机不明,只要动机明确了,他完全会同意太地亚矢子是凶手的说法。现在,下结论还
为时太早。
中间休息时,泽木接到来自K镇的电话,通知说工藤警部和宫地刑警已经到达K镇。
泽木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到K镇来。
两小时之后,工藤和宫地乘走雪车来到了观雪庄。宫地把事情一说,泽木大吃一惊。
“简直不敢相信东京的连续抢劫案和这里的连续杀人案就是一个案子埃这不越发复
杂了吗?只这里的事,不可思议已层出不穷了。真伤脑筋呀!”
“大家认为凶手是谁?”工藤问泽木。
“多数人怀疑太地亚矢子。”泽木汇报了案情分析会的情况。
“那么说,给小柴兄弟邮那封奇妙信件者,也是太地亚矢子,不合乎逻辑。”他从
衣袋里掴出今天早上收到的信和卡片,交给泽木看,“这个信封上盖着东京中央邮局的
邮戳,日期是昨天下午一点钟。即有人昨天在东京投寄的。那时候,太地亚矢子已经死
在这里了。”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干的,为什么不把小柴兄弟也叫到这个旅馆来呢?”宫地说。
“但是,确实是同一凶手。”工藤摇晃着卡片。“这张卡片不是和这里发现的六张
卡片一样吗?”
“一样。符号、笔迹统统一样。真叫人头疼埃”“不能想像有第三者吗?”
“第三者?”
“不是说这个旅馆里有七个人吗?可以认为别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凶手。把太地
亚矢子伪装成凶手之后逃跑了。”
“不可能。”泽木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有第八个人,户部京子的遗书中应该写着,
再说这个旅馆里没有把一个人藏几天的秘密房间。假如从旅馆逃走,雪地上应该有外逃
的痕迹,我们到达这儿后,只发现房后面有二三十米的足迹,这是京子打算逃走时留下
的。她恐怕是被凶手追上去杀害的,雪地上明显地留着拖拉尸体到坟墓旁的痕迹。”
“那么说,没有人从这个旅馆逃脱了?”
“是的。”
“唉!我也头疼起来了。”工藤说道。
新闻记者们对工藤等人的到来,也感到奇怪,纷纷围拢过来。工藤把情况一说,记
者们更加活跃了。因为,明天的日本又将引起轩然大波了。
记者们离开之后,宫地和泽木走访了家属们,收集了死者的一些情况,期待从中发
现有关凶手杀人的线索。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家属们的回答大同小异。
户部京子的父母说自己的姑娘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不会干出被人仇恨的事情。
森口克郎的哥哥也说弟弟是个善良的月薪职员,不是那种惹事生非的人。
五十岚哲也的妹妹说哥哥虽然从事犯罪学的研究,但从不干犯罪的事,哥哥心善手
软,是个平凡的青年,他不该被人仇恨。
太地亚矢子的姐姐也同样,说妹妹在土耳其浴室工作,容易被别人另眼看待。其实
她是十分儒弱的人。不仅不会杀害他人,也不该被他人仇视。
矢部一郎的双亲也说了同样的话,说儿子安份守纪,诚恳待人。遭人仇恨,实在莫
名其妙。
工藤听了两人的汇报苦笑着,“每个人都是平凡的,善良的,没有被人仇恨的理由。
可是却被仇杀了呀!”
“家属们不象是说谎。”宫地回忆着与家属们谈话的情景,一边对工藤说,“给我
留下的印象是,死者们是既不干坏事,也不做好事的普通人。”
“旅客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这一点暂时无法回答。不过,京子遗书中写道,他们都是初次会面。而且想过这
些旅客中的共同点,却没有结果。”
“家属之间呢?”
“也都说是初次见面。”
工藤轻轻叹了口气,“关于那个奇妙的符号听到些什么吗?我本人总觉得在哪儿见
过类似的东西。”
“关于符号,却有个有趣的发现。”泽木说。
“怎么个有趣法?”
“我问过这里所有的人。县警察署的刑警和K镇的警察,异口同声地说没见过。而
家属和记者中,有人跟您刚才说的一样,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当然不是指交通标志。”
“看来这个符号与东京有关。”工藤的眼睛闪闪发亮,他在茫茫黑暗之中,看见了
一缕希冀之光。
泽木深深地点着头。“凶手是有意让对方明白符号的意思埃根据户部京子的遗书,
凶手在圆餐桌上插一把登山刀,恰好构成与卡片相同的符号。”
“这个凶手似乎是在向谁挑战埃卡片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凶手不留下这些卡片,我
们会束手无策。凶手肯定知道这一点,而凶手却胃着危险留下卡片,大概是想证明自己
的复仇是正义的。”
“这样看来,对太地亚矢子的怀疑就不适当了。卡片上的文字,与她的笔迹并不相
同。当然,笔迹鉴定的结果出来之前不好肯定。”
“我同意这种看法。但是,卡片也许是让别人代写的呢。因为我觉得卡片是预先准
备好的。”
“您是说有同谋犯吗?”
