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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弃武冷冷的道:“这可以算是一次邪道的大会合!”
有心人哼道:“随你如何说吧,反正天下武林大势已经稳稳的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只怕未必……”
丁弃武冷笑道:“从来是邪不胜正,虽然你幸逞于一时,但迟早难逃败亡的命运!”
有心人冷笑道:“如果你愿意打赌,我可以告诉你是一定失败!”
丁弃武道:“如果你真想争霸武林,须知我丁弃武就是你最大的一个障碍!”
有心人道:“自然,我会把你除去!”
丁弃武道:“何不就是现在!”
有心人笑道:“你不必诱我出战,也许你认为我怕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论武功我已高出于你数倍,但我不愿再以武功来胜你……”
丁弃武道:“那么你用什么?”
有心人道:“用计,因为用计比武功更有用,更会收到想不到的效果……”
微微一顿,又道:“丁弃武,我要叫你死得糊里糊涂,不……是叫你败得糊里糊涂,垂死之前我再告诉你是怎么死的,叫你死了之后也会不舒服。”
丁弃武冷哼道:“好吧,我等着你,不知你什么时候用计,如果晚了一些,也许我会直捣黄龙,把你的天皇教大寨搞个稀烂!”
有心人大笑道:“你恐怕办不到了!”
丁弃武冷笑道:“有心人,你等着,看丁某会不会使你当得成天皇教的教主!”
没有了有心人的声音。
丁弃武大叫道:“有心人,为什么不说话了?”
还是没有他的回音,显然的,他认为已经没有再与丁弃武说话的必要了!
丁弃武一面与他谈话,一面在设法寻找他匿身所在,然而这努力却属白费,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此刻夜色已深,除了密林乱树之外,就是绵绵相连的山峰,丁弃武不由着急了起来。
忽然——他听到了一缕哭声。
声音很低.似是尽量在抑着不发出声音来,但却又忍不住要哭的样子。
丁弃武听得出来,那是女人的哭声。
深山之中何来女人的哭声,这实在是—大疑问,但丁弃武却毫不迟疑的循声找去。
至少,他可以问问路径,找去华山一派的大寨。
不久,他终于找到了哭声的来源。
只见那是一片山谷,一个十分年轻的妇人正在一座新坟之前痛哭。
丁弃武暗道:“这女子若非死了父母,就是死了丈夫,这实在是一件很悲惨的事。”
于是,他凑向那女子身旁,道:“这位大嫂为何深夜之中在此啼哭?”
那妇人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根本不曾理睬。
丁弃武只好用力咳了一声。
这一来,那妇人算是听见了,只见她猛然吃了一惊,吓得啊了一声,道:“你……你……”
丁弃武忙道:“这位大嫂不必害怕,在下是游山迷路的人,适才听到大嫂的哭声找来的……”
目光一转,又道:“这坟中是……”
那妇人呜呜咽咽的道:“死的是小妇人的丈夫,……”
说着又哭了起来。
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的确是一件十分悲惨的事情了。
丁弃武只好安慰她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嫂还是节哀顺变的好。”
微微一顿,又道:“这样深夜之中出来啼哭,小心会弄出病来!”
那妇人却嘶声叫道:“还顾什么身体不身体,我也跟他死了算了,往后的日子可叫我怎么过啊。”
丁弃武道:“大嫂家中还有什么人?”
那妇人道:“什么人都没有了,……”
揩揩泪渍,又道:“小妇人的丈夫本是猎户,靠了打些野兽为生,生活虽苦,但也还可勉强度日,谁知道……”
说着这里又呜咽着哭了起来,似是再也接不下去。
丁弃武道:“大嫂不要这样伤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何不快些说了出来,也许我可以多少帮你一点忙!”
那妇人又瞧了丁弃武一眼道:“我丈夫昨天打猎回来,说是有一帮强人占据了华山派的大寨……”
丁弃武心中一动道:“华山大寨离这里远么?”
那妇人摇摇头道:“不远,也不过是三四里路,就在那山峰的后面……”
丁弃武忙道:“后来怎么样?”
那妇人道:“我丈夫跟我商议,想去入伙当强盗……”
丁弃武道:“难道你没有劝他?”
那妇人道:“小妇人自然劝了他多次,后来他才说,不是他想去入伙当强盗,而是那些强盗要强迫他去,他才如此烦恼……”
停顿了一下,又道:“当时小妇人就劝他,既然那些强盗要强迫他入伙,我们不如远远的走开,到山下的亲戚家去帮忙种田去,我丈夫也同意了,本来想今天就走,谁知道昨天晚上就出了事……”
丁弃武道:“想是那些强盗找来了!”
那妇人连连点头道:“一点不错,他们找了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小奴家的丈夫杀了!”
丁弃武道:“如果你那丈夫当时答应了他们,岂不是可以免去这一劫!”
那妇人咬牙道:“就算我丈夫答应他们也不行了!”
丁弃武道:“这是为什么呢,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拉你丈夫入伙的么?”
那妇人点点头道:“但是他们嫌我丈夫答应得太晚了!”
丁弃武道:“你们夫妇结婚多久了?”
