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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大骇,勉强才忍住欲吐的感觉,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梁竺彦——才几个时辰不见,他缘何成了这副样子?
往事已成谜
梁竺彦亦回头看了看那猎犬,转过头来望着我,半晌似哭非笑,“菁儿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无措地再靠近一点墙壁,语不成调,“你怎么了?”
“无妨。”他举起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侧身莹然,模样虽然狼狈,风姿却仍旧儒雅。
我见他并未发狂,放心不少,随即皱眉问道,“既然叫我看见,就别说没什么,你头发全白,半夜饮血,怎会无妨?”
他闻言痴笑着抓了一把头发,却并未回答,“菁儿可怨我不肯拿出蛊母吧?”
我轻轻一笑,“寿命由天定。彦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他转过身来正对着我,目光戚戚,“我不会说,别再问了。”
然而他越是瞒得厉害,我便越是好奇,于是转而诱导,“好,那你今晚约我前来,是为何事?”
“菁儿,我虽拿到蛊母,却无法断定它是不是真的,叫你出来相见一为解释,二为求证。”他说着自胸口取出一罐竹筒,轻声言道,“毕竟这么容易便拿到的蛊母,我实在不敢相信。”
“要怎么验证?”我疑惑,“再者,你也不怕其他人发现你么?”
梁竺彦看我一眼,又将竹筒收回,笑言道,“不怕,他们定然知道,皆希望我将蛊母交与你,又怎么会冲出来呢。”
我想想的确是,又看了一眼还在散发着血腥气味的猎犬道,“血腥气太重,你若是每天如此,也不怕被人发现。”
他闻言一怔,突地狠狠看向我,看得我心猛然一跳,向后退了一大步。
梁竺彦见我如此,似乎又有些后悔,放柔目光解释道,“前几日为你疗伤耗费了颇多真气,今日又被你大哥等人围攻,伤了元气,本来只有极盛或者极衰的月圆之夜才会反噬,没想到刚刚血气倒流,有反噬之兆,我便只能随便找一件活物杀了以血压魔。”
以血压魔、白发反噬……我捂住嘴巴,难道他近来武功大涨竟是因为,“你练了驱魔功?”
梁竺彦低垂着头颅,收起眼睑,视线一直流连在地上,“不错。”
我一惊急道,“那是邪门歪道!练不好便会折寿不说,以血侍功,将来注定要坠入魔道,不得翻身的1
“菁儿,若我现在说,其实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相信?”他蓦地抬头,神色清明而忧虑,如同一汪汩汩冒出的温泉,“明知可能万劫不复,还是为你娶了余雅,为你做尽了我不想做的事,为你变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的话明明让我不敢置信,恨不得即时逃开,却又忍不住让人欲上前一探究竟。
说话之间,梁竺彦满头发丝上的雪白色渐渐褪去,恢复成原本的漆黑,脸色也慢慢回血,褪去了一脸惨白。
“什么意思?”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梁竺彦扭头自袖子里抽出一根发带,将回复颜色的发丝绑上,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似乎他恬淡静逸的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过,“我言多了……”说罢,又拿出娟帕仔细擦拭脸颊。
但是他越是风轻云淡、越是浑然不在意,我心中便越是挣扎,上前一步问道,“既然与我相关,怎能不让我知道?”
“菁儿,你是何时被人下了千丝蛊的,我并不知道。我知道之时,便是余家用蛊母作为要挟,逼我娶余雅之时。”他负起手,如同淡墨化入深池,脸上半点踪迹也无,似是说起了与他不相关之事,“之后顺理成章,封你穴道,不过是想蛊毒不要苏醒;派人盗你的莫问令牌,是因祖父答应我,令牌一到手便交出蛊母;包括我所练的魔功,亦是因为受听风阁于蛊母的胁迫……”
得闻此言,我一时难以消化,视线涣散,思绪一片混沌,半晌才勉强抓住一线思绪,讷讷出口,不知自己所言何物,“彦哥哥……你这是何必?”你这是何必,等我知道之时,早已覆水难收,而我欠你的又要如何偿还?
梁竺彦轻轻一笑,“说起来,一切皆是我自愿。一早便怨我,明知你对我之感情不过是兄长之依赖,却一直自欺欺人,期望你懵懂不解,就这么过一辈子。可惜造化弄人,他这么快便将你一颗心全部骗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的心情也随之越来越低沉。
脑中空白,我搜罗半晌才勉强挤出了一句话,“彦哥哥,你应当一开始便与我言说,事情便不至于变成这样。”
“事已至此,菁儿,我回不了头,却也不想继续做他人之棋子。”梁竺彦声音一振,转脸一颦眉头道,“我不知蛊母的密语,无法催动,不知是真是假,是以只能请菁儿与我回一趟新川,找药圣帮忙鉴定,也好及时给你解毒。”
我怔怔道,“去新川?他们几人定然不会同意的。”
“我知菁儿诸多为难,只是菁儿你解了毒,不仅使我有所解脱,也可使你祖父不必受人钳制。”
“我祖父?”