“不能断定,但是,我正在考虑有否那种可能。如果有同谋犯,今天早晨那封信上
的东京中央邮局的邮戳,就可以解释通了。也许是太地亚矢子在此负责杀人,另一个人
留在东京,一直看到小柴兄弟被捕,才寄出最后的卡片。”
“比方说是她的姐姐吗?”
“她姐姐几时到这儿的?”
“前天傍晚!”
“不是她。信是昨天投寄的。如果到这儿后投寄信件的话,应该盖K镇邮局的邮
戳。”
“她们两姊妹,很早死去了双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所以,除她姐姐之外,很难想
像还有其他同谋犯。”
“是吗?——”工藤愁眉不展。不过,没多久他又振作起来,“还有其他理由证明
太地亚矢子不是凶手吗?”他问泽木道。
“正如警部所说,凶手似乎是在表明自己杀人是正义的复仇。如果太地亚矢子是凶
手,她应该留下声明复仇缘由之类的遗书,这样才符合正义复仇者尚形象埃”“她不是
罪犯的话,‘我错了’的遗书又作何解释?那是这个旅馆的便笺,就毫无疑问是到这儿
之后写的嘛。”
“对这一点,我现在解释不清。”泽木搔着头说。
工藤又把脸转向宫地。
“无法解释之处太多啦。”宫地朝工藤耸了耸肩膀。他觉得自己和大家都在凶手设
下的迷宫里兜圈子。如果说太地亚矢子是凶手,还有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如果说她不
是凶手,又没有证据来推翻一系列的怀疑。也许这就是凶手布下的迷官,目前尚未发现
打开这座迷宫的钥匙。
现在,只有两点是明确的。
一、发生了连续抢劫事件和连续杀人事件,这两个事件是一个案件。
二、凶手已经达到目的,复仇结束了。
走雪车连夜工作,往返旅馆和K镇之间。运来七口棺材,收殓了七具尸体。由于是
谋杀死亡,尸体必须先运住仙台的司法部门解剖。明天早晨,家属们将护送亲人的遗体
一同下山。
以工藤为中心,包括县警署的刑警和K镇的警察,召开了第二次案情分析会。会议
上,县警察署的刑警还是坚持说太地亚矢子是凶手,理由与第一次会议上讲的相同,只
是又补充了一条:男尸的脸面全被剁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偏偏户部京子的脸完好无
损,这是同性相怜的缘故。工藤提出许多疑问,但基本与第一次会议上相似。
又是一场兜圈子。凌晨两点钟,没有成果的案情分忻会才结束,个个都筋疲力尽了。
——筋疲力尽了。
到底离开了观雪庄多远呢?后面并无人追赶,这说明了自己的逃离,尚没人察觉。
他鼓励着自己。加劲!再加一把劲!不久就能过县境了。但是,即使越过县境,到
达了某个村庄,又有什么意思呢?
一切都已经顺利地结束了。默默无闻地在深雪中辞别这个世界,不是与这个事件的
闭幕很相称吗?
他站住脚,蹲在雪里。仰望着星汉灿烂的苍穹。星星真美呀!为什么那样美丽呢!
第十三阶段
天亮了。装着遗体的棺材,两个两个地叠在走雪车上,运往K镇。家属们也随着下
山了。送走了最后一批之后,泽木回到工藤的身旁。
“注意到了吧?”泽木看着工藤的脸问道。
工藤点了点头,“家属们的情绪很不正常。他们好象断定太地亚矢子就是凶手似
的。”
“是的。人们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她的姐姐,如果不及早想办法,有可能发生纠葛。”
“万一家属们之间再发生新事件,可就更麻烦啦。”
工藤哭丧着脸说道。这个案件,真不知道将以什么样的形式收场哩,莫如说连凶手
做案是否真结束了,心里都没有底。
新闻记者们也下山去了。工藤等三人决定留在旅馆里,最后再离开观雪庄。一直吵
吵嚷嚷的旅馆里,剩下三个人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我们再把旅馆检查一遍吧。”工藤精神抖擞地说。
三个人来到游艺室,发现地球滚道前面只竖立着两支靶棒。
“还有一支呢?”工藤问道。宫地和泽木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使发愣地望着工
藤。工藤拿起一支靶棒,一边端详着一边对两个人说,“根据户部京子的遗书,最初不
是有九支靶棒吗?六个坟堆上作为墓标备插了一支,而且报纸上也是这么报告的。”
“一点不错。”泽木点头赞同。
工藤又把靶棒摆回原处,“这儿只有两支,不是缺一支吗?那一支哪儿去了?”
“噢。”泽木这才恍然醒悟。“我对于靶棒没有怎么留意。不过,刚来到这儿时,
看见这里是三支嘛。”
“真的?”
“我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