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实话,”他坐在我旁边,说,“没有。”
我冲他翘了翘大拇指,赞扬他起了一个好头。
弗雷明说:“别人向我报告说这两个家伙今天下午乘大帆船来拿骚了,我一直在找他们,我猜他们可能来拜访你,所以我顺便来访。不介意吧?”
“下次,还是先打个电话比较好。”我说,我已累得毫无力气,甚至嘴角都挪不动了。
他从金烟盒中拿出一支烟,点着了。
“也给我来一支。”我说。
他照做了。
我们坐在那里抽烟,谁也不吱声。外面的风暴渐趋平息。我问他是否见到他们用过的船,我琢磨也许另外有人开船送他们来,弗雷明说没有。丹尼尔仍在船坞附近的小屋吗?应该还在。十五分钟后,而不再倾盆如注,只是滴滴答答;风也不再怒吼,变得温和多了。
他说:“最糟糕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是吗?告诉我,海军情报局抓住那些让我束手无策的蠢货了吗?”
弗雷明又点了一支烟,“你为什么不去问问迈尔·兰斯基和哈罗德·克里斯蒂?”
“你指什么?”
他笑着把火柴杆扔掉,“他们正在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里谈生意。我可以给你房间号码,如果你愿意的话……”
十五分钟后,我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带着我那支九毫米口径的勃朗宁手枪和一个弹夹。
“大房开着吗?”弗雷明问我,“我想用电话。”
我给他钥匙,“你不走吗?”
“不,我要留下来……收拾一下。黑勒先生,愿你有所收获。”
我明白弗雷明“收拾一下”的意图:那两个人马上就会被收拾掉,就像他们从未来过。但这不是我的顾虑所在。
我得在头脑里整理一下我要做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走近谜底
整个世界呈现出一派清新的淡绿色,暴风雨过后,风温柔而凉爽。我在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的房顶穿行着,跳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水坑。房顶连着外用楼梯,而楼梯和中央铁塔的平底塔楼相通。从这儿爬上塔楼不成问题,可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
迈尔·兰斯基住在六楼的套间里,那是个六层塔楼,也是整个大厦轴心位置的一个楼顶房间。很快,我直接爬到那个套间的顶上。套间左边有一个面朝大海的走廊;右边是一个巨大的哥伦比亚式的壁龛,突出来的部分比屋顶还要高许多。套间天花板上的电灯就像车夫的大灯一样,足有五百瓦,发出一股淡绿色的光。
我踮起脚来,估量着:我可以穿过走廊的阳台看到六楼。兰斯基的阳台大约有十五英尺宽,如果我想从哥伦比亚式壁龛突出的地方跳下,就算不摔断腿儿,也不能保证准确无误地跳到兰斯基的阳台上,更可能会掉到一楼咖啡馆的门廊上。这是个星期六的晚上,除了我的忙乱,一切都很平静。还不到十一点,由于暴风雨来得早,人们都不得不留在家里或旅馆里。楼下,几对夫妇站在那里观赏着难以平静的大海和在风中摇曳的棕榈树。他们竭力避免踩在水坑里,也躲闪着偶尔掉下来的树枝。大约在我身体六英尺以下,阳台上有一个悬挂物,可还不到一英尺宽。我从口袋里拿出六支烟中的一支,这些烟是我向那个英国人要来的,用的火柴是我在检查兰斯基房间时找到的。当我来到六楼时,在套间门口站着一个粗壮的麻子脸的守卫,他穿着深浅两种颜色相间的蓝衣服,坐在一张很小的折叠椅上,在读《圆圈》杂志。我走过他身边,走上了通往顶楼房间的楼梯。
现在我靠着顶楼的墙壁抽烟,这是一种冲鼻而又略带苦味的雪茄。我的白亚麻套装在灯光的衬托下变成了绿色,那支九毫米口径的枪夹在我胳膊下的枪套里,马夹敞着怀儿。我可以找到绳子……在附近尽是船,这么做一点儿也不难……我可以把它系在大灯的底座上,然后……
算了,去它的吧。
我扔下烟头,它掉到了水坑里,嘶嘶直响。我爬到塔楼正面,然后我的手抓紧上面的边缘,弯着手腕,而我的脚在下面乱动,寻找着支点。我不敢冒险跳下去:宽度不能保证让我平衡。我的左下方是那个壁龛,它很隐蔽,有复杂的洛可可式花纹。我先不管左手,而让身体的每块肌肉都支持我的右手伸向壁龛,就像个瞎子找电灯开关,直到我抓紧一处花纹并借之向上爬。右手抓住之后,我身体向左歪,左手又努力寻找用力点。我的脚一下踩住了一个突出物——不仅可以支持脚趾,整个脚都可放下。我把脚放上去,至少我在这个可恶的壁龛上找到有用的东西了。然后我伸出左手试图再抓住一些花纹之类的东西,抓到了之后,脚也踩在了实地上,我的身体平衡了。然后我跳到了下面的阳台上。
阳台上的积水使我滑了一下,跌在地上,重重地摔了一跤。可是我很快便爬了起来。我把枪从省下拿出来,抓在手里。这时门开了,一个体形彪悍、戴着草帽、穿热带风情衬衫的保镖向外张望着,手里没有拿家伙,他可能以为外面是树枝坠地了。
他脸上愚蠢又惊愕的表情还未及消失,我的枪已抵在了他腹部。事实上,他还没来得及掏他的枪,我就把他的枪别在自己腰上了_
“不许后退,”我说,“高举双手。”
“看看是什么掉下来了。”一个深沉坚定的声音说。
迈尔·兰斯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跷着腿;哈罗德·克里斯蒂在他对面,坐在一个舒适的扶手椅中。兰斯基穿着浅蓝色运动衬衫和深蓝色宽松裤,趿着拖鞋,穿着短袜,面含微笑,看上去他对我的出现并不觉得有趣。
克里斯蒂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淡黄色亚麻西服,系着红领结,目瞪口呆,神情沮丧,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不停地眨着。他比我第一次见他时好像老了十岁,而那次不过就是不久前在西苑。他的皮肤极为松弛,脸上的赘肉好似另一件皱巴巴的西服。
他俩中间摆着一张咖啡桌,上面放着一个公文包,我猜是克里斯蒂的。他们的左边有一个储存丰富的酒柜,右边是一张双人床。除了保镖和我,就是他们俩了,没有别人。
我没理会兰斯基,克里斯蒂也顾不上他了,急切地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黑勒,你到底在干什么?”
