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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人未走,姑娘若是有事吩咐,小人等万死不辞。”
齐茵感激地瞅他一眼,道:“没有什么事啦,我瞧你们还是早早离开的好。”那个管事摇摇头。齐茵便不多说,缓缓举步移近戏台。
她站在离前面那排太师椅不及一丈的墙边,此时已有一个身形矮短的汉子跃到台上,背上斜插长剑,轻功甚佳,何开傲气迫人地喝道:“报上名来!”台下那排太师椅中发出一阵冷笑之声,众人转眼望去,原来是沧浪一剑叶高,梁奉和曹艾迅速地交换一下眼色,曹艾便打个手势,站在后面的另一名锦衣卫莫翊立即提聚功力。
沧浪一剑叶高的笑声一收,台上的矮汉便道:“区区姓封名凯,十分钦慕何大人的刀法,特意上台讨教。”
何开见他口气卑恭,便不十分在意,傲然道:“很好,本大人就教你见识见识。”话声中跨步迫近,发刀猛劈,刀势才出,封凯矮短的身形忽然失去踪迹,何开心头一震,迅快旋身,一面挥刀护身,“呛”的一声,那封凯一剑袭到,恰好劈中了何开手中大刀。
何开但觉手腕微麻,不禁又是一惊,心想这矮子好强的腕力,身法又如此迅快,实在不易抵敌,转念之际,长刀挥霍劈刺,抵住对方长剑攻势,莫翊一跃上台,道:“这位封兄乃是沧浪派剑客,何兄且让给兄弟开开眼界如何?”他不等何开回答,挥刀疾砍,变成以二敌一之势。
大厅中升起响亮的鼓噪声,霹霹手梁奉勃然大怒,猛可站起身,扭头向鼓噪之处望去,像一头凶恶的大豹子一般,目光所到之处,人人噤声,要知这霹霹手梁奉不但位高势重,而且是目下武林中有数高手之一,声名赫盛,又是以脾气暴燥,动辄杀人而出名,是以那些自知惹不起他的人,无不慑服在他目光之下。
台上的何开已退出战圈,回复一对一的局面,因而群情略为平息,但何开不肯跃落台下,显然有相机出手援助莫翊之意,霹雳手梁奉还在凶暴地扫瞥后面的武林群豪。齐茵突然被人碰了一下,发觉这个碰她之人,似是不怀好意,竟是以胸腹等处碰在她背臀,一如轻薄的登徒子调戏女子一般,回头一瞧,但见此人身量修长,年约三旬左右,长得甚是韶秀,但面上堆着的邪笑,使人觉得他不是正派之人。
他挨贴着齐茵挤到前面,齐茵耳中听到他低语说:“好美貌的妞儿!”当即恨得几乎要出手袭击他后背的穴道。可是那人跟着发出冷笑之声,把梁奉的目光引过来,这人毫不畏惧地瞪着眼睛回敬梁奉,齐芮见了不禁佩服此人的胆气,便打消了出手教训他的意思。
曹艾见梁奉跟一个年青人瞪眼睛,连忙暗暗碰他一下,低声道:“大人身份不同,何必与无知小辈计较?”
梁奉一想也对,冷冷一哼,迳自落坐,那人轻哂一声,举步挤到台边,瞧起来好像打算随时出手帮助封凯一般,因此人人都猜想此人或者也是叶高的门人。
封凯使出沧浪派独门快剑,人随剑走,快得异乎寻常,偶尔使出硬拚招数,震得莫翊腕间发麻,因此三十余招之后。莫翊便迭次遇险,何开一瞧形势不妙,挥刀助战。叶高怒形于色,站起身躯,那边的梁奉也跟着起身,一阵柔媚悦耳的笑声突然响升起来,原来是叶高旁边的香□子蔡金娥发出的,她接着说道:“妙极了,还是叶大剑客和梁大人出手一拚有点看头,那些后辈们打来打去陡然浪费时间而已。”她的声音并不响亮,可是整座大厅内数百豪雄,莫不听得清清楚楚。
沧浪一剑叶高陡地想到自己若是首先出手,别的高手们便占去以逸待劳的便宜,当即强忍怒火,重复坐下,可是霹霹手梁奉却反而勾起雄心豪气,一跃上台,大喝道:“都给我下去!”
