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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文一怔,道:“那么令公子及于姑娘她们?”
丁弃武道:“只要老前辈设法维护,不让他们遭到危险,在下自然有法救她们出去。”
秋天文道:“少侠应策划万全,要知一举不成,她们四人全会被毒箭穿心。”
丁弃武道:“因为在下身在此地,他才能用这种方法来威胁我,假如在下能脱身,我相信他也不敢伤害她们。”
秋天文一怔道:“少侠想先离开此地?”
丁弃武道:“难道老前辈不同意?”
秋天文道:“不!我不是这意思,老夫只是说,现在所有出谷通路,全被天皇教的人把守,少侠武功,硬闯自然可能,但他一定在少侠闯出之时,又用令公子及于姑娘生命相威胁,那种情况下,老夫要想维护他们,只怕不可能!”
丁弃武本想说出土行孙现在静室地下之事,但又终于还是隐忍未说,因为秋天文虽然表明了他的心意,但丁弃武也不过相信八九成而已,当下笑着道:“前辈放心,我有不必硬闯,也自然有出去之法。”
秋天文大惑不解,听口气,丁弃武似乎对离开此地满有把握,既然不硬闯,只有偷偷溜走一法,但这龙虎谷是他一手创建之地,除了通百丈崖那条秘道外,别无其他暗道,那天皇教主既知道那条秘道,一定派有高手守着,不知他究竟如何逃去之法。
丁弃武也知秋天文心中现在想法,心中只是暗笑。
秋天文道:“既然如此,老朽只好回去复命了。”
丁弃武道:“他们几人的安全,那就仰仗老前辈了。”
秋天文道:“少侠放心,老夫自然会尽力,你也料得不错,若是少侠真能离开此地,他也绝不会杀害他们。”
于是,秋天文起身离开了静室。
秋天文走后,果然那土行孙又钻了出来,道:“是谁跟你罗嗦了这一半天?”
丁弃武道:“秋天文。”
土行孙道:“在长白山没死的那个?”
丁弃武道:“不错!你也知道他?”
土行孙道:“我虽然对武林中事知道得不多,但当年中原十杰在长白山死了九人之事,确是一件大事,所以我也知道。”
丁弃武忽然心中一动,道:“你是不是要我跟你走?”
“难道你不肯?”
丁弃武道:“除非你现在替我办一件事。”
土行孙一怔道:“我来救你,还要向我提条件?”
丁弃武笑道:“当然,我若不肯出去,路九重绝不会放过你的儿子。”
土行孙抓抓头,苦笑道:“好家伙,你真是得理不饶人!居然趁人之危。”
丁弃武道:“你用石竹酒害我,想逼我传你天冥绝学之事,难道你忘了?”
土行孙作了一个无可奈何表情,道:“好啦,算我错在先,你说说看,什么事?”
丁弃武道:“适才秋天文说,他与有心人的合作是假的,目的是为了侦察当年九杰的死因!”
土行孙道:“九杰不是死在长白八熊之手吗?”
丁弃武道:“当年他们被人先在酒中下了化功散,也中了别人借刀杀人之计。”
土行孙一怔道:“真的吗?”
丁弃武道:“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得到证实,只是不知道暗算的人是谁?”
“但也绝不会是这位天皇教主!”
“但秋天文说,要从他身上,才能查得出原因?”
“你要我证实秋天文?”
“不错,你不笨。”
“他现在何处?”
“就在前面一间大厅中,这时他正和那位天皇教主在说话。”
土行孙有点为难的样子,道:“我的天,那位天皇教主我可不敢惹。”
丁弃武道:“你会地遁之术,怕什么,只要在屋角或桌下,偷听他们说些什么?再回来告诉我就成了。谁要你去招惹他?”
土行孙无可奈何地皱皱眉,终于又钻向地下去了。
丁弃武等土行孙一走,又仔细将秋天文的话想了一遍,觉得他虽然城府很深,是一个善用机智之人,但与有心人相较,似又略逊了一筹,若然他所说是实,只怕他的用心,早被有心人觉察出来,而有心人现在之所以不动声色,无非是自己在有心人心目中,是第一号强敌,欲利用他这龙虎谷主来剪除自己而已。
想到这里,不由为秋天文捏了一把汗。
过了没有多久,土行孙已去而复返。
丁弃武道:“听到他们谈了些什么吗?”
土行孙道:“我只听他们在说,两个时辰之后,你丁少侠若不肯归服天皇教主自裁,便要当着你的面,杀死你儿子。”
丁弃武钢牙一咬道:“还有呢?”
土行孙道:“还提到那两个姑娘!”
丁弃武道:“怎么说?”
土行孙看着他迟疑着说道:“那家伙真歹毒,还说要当着你的面,开无遮大会!”
“什么叫做无遮大会?”
“你不懂?”
“懂得还会问你吗?”
土行孙道:“那就是要当着你丁少侠,侮辱那两位姑娘。”
丁弃武双眼喷火,霍然立起道:“谁说的?”
土行孙道:“当然是那位天皇教主!”
丁弃武怒不可遏,喝道:“他敢!”
土行孙“嘘”了一声道:“别嚷,那家伙好像什么歹毒的事都干得出来,假若你不走,说不定真会!”
“那秋天文怎么说?”
