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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恩用小圆眼睛看着他。“格兰德欧夫人已给我下了严厉的命令,绝不要带你去那儿!”
“我不需要你开车就能去。”得汶告诉他。
“好吧,悬崖边上的台阶上有一层冰,到村庄的路上也覆盖着厚厚的冰———
得汶笑了,觉得很自负:“看我的。”
他集中精神。想让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消失,并出现在罗夫的房子里———可什么也没发生,他红着脸看着伯爵恩。
“怎么了?”土地神问。“我还在看呢,我应该看见什么?”
“应该已经起作用了。”得汶笑了。
伯爵恩也傻笑着,“我觉得可能你在搞炫耀呢,你说不是吗?据我对夜间飞行的力量的了解,如果你那样做,魔法的力量是不会起作用的。”
“但,我的确亟须到罗夫那里!”
“那就再试一次!”
这次他很容易就行了。他闭上眼睛让自己来到罗夫的房子。当他出现在沙发上时,发现罗夫和罗克珊娜正在沙发里拥抱。“呀,”得汶说,“也许我该事先打个招呼。”
罗夫呆呆地看着他:“是的,你的确应该那样做。”
罗克珊娜站起身子,笑着说,“得汶·马驰,我感觉你可能会路过这儿。”
“离奇的事情不断发生。”他对他们两个说。
罗夫叹口气,“好吧,到这儿来告诉我。”
“又有一个魔鬼来进攻了。”得汶围着沙发踱着步子说,“一大群长得像蝎子的东西,我设法留下了一个。”
“你留下一个?”得汶问,“当宠物吗?”
“尽管这东西看起来挺笨,我还想拿它来研究研究。”
“我想也是,”罗克珊娜说,“低等生命的魔鬼的身体是受控于比它们高级的魔鬼的力量的。”
这是罗克珊娜第一次对魔鬼的事发表看法。得汶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她。
“我承认我在有关魔鬼的问题上不是个专家。”罗克珊娜告诉他,“但我的直觉很准。有什么东西在控制这些魔鬼,利用它们来做什么事儿。”
“只有夜间飞行的力量能做到。”得汶说,“对不对?罗夫?”
罗夫点点头,“那么除非是你,得汶,或者是另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用他未受损的力量,在那里制造麻烦。”
得汶咽了一下唾沫,“杰克森·穆尔?”
罗夫看着外面。
“可能吗?他怎么找到回去的路?他被封在地狱里了呀。”
“全世界哪儿都有夜间飞行的力量,”得汶说,“你告诉过我,它也可能是很重要的一个。”
“任何一个有名望的夜间飞行的力量,都不会用这种方式利用魔鬼的,”罗夫对他说,“如果这事背后有夜间飞行的力量,那他一定是个叛逆,又一个像那个疯子一样的叛逆魔法师。”
罗夫朝书桌走去,拉开一个抽屉。
“看,这里,得汶,再试试这个。”
得汶看了一会儿,罗夫的手里是泰德·马驰的水晶戒指。
“爸爸的戒指,”得汶说,“可它从未起过作用。”
“一个监护人的水晶是有学问的,可它起的作用是你在头脑里听到的声音,它只是在你想听到或想弄明白你想知道的事情时才会给你一些帮助。”他低头看着戒指,“我已经研究这个戒指好几周了,它什么毛病也没有。我希望别单单只是学会它所告诉你的。”
“那么,你认为我现在是这样吗?”
“是罗克珊娜认为的。她今天早晨告诉我的。”
得汶端详着她。
“没错儿,得汶·马驰。我感觉到了,所以今晚你的出现并不是件令人惊讶的事。”
得汶长长地舒了口气。“那么,好的。我戴上戒指。”
“要有备而来。”罗夫说,“为任何事情,你别忘了上次发生的事儿。”
得汶的确没忘。用罗夫父亲的水晶证明了夜间飞行的力量过去所见的东西。他曾经遇到了萨根大师,在他星际航行中途的某个地方,他被那个疯子抓住后带到他的坟墓———正好进入杰克森·穆尔留有他尸体残余的恶臭的魔鬼棺材。得汶可不想重温那样的经历。
“如果我遇到任何麻烦,就把它从我的手上摘下来,好不好,罗夫?”
罗夫点着头,把戒指交给得汶。
“这是我父亲的。”男孩心里想着。
他把戒指戴到左手的无名指上。
“希望,爸爸让这起作用。别让那个疯子抓住我。”
“你好,儿子。”
得汶转着圈。他已不在罗夫的小屋里了。此刻,在他自己的家———回到了他从小长大的考斯—詹克森的小房子了。他的狗用后腿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看着他。
他的父亲横分开双脚站在房间里,双臂大大地张开。
“爸爸!”
得汶想向他跑过去,可他突然又停下了。这完全可能是个诡计,得汶像爸爸从前一样被他们蒙蔽过。
可是,没有魔鬼出现的确切迹象,没有热浪和压力,也没有香味,“或许有时狡猾的魔鬼能够隐藏热量,可它们从不能把恶臭的味道儿藏起来呀。”
“爸爸,真的是你吗?”
“我戴着他的戒指,一定是他!在某种程度上———爸爸活着!”
“是的,得汶。哦,儿子,你是多么勇敢。”
把所有的怀疑放在一边,得汶扑向父亲的怀抱,那怀抱温暖而沉静,和爸爸以前的一样,他闻到的味也和以前一样:轻微的油用品的味道和着一股古老的香料的味道。
“我已经看见你历经的灾难了,得汶,我的灵魂为你呼喊过。不过,你肯定个坚强高尚的夜间飞行的力量。我感到非常骄傲。”
“爸爸,你在某个地方活着吗?我的意思是,我们还能在一起吗?”父亲慈爱地看着他。“得汶,我一直活在你的心中———”
“可我想要的不只是那样,我需要你在乌鸦绝壁,或者让我和你留在这儿,在我们的房子,与马库斯和我所有的朋友在一起。”
他父亲哀伤地笑了,“你不能留在这儿,得汶,这只能是记忆中的事情了。”
得汶没能忍住泪水,“我需要你,爸爸。”
“我会一直和你在那儿的,”他刮着儿子的下巴,“你还拿着我的圣安东尼的像章吗?”
