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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厌烦的猫。”小宫说。“懂吗?一直以来,我都是凭自己的直觉办事的。那个告诉我,这次有危险。”
小宫叹一声。
“但又不能逃跑,对不对?不管胜数多微,我们也只有搏一搏了。”
他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等候外面暗下来。
夜会替他隐藏一切——拜托了。
不久,天就完全漆黑了。他希望今晚更加黑得彻底,看来不可能了。
小宫站起来,出去外面看一看。
对小市镇来说,现在已是“深夜”的时间。
“好,干吧。”
他希望尽早收拾一切。
一旦下了决心,就要干到底。
这个信念一直坚持到今天。
回到屋内。他关上门,上了锁,拉上窗帘。这样一来,照相馆中形同密室一般。
小宫走进深处,轻轻关上纸门。
没问题。那女子——阿录,被药物弄睡了。起初不知道分量,弄少了些,使她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
好了,另外一个怎么办?
小宫打开用来储物的小房间。
谷内初被绑在里面,睡得很熟。
好悠闲的家伙,听说妻子不见了时,他想寻死,是真的吗?
昨晚他走进澡堂,可能是睡着了。
电话作响。
“喂?”
“是我。”
“怎样?”
“依计划行事。你那边呢?”
“那位刑警待会要跟县警的中田出去。”安土弘子压低声音说。
“噢?那么恰恰好。半夜行动,反而引人思疑。趁早收拾吧!”
对方有点沉默。
“喂,弘子。听见没有?”
“听见了。真的没问题?”
“不要问。”
“是的。对不起。”
“反正非干不可的了。与其担心这个那个的,倒不如有自信地干到底。”
“嗯,知道了。”弘子说。“那么,一小时后,我去。”
“等你了。”
挂了线,小宫突然觉得忘了交代一句:“那猫不要紧吗?”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可那真的不是普通的猫。它用仿佛知道一切似的眼神看自己。
对——要叫弘子肯定一下。
传来呻吟声,走去一看,谷内张开眼睛。
“嘿,你醒啦。”小宫说。
“怎么回事?帮我解开绳子!”
“你好悠闲呀。假如听你的话说解就解开的话,我就不会绑住你啦。暂时忍耐一下吧。”
“你想怎么做?”
“她——你太太在那边睡着了。她和你是一对合衬的夫妻,你们一定很幸福的。不过——”小宫坐在榻榻米上。“蜜月旅行,你们偏偏选中这里,算是倒霉吧。当然,并非你们谁错了,就当运气不好吧。”
“什么运气不好……”
“在我店外的橱窗里装饰的其中一张照片,婴儿在中间,双亲在两旁露出温馨的笑脸,拍得真好哇,我一直挂着……没想到,那婴孩本人真的出现了。”
“本人……你说阿录?”
“嗯。你知道吗?她双亲是怎样死的。”
“听说被杀……被上门抢劫的强盗所杀的。”
“说得没错。当时小孩也在,他们吵闹着想求救,笨蛋!假如乖乖不作声的话,我什么也不做的。”
谷内瞠目而视。
“那么……”
“那个强盗就是我。”小宫说。“在这种乡下地方开照相馆,有何兴趣可言?连钱都没得赚。但又不能丢下祖业不管,为了赚钱,所以有时就去东京干活啦。”
小宫望着脸色苍白的谷内。
“当时那小孩才十岁左右吧,她没看到我的脸,我也不想伤害小女孩,就没对她下手。”
然后,小宫的眼睛转向旁边的照片。
“真是的。不管怎样喜欢摄影都好,我怎会把这种东西带走——当我准备逃跑时,突然看到架子上摆着的这张照片,不知怎么搞的就想拿走。然后——忘了几时的事了,有一天,突然拿了出来,装饰在外面。做梦也想不到,照片中的女孩会跑来这里。”
“你想对阿录怎样?”
