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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双手抱肩,将乳房遮住了一些,酥胸半遮半掩,更加撩人。“我不想谈及此事……这似乎对南希的父亲不敬。”
“信任我,对我谈谈,好吗?”
她眼珠转了转,笑道:“好吧,老哈利名誉有点问题。”
“名誉?”
“是的,我从未亲眼见过——他在我面前总是保持绅士风度,但有些人发誓说哈利先生是一个老色鬼。”
“什么?”
她点点头,又笑道:“还有一大群值得怀疑的对象,你却没调查——奸妇之夫。想到一队被出卖的丈夫们,聚集在哈利先生的卧室里,手拿喷雾枪,我便觉得既好笑又可怕。”
“你的两个谣言,”我说,“好像都有点儿奇怪,杀人犯是黑人巫师,还是某个被戴绿帽子的丈夫?”
“也许两者都有。”
“噢,迪,别这样……”
她表情庄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传言说尤妮斯出城时,哈利就会到劳务市场找一个想在一晚赚到一年钱的当地女佣,在这种情况下,像巫师所为的谋杀就合理了。”
“你是指,烧焦的尸体上的羽毛,是一些当地人对哈利先生的通奸行为进行的一种宗教式的报复?”
“那也是在拿骚四处传播的流言,如果真是那样,那么那个可怜的本地人——被骗后几乎发狂,企图寻求报复,他可能听到过关于金币的传说,于是携金币而逃。”
“但房里没有遭劫的迹象……”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黑勒大侦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谁在那儿阻止任意的搜查?如果你关于哈罗德·克里斯蒂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他当时正在睡觉……或者……正在同埃菲·汉尼格一起睡觉。”
迪的话里隐藏着什么,但我只能自己去猜测了。
同丹尼尔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害羞小伙子的谈话,证实了迪告诉我的一切。但他却那样吞吞吐吐,说话模糊不清,没什么新内容。
德·玛瑞尼在他的牢房里紧张地踱来踱去,抽着高卢兹烟,他一想到说哈利先生是某位夫人的情夫便感到可笑。
“那种认为那个老家伙追求女人的想法简直是亵读神灵,”弗来迪说,“关于性方面,那个老家伙可是极其拘谨的,这种拘谨好像已被我们的时代遗忘了。他认为我强奸了他的女儿,她才成为我的妻子。”
“很多人信奉清教,”我说,“背后却干着亵教的勾当。”
“是这样。”弗来迪表示同意,“但是哈利先生?简直不可思议。”
另外,德·玛瑞尼也听说过哈利收集金币。
“南希也没见过,”他说,“我从没想到这也会成为杀人动机,天——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嗯,可并没有被抢劫的迹象,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疏忽。”
只有一个人能帮我确认或反驳这些谣言,但我不敢找她……哦终于有机会去见她了……
沙滩没有像那晚那样被月光镀上象牙白,在镰刀形弯月的照耀下,它苍白而黯淡。我敲了敲房门。她看到我好像很吃惊的样子,睡意朦胧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楚。
“内森……我希望你别再来这儿了。”
我手中拿着草帽,“我知道,玛乔丽,我向你道歉,但你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帮助我的人……”
她关上门,“我在这之前告诉过你,我不能帮助你了。”
我就像强盗一样,把一只脚伸进门里,“求求你,我只待一会儿。”
“如果尤妮斯夫人看见……”
“她和她女儿今晚在大英帝国殖民地酒吧共进晚餐,进行和解谈判。”
她看上去很迷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一下,“是我安排的。”
她小心翼翼又疲惫地笑了,摇了摇头,“好吧,内森,进来吧,但别长坐。”
我走进了她干净整洁的闺房,看着那熟悉的圆桌上摆放的依然芬芳的鲜花,桌上倒扣着一本打开的平装书《失去的地平线》,心中不觉一动。
“我要问你几件事。”
她还是穿着件蓝色的女佣制服,双臂合拢,微扬起脸,说:“好的。”
“你知道关于哈利先生储备金币的事吗?”
她眨了眨眼睛,昂起头,“哈利先生有一些金币,没错。”
“很多?”
“嗯,他有一个小宝箱。”
“像海盗的藏宝箱?”
她点点头,“但要小一些。”
“他是将其锁起吗?在……在一面墙中或其它什么地方?”
她摇头否认,“他在宝箱上上了挂锁,但却从未锁上过,宝箱就放在他书房的书架上。”
“你怎么知道盒子里有金币?”
她耸耸肩,不经意地说:“我曾经看见过他在书房里数金币。”
“数金币?”
“是的,他喝醉了,烂醉如泥,把金币乱撒在桌子上,然后一摞一摞地码金币,那个宝箱在他脚下打开着。”
“那是你唯—一次看见那些金币吗?”
“是的。”
有可能其他的仆人也常常看到那个装有金币的箱子开着,或者哈利喝酒时将箱子打开给他的朋友们看,因此他囤积金币的事也就很容易被传开了……
“欧克斯夫人提起过那个宝箱被盗之事吗?”
“没有,让我想想,我……不记得在书架上看过那个箱子了。”
“我想你没问过她吧……”
“是的。”
噢,我可以向南希求证此事。
“玛乔丽——你相信哈利是巫术或其它什么东西的牺牲品吗?”
“欧比哈。”她说。
“对了,或者是欧比哈的牺牲品吗?”