“让你在大厅的那个朋友也进来,”我对保镖说,“告诉他黑勒先生想和他谈谈。”
他点了点头。
“迈尔,”我说,“别对他使眼色,否则我将把这里夷为平地。”
“我没对你使眼色吧,艾迪?”
那个保镖点点头。
他探出脑袋,对门口那个保镖说:“老板要见你。”
那个粗鲁的家伙臂下夹着《圆圈》杂志走了进来,还东张西望着。
“他妈的,这是怎么……”
当我一只手对他举起了枪,另一只手把他的枪从腰里掏了出来时,他才不吱声了。现在我腰里有两支三八口径的枪了。
“到厕所去,”我挥动着我的手枪,“马上坐下……”
我把他们反锁在里面,外面用一只椅子抵住了门。
“黑勒先生,你自己倒点儿什么喝吧。”兰斯基热情地说。
“不必了,谢谢。”
“那你自便。我很失望,你竟然认为你得走这么远来看我。如果你想来,一个电话就行。”
我站在他们中间,兰斯基在左边,克里斯蒂在右边。兰斯基很明显没带家伙,克里斯蒂则压根儿不是使家伙的人。
“今晚你变得缺人手了,迈尔,”我说,“你两个能干的手下失踪了。”
他那双原本就很大的黑眼睛睁得更大了,那张难看的脸摆出事不关己的表情。
“是哪两个人?”他干巴巴地问。
“就是在巴尔的摩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
“你错了。他们周末放假,没来这里。”
我轻松地笑了,“你相信吗?可能我形容得不够好,他们其中一个带着假发、蓄小胡子,不过你现在可能认不出他了,他的一个耳朵被枪打掉,脸上又中了我的三、四记老拳。”
兰斯基眼睛睁得更大了,脸上的表情却没变,仍然很淡漠;克里斯蒂则张着嘴,颤抖着——在证人席上的好戏又重演了。
“另一个动作迅速,脸上有疤的小个子,疤在左边脸颊,我想是在左边,他是个圆脸——现在他前额上被打出了一个洞。”
兰斯基点头,“我想我知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
“你应该知道,因为今晚你派他们来干掉我。”
他摇摇头,温和地做了个手势,说:“你错了。我相信你说的—一我相信他们做了你说的这些,和你做了你说的这些,但派他们去的不是我。是你吗,哈罗德?”
克里斯蒂气愤异常,好像脸上被掴了一巴掌,“当然不是我!”
我看着他们,大笑起来,“演得真好,我好像没法不相信你们,真是一对模范市民!”
兰斯基往前坐了坐,神态还算理智。他没受惊吓,不像克里斯蒂,裤子都要尿湿了。“黑勒先生,为何我要置你于死地?至少在今晚之前,你没冒犯过我。”
“他疯了,”克里斯蒂说,“他坚持把哈利的死因归咎于我!”
“我和哈利先生的死可毫无关联。”兰斯基干巴巴地说。
我说:“我想和你有关系。我认为哈罗德在这里请求你派两个全副武装的杀手——当然他们现在已经亡故了——去威胁哈利改变主意,不再反对你在巴哈马开赌博娱乐城。可是欧克斯是个掘老头儿,他打斗起来,丧了命——然后你的两名手下又把现场弄成宗教杀人仪式,混乱事实。”
“黑勒先生,”兰斯基摇摇头,似乎失望地笑着,“是你在混乱事实。”
“是吗?”
“是的。如果我想在巴哈马建赌城,哈利·欧克斯不会阻止我。”
我的枪指着他,但是他沉静的眼睛和我一样坚定,而且他说的也和弗来迪·德·玛瑞尼在监狱中告诉我的吻合……
“在这里,赌博是合法的,”兰斯基说,“只是由于战争,没人玩了。法律禁止巴哈马居民赌博,也好。”
他可能以为他是在高中讲演有关交通安全的常识,看起来是那么郑重其事。“问题是这和旅游业有关。可是随着战争推进,黑勒先生,这里已无游客可言。”
克里斯蒂小心翼翼地、苦涩地说:“这就意味着根本没必要在巴哈马开赌城。”
“哈罗德说的对,”兰斯基说,“战争结束后,开赌城才会被我提上日程……而且即使在那个时候,哈利先生也不会反对我,他还可能会成为委员会的一员,制订赌博的有关条规呢。是的,他是个有势力的人,但他不操纵海滨大道上的事儿。他是旁观者,他喜欢站在局外看世界。”
“黑勒,”克里斯蒂急切地说,“哈利对在巴哈马建赌城的事从未抱怨过——他甚至根本不再关心巴哈马!他准备去墨西哥城——当然,你知道……”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抓住手枪,“杀死哈利先生的两个人就是你的手下,兰斯基!他们也是死去的守夜人亚瑟那晚看见的两个人!也是几小时前,被我干掉的那两个人!”
兰斯基现在有点儿慌乱了,他看出我是有备而来。
“黑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