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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也用简单的符号记录下来。
而马丁·贝克想要找的东西也在里面。通常经过不等的时间间隔,总会有货物损坏的记录,例如:运输毁坏货物:一箱罐头汤汁,收货厂商思凡博,胡瓦斯塔街十六号,索尔纳。
像这样的一笔记录就已列出商品类型及收货厂商。不过上面没有写明损坏的程度、货品的特性或是谁弄坏的。
当然,这类意外事件并不常发生,其中绝大部分是酒、食品和其他的消费性产品。
马丁·贝克将所有的损坏报告记到笔记簿里,包括日期。一共有大约五十笔记录。他抄完分类账册之后,把一整沓册子搬到收发室,然后在上面压了一张纸条,写上要将这些册子寄回运输公司。在最上面他放了一张警方用的白色卡片,上面印着:“谢谢你们的帮忙。贝克。”
在到地下铁站的路上,他想,这下运输公司可有的忙了。他很讶异自己竟然有这种幸灾乐祸的想法,然而这种想法激起他内心一股孩子气的喜悦。
在等那些破破烂烂的地铁火车的时候,他思索着现代货柜运输的问题。去打开一个装满白兰地酒瓶的钢柜,然后把酒瓶砸个粉碎,还很亲切地把碎片收集到桶子和汽油桶里,在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不过,今天的犯罪组织已经可以利用那些货柜走私任何东西,而且每天都在进行。海关对这些行为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他们只能抓那些一无所知的可怜旅客,而他们可能只是带了几条未申报的香烟,或行李里藏了瓶威士忌。
他在中央车站换了一辆火车,然后在商业学院下车。
他走进瑟布斯路的国营酒专卖店,柜台后的女人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的夹克,刚才他在地下铁的一阵冲刺,弄得衣服上面都是灰,而且皱巴巴的。
“我想买几瓶红酒,谢谢。”他说。
她的手立刻放到柜台下面去按那个红色控制灯的按钮。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她严厉地说。
他拿出证件后她有些脸红,就像是说了一个非常愚蠢和下流的笑话似的。
然后他到雷亚那儿。
拉了一下铃绳后,马丁·贝克试试看门是否开着。门锁上了,但是门厅的灯是亮着的。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他又拉了一次铃。
她来开了门。今天她穿着褐色灯芯绒的裤子,上身是一件怪里怪气的淡紫色衬衣,长度直到她的大腿上。
“哦,是你。”她急躁地说。
“是的。我可以进去吗? ”
她看着他说:“可以啊。”
然后她转过身去。
他跟在后面进到门厅。她走了两步之后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低着头,旋及又回头去将门锁打开,然后又改变主意把它锁上。
之后她走在前面进到厨房里去。
“我买了几瓶酒。”
“放到壁橱里。”
她一边说,一边坐在餐桌旁。桌上放着两本打开的书、~些纸,还有一枝笔和粉红色橡皮擦。他把酒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一边。
“你为什么买这么贵的酒? ”
他坐在她的对面。她直视他说:“为了斯韦德的事,啊? ”
“不是,”他立即接口说,“虽然我正想拿他当借口。’,“你还需要借口啊? ”
“是啊。”
“好吧,”她说,“那我们就喝些茶吧。”她推开桌上的书,拿出锅碗瓢盆铿铿锵锵开始弄着。“其实我今天晚上才刚想要念书。”她说,“不过没有关系,独自一个人在家实在是他妈的难过。吃过晚餐了吗? ”
“还没。”
“很好,那我就做些东西吃。”她叉着双腿站着,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挠着脖子。“吃米饭,”她说,“应该不错。我来煮一点儿饭,然后我们可以拌些佐料,让味道好一些。”
“好啊,听起来不错。”
“不过这要花些时间,也许二十分钟吧。我们先喝茶。’’她拿出几个杯子,倒上茶,然后坐下。她双手捧着杯子,将茶吹凉,同时穿过雾气注视着他,仍然有点儿怒意。
“对了,有关斯韦德的事你说得很正确,他在银行里有些钱,相当多。”
“嗯。”
“有人每个月付他七百五十克朗。你想有谁会这样做吗? ”
“不知道。他谁也不认识,不是吗? ”
“他为什么搬出去? ”
她耸耸肩。
“我唯一的解释是他不喜欢这里。他是个奇怪的家伙,好几次他都抱怨我晚上不把临街的门锁上。我看他以为这栋房子是特别为他盖的。”
“是啊,那应该就对了。”
她沉默地坐了好一段时间,然后说:“什么东西对了? 斯韦德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有趣,”马丁·贝克说,“我想一定是有人开枪杀了他。”
“怪了,”她说,“告诉我细节。”
她又开始对着炖锅忙碌起来,同时仔细地听着他说话。虽然她没有插嘴,但偶尔会皱眉头。他说完之后,她大笑。
“太妙了。”她说,“你有没有看过侦探小说? ”
“没有。”
“我读过成堆的侦探小说,各式各样的,而且每次读完后立刻就忘了大半的内容。不过你说的情形是很典型的情节。一个从里面反锁的房间——很多故事都是以此为主轴,我不久前才读过一本。等一下,拿几个碗出来,再从架子上拿些豆子过来,把桌子摆好。”
他一一遵从。她离开厨房几分钟,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本杂志。她把杂志放在碗边,把食物用汤匙舀出来。