何、莫二人是他部属,闻言立刻收刀跃落台下,封凯却冷哂道:“你凭什么?”
要知叶高与梁奉结怨冬年、仇恨甚深,是以这封凯才如此说法。
梁奉厉声道:“滚下去!”
双手先后拍出,劲力呼啸涌去,果然有霹霹横飞之势。
封凯舞剑抵御,但觉两股劲道击中长剑,雄浑无比,登时被震得身形不稳,他为人甚是机警,赶快借势跃落台下,这梁奉一举手间便把封则击落台下,威风凛凛,不愧是当今有数高手。群豪却不由得大为震惊佩服。
齐南山道:“梁兄神威惊人,这一把金浮图之钥恐怕要落在梁兄手中了。”
沧浪一剑叶高跃到台上,应声道:“这也未必,别说我叶某人不服,台下许多位高手异人,焉肯让老梁容容易易就夺走那枚金钥?”他人矮剑长,显得甚是不衬。
霹霹手梁奉对叶高这话虽不服气,但又觉得无须得罪太冬人,便不答腔。
沧浪一剑叶高掣出长剑,剑鞘丢落台下,让弟子封凯接住□着,但见这口比普通的剑长大得多的古剑,泛出森森寒光,一望而知锋利无匹。
他这一亮剑,全厅数百武林豪杰,都不禁起了一阵骚动,议论纷作,要知这叶高数十年来,便是凭手中这把“横云古剑”跻身高手之列,并且创立沧浪剑派,成为一派宗主。近年以来,叶高已很少在江湖走动,纵然碰上有事,也罕得有机会出手,因此这回当众亮剑,确实是一件难得的事,而对手又是威名赫赫,官高势大的霹雳手梁奉,还有谁能不被这一场好戏震动?
叶高捧着横云古剑,道:“梁兄今日是取用兵刃呢?抑是以霹霹手对付兄弟?”
他一开口就指明要与梁奉交手,厅中群豪又是一阵议论。敢情这数百武林豪杰,目下大都感到莫名其妙,一则不大明白齐南山取出的“金浮图之钥”底细来历,连带也就不明白这些身份极高的高手们,何故如此激烈相争?二则不明白那叶高身为一派宗主,那梁奉则是锦衣卫都指挥之职,双方均是武林知名之士,何以像是怀有心病仇恨,说拚就拚?
梁奉一拍掌,手下的何开跃到台上,把兵器递给他,原来是一柄厚背砍山刀,光芒闪闪,份量极沉。
梁奉接刀在手,洪声道:“兄弟就用此刀领教叶兄的沧浪快剑。”
两人此时便不打话,各自摄神定虑,提聚功力,只因双方都深知对手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同时今日这一战乃是在天下豪杰眼前举行,莫说胜败还关涉到金浮图之钥,仅仅是名誉和面子,就足以生死相拚。
那梁奉虽是粗暴凶猛之人,但这刻却显得沉鸷之极,毫无火气,两人宛如石像般屹立对峙良久,突然间一齐迈步绕圈,彼此都想抢制主动之势,出手攻敌。
绕了七八个圈子,虽然还不曾交手,可是气氛愈发紧张,像齐南山、沙问天、云峰禅师、恶州官阎弘、香□子蔡金娥等高手,都不由得露出热烈专注的眼光,等候行将出现的第一击。他们深知这两人至此已陷入非出手不可的局势之中,所以十分渴望和兴奋,而其余武功较差的人,则从这些高手的表情上得到暗示,是以人数虽多,却连謦□之声也全然不闻。
突然间,一声冷笑刺破这阵紧张的沉寂,不少人都骇了一跳,转眼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跟梁奉瞪过眼睛的年青人,他不但发出冷笑之声,打扰众人的注意力,还走到那排太师椅前面,伸手把叶高所坐的空椅提起,转身向台边走去。
封凯勃然大怒,跃过去拦住那人去路,冷冷道:“你是谁?”
那人哂道:“大爷金明池,你何故拦我去路?”