得汶点点头,拍拍兜里能摸到像章的地方,眼泪从下巴上流了下来。
“我已陪你起度过了你的所有灾难,”爸爸告诉他,“你知道的,得汶。”
得汶又点点头,“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我是谁的真相呢?为什么你把我打发到乌鸦绝壁去生活呢?”
“得汶,那是你的命运。去弄明白你过去的真相吧。”
得汶突然意识到他们已不在他们的房间了,他的狗也消失了。他们站在乌鸦绝壁的外面,抬头望着几码远的高大房屋。
“得汶,这是最困难的时刻,”父亲声音深厚又带着恐惧地说。“得汶,我来就是要给你一些提示,你要警惕即将面临的危险。”
“爸爸,你什么意思呀?”
“看,儿子,抬头看乌鸦绝壁。”
得汶照父亲的话做了,他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震惊了。大房子已成了一片废墟,塔楼成了烧焦的废墟,巨大的带着污迹的玻璃窗碎了,前门从合页的地方被弄坏了,大片的墙向里面倒塌成碎片。
得汶开始向房子跑过去。“塞西莉!”他大声喊着,“塞西莉!”
当他走近倒塌的大房子时,他的鼻孔闻到刺鼻的烟味,小火还在烧着,偶尔从中废墟中窜出火苗。突然,头顶的一个声音,让得汶突然吃了一惊:魔鬼们像翼龙一样飞过冒着浓烟的房子,发着胜利的欢呼声。他跑到正在破裂的前门时,看到了更让他毛骨悚然的场面:塞西莉像死人一样躺在楼梯前面的血泊中。
第五章 邪恶的力量
“ 塞西莉!”
她没什么反应,他试图扶起她,她的身子是冰凉僵硬的。他惊恐地回过身去,却绊倒在客厅里。
得汶几乎跌倒在D·J的尸体旁,D·J四肢伸着,躺在自己流出的厚厚的一层血中,再往前躺着艾娜和马库斯,他们的尸体都被弄破,并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得汶四处看着,休息室和客厅都被毁坏了,破碎的枝状吊灯掉在地板上,墙壁上全是裂纹,老祖父留下的玻璃面的钟也被打碎了,时针停在九点多一点。
“不,”得汶哭喊着,“这不可能!爸爸!你在哪儿呀?”
这时一个丑陋的东西从什么地方跳到楼梯的栏杆上。是一只可怕的猴子样的家伙,长着一嘴毒牙和一双怒气冲冲的黄眼睛。
“我们自由了,”魔鬼用低沉的咔咔的声音说,“出口已被打开,现在我们自由了。”
“回去!”得汶命令道。“回到你的地狱!”
那东西冲他笑了,“太晚了!我们赢了!”
其他魔鬼附和的笑声和眼前这个魔鬼的笑声掺杂在一起,此刻出现在眼前的是从被毁坏的房子的不同部分,爬出的黏糊糊的爬虫样的东西和浑身是毛、带着爪子的野兽,它们一起嘲弄着得汶。大房子里,只剩下这可怕声音的回声。“谁干的?”得汶问道,“谁有能力打开那扇门?”
“哦,当然,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像猿一样的魔鬼回答,“只有你有那么大的劲!”
“不!我没有!我没来———”
“是的,得汶,只有你有力气打开那扇门,”传来的是他父亲的声音,得汶转身,看见父亲悲伤地站在门框旁。
“绝不是我打开的!爸爸,我从来没打开过———”
“可是你会的,”父亲告诉他,“你会的,你的朋友也会死的。”
“这是个梦!不可思议的幻觉!”
周围的魔鬼又一次轻蔑地突叫着,像一群粗暴而喧闹的骑摩托车的人。
“把戒指从我手上摘下来!”得汶大喊,“我想停止这一切!”可他用尽力气也摘不下戒指。他盯着塞西莉冰冷的毫无力气的身体被野兽们包围了。
“求求你了,爸爸,别让这一切变成真的!”他一边乞求一边仍摘着戒指。
“只有你有那么大的力量,得汶,只有你。”
“加入我们吧,”猿一样的魔鬼鼓动着他。“想想你拥有的力量。你同类的其他人已经加入我们了,你不会孤单的。”
那些东西开始向他靠近。
它们发出的恶臭塞满得汶的鼻孔,这使他屏住了呼吸。
“不要,”得汶大喊着,“我不是魔法师。永远也不会是。”
说这些话时,他突然能摘下戒指了。它从他手上滑下滚到地板上,停留在塞西莉的血泊中。
“得汶?”罗夫的声音。
“得汶,你没事吧?”
“没事,”他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他摇摇晃晃地跌到沙发上坐下来,闭上了眼睛。“太过分了,我无法承受了。”
罗夫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蹲下来让目光与得汶齐平,“得汶,你看见什么了?”
“我父亲,”得汶抬起眼睛看着得汶。“我看见我父亲了。”
“达太?”
得汶点着头,“我想要的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可我不能,他让我看———”
他的话哽在喉咙里,无法继续说下去。
罗克珊娜坐在得汶旁边的沙发上,她安慰地握住他的手。
“我看见乌鸦绝壁……全被毁坏了,”得汶说,“塞西莉死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死了。魔鬼们统治了整个地方。房子成了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