284 “吃吧,”她下命令说,“趁热。”
“好吃。”他说。
“嗯,”她说,“又成功了。”
她吃了一大口,然后看着杂志说:“听听这个:《上锁的房间:一份研究》。有三种可能性:A 、B 和C 。A :罪行是在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犯下的,而那个房间是确确实实锁上的;.而且凶手从房间里消失,所以凶手不在房间里;B :罪行是在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犯下的,房间看似被密封起来,但是有一些取巧的方式可以出来;C :凶手在房间里面杀了人,而他躲在里面。”
她又舀起一些食物。
“C 的情况似乎不太可能。”她说,“没有人能躲在里面两个月,只吃半罐猫食维生。但是还有许多小枝节,例如A5:凶手靠动物杀人,或B2:有人将门上的绞链卸下,门锁和链子原封不动,之后再将铰链锁回去。”
“这是谁写的? ”
她看了看。
“作者的名字是约兰·桑德霍尔姆,他也引用了别人的内容。A7也不错:利用错觉杀人,借助时序上的错觉。A9也是不错的方式:受害人在别处受了致命伤,在死亡之前回到房间,并且锁上门。你自己看吧。”
她把杂志交给他。马丁·贝克翻了一下,就放到一旁。
“谁洗盘子? ”她问道。
他站起来开始清桌子。
她把脚举起来放到椅子上,双手抱着膝盖。
“毕竟你才是警探。”她说,“发生不寻常的案子你应当很兴奋才对。你认为是凶手打电话给医院的吗? ”
“不知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她耸耸肩。“这样整件事就单纯多了。”
她说。
“大概吧。”
他感觉有人在前门,但是门铃没有响,她也没有反应。她这里自有一套行事的标准,如果她想安静,会把自己锁在房里,如果这时有人有重要的事,按门铃就好了。然而这套标准是建立在她对邻居的信任感上。马丁·贝克坐了下来。
“也许我们可以尝一尝那些名贵的酒。”她说。
酒的确不错,他们两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做警察,你怎么受得了? ”
“哦,我尽量让——”
“我们改天再谈吧。”
“他们正在考虑升我做局长。”
“而你并不想升上去。”她斩钉截铁地说。
过了一会儿她问他:“你喜欢听什么音乐? 我这里有各种你想的出来的音乐。”
他们走到放着电唱机和各式安乐椅的房间。她放了些音乐。
“把夹克脱掉,真受不了你。”她说,“还有鞋子。”
她开了第二瓶酒。但是这一回他们喝得比较慢。
“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似乎有些不高兴。”他说。
“是也不是。”
他们相对无言。她当时的举止是有些含义的,表示她不是随便的人。她知道他了解,他也了解她知道。马丁·贝克抿了一口酒,享受着没有罪恶感的快乐。他偷看着她,看她坐在那里一脸垂头丧气,手肘抵着矮桌。
“想玩玩拼图吗? ”她说。
“我家还放着一个不错的拼图。”他说,“旧的‘伊丽莎白皇后’。”
这是真的,那是他几年前买的,但是买回来后就没再拿出来了。
“下次来的时候带来。”她说。
她突然很快地换了一个姿势,把腿盘了起来,双手撑着下巴。她说:“也许我应该告诉你,我暂时不适合和你有关系。”
他很快地看了她一眼。她继续说:“你知道的,女人嘛……容易被传染等等的。”
马丁·贝克点点头。
“我的性生活并不怎么精彩,”她说,“你的呢? ”
“早就没了。”
“真不幸。”她说。
她换了一张唱片,然后他们又喝了一些酒。
他打了个哈欠。
“你累了。”她说。
他没说什么。
“你好像不想回家。没有关系,那就不要回家。”她说,“我觉得我应该多看会儿书。我也不喜欢这件烂衬衣,很紧,看起来又愚蠢。”
她把身上的衣服剥掉,丢在地板上,然后穿上一件暗红色的法兰绒睡袍。那件睡袍一直垂到她的脚跟,看起来非常奇怪。
她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看着她,觉得非常有趣。
赤裸的她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身材匀称、强壮、结实,淡色的体毛,微凸的小腹,平坦的胸部,大而呈淡褐色的乳头。
他并未想到她有没有疤痕、痣或其他的特征这类问题。
“你为什么不躺下来休息一下? ”她说,“你真的累坏了。”
马丁’贝克听从她的话。他真的累坏了,几乎立即就睡着了。他最后看见的一幕是她坐到桌旁,一头金发沉落到书上。
当他睁开眼睛时,她正低着头看他。她说:“该醒来了,已经十二点了,我快饿坏了。下去把大门锁上好吗? 我把三明治放在烤箱里热一热。钥匙就挂在门左边,有串绿线的。”
第二十七章
莫斯壮和莫伦在七月十四日那个星期五抢了银行。两点四十五分,他们戴着唐老鸭面具并肩穿过银行大门,手上戴着塑料手套,身上穿着橘色连身工作服。
他们手里拿着大口径的枪,莫伦一进门就向天花板开了一枪,在场所有的人就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用蹩脚的瑞典语喊道:“这是抢劫! ”
豪瑟和霍夫穿着平常的外出服,头上戴着黑色头套,上面挖了两个孔刚好露出眼睛。豪瑟拿着一把毛瑟枪,霍夫则配备了一把锯短的马里沙霰弹枪。两人站在门边以确保逃到车上的路途畅通。
霍夫左右摆动霰弹枪的枪口警告外面的人离开。豪瑟则站在计划中的战略位置,既可以向银行里面射击,又可以向外开枪。
莫斯壮和莫伦开始有系统地将所有抽屉里的现金倒出来。
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