封凯为了不要扰乱师父心神,强忍怒气,压低了声音道:“难道金兄认为家师不须再用这张椅子不成?”
那个自称金明池的人摇摇头,道:“我倒没有这个意思,但你少罗苏。”
左手一拨,封凯登时不由自主的连退十七八步,恰巧到了墙边,离齐茵不过两尺。当金明池出手之时,封凯不是不想闪开或封拆,然而心念才动,金明池的手已碰到他身上,瞧起来不觉其快,其实却快逾闪电。
而这刻封凯还停不住脚,身躯直向墙上撞去。齐茵见他势道甚猛,心想若是任得他撞到墙上,定必受伤和发出巨响,当即伸手一推。
封凯但觉身上有一股暗劲迅即聚集起来,向推到自己身上的手掌袭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才晓得那金明池虽是随手一拨,但发出的内劲仍然存留在他身上,不论撞碰上人武物,这股内劲就会传过去,从而把那人撞伤或者把物事毁去,无怪自己连退了十七八步,还化解不掉他这一拨之势。
齐茵纤掌抵住封凯后背,感到他身上传出一股十分凌厉的内劲,心头不觉一震,暗想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那人的路子。
此时她晓得不能发出内劲硬拚,不然的话,封凯身体使成为两股劲道拚斗的场地,焉有不伤死之理?当即手臂一屈,缩退了一尺,封凯即时再退了一尺,只见她毫不费力的向外一推,封凯又有如腾云驾雾一般向前奔去,一直奔到最初被金明池拨退时所站之处,身上突然一松,恢复常态,脚下也就能够拿桩定住身形。
这封凯乃是沧浪派中首选高手,见闻渊博,这刻已晓得把他拨去推来这两人炼的都是内家极上乘的内功,才会出现这等奇怪现象,那个拨他倒退的金明池,能够把内功存留在他身上,转击别物,而推他回来之人,却以十分奇奥手法□去金明池大半劲力,其余的一小部份则借他奔回之势化解掉。
如此高妙神奇的功夫,简直把他骇坏了,不禁目瞪口呆,旁人只见他退了又进,还以为他脾性倔强,一定要回到原处,那知道两位内家高手已借他身体拚了一招。
此时金明池已提着太师椅跃到台上,放在靠台口的角落,旁若无人地迳自落坐,回眸一瞥,恰恰见到封凯奔回原处,不由得剑眉一轩,转眼向齐茵望去。
齐茵身上被着的是男人的外衣,但披垂的长发却一望而知是个女子,她的装束如此奇特,却反而另具风韵,别饶动人心弦的风味,金明池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能收回。
他如此恣纵大胆的瞧她,毫无忌惮地打量她全身上下,使得齐茵也感到敌不过此人的放肆专横,不由自主地移开眼睛,不去瞧他,金明池“嘿”的冷笑一声,随即回眸观看台上叶、梁两位名家之战。
香□子蔡金娥用手肘碰一碰右方的恶州官阎弘一下,低声说道:“阎兄可有意思出手逐鹿争雄么?”
阎弘那张满是疙瘩的凶恶面庞,毫无表情,淡淡道:“兄弟目下还不能决定,姑娘如若很有意思,要兄弟放弃也行。”
蔡金娥风情骀荡地轻哟一声,道:“阎兄对我如此客气,真是使我受宠若惊呢!”她把声音放得更低,又道:“但我可没有劝你放弃的意思,阎兄乃是十分聪明的人,定必瞧出今日之局凶险无比,若是单凭一人之力,只怕毫无机会。”
恶州官阎弘这时才略略动容,低声道:“难道姑娘竟有意跟兄弟联盟么?”
她点点头,阁弘便道:“那就一言为定。”两人再不交谈,神态冷漠,谁也瞧不出他们已经有了联盟之约。
这刻台上梁、叶,人已经互相攻拆十余招,但见刀光剑影,飞腾转幻,那梁奉的厚背砍山刀招数凶猛毒辣之极,世间罕见,叶高的横云古剑虽是那么长大,人又矮小,可是灵动迅快无比,瞻之在前,忽已在后,比起梁奉的强攻硬打,又是另一番气象。
他们积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