那妇人道:“我们成婚才三年。”
丁弃武道:“这也难怪你伤心,不过,事情既然遇上了,也是没有办法……”
目光一转道:“方才听说你有亲戚住在山下,是么?”
那妇人点头道:“是我姑的家。”
丁弃武道:“如今之计,只有你快些搬到姑姑家去住,不要再在此处了!”
那妇人道:“可是,我丈夫的坟墓……”
丁弃武道:“每年三节,按时来给他扫墓也就是了,其实人死一了百了,不论你对他怎么样,他也是不会知道的了,还是快些离开这不安之地吧!”
那妇人道:“你……你是说叫我现在就走?”
丁弃武道:“自然是越快越好,须知那些强盗如果不怀好意,也许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那妇人含泪道:“但是……夜深山高,叫我怎么走呢……”
眸光微转,又道:“而且,我也不能说走就走,总要回家去收拾一下呀。”
丁弃武皱眉道:“既然如此,我可以陪你回去收拾,而且送你下山!”
那妇人一怔道:“这是真的?”
丁弃武道:“自然是真的,平白无故,我要骗你做什么,你家住在哪里?”
那妇人忙道:“转过那边的山脚去就是……”
瞧了丁弃武一阵,又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江湖上的侠客,专门做善事,杀恶人!”
丁弃武不耐的道:“快些走吧!”
那妇人连声应着,果然起身向前走去,丁弃武缓缓的跟了上去。
转过山脚,果然有一处搭建的茅舍,在一处密丛丛的树林之前。
丁弃武不由对她更加同情了起来。
当下驻足问道:“那就是你们的家?”
那妇人点点头道:“是啊。”
丁弃武叹口气道:“就是你们夫妇两人住在这里,为什么四面连个邻居都没有?”
那妇人也叹口气道:“我们是穷人,山下住不起,只有在山里搭间草房住……”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谁也不愿意这样孤伶伶的住在山里,可是没有办法呀,……”
丁弃武不便再说什么,又跟着那妇人向前走去,不多时就到了茅舍之前。
那妇人首先推门而入,接着便点起了灯来,丁弃武也随之跟了进去。
只见房中空空洞洞,除了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之外,再也没有值钱之物。
那妇人拉了一张椅子,道:“这位大爷请坐一会,待小妇人去收拾收拾,就跟大爷—块走了!”
丁弃武点点头道:“大嫂去忙吧,不必张罗我了!”
那妇人应了—声,向内室之中急急走了进去。
丁弃武无聊的坐在房中,眼光东看西看,他觉得这猎户家平常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十分凄凉。
不久,只见那妇人走了出来,她手上不是拿的衣物,而是弄了一些吃食出来。
丁弃武定神看时,只见她拿出来的有山鸡,鹿脯,还有一壶烧酒。
丁弃武皱眉道:“大嫂这是干什么?”
那妇人道:“深山之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待客,这些东西,请大爷将就着吃些吧!”
丁弃武道:“我是要大嫂快些收拾收拾出山,并不是要来吃东西的……”
“我知道……”
那妇人眸光一转,道:“但大爷不是说过游山迷了路么?”
丁弃武点点头道:“我是迷了路了!”
那妇人道:“大爷一定走了不少的路,自然也是又饿又累,大爷诚心要帮助小女子,小女子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弄点酒莱出来,使大爷解解乏……”
丁弃武忙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那妇人微微露齿一荚,转身又向内室而去。
丁弃武竟日奔波,也的确有些又饿又累,瞧着那酒菜,不由馋涎然滴,当下也就毫不客气的吃喝了起来,不一时竟吃得酒醉饭饱。
吃完不久,那妇人又姗姗的走了出来。
但她的两手空空,并没有整理出什么东西,丁弃武不由微微皱眉道:“大嫂整理的东西呢?”
那妇人不自然的笑笑道:“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走的好!”
丁弃武道:“为什么呢?”
那妇人道:“在这里虽然不好,但总是自己的家,常言说得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去依靠我那姑妈,她也是穷人只怕养不上我两天,就会有怨言!”
丁弃武道:“但大嫂孤伶伶的一个人住在此地,又怎么生活呢?”
那妇人凝重的道:“天无绝人之路,我总不会被活活的饿死吧?”
丁弃武道:“话是不错,但在这深山之中,却有种种不便,而且又是在那些强盗的附近……”
微微一顿又道:“倘若他们不肯放过你,再来找你的麻烦,到那时就算你再想走,也是走不了了!”
那妇人皱眉道:“想来想去,我实在觉得作难!”
丁弃武道:“大嫂还是快些决定的好……”
目光一转,又道:“须知在下是不忍看大嫂陷于绝境,才想到送大嫂离开此处,其实在下也有重要的事情待做,根本没有办法分身!”
那妇人道:“去依靠亲戚,也不是办法嘛!”
丁弃武道:“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像大嫂这般年纪,要想守寡到老,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令亲—定也会想得到这一点,可能要为大嫂找一个终身的依靠!”
那妇人道:“与其要亲戚帮我去找倒不如我自己找了……”
眸光一转,又道:“这位大爷您贵庚?”
丁弃武一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妇人道:“看您大爷的年纪,和我这样的岁数相同,如果死在一齐,才是正好的一对。”
向丁弃武凑近了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