“不错,否则傅王爷缘何宁愿委屈你,一口答应了联姻?”梁竺彦低头叹了口气,淡淡道,“我想王妃应当没有服用婆罗花籽吧?都不过是因为傅家亦受到了胁迫。”
我突觉口中苦涩不已,何时自己竟然如此好用,闹了半天,原来只有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凝聚思绪说道,“上云弥山吧!若是彦哥哥要确定这是不是我体内蛊毒的蛊母,我倒是更加相信师父。”
梁竺彦微微一沉吟,“好。明日寅时三刻我在城外五里亭等你,不要带着他们。”
我猛然一挑双眉,没想到他答得如此爽快,本以为他会多番推辞,再者,虽然知道梁竺彦不会让都予熙他们跟着,却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接。
他许是见我面色不虞,微扯嘴角云淡道,“我与他们还是少碰面为好。”
言毕,伸出手上前来,一见这个动作,想起我与他从前话别之时,他总是自然地伸手勾一勾我的双臂,不禁本能地向后一退,退完方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抬头再看,他一脸落寞,脸色竟是比刚刚功力反噬之时还要苍白。
我胸中一堵,连忙出声安抚,“彦哥哥,我……”
他虚弱一笑,摆摆手,“无妨。菁儿先回去吧,明日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说完深深看我一眼,径自转身走远。
我看着那个背影,在经过那条猎犬之时顺手一带,将猎犬的尸首包进了布里拖拽而走,那动作仿若只是摘了朵花般,淡然而优雅。许是冬日余寒仍在,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听完刚刚梁竺彦的话,我大概明白了两件事,一是梁家背后的江湖势力恐怕就是听风阁和飘香小筑;二是余家竟然早有反心,难怪那时都予逸那么提防余家之人。
我回身渐渐向回走,便是这样不稳定又危险地局势之下,少爷还是追来照顾我了,我又如何能弃他于不顾?
梅花初落雪
一回后院,路上摆了许多灯笼,照的一整个院子灯火通明,恍若漆黑无垠大海上一盏指路的明灯,让我原本寂寂感怀的心一下子安慰舒暖不少。
再抬头,只见都予熙坐在房门前的石凳上,周围点了诸多灯火,手中一卷羊皮纸,应当是暗卫送来的快报。许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手中翻页的手一顿,继而抬起双眼,望着我融融一笑,“回来了?梁竺彦可有将蛊母交与你?”
刚刚的忧虑再度袭上心间,我不敢多做停顿,叫他看出来,只能借口道,“他说得之太容易,怕有诈,要教人确定了再给我。”
“哦?他急着叫你出去,便只是告诉你这个?”都予熙表情随着我的回答,转成木然,扬声问道。
“当然不是,是叫我试蛊来着。只是不通密语,无法试出是否蛊母。”
我紧张地看着他的神色,只觉得他沉寂无波的眸子望不见底,不知可有猜中什么。终于,他将手中的羊皮纸塞回木匣之中,放在一边的石凳上,缓缓起身向我走来。我本以为他会戳穿我,或是安慰我,然而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执起我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一握,回身带着我向屋里走去。
我看着那个被留在石凳上的木匣,出声提醒道,“那个匣子……”
“等会自会有人来龋”说话间,都予熙已将我拉进了房门。
我讷讷看着面无表情的都予熙,心虚之余也十分难过。若是我与他明说,他定然不会同意我与梁竺彦同去,那么我便失去痊愈的机会,也许我傅家也会因为我陷入进退维谷之中,要救我则要大逆不道、弑君叛国。只是,我若不说,他得知后定会怪我瞒着他……
“怎么了?”惊觉一只手覆在我的额头上,我方从思绪中回神,但见都予熙目光轻柔,与我四目相接时俏皮一笑,全然不似往常风情,看得我微微一愣。他收回手,就着俯视的姿势凑近,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低喃道,“菁儿,我不知他说了什么,总之万事要多想一份心思,他梁竺彦行至今天,断然不可能是完全清白无辜的。”
我点点头,仰头凝视他,只觉得这温馨时刻怕是不多了,心下一沉,顾不得矜持,顺势倚进都予熙的怀抱深吸一口气,汲取温暖。
都予熙喟叹一声,环手抱了过来,在我背上轻拍,“趁天没亮你先休息,下午我带你去香雪山看梅花,明日再上路往韶山去,可好?”
我鼻子一酸,闷闷道,“好。”转而又在都予熙的胸口蹭了两下。
少爷,明日,我无法陪你去韶山了,所以今日,我一定尽我所能叫你开心。我会随着梁竺彦前往云弥山,不论治得好与治不好,我想我不会离开云弥山和师父,若是还有以后的路,我也尚未想好该如何走,但是若可以,我愿意离得远远的,让家人与与少爷,包括梁竺彦都不再受到威胁。
心中算是十分难受,脑中疲累不已,但是不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入眠。等到天色大亮,大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才恍恍惚惚睡过去,待到我醒来,已是中午时分。
吃过少爷送来的饭菜,我收拾一下心情,高高兴兴准备去香雪山赏花。
却见少爷牵来了两匹马,我好奇道,“只有我们两人去么?大哥他们呢?”
都予熙点了点头,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我,道,“傅世子和碧苔去东郊踏青了,卫越看家。”
我接过缰绳,懵懂地翻身上马,不解道,“我大哥还真是风流倜傥!施姑娘的年纪比我哥哥大上好些吧?”说着一拉绳子,向香雪山的方向行去。
我此话本就无心,正幻想着香雪山的梅花可有南陵梅花山的漂亮,淬不及防只觉得马鞍一沉,再回头,又被突然上马的都予熙抢了缰绳,正想呵斥他,却被他一句话堵住了欲说的话,“哼,碧苔与我一般大!看来小丫鬟被本王宠出脾气来了,竟敢嫌弃本王年老么?”
我又羞又怒,怎奈被他搂得死紧,挣脱不开,干脆将他当做椅子靠背,佯装负气道,“不错!少爷你比我大八岁,实在是太老了。”
他哼哼一笑,却不似生气,恬然道,“那又如何。娘子你还不是得好好伺候夫君我。”
我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