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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我从梦中叫醒的不仅仅是我尚未休眠的意识中的那份惊讶,还有是左臂上丝丝拉拉的疼痛。我现在完全清醒了,就更觉得疼。
其实这疼我倒也习惯了,但是心里很难受。我没法帮“边边”什么,尽管她已经有点邪气了。本来我想试着让她理解生活中还有太多希望的,可我做不到了。昨晚我已托海英转告她了,我就我连自己都管不好,又怎么能管别人的事。这样做并不是出于我的自私(我也不是说我没有私心,这是人都有的),而是前天晚上我又挂了彩。那时我绕着后海跑步回来,天已经很晚了。我慢慢走过一群痞子旁边,他们以前也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这一次他们骂了我,应该说是侮辱。“嘿,瞧他妈那退役大兵,回家准得干死他老婆。”一个男孩这么说,另外两男三女随着放荡地笑。我转过头瞪了他们一眼,我不想惹事,暗暗告诉自己应该装没听见一走了之。“哎,我肏,丫还挺牛屄的,看他妈什么看。”我想是这话彻底激怒了我吧,我偏离了回家的路,靠过去,开始摘下双臂套着的沙袋。天太黑了,有十一点多吧,我没查觉身后还有他们的人。转向他们时,后面那个男的架住了我。愤怒使我忘让了之前已是跑的精疲力竭尽,我真的应该走掉的。我用力挣但没有用。前面的人打了我几拳忽然停了,他打算玩个更有意思的把戏。于是身后的人架着我走到废弃的别墅的大扇玻璃前。他是想看看我头插进去的样子。当他把我按过去时,我奋力脱出了左臂,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左臂猛地插进玻璃里,阻住了身体。我想我是急了,真的急了,没有觉得疼痛。我迅速把手拔出来,一个背挎将他小子摔在地上。接下来是他们连哭着求饶的机会也没有了,可这对我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过了视打架为乐趣的年龄。我体会不到什么,除了短暂的轻松和泄火。我托着流满了血的胳膊回了家。
我意识到自己是个混人,我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谁。我下了决心不再见“边边”,而那就在她刚把秘密倾吐之后。
今天中午碰到她,谁也没理谁。
下午的时候,她去找了杨刚,阿倪陪在边上。我记得睡前胖子打来的电话。
“小山,你丫又怎么了?”
“啊,没怎么呀。”
“你是不是手又让人给扎了呀?”
“对,你怎么知道的?”
“杨刚他们来我家了,跟我说你丫不地道,把人家‘边边’给撅了。”
“对,我是那么干的。”
“怎么回事呀?”
我把我的理由告诉他。
“这样啊。那也没什么的呀,又不是你的错。不是,我就说杨刚今儿也不知怎么了,一来就说你丫办事糙了,说你神经兮兮的。哎,他们哥儿俩喷我一个。我问他们那女的怎么说的,他也不告诉我,就说你怎么怎么不对了。我他妈都急了,我跟他说连哥们的话都不信了还能信谁呀。哦,也不能说那女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呀,他们两人根本就没问过你是怎么回来吧?”
“他没找我,也没打过电话。”
“就是呀,合着就听一面之辞了。还说你做事儿过激什么的,弄得我都没辙了。我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也不听。还说我跟你呆久了早晚也得变那样。哎,我他妈就不明白了。那女的和你非亲非故,你叆叇不管她也是应该的。怎么他们就非说你呀。哎,我估计没准儿那女的和他们说了什么了,把两次货给弄迷糊了。唉,算了不说这事儿了,说我就有气。对了,你那手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我不知道怎么挂上的电话,又怎样爬上床,我做的梦又和这有什么关系。我就知道坐在上铺床上,心里觉着好累。难道,两哥们儿的关系也要走尽了吗?接电话时的吃惊和伤心也像这伤口一样经过了一段时间而牵扯的痛。这痛含含糊糊地却又不能忽略。
我划拉着枕头下的打火机,点着根烟。
“怎么了,睡不着?还在想杨刚的事。”下铺的金海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啊,你不也没睡吗?”
“哼,想事儿呗。那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呀?”
“哪个?——你说杨刚呢,我也不知道。”
“对,你少想点儿也好。没事儿的,哥们儿嘛,什么话说不开的?”
“是呀,你说得对,过两天跟他们说明白了就没事儿了。”
“嗯,哎,你胳膊还疼吗?”
“还行吧,有那么点儿。”
“你那伤应该去缝上。”
“缝不了了。刚破的时候就缝还行,都是鲜肉,现在这个,缝了就烂了。”
“我没说这次,我指的是下次再伤了就去缝。”
“下次?!没下次了。”
“你给我滚蛋,这话你说过几次了?!”
“也没几次。”
“哼,胖子说你还真准。你就是那个‘打着退堂鼓往上冲’的主儿。”
“是吗?”
