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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九重忖思了一下道:“好吧,这个我也不问,那么你是由何处而来?”
丁弃武怔了一怔道:“由泰山于家堡而来。”
路九重冷冷的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丁弃武只好应道:“徂徕山。”
路九重厉声道:“这就怪了,由泰山去伏牛山,却要经过徂徕山,这是什么走法!”
丁弃武皱眉道:“前辈究竟听到了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追问?”
路九重道:“由泰山去伏牛山,是不必轻过这徂徕山吧?”
丁弃武点点头道:“前辈说得不错。”
路九重道:“那么,你似乎应该有点解释!”
丁弃武叹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在下到汶水渡河之时,遇上了丐帮的两位长老……”
于是,他只好把丐帮惨案发生的前前后后,仔细的述说了一遍。
路九重耐着性子听完,冷冷的咬牙道:“老夫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不妨说出来和你对照的对照。”
丁弃武道:“前辈听到了什么,尽管明说。”
路九重道:“老夫昨夜寄宿在山下白杨镇的旅店之中,忽然听到隔壁房中传出了哭声,老夫动了疑心,才静静的去听那人为何而哭……”
丁弃武道:“不知是为了什么,难道为了丐帮之事?”
路九重点点头道:“正好被你猜中了,确实就是为了丐帮之事,因为那人是丐帮徂徕分舵中唯一生还之人!”
丁弃武急道:“不知他现在何处?”
路九重哼道:“你不必再问,难道他还等你去追杀,他早就赶去崤山大寨报讯去了!”
丁弃武急道:“想必他走不太远,前辈可以去追上他,问个清楚……”
“不必了……”
路九重冷冷的道:“老夫早已问得十分清楚了,是你深夜闯入了徂徕分舵,因为你知道丐帮帮主在此,想要取他的性命,所以你才深夜而至!”
丁弃武忙道:“这完全是误会,在下与丐帮素无仇恨,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帮主弄死!”
路九重咬牙道:“如今你目的已达,自然要说眼他们没有仇恨,难道你还会承认是凶手不成?”
丁弃武道:“前辈该相信在下的话,少林以及丐帮的凶手,都是那有心人所为……”
路九重道:“什么有心人,如果一定说有,那有心人就是你,根本没有另外的有心人!”
丁弃武咬牙道:“前辈不能再听我说句话么?”
路九重哼道:“老夫并没有堵上你的嘴巴,你尽管说吧,自然,最好你能说出为什么要把丐帮帮主以及徂徕分舵的人完全杀光?”
丁弃武咬牙道:“我没有,这完全是他人的预谋!”
路九重冷笑道:“谁的预谋!”
丁弃武道:“自然是那有心人!”
路九重怒叱道:“快不必再拿这些话来搪塞我,有心人就是你,你就是有心人……”
丁弃武道:“至少,还有一件事可以证明。”
路九重道:“什么事?”
丁弃武道:“前辈请想,如果在下真的是杀人凶手,为什么我还没下山来,而那人就在旅店之中哭了起来?”
路九重道:“难道你行凶之后一定会立刻下山?”
丁弃武道:“既然如此,在下不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但至少还有一点,在下如果敢杀丐帮帮主和徂徕分舵的人,又为什么不敢承认!”
路九重道:“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丁弃武道:“在下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有等事实来做证明!”
路九重道:“什么事实?”
丁弃武道:“自然是那真正的杀人凶手!”
路丸重道:“不可能有另外的凶手,平安镖局之事,与此地丐帮的事,明明都是你自己一人所为!”
丁弃武道:“前辈硬要如此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随便前辈好了!”
路九重刷的一声拔出了背后长剑,怒气勃勃的沉声大叫道:“很好,快些拔出剑来,老夫要再与你一分胜负生死!”
路文杰急忙拦住道:“爷爷,不行!”
路九重道:“为什么?”
路文杰呐呐的道:“爷爷不会是他的对手,和他动手正好中了他的道儿!”
路九重大怒道:“华山一派中不容有怕死的门人,如果你怕死,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的后代……”
路文杰为难的道:“爷爷……”
路九重大怒道:“闪开,否则我也一剑劈了你!”
路文杰叫道:“爷爷,如您定要动手,也让我先挡他一阵,我若不行时再由爷爷动手!”
路九重点点头道:“也好……”
丁弃武心中一动,道:“在下又想起了一件事来,不知前辈是否还有兴趣一听?”
路九重怒道:“你别妄想拖宕时间,究竟要说什么,快些说来吧!”
丁弃武道:“前辈与令孙这些日子来是否都在一齐?”
路九重一怔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没有紧要的话?”
丁弃武道:“请前辈暂时不要问是什么原因,只请您回答我这句问话!”
路九重道:“他是有一段日子没有在我身边,但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丁弃武笑道:“与我自然是没有关系……”
微微一顿,又道:“请恕在下再问一件事,华山一派是否容许门下弟子与习其他门派的武功?”
路九重冷冷哼道:“自然不许,……”
声调一沉,又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弃武道:“令孙目前就身负其他门派的武功,而且是从有心人那里学来!”
路文杰大叫道:“丁弃武,你休要捏造黑白,血口喷人!”