“那老儿也很赞同,不过,他说,必须要使你丧失抵抗力才行,不然你会气极拼命。”
丁弃武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不走了,我倒要看他们怎样会使我丧失抵抗力!”
土行孙一怔,他说出这番话的原因,无非想要丁弃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逼他随着自己赶快离去,那知弄巧成拙,急得抓耳抓腮地又道:“当然,你赶快跟我走,离开了他们的掌握,这种事情就不至发生,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丁弃武虽然知道土行孙并不是关心这种事情是否会发生,关心的是在路九重手中的儿子,但他的话,却是对的,只有脱离他们的掌握,有心人才会有所顾忌,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土行孙又道:“咱们快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你那儿子和那两位姑娘着想。”
丁弃武叹了口气,缓缓立起,说道:“好吧,我们走!”
他虽然口中说走,但心中仍在犹豫难决,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样离去,那几人的生命安全倒是用不着担心,但他对那两位姑娘,却又有些放心不下,因为听了土行孙的那一番话之后,他不得不替她们担起心来,以有心人平素不择手段的行事看来,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万一他真的沾污了两位姑娘的清白,就算将有心人粉身碎骨也无补于事,不但她们两人将造成一生悲惨的命运,自己心中也将留下终生难以忘怀的烙痕,因为事实上那是因为自己而起,自己应该负起这一事实的全部责任。
心中怦地一想,不由又将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道:“不行!我不能走!”
土行孙道:“为什么又不走了?”
丁弃武长叹一声道:“你走吧!”
土行孙近乎哀求地道:“丁少侠,你这是何苦?”
丁弃武道:“你去告诉路老前辈,要他量力而为,要是目前力量不足与天皇教抗衡,保持势力为上策,最好去联合少林和丐帮,谋定而后动,不要因为我丁弃武一人,作无谓的牺牲。”
土行孙见他坚决不走了,几乎哭了出来,又求道:“丁少侠,你若不走,可是我儿子!……”
话还没说完,丁弃武又急着说道:“你回去告诉路老前辈,就说是我不愿走,不是你没尽力,而且告诉他说我的请求,不要为难你和你的儿子!”
土行孙道:“路九重相信吗?”
丁弃武沉吟俄顷道:“好吧!我写几个字给你带回去,路老前辈一定会相信!”
丁弃武嘶地一声,已将贴身白衫前襟撕下一块,但静室中却无可供写字笔墨,略一思忖,便将右手食指放在口中一咬,利用指上鲜血,在撕下的白衫上摸索着写了起来。
虽然是在黑暗中,丁弃武的行动,土行孙全看在眼里,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动。
丁弃武写完,伸手递给土行孙道:“拿去吧!”
土行孙道:“少侠上面写的什么?”
丁弃武道:“‘请别为难土行孙父子’几个字!”
土行孙道:“就是这么几个字?”
丁弃武道:“难道还不够,有了这几个字,路老前辈一看,便知你是找到了我,然后你再告诉他那些话,他一定相信,现在,我奉劝你几句,赶快带着你那儿子,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教他读书但千万别习武。至于你呢?最好从此断绝江湖,不要再想学习什么惊人武功了,该知武林中人,武功再好,又有几人能享乐天年的,唉!我现在才知道当年我母亲给我取‘弃武’这个名字的苦心。”
土行孙更是感动,惭愧地说道:“少侠真是大仁大义之人,自己在危难之中,还为我这种曾经陷害你的人设想得那么周到,为了拯救我父子,不惜以血书为我父子乞命,我真惭愧死了。”
丁弃武挥挥手道:“你走吧!”
土行孙忽然把头一扬,道:“我现在也不走了!”
丁弃武一怔,道:“为什么?”
土行孙道:“少侠这种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精神,我太感动了,而且,我现在才明白,少侠不肯走,是为了被囚的几个人,我留下来也许对少侠有些用处。”
这个倒是丁弃武大感意外之事,忙道:“你还是走吧,你儿子在等你去救呢?”
土行孙道:“少侠能自我牺牲,难道我就不能,难道少侠的孩子就不需要等着你去救?”
丁弃武道:“你这又何必?”
土行孙道:“除非我能帮助少侠将那些人一齐救走,不然,我也不想活着离开这龙虎谷了。”
丁弃武万没想到自己写了几个血字,便将这土行孙的气质变化了过来,由一个绝对自私自利之人,一变而为懂得仁义二字的铁铮汉子,心中思忖道:“不错,眼前这个困境,有土行孙这么一个人,大有打开的希望。”
但口中仍说道:“你能帮助我,我也万分感激,可是有心人不但奸滑无比,而且行事手段毒辣,我不忍心拖你下水!”
哪知土行孙又毅然说道:“大不了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为别人而死,那才是有意义之事!少侠不必再说了,我志已决。”
丁弃武见他意志非常坚决,只好点头道:“好吧!不过万一事情到不可抗拒的时候,你会地遁之术,最好快走,不必顾虑我。”
土行孙道:“那是什么话,连那些被擒来之人算在内,若有一个留在这龙虎谷中,我土行孙绝不会活着离开。”
丁弃武叹口气道:“好吧!我先谢谢你了!”
土行孙道:“事不宜迟,该怎样办,少侠快吩咐。”
丁弃武想了一想,才道:“适才前厅你去过了?”
土行孙道:“不错!”
丁弃武道:“厅中三面帏帐之后,吊了四个人,你可看见?”
土行孙道:“好像有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