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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来,来帮我做事吧!”
院子里面的榕树下靠着一个人,穿着白衣白裤,一动不动,像个幽灵一样异常醒目。
千秋几乎尖叫出来,假如没有把他认出来的话,她见过他,他在发生事故的马戏团里头出现过。
那个人向千秋的方向看过来,动作自然,假如不是脸上涂满了鲜艳的油彩,他就像是那棵树的精灵。
他朝千秋眨了眨眼,隔了那么远,千秋还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眼睫毛在下眼敛投下一片小小的半月形阴影。
他对千秋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为我做事?”
夜一下子静下来,那些秋虫的鸣唱、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音都突然静止,这个人的声音一定有着魔力。
千秋听见自己问:“做什么事?”
“用你的能力给寻求帮助的人牵引,让他们直接和我作交易。”
“什么交易?”
“用不重要的东西去换最想要的东西。”
小丑魔术师看见千秋不懂,接着补充:“比如说你喜欢一件新衣服,但是你没有钱买,你就找找自己的房子,发现有一个弄脏了的玩具,你不喜欢它了,但是说不定我很喜欢,那样你就可以拿它跟我换衣服。”
千秋很疑惑:“我没有那么值钱的玩具可以换回妈妈。”
“你有。”魔术师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很诡秘:“你的能力,我很喜欢,需要借用。”
千秋警惕:“我到底要做什么?”
“来找你占卜命运的人都是有欲望的人,都有着这样那样想要实现的愿望,你只要让他们信任上我,使他们跟我作交易就可以了。”
“交易?”
“把他们身体的某些本钱交给我,我帮助他们实现愿望。”
千秋虽然还是似懂非懂,但对方语气里蕴藏的某些东西让她打了个冷战,她摇头:“我是一个塔罗占卜师,我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欺骗求卜人。”
“你并不是欺骗他们,他们心中本来就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欲望,你帮助他们正视而已。”
“你考虑考虑,每做一笔生意,我都会按交易东西的贵重记账,等别人交易的东西价值等同你母亲的灵魂,我就会让你的母亲与你相见。”
说完这句话,小丑魔术师就又消失了。
月光温柔地照着院子,秋虫又开始鸣叫,风吹过树梢,“唰啦唰啦”。
千秋很迷惑,隐隐又觉得害怕,她摸着自己的塔罗牌,不违背牌的启示,不曲解结果,只是把求卜者介绍给小丑,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突然,她感觉手里的牌轻微地跳了跳,似乎是一只宠物在要求主人做些什么。她吓了一跳,忍不住掀开了面上的一张。
“恶魔!”她轻轻地惊呼。
恶魔的意思就是即将受到生命力量的支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些什么事,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怎样。
千秋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牌,塔罗牌上恶魔的脸忽然变化了,像是面团给揉扁再恢复,恶魔的脸慢慢变成了另外一张完全不同的脸。
这张苍白的脸渐渐升了起来,脱离了塔罗牌,就像是一个气球给吹涨了,涨大成正常人的脸孔,漂浮在黑暗中。
这样诡异的一张脸无所凭依的出现在纯粹的黑暗环境中,千秋觉得自己会尖叫,但只是几乎而已。
这一定是梦境。
她认出了这张脸。
尽管脸的周围围绕的是漂白过的很淡的金发,还烫成了波浪卷;尽管化着很奇怪的装,过白的粉底,拔得又细又挑的眉毛,浓黑的眼影;尽管穿着奇怪的如电影角色一样的服装,束腰的蓬裙,紧紧系着脖子的细绒带,连接口是一朵蔷薇。
尽管任何一个细节都是陌生的,让人惊异,然而这张脸却是熟悉的,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这是一张跟千秋一模一样的脸。
但是她的神情!千秋认出,她是千年!
千年的脸漂浮在黑暗中!她静静凝视着梦外的姐姐,脸上妆容华丽却没有表情。
魔鬼的诱惑来了,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刻!
千秋不知自己作了多大的努力才闭上了眼睛,克制着不让自己去看梦中的千年的脸。
再看下去,再看一眼,千秋感觉自己就会忍不住问:“你要什么,才会把千年交还于我?”
这是软弱招致的失败!
千秋伸手掩面,奋力挣扎:“不要!”
有人捉住她的手,她用力甩脱:“不要碰我!”那人再捉紧,有声音很遥远地传来,隐约听到:“噩梦……”
她奋力撑开眼皮。
捉住她要她镇定的人是狄明威,他额角出汗,眼睛亮晶晶,急得只叫:“你做噩梦了,快醒来,醒来啊……”
四目相投,近在咫尺。
狄明威语气慢慢放软,轻到几乎不闻:“醒来就没事了……”
千秋发现自己伏在他怀里,连忙挣开他的手,在椅子上坐直身体。
狄明威坐直了,转过头伸了个懒腰,夸张地叫:“你可真重啊,压得我动也不敢动。”
千秋脸红了。
狄明威看看她,站了起来,“重倒是没有什么的……只是我一直想上厕所……”
“啪”手术室的红灯突然关闭了,霍立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吁口长气,汗水才敢畅快地淌下来。
他吁口长气:“性命总是保住了,神志还清醒,只是……”他看了看千秋,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她的右腿没有了。”
第八章:启动黑魔法的钥匙
第四节
狄明威“啊”的一声,想阻止,但火舌一下子就吞噬了纸牌,这张传说中可致人于死的神秘塔罗牌,被点着的时候跟普通的纸牌并无不同,不过短短几秒钟,就化成了黑灰,风一吹,连痕迹都消散了。
(35)
赵珊芸是在清晨时分醒过来的,似乎麻醉药提早失效,因为剧痛,她呻吟出声。
坐在床头的千秋马上惊醒,握紧她的手:“你觉得怎样?”