丁弃武笑道:“事实胜于雄辩,你不动手则已,如果要动手,我就会迫你施展出来!”
路文杰大叫道:“胡说!”
丁弃武慢悠悠的道:“阁下可以亮剑攻来了!”
路九重也叫道:“文杰,还不快些与他动手?”
路文杰十分为难,但却不得不亮出剑来,向丁弃武叫道:“你做的事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快些亮剑受死吧!”
丁弃武冷冷一笑道:“亮剑不难,只怕阁下要当场出丑!”
路文杰不再多言,刷的一声,一剑向丁弃武当胸刺了过来,丁弃武举剑相迎,刷刷刷,一连三剑,展开了一轮快攻。
路文杰还攻了三剑,只觉对方剑势凌厉万端,一时不由心慌手乱。
丁弃武大叫一声道:“路文杰,小心下面的三剑,管叫你尸横当场,除非你用出有心人所教的剑式,也许可以逃得过你的性命……”
不待话落,宝剑一连三剑疾攻而至。
这三剑与前面的三剑果然不大相同,但见剑花朵朵,有如一片光幕一般向路文杰罩了下去。
路文杰大惊失色,急忙就地一滚,欲图逃过丁弃武的剑招。
然而,丁弃武的剑法实在太凌厉了,任凭他如何闪躲也无法避得开去。
眼见路文杰必丧生不可,路九重心头一惨,暗暗发出一声长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路文杰宝剑奇招突出,但听铿锵两声,他已经突围而出,终于避开了丁弃武的凌厉剑招。
丁弃武冷冷一笑,住手不攻。
路文杰则面色死灰,一言不发。
路九重怔怔的瞧着路文杰,一时竟无法说得出一句话来。
丁弃武汉淡一笑道:“前辈现在相信在下的话了么?”
路九重面色铁青大叫道:“文杰,你过来!”
路文杰面色惨白,但凛于路九重的怒气,只好低着头走了过去。
路九重怒气勃勃的道:“说,方才你用的是什么剑法!”
路文杰呐呐的道:“是……孙儿与人交手时偷学了来的!”
路九重紧盯着道:“与什么人交手?”
路文杰道:“孙儿并不知道他是谁,那是孙儿上次去南岳之时在路上遇到的……”
路九重道:“他叫什么名字?”
路文杰呐呐的道:“孙儿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说过他是叫有心人……”
路九重喃喃的道:“有心人……莫非真有这样一个人不成?”
丁弃武接口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前辈现在总应该相信了吧?”
路九重并不理会丁弃武的话,顾自又向路文杰大声叫道:“把那次的事情详细说出来。”
路文杰只好回忆着道:“那天孙儿贪图多赶几里路程,错过了宿头,就在半路之上遇上了他,一言不合动起了手来……”
微微一顿,又道:“是在交手之时,孙儿偷学了他的招式,每在交手之时,就会不经心的使用出来!”
路九重怒叱道:“胡说!”
路文杰急道:“孙儿说的完全是实言,孙儿纵有天胆,也不敢哄骗爷爷!”
路九重咬牙道:“那剑法比我们华山一派的高明许多,依你所说,他不但没有杀了你还被你学来了他的剑法,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路文杰呐呐的道:“但这都是实情……”
路九重仰天长吁了一声,道:“华山一派从来不许有叛门的弟子,当年祖师立有严谕,违者必斩!”
路文杰连忙双膝跪了下去,叫道:“孙儿并没有叛门,爷爷明察!”
路九重咬牙道:“还说没有叛门,那你的古怪剑法是为何学来的!”
不待话落,突然拔出了背后宝剑,划起—片寒光,迳向路文杰砍了下去。
路九重愈说愈伤心,也愈说愈愤怒,当下不分清红皂白,拔出背后长剑就向他的孙儿路文杰一剑砍了下去。
路文杰自知无法逃脱,心头一惨,只好把双目一闭,静静等死。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丁弃武突然长剑疾出,向路九重挥起的宝剑迎了上去。
但听铿锵一声,路九重的宝剑被震得偏了开去,使路文杰侥幸地避开了这一剑。
路九重勃然大怒道:“丁弃武,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弃武苦笑道:“前辈不觉得这样做太鲁莽了一些么?”
路九重咬牙道:“这是我们华山派的家事,你似乎无权过问!”
丁弃武道:“在下的确无权过问,但在下却愿向老前辈建议,凡事该冷静一下,仔细研究研究!”
路九重哼道:“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可研究的,老夫如不杀他,还有什么头面去见地下的历代祖师?”
丁弃武道:“至少前辈应该想到,这是那有心人的一项阴谋,前辈杀了令孙,岂非正好中了他的狡计?”
路九重怔了一怔道:“你说说看,这如何是一项阴谋?”
丁弃武道:“以令孙的话看来,大约绝不会假,是那有心人有意传授令孙武功。”
路九重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丁弃武道:“最明显的一点理由是他想用令孙来与在下冲突,以便坐收渔人之利……”
微微一顿,又道:“因为他与在下积不相解结,有着深仇大恨,在下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心安?”
路九重道:“他与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丁弃武激动的道:“难道前,还怀疑平安镖局的惨案是在下所为么?”
路九重道:“这是说那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