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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扬声大喝道:“来人!”
但听立刻有人应声道:“是!”
随之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少女跃身而人,一双手交叉,环抱胸前,俯下身子道:“伺候师祖!”
丁弃武不禁一怔,定神看时,她的打扮竟与那被废了武功的白衣少女一模一样。
只听秋天文叱道:“去把谷主叫来!”
白衣少女立刻应道:“是!”
娇躯一转,退了出去。
不久——但听一声尖叫:“师父,你还没睡呀!”
接着小小的身影,那侏儒已经进入了房屋正中向秋天文施礼。
秋天文挥挥手道:“去见过丁少侠!”
那侏儒谷主果然向丁弃武双手一拱,笑笑道:“丁少侠!”
丁弃武连忙拱手还礼。
侏儒谷主眼珠滴溜一转,道:“师父叫我有什么事呀?”
秋天文道:“谷主可曾发觉有人侵入吗?”
侏儒谷主连忙行礼道:“来人杀了一人一虎,师父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秋天文道:“人呢?”
侏儒谷主道:“不是跑了吗?”
秋天文道:“难道你不曾带人去搜查搜查?”
侏儒谷主似乎有些歉意地一笑道:“有那么多老虎毒蛇,还怕他们跑到哪里去,早晚会死在谷中!”
“笨蛋!”秋天文叱道:“有些人并不怕老虎活蛇。”
侏儒谷主沉思了一下,又道:“那也没有关系,反正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们,替一人一虎报仇!”
秋天文道:“没有用了,你永远找不到他们,就算找得到,也是没有用处,只怕被杀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你……”
侏儒谷主不服地道:“他们能杀得了我?”
秋天文道:“我不跟你瞎扯,快把谷中各处找上一遍,看看是否有人在内!”
“是!……”侏儒谷主忙道:“弟子这就去办,师父还有别的事吩咐吗?”
秋天文摇摇头道:“没有了,只是这件事就够你办上半夜的了,快些去吧!”
侏儒谷主又应了一个是字,立刻匆匆地退向房外,一跃而去。
秋天文道:“现在我们还要决定一件事,如果调解不能成功,他们不肯接受老夫的意见,或是他们认为必是老夫杀死长白八熊,那时又将如何?”
丁弃武道:“这也很难预料,不过,不如此你们之间永远无法得到谅解。”
秋天文道:“很对,但也很冒险,如果彼此怀疑,一定会当场打了起来。”
丁弃武道:“有我在场,也许不会。”
秋天文道:“你这样有把握?”
丁弃武道:“那是自然,问题是能否找得到他们?”
秋天文笑道:“如果他们真是长白来的人,必然可以找到,因为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老夫,如何能找到了老夫之后,又悄悄离去,或是避而不见?”
丁弃武道:“老丈说得是有道理,我们且待上一会儿再说吧!……”
微微一顿,又道:“但在下也要先告诉老丈……”
秋天文笑道:“老夫一定从命!”
丁弃武道:“希望老丈能看在我的份上,到时忍耐一些,不要操之过急!”
秋天文道:“老夫不成问题,问题是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如果他们要先向老夫下手呢?”
丁弃武道:“在下已经说过,在下自然能够防止……”
目光一转,又道:“如果他们当真恃强动手,那么在下愿意帮着老丈对付他们!”
秋天文一拍双手好道:“丁少侠真是快人快语,有你的这句保证之言,已经算是很够了!”
于是两人坐着枯候。
时光似快似慢,一夜的时光过去了,直到天亮之后,方才看到侏儒谷主无精打彩地赶了回来。
秋天文急急问道:“怎么样?”
侏儒谷主摇摇头道:“没找到。”
丁弃武道:“看来他们不在贵谷之中了?”
秋天文道:“虽然已走,但还会回来。”
丁弃武道:“以老丈之意,莫非要我在此枯候,等他们二位前来?”
秋天文道:“这个自然该由丁少侠决定!”
丁弃武道:“在下想离开贵谷,到外面去找他们!”
秋天文道:“这自然可以,不过,却也有个缺点。”
丁弃武道:“什么缺点?”
秋天文道:“如果他们当丁少侠不在之时找来,和老夫发生了冲突,那岂不……”
丁弃武道:“老丈的顾虑极是,不过,这也并非全无办法,只要老丈肯接纳在下之言,必定没有问题!”
秋天文道:“丁少侠有何高见?”
丁弃武道:“老丈不妨暂离此谷,三日之后,到百丈崖上见面!……”
微微一顿,又道:“只要不在此谷,老丈大约还可以避开他们,是不是?”
秋天文道:“这样自然可以,不过,为什么你要选上百丈崖,那里?……”
丁弃武道:“这是在下替老丈着想……”
目光一转,又道:“那遗世叟不是老丈的好友吗,万一有什么对老丈不利的事,他可以替老丈帮忙!”
秋天文笑道:“丁少侠想的倒是周到,但是……”
丁弃武道:“怎样?”
秋天文道:“还有问题,如果三日之内你找不到他们呢?”
丁弃武道:“在下有把握找得到他们,虽不是十成把握,但至少会有九成!”
秋天文道:“好吧,那么……”
丁弃武站起身来道:“那么再见了!”