“你是谁?”珊芸睁大眼睛问。
“我是千秋。”
赵珊芸不能把她认出来,她的手渗出冷汗,只是茫然地问:“出了什么事情了?”
千秋很心痛,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珊芸发生了重大意外,失去了自己的右腿,现在却似记不起来。
旁边的狄明威接口说:“出了一点意外,你现在霍立医生处。”
赵珊芸的身体稍稍移动,跟着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我的身体变轻了,似乎有些部分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忽然之间明白了,她的手不断颤抖,突如其来,她爆发出一声尖叫。
一声又一声尖叫从她喉咙涌出,无法停止,她两眼发直,身子如爆发岩浆的火山一般不断颤抖。
狄明威一把按住赵珊芸肩头,大叫:“快去找霍立医生。”
身后却没有动静。他转头一看,千秋脸色苍白,站得一尊雕像般看住发疯的赵珊芸。
“你在做什么?她发疯了,力气大得很,你快叫霍立来。”狄明威叫道,看见千秋的眼睛里的神情,心里一沉,问道:“你怎么了?”
床头小灯微弱的光线下,千秋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她的表情看起来想哭,却比哭更让人难过。
那是一种一脚踩空的表情。
狄明威一时不敢再说话,千秋却一步走过来,问他:“你的那副塔罗牌呢?画着少年的那副。”
“在我上衣的口袋里。”狄明威揣测千秋的意思是要他的那副牌,但现在他手底制伏着一个精神失控的燥狂病人,他一点不敢松懈,跟着又说:“跟我的证件放在一块,我等一下拿给你,你先找霍……”
他蓦地住口,千秋的脸跟他的相距不到十公分。在他说话的当儿,千秋已经弯下身来,开始在他敞开的外套口袋里翻找。
千秋的呼吸令到他颈脖上的皮肤起了细细的疙瘩,千秋的脸离得太近,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到她的脸在逆光中,眼珠子在暗处亮亮发光,眼神专一而深邃。手底下按着的赵珊芸的尖叫发生了短暂的停顿,病房空间内寂静无声,这时,对方的呼吸声似乎猛然放大,充斥满整个空间……蓦地,千秋的脸骤然退开,她找到了那副牌。
扑通……扑通……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声,很急促,很……混乱。
千秋打开塔罗牌的封套,取出一张牌来。
“放开她一下。”千秋说。
“哦?”狄明威有点发呆。
“放开她嘛。”千秋挑了挑眉。
没错,就是这样的神情,以往不知觉得多令人生厌,现在却一眼看得清楚,那直来直去毫不掩饰的性情,那瘦弱身体里执着坚强的生命力。
狄明威茫然松开手,他看着千秋把那张牌塞进狂乱的赵珊芸手里。
就像羊癫痫发病一样的女孩子,颤抖的手指不能抓紧那薄薄的一张纸牌,千秋有点强迫性的合住她的手指,她好不容易把视线集中在自己抓住的东西上面,她的尖叫又再次爆发。
“你在做什么?”狄明威忍不住问。问完这句话之后,他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他居然看见珊芸手里拿着的纸牌似乎起了什么变化。就像人的眼睛晃花了一下,他似乎看见上面印刷图案里的少年像动了一下。
他揉揉眼睛,定睛再看时,却还是那张普通的纸牌。
不过,现在这张纸牌已经拿在了千秋手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忍不住问。
千秋似乎给他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像是才发现原来他还呆在房里一样,她抬起头来打量他一下,很快地垂下眼皮:“没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看见你给赵珊芸的塔罗牌发生了变化。”居然想隐瞒我,那就挑最不可能的事情来质问好了,狄明威该时转的是这个念头。
千秋蓦地抬眼,跟他对视。她的眼眸清澄,里面显然带着慌乱。
不知为何,经过刚才那样近距离的相处,狄明威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轻易地看穿千秋的真心,就算是一点点细微的枝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千秋分明发现了什么,但是却在刻意地隐瞒大家,她是想独自承担下来。
他莫名其妙地恼火,狠狠地瞪着她。
一定是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千秋脸上的表情一脸惊骇,她刚刚受到的振荡,至此终于一点点地渗露出来,她的伪装无所遁形。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千秋终于垂下眼皮:“这事情并不关珊芸的事,但是,这孩子……她确实是开启黑魔法的钥匙……在她精神受到过度刺激的时候,她身上的能量会激活塔罗牌上的恶灵。”
狄明威心里早就模模糊糊感觉到这一点,但是听到千秋亲口说出来,还是震惊莫名。他的目光缓缓从千秋手里拿着的那张牌转移到千秋脸上,这刚刚落入赵珊芸手里的牌已经被激活了吗?现在可以杀人于无形?
千秋读懂了他的心思,脸上神色有点复杂,她对狄明威说:“借你的打火机给我。”
狄明威掏出来递给她。
千秋“嚓”的打着火,点着了那张纸牌。
狄明威“啊”的一声,想阻止,但火舌一下子就吞噬了纸牌,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