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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死女巫!”人群之中开始唱起来。“你一定要烧死女巫!”
“我———我没时间了,”得汶抗议着说,他感到又荒谬又自责,然后他又想起他的朋友们。“塞西莉、D·J、马库斯和艾娜都快要死了。我每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可能。”“看,”得汶说,“我告诉你们这些,她会被烧死的,我知道,我是从未来来的,我读过关于她的事,她会被烧死的,你们也会平安的。”
他迅速转过身去,不想再看见他们迷茫的,可怜的表情。他赶紧上了楼梯,可他停在了门外面回头看。
“这是通往未来的大门,”他冲下面的人大喊着,“请相信我,你们的每件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人群用迷惑的表情看着他,还是一片沉默。
他打开了门。
一个女人尖叫起来:
“救命啊!”她大喊着,“托马斯,救我!”
她在洗澡。
得汶咽了口唾沫。
他环视着这屋子。这不是乌鸦绝壁。这是一个十六世纪的小旅馆,一个中年妇女坐在一个盛满水的圆木桶里。当女人的丈夫———托马斯———从另外一个门闯进来时,这个丈夫气得眼睛都快从头里冒出来了。
“我搞错了!”得汶大喊。“我抱歉!”
他冲向门外,砰地把门关上。
下面的人群哄笑着。
“通向未来的大门?”一个男人大喊着。“这门是贝斯夫人的小旅馆,我肯定是。”
得汶尴尬得脸上发烫,人群疏散了。人们笑着摇摇头,他们对他的信任也消失了。
“嗨,”得汶在他们后面喊,“我还想为你们设法去踢那个魔鬼的屁股,把它踢回地狱。”
“他们很感激他,”留胡子的男人在楼梯脚下对他说,“可他们在寻找一个救世主,而不是个弄错路进入一个女人浴室的小男孩。”“这些是楼梯呀,对不对?我从未来来时下的那些楼梯呀!”
“的确是,”那男人看着得汶挠着头下来时说,“可进入时光隧道的楼梯出现又消失了。谁知道它下次会在哪儿再出现———毕竟任何地方它都能出现。”
“但,它必须出现,”得汶绝望地说,“我得回去,我得去救我的朋友,他们都快被杀了。”
戴着头罩留着胡子的男人用睿智的、长者的眼神看着他。“我的孩子,你的朋友不在危险中。”
“你凭什么那么说?我刚刚离开他们———魔鬼们被放出来了,我知道艾娜和D·J已经倒下了,塞西莉也快被打死了。”
男人笑了起来,“我的孩子,现在是1522年,我们伟大的君王亨利十年。你的朋友不在危险中,他们甚至要等接近又一个五百年才会出生呢。”
得汶看着男人深陷的蓝眼睛说,“现在我想起我在哪里见过你了。”他说,“在我看《教化之书》时,在我看到的场景里见过你,不一样的是,那时你总穿着带着星的紫袍子。”
“哦,是的,那是我的礼仪服装,明天是盎格鲁-撒克逊会议的开幕式,我还要穿上。”他笑了,“让我来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威格拉夫,英格兰西南部夜间飞行的力量学校的老师,我是个监护人,我一直在等你,得汶·马驰。”
得汶有点怀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有人让我在这个地方迎接你。有人向我做了关于你的情况的专门详细的介绍,有人告诉我你可能有点迷失方向了。”
“谁让你来迎接我的?”“以后再告诉你吧,”威格拉夫用胳膊搂着得汶的肩膀对他说,“我们先得让穿上专门的衣服。”
威格拉夫读着得汶的t恤衫上的字,“阿波勒罗母别和菲奇是什么意思?这是你们时代的魔法师吗?”
得汶笑了起来,“只是针对十几岁孩子的产品。”
监护人显然对得汶说的话没什么思路。“跟我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个正好成对的饰物和一双靴子。如果你打算参加盎格鲁-撒克逊会议,你一定不要———”他犹豫着,努力想着那个让人不舒服的词,“偷偷地———到达那里。”
他们沿着满是灰尘的圆石路走了大半天。街道的阴沟发出腐烂的猪肉和鸡肉的臭味,混合着腐臭的人的味道,老鼠到处聚着堆儿。他们从窗下经过时,一个女人倒了一桶褐色的菜汤下来。汤溅到阴沟里,得汶向后退了一下。
“我猜缝纫机还没发明出来呢。”得汶掩着鼻子说。
“缝纫机?”威格拉夫问道。“什么是缝纫机?”
“哦,相信我,你会喜欢它们的。”他打着颤。
他们沿着一条小窄路向前走着。“告诉我有关威特那哥摩特的事儿。”
“不行,”威格拉夫低声说,“到处都有太多的原因。你前一阵的露面已经成了新闻,迅速传遍全城了。”脑子里的声音告诉得汶,他可以信赖威格拉夫。尽管能够参加一个盎格鲁-撒克逊的会议极吸引得汶,但他还是对自己从战斗中溜出来,留下塞西莉和其他人感到不安。可怜的亚历山大还是个臭鼬被关在装狗的箱子里。
“可亚历山大还没出生,”得汶提醒着自己,“塞西莉或者他们中任何一个都没有出生,所以他们怎么能在危险中?”这使他心里有点慌乱。
他跟着威格拉夫穿过窄道尽头的木房子的小门。黑色的橡木撑着刷得白白胶墙,房子的第二层从第一层凸出。他们爬上陡峭狭窄的台阶,进了一个小屋子。从窗子那儿可以看到下面的街道,除了窗子附近有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以外,就再没别的家具了。屋里还有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箱子。得汶认出,刻的是一个魔法师和一条龙战斗的场面。
“是萨根吗?”他问威格拉夫。“看上去挺像我看过的他的照片。”
“没错,的确是,箱子上描绘着萨根大师杀龙的故事。”
“他的照片和他本人不是十分像。”得汶有点得意地笑了,“我知道的,我亲眼见过他。”
“你是他的第一百代子孙,”威格拉夫一边开着箱子盖儿一边说,“告诉我,他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吗?”得汶只是低声哼着看着别处。他回过头看威格拉夫时,这个监护人只是笑着。他似乎知道得汶对碰到他有名的祖先感到不太满意。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事呢?”得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他的第一百代传人呢?”