她请我在桌边坐下,走到壁炉旁为我倒了一杯茶。
“欧比哈不是巫术,”她说,“它是巴哈马人的一种魔法。”
“在我听来就像巫术。”
茶杯放到我面前,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欧比哈是非洲人与基督教徒的混合体。”
“我听起来仍像巫术。”
“可,内森,它并不是宗教仪式。”她坐到我的对面,“它是一种用来治病的疗法,是农民用来抵御坏天气、保护庄稼的方法,一种获得商业或爱情成功的良方……”
“我真想试试它的作用。”
她笑了,低头端详着自己的茶杯,“它不是宗教仪式——欧比哈从某种含义上说是一个人,一个将自己出卖给别人的杀手。”
“你是说,就像有人想让别人死?”
她紧锁眉头,似在冥想,“我认为不是这样,欧比哈不会在人头部将其致死,而后焚尸,欧比哈从一定距离外杀人。”
“你指用诸如咒符或麻醉药之类的东西?”
她感伤地点点头,“对于一个黑人来说,他会有什么动机杀害哈利先生呢?哈利先生对我们仆人很好,没有一个黑人会想到用欧比哈。”
“假如是哈利一直在玩弄某个黑人的妻子呢?”
“玩弄?”
“我是指性。”
她看上去疑惑不解,“哈利先生?他爱尤妮斯夫人。”
“他在西苑从来没有其他女人吗?或者在你的女主人不在时?”
“从没有过。”
我呷了一口茶,“味道真好,你是怎么把它弄得这么甜美的。”
“我放了糖。”
“你还是这么在乎我。”
她的神态很窘迫,“你现在得走了。”
“好吧。”我站起来,“谢谢你,玛乔丽,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我说到办到。”
她点头致谢,“克提斯找到撒木尔和那个守夜人了吗?”
“没有。玛乔丽,你是对的,他们很久以前就逃跑了。”
她伤心地摇摇头,“有些人,有些事,你是永远不能再找回来的。”
这话是她脱口而出的。她的目光游离到别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的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倾泻而下,我默默地从她的屋里走了出来。
一天以后,我同另一位漂亮的女士在椰林里,看着那些当地人参加的带有巫术味道的仪式,或是什么该死的捕鱼式。很快,他们的音乐停了下来,乐手们拿着乐器,靠近火苗,我请他们是想让鼓面绷紧一些。而其他人则轻轻地摇摆着,有些昏昏欲睡地期待着音乐再次响起。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跑开,蹒珊地穿过沙滩,向我们走来。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眼眉、胡须都已花白,可皮肤仍很光滑。他敞着怀儿,裤角卷起来,看来他刚刚在水里抓过鱼,但谢天谢地他没带着砍刀。
他在几英尺外停下了脚步,满怀敬意地说:“我叫艾德蒙,我能否有幸同迪安娜小姐谈谈?”
“可以。”迪笑着说,“这位是我的朋友黑勒先生。”
“黑勒先生。”他有些睡眼惺松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伸出手,他好像感到有点儿意外,但还是同我握了握手。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到这儿来吗?”她问。
“是的,丹尼尔说你们对那些金币感兴趣。”
“是的。”她说。
“请跟我来。”他说。
即使在无月的夜空下,那座粉刷得鲜艳夺目、蓝绿紫相间的村舍仍很夺目。小屋没安窗户,房顶覆盖着棕榈叶,看起来不太安全,确切地说它只能称作木棚。这是一个热带地区常见的简易民居。
艾德蒙为我们打开大门,一个红色的可口可乐标语牌用皮带松松地绑在门上。屋里十分闷热,由于通风不良,潮腐的气味充斥整个房间,十分难闻。
但艾德蒙的小屋却并不脏乱——屋里有一把帆布椅、几个柳条箱,以及被当做家具的纸箱子,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泥土地面就像木制的一样坚硬。
“很抱歉,这里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让小姐坐。”他说。
“没关系。”迪说,“讲讲那些金币的事吧!”
“只有一枚,”他说,“这是从阿贝科来的一个人给我的,做为我在他船上所做的工作的酬金。”
“我们可以看一看这枚金币吗?”我问道。
他走向其中一个柳条箱,从里面取出一块有些半旧的白布包,一层层地打开,拿出了一枚纪念金币。
我看了一眼,迪也看了看。
“这不是海盗的珠宝,对吗?”她问我。
“可它不早于一九○七年。”我说。
“这枚金币值钱吗?”艾德蒙问。
“二十先令。”迪说,“但我愿出二十美元买下它。”
“我卖了。”
她把二十美元的钞票递给艾德蒙,又把金币交给我。我把金币放进了口袋里。
我问道:“那个来自阿贝科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黑人,他的船需要帮忙。”
“他不是这儿的常客吧?”
“不是,先生。”
不一会儿,我和追回到快艇的船舱里。丹尼尔在柔滑如练的海上自如地驾驶着快艇,把我们向拿骚载去。窗外,夜空一片漆黑,船舱里也同样黑暗,但我们所坐的真皮沙发却泛出一股白光。
“你认为我们有何收获?”她问。
“是埋藏的宝藏吗?我不太清楚。”
“你看上去思绪很乱。”
“我经常这样,我一睡醒就这个样子。”
她趴在我身上,我们都穿着衣服,我本该把外套和手枪皮套都脱掉,那样会更舒服一点儿——我本应在迪安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