小宫看看谷内。
“你们不是想永远在一起么?那女孩想救你,因此写了那封信。可是,发生了许多事,结果不能不那么做。”
小宫的眼底藏着冷酷的光。
“我会让你们因爱死去。”
传来“咚咚”的叩门声。
小宫走过去应门,马上跟安士弘子一起回来。
“来,逐个运到那个悬崖,抛下去。没事的。大家会以为他们一起自杀。”
“对呀,不要怪我们。”弘子对谷内说。
“弘子是我女儿。”小宫说。“关于若无其事地做坏事这方面,也许更在我之上。”
“这话好难听呀。”弘子笑了。“谁先?”
“女的。”小宫说。“我想尽早摆平那件事。”
“那就不要拖时间了。行动吧!”弘子这样催促。
“小心脚畔。”弘子用手电筒一面照小宫的脚畔一面说。
由于小宫背着阿录,步履有点不稳。
“还没到吗?”小宫气喘喘的。
“前面不远就是了。没关系吗?连谷内也要干掉吗?”
“不干掉就后患无穷了。总有办法的。”
“喏,这儿——从这里跌下去的话,准死。”弘子说。
“好——我先把她放下来。”
把阿录放在地上后,小宫吸一口气。
“快动手吧。”
“嗯。愿你成佛。”小宫双手合十。
“喵。”
黑暗中,传来猫叫声。
“喂!刚才是——”小宫回头。
“抱歉!”弘子突然猛推小宫的身体。小宫来不及出声,已被悬崖下的黑暗吞噬掉。
“喂!”片山等人手拿灯火跑上前来。
“家父在悬崖底下。”
“怎会这样……”
“家父已六十六岁。”弘子说。“与其让他长期在拘留所或监狱受苦,不如这样比较……”
中田立刻说:“我去下面查查看。”然后跑开了。
“你们怎会知道的?”弘子问片山。
“其一是照片被调换的事。”晴美说。“当时福尔摩斯想说的是,留在橱窗上的照片痕迹,跟现在的位置挪移了些。即是另外不同的照片。你当时亲切地说出:‘它一直摆在那儿’……于是我们开始怀疑你们。”
“不光如此。”片山说。“我们找不到你画给竹泽先生的地图。那是你行刺竹泽先生后,从他房间拿走了的。还有——”他望着石津,他在抱起阿录。“竹泽先生是刑警的事,我和他只在澡堂中谈话时说起。男性澡堂里谁也不在,如果有人听见的话,只可能是女性澡堂那里面已。当我知悉那里可以彼此听见声音时,真的吓一大跳。”
“是这样的吗?”弘子垂下脸去。“我婚姻失败后,家父为了使我重新振作起来,他收购了那间旅馆。可是起先生意一直做不起来,为了填补赤字,有时家父就会东京‘干活’。”
“竹泽先生是为调查小宫的事而来的。他拿了假期,一个人跑来这里,准备暗中调查……你做了一件残忍的事啊!”
“事出突然,我只想保护自己父亲。没想过去动手刺死人……”弘子低头不语。
“来,让谷内早点安心吧。”
片山说,抓起弘子的手腕。
弘子没有反抗。
“片山先生。”
“什么呢?”
“那件事将成为美好的回忆,我会记住的。”弘子垂着眼说。
“捡回小命啦。”谷内鞠躬不已。
“真的不知如何道谢是好。”阿录开朗地说。“父母的仇也报了。”
“非常惊险呀。”晴美说。“幸好吉人天相,两位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了。”
“对呀。以后不准吵架啊。”
被阿录捅了一下,谷内皱眉呼痛……
“这间旅馆怎么办?”石津穷担心。
“我们担心也没用的呀。”
“可是……对了!主人不在,可以不必付帐啦!”
“怎么可以。那点钱总是要给的。”
“当然当然——只是大概会算便宜一点吧。”
“怎么说?”
“听说添饭五碗以上就要另外付钱的关系……”
片山和晴美无话可说。唯有福尔摩斯“喵”一声取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