“现在别管那个,把这些穿上。”
他递给得汶一条带有衬垫的马裤,一个织有金银丝浮花镶着皮边的绸缎紧身上衣,还有一顶皮帽子,“是貂皮,”得汶想。
他用痛苦的表情看着这件衣服。“我必须要穿这些东西吗?”
“对,不是让你吃了它,”威格拉夫把胳膊叉在胸前。“请吧,得汶,别耽误时间了,穿上。”
得汶答应了他的请求,“我看上去像小地主福特罗瑞。把貂皮帽子戴在头上像个活泼的小天使,塞西莉会讨厌的,因为这是真皮,她十分关注动物的权利。”
“你看上去像个真正的英国乡绅。这些衣服穿上正合适,随意地在四处走走也是必要的。”“可为什么我在这儿?我想我只是走错路了,下了楼梯进入了时空隧道。可你在期待我的到来。”
“是的。”威格拉夫用手示意他坐在桌子旁。他们向外看看下面的街道,“你看,得汶,太黑了。看看村民脸上的恐惧表情。看看他们是怎样在里面拉上百叶窗,关上大门提防女巫的。”
“伊泽贝尔这个叛徒。”得汶说。
“是的,有人告诉过我,那就是如何将女巫记入夜间飞行的力量历史了。可现在她只是作为金雀花王朝的伊泽贝尔、纽约的女巫为人所知。”
“她声称自己是皇家血统,”得汶说,“她想推翻亨利八世。”
威格拉夫点点头,“这儿和大陆上有许多人就想着篡国王的权。她已经与人结盟了,是保护她的安全的重要结盟。同时,她还破坏了村庄,通过地狱那帮家伙的帮助,建立起了自己的军队。”
“那么,我对此该怎么办?”
“那些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人告诉我,你会在这个特殊日子从未来到达,你和女巫的事是命中注定的。”威格拉夫笑了。“今天早些时候,我想我的指令可能错了,因为你出现了,可是又转身回到楼梯,消失了回到你自己的时代去了。”
得汶笑起来,“那不是今天,是几星期前了。”
威格拉夫又笑了,“我的孩子,你得放弃你的时间概念,一个人一旦开始通过时空隧道游历,时间就不是长长的直线了。对你来说的几星期前是没意义的,对我们来说只是几小时。”
“真是怪异。”“我想你的意思是时间让人很迷惑。的确是,一开始我自己也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来领会这个概念,可当然我有个优势,那就是一个精通时间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对我作了解释,”威格拉夫停了下了来,“这个人,实际上正是一百多年前让我今天等你的那个。”
“谁,威格拉夫?谁告诉你跟我见面的?”
“他的名字是侯雷特·穆尔。”
得汶震惊了,“侯雷特·穆尔?但是不可能呀!侯雷特·穆尔甚至就像我的朋友那样还没出生呢?”
“我刚才给你讲什么了?侯雷特·穆尔建造了这个通向时光隧道的楼梯。他已经可以到过去和未来旅行了。”
“可我从没遇见过他。我来乌鸦绝壁的很久以前他就死了。”
威格拉夫用拳头轻轻敲着得汶的脑袋,“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孩子?你专心听我说的任何一件事了吗?时光隧道不是按你一直想像的次序来走它的过程的。你会在某一点上遇见侯雷特·穆尔的。按你自己特殊的时间连续统一体,那还没有发生。可当他旅行到1304年———当我只是个九十九岁的小伙子时———他就已经遇见你了,他知道你要在第三个千年的初期展开反对伊泽贝尔这个叛徒的斗争。他也知道你会在1522年到这儿———日期恰好是今天,他让我等着你。”威格拉夫笑了,“他知道你会有点发懵。”
“混乱得理不开,”得汶揉着太阳穴说,“这是督促我出去,威格拉夫。”
“把你的心思放在眼前吧。那里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塞西莉———”
得汶没说完,因为他被下面街道上的巨大的嘈杂声吸引过去了。一个男人正在指着天空大喊大叫。一个巨大的魔鬼映入眼帘———一个像猿一样的怪物,后背长着翅膀,得汶不由得想起来自《欧兹的男巫》里长翅膀的猴子。
“下面需要你去处理。”威格拉夫干巴巴地说。
“让超人去营救他们吧,”得汶有点懒散地说。他咬着指头来到大街上。猴子已经飞到了二层窗户,那男人正向他扔着石头。“他要带走我的孩子!”男人惊恐地大喊着。
“嗨,男子汉大丈夫,别着急,”得汶说,“我来摆平它。”
魔鬼转过身看着街上的得汶,嘶嘶地叫着。它从空中向它冲过来。得汶紧紧抱着自己。
它没冲过来。魔鬼定在了半空,丑陋的脸上是一副惊愕的表情。什么东西在后面抓住了它。
得汶看到这个怪兽突然用翅膀转了一圈———被一个看上去极像塞西莉的女孩抓住了!
“回到你臭烘烘的世界!“女孩喊着,用一只胳膊猛地把它仍向村子屋顶上方的天空。
“夜间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