说着举步就走。
但他刚刚走出石室,但见秋天文随后送了出来,却又拦住丁弃武道:“且慢!”
丁弃武道:“老丈还有什么话说?”
秋天文道:“三日之内,希望丁少侠保重!”
丁弃武道:“老丈这是什么意思?”
秋天文道:“我问你,万一你遇上天皇教的人或是遇上了天皇教主,将会如何?”
丁弃武道:“这很简单,打!”
“不行……”秋天文道:“你抽中了长白山,必须等长白山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才能再跟天皇教的人动手!”
丁弃武道:“在下不采取主动,不过,如是万一碰上了,又有什么办法?”
秋天文道:“你一定要设法躲避,否则一定会误了我们既定的事!”
丁弃武投注了他一眼,道:“好吧,我答应你!”
于是,他不再停留,放步疾疾而去,由于他知道谷中有不少猛虎毒蛇,所以他一出石屋,立刻就展开了提纵身法,迅捷无比地出了龙虎谷。
第三天下午。
丁弃武徘徊在一片山坡之前。
他已经找了一天,并没有找到叶赫金与君不归,这使他不免有些着急。
他们去了哪里?
按说他们会在泰安城中,但是丁弃武找遍了茶楼酒馆,客栈旅店,也是没找到他们的踪影。
那时,太阳已经下山,天又快要黑下来了。
丁弃武有些茫然,他感叹人生的多灾多难,也感到世事无常。
忽然——但听衣袂啸风之声大起,四个持刀之人向他围攻了过来。
丁弃武不由既惊且怒,立刻抽剑格拒,与四个突袭之人打了起来。
那四人不算是什么高手,丁弃武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但一经交手,他却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那四人武功的确并不如他高明,但丁弃武对付起来,却硬是十分吃力。
一时之间,危机四伏,丁弃武竟然要抵不过那四名无名的小卒。
就在危机四伏之中,忽见一条人影疾掠而下,出手数招,将四名强徒打得东倒西歪,终于呼啸一声,相偕逃去。
丁弃武心跳气喘,此时方才看出及时赶来救了他的人竟是于碧青。
于碧青则更加意外。
她怔怔地看着丁弃武,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丁弃武同样地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两人相对呆望,过了很久的时间。
终于——于碧青喃喃地道:“丁少侠。”
丁弃武也激动地叫道:“于姑娘……”
迟疑了半天,方道:“令尊最近可好?”
于碧青揩揩眼角道:“家父已经……去世了!”
“啊!……”丁弃武大吃一惊道:“这是真的?”
于碧青含泪点了点头。
丁弃武道:“他是怎么死的,莫非……”
于碧青摇手打断他的话道:“我父亲是生病死的,都因为他心情不好,自从于家堡了事以后,他……”
声调一惨,再也说不下去。
丁弃武连忙安慰她道:“姑娘不必过分难过,还是节哀顺变吧!”
于碧青又哽咽了一阵,方才收住眼泪,沉吟了一阵,道:“九华老人去过我住的地方……”
丁弃武道:“是他告诉姑娘的消息?”
于碧青点点头道:“不错,我……我想见见你,所以就来了……”
有些歉意地投注了他一眼,又道:“我没把令郎带出来,因为怕他受不了这份朝东暮西的流浪日子。”
丁弃武道:“没有关系。”
实际上他却想他的儿子想得要命,他很想看看他长成了什么样子。
于碧青又道:“你尽管放心,虽然我出来了,但令郎有我干娘照顾,比我照顾周到得多!”
丁弃武忙道:“这真是太叫姑娘费心了……”
他十分激动地又道:“我不大会说感激别人的话……”
“不必说了!……”于碧青幽幽地道:“当初我替你养着他,并不是指望你向我道谢的,你……”
丁弃武道:“他长得还好?”
于碧青道:“很像你,但也有些像……”
她忽然觉得说出来一定会引起丁弃武的伤感,故而话到唇边,又咽了下去。
丁弃武接口道:“像他母亲?”
于碧青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丁弃武苦笑道:“这孩子也是苦命,如果不是姑娘仗义扶养他,真不知道他能否活得下来!”
于碧青忙道:“不要再说这些了!……”
眸光一转,又道:“方才是怎么回事,那四个人……”
丁弃武道:“若不是姑娘及时驰援,我只怕要毁在他们手上了!……”
于碧青皱眉道:“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丁弃武道:“天皇教的人。”
于碧青困惑地道:“看来他们的武功并不怎样,按说丁少侠出手一招,就能解决了他们,为什么……”
丁弃武长叹道:“这真是一言难尽,我没想到那老贼会这样卑鄙无耻。”
于碧青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丁弃武道:“我中了别人的道儿。”
于碧青道:“什么人?”
丁弃武道:“当年武林十杰之首的秋天文!”
“啊!……”
于碧青道:“这是真的?”
丁弃武道:“千真万确。”
于碧青急急地道:“究竟是中了他的什么道儿,是受了伤还是发生了别的事?”
丁弃武大概地说了一遍,最后恨恨地道:“毛病出在那一颗药上,怪不得他一再要我保重,是怕我发觉这件事,破坏了计划!”
于碧青着急地道:“这怎么办呢,功力是不是还可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