“你自己最清楚!对了,我还忘说了,胖子那电话之前,你还没回来那会儿,那天那个找‘四哥’的人找过你。”
“电话?”
“不,到这儿来了。”
“啊?来宿舍了?”
“嗯。那会儿我们还以为你回家了呢。他见你不在就走了。后来我也没想起来。”
“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让你明天中午呼他一个,我记了呼号。”
“是吗?明儿可是你生日。”
“是呀,别说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我也和大夥儿吃去呀,就怕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也可能是和他去老大老二那儿。”
“怎么了到底?”
“老大老二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回来的事,我这儿也挺不放心的。”
“那你想怎么着?”
“通知他们一声吧,不时不再来——可能……我倒也是很想见见那两个人,他们认识我们,但我们却没见过他们。”
“你丫……叇,你还记得你的梦想是什么吗?”
“我的梦想……”
“你说你想要做个伟大的教师,像GTO。”
“啊。对呀,我是很想像鬼塚那样。”
“你说有好多在外面迷失着的孩子,你说他们好可怜。你想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使他们回到他们本该走的道路上。”
“对,我记得的。”
“那就好。我的生日你来不来无所谓,只是一定要保重自己,完成你的梦想。”
“我……我知道了。”
“好了,别的都别管了,你明天也不会去上课吧。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去干你该干的事。”
“好吧,听你的。不过,明天早上我得上会儿网,找几个不错的网友聊聊。”
“干嘛,你这算是临终‘遗字’吗?”
“我想是吧,可能是吧。”
“死东西,那还不早点儿睡。”……
昨晚下了雨,很小。我醒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在了。打开布满灰尘的纱窗,看看操场的颜色。空气很清新的,我贪婪地吸了几口后,回身拿洗漱用具。看见金海的床上摆着地张字条。
叇:
起来的时候,我告诉大家今天你可能会去办一件很要紧的的事。大家谁也没问你到底是什么事,但他们似乎和我一样都很了解你的心情。我们记得你每一次醉酒后真情的胡言乱语,所以谁也不会阻止你和过去作个了结。但我们真心地都希望你能平安回来,不带一点儿伤痕。也许我们下课回来时你已经走了,就给你留了这个条儿。我们晚上六点在郭林,你要是去的话就给我来个电话吧。床边用报纸卷好的是去年演出使用的那支螺纹钢,你带上吧,有备无患。
条子上没有最衷心的祝福这一类废话,署的名是甲A420。在纸的最下面是我要联系的人的呼机号。
我默默地拾起那张纸,叠好了放进裤兜,把包好的螺纹钢放进纸袋。我出门时又看了一眼,里面有烟、火机……
我站在校舍门口犹豫了一下,决定打车去找陈哥。他是我在原来的圈子里唯一的朋友了。
废了很多唾沫我进到他的办公室。进来的时候我看见嫂子也在,挺着肚子。嫂子已经快生了,我本以为她应该休假在家的。她看到我进来,和陈哥低声说了些什么,就笑了笑出去了。
“来了?”
“来了。”
“你还是打算要去?”
“是啊。所以来和你打个招呼。”
“好。”
“嫂子快生了?”
“是呀。她也很挂念你的。”
“替我谢谢她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你们的孩子。”
“会的。今儿你要去,我陪着你。”
“你?算了吧,照顾好家里是真的。”
“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她的意思。”
“她跟你说的?”
“对,就是刚才。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找到大哥二哥。”
“这种事你大可让那个小杂碎去办的。”
“我想还是自己好吧,人家一直待我不薄。”
“那是以前了,老黄历。现在可能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管他们现在什么样,这无关紧要。”
“我就知道他们是商人!”
“无所谓的。”
“好吧。我不会勉强你,只要你作出了决定,我就会按你的意思做。怎么你都救过我的命,还有你嫂子的。”
“别再提那个啦,那不也是老黄历了?我做的只是我该做的,谁让那会儿三哥不在城里。”
“正因为他不在,所以我才感激你,这也说明你本身很强的,你倒是适合做一个战士。”
“随便你说吧,你因为这个而决定陪我?”
“也不光是这个。”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对了,我托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我问过了几个南城的朋友,他们似乎也不知内情。不过据他们说杀死老三的那三个人并不是很糙的人。”
“可他们也可能是在说谎。”
“那倒是有可能,出事儿的时候老大老二是怎么对你讲的?”
“他们说那几个人想从三哥身上榨钱。你也知道老三呀,他从来不会去欺负人,但是也绝不会让人欺负。”
“他是那样的人,令外,在这一点上你很像他。”
“所以他没有给那些人钱,直到有一天回家路上碰见了他们。他们假惺惺的约他渴酒,灌醉了他。在三哥起身付帐的时候,他们拔出刀砍死了他。”(我忽又想起了我眼看着三哥被杀而无能为力的梦!)
“还有小店老板?”
“嗯,那个老板阻拦时也被扎了几刀。”
“叇,你……你觉得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