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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调整一下神态,掩饰住淡淡的怅然。或许,她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让人感到特别愉快。既然他没来,算是小小的意外,这丝毫不影响她找他们的真实目的。她率直道:“我怀疑是卢全章杀了曲忠锋。”
“啊?”洪天震为她的话吃惊。
“他们有仇。”
“什么仇?”
“我能理解的,也是女人对男人的理解,说白了,为抢夺情人两个男人争风吃醋,殊死搏斗。”
简爱很坦率。她向洪天震叙述的往事,带着生动的情感,他注意她的表情,激动、奔放、冷漠、怅惘,大起大落,变化急骤。
“我是被逼才投入到卢全章怀抱的。”简爱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她与曲忠锋在一起很开心,相互吸引。
“爱,我有种和月亮相伴的感觉。”曲忠锋是学医的,大学时代在诗刊发表过抒情长诗,“你通体透明,如水……”
“你可别像只狼,对月嚎啕。”简爱说。
在她的家乡,那个大山深处的小村,到了夜晚,尤其是飘着浮云的夜晚,月亮升起时,便可听见呜嗷——呜嗷的悚然嚎叫。
“那是祭月,苍狼祭月。”曲忠锋知道苍狼的习性,尽管它们没有人类那么丰富的情感,但它们怀念死去的同伴,在月亮升起时,用嚎叫的方式呼唤它们,称之为祭月。他曾写过苍狼祭月的诗,她肯定没读过。
“如果是那样,当我……愿听到你的……”她的话被一只手捂在嘴里,好像咽食物似的咽下去。
“不许你这样说。”他无法接受她说的那种情况,“没有月亮,我孤独在夜晚里干什么?”
她曾多次想像孤立在漆黑夜晚荒山上,寻找月亮的苍狼,感到恐慌,这世界多么冷酷无情,多么空漠。她发誓今生今世不离开他,做他的情人、二奶、性伙伴,怎样都无所谓只要不失去他。
简爱把人世间的事看得一碗水般地清纯、见底。当曲忠锋跪在她面前哀求:“你离开我吧!”的时候,她声嘶力竭地喊出: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说,“你真的爱我,就把身体交给卢全章,同他上床,不然,我的一切都毁了,救救我吧!”
第六章 善恶对碰(7)
说到这,简爱接过洪天震递过的纸巾擦了擦泪。她说:“他求我的事情,我会不惜一切去做的。”
洪天震看到一个女孩疯狂爱上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什么都不顾及了。在后来,她上了一张散发着刺鼻消毒水味的床——院长办公室里的床。简爱最终离开他的原因,她对洪天震说了:“并非是卢全章老婆上官靓星发现了我们,而是,我喜欢上卢全章的司机。”
“你至今仍然爱那个司机?”
“是喜欢,仍然!”她纠正洪天震的用词,强调是喜欢而不是爱,“我这一生不会再爱第二个男人。”
“我没弄懂,卢全章为什么要杀曲忠锋呢?动机是什么?”洪天震问。
“曲忠锋像似知道卢全章什么事。”简爱说,她讲她在一个夜晚,同卢全章的司机骆汉全在郊外的车上野合,然后睡在面包车里,他们经常这样做。
夜半,有一束灯光朝面包车照射,骆汉全摁下欲起身的简爱,说,“呆在车上别动。”他说完下车,朝停在近处的一辆
桑塔纳轿车走去……
“从桑塔纳车走下两个人,卢全章身旁的那个人我不认得。”简爱说,“我摇下车窗,听不清他们三人谈什么。突然有股风刮来,断断续续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整残他不就结了。’接下去是卢全章的声音:‘不行,他把我们的事捅出去就坏了醋……’最后听到一个锋字。”
“你怀疑那个‘锋’是指曲忠锋?”
“确实是他,两天后曲忠锋被人砸死在街头。”简爱说,“我总觉得与郊外他们三人见面有关。”
“骆汉全呢?你认为他也参与了此事?”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可我知道他渴望做一件事——废了曲忠锋,他些微露过曲忠锋坏过他的事,是什么事我没弄清楚。”简爱一副如释重负的口气,“说出这些,我心里不那么堵啦。”
他希望她说出更多的有关曲忠锋、卢全章、骆汉全的内容,希望她把所知道的都讲出来。曲忠锋的案子,可能由此突破,这是他的预感。
“噢,”简爱准备结束谈话,说:“到了接班时间,我得走了。”一盏玫瑰色壁灯照着她,年轻的脸庞、衣服上有片片红光,她离开桌子,红光慢悠悠地暗淡,直至消失。
在她开门放进强光和喧闹,又切断光线和喧闹,茶吧再度沉浸霏微般的空濛中,洪天震拨了窦城斌的手机,约他到三六九小餐馆,把简爱讲的及时告诉他。
三六九小餐馆因水管子坏了歇业,他们两人重新选择一家饭馆,正值用餐高峰人很多,不便交谈,草草吃完饭往警队里赶。
车上窦城斌说:“池局找我们……”他把池然同他谈话的内容转达给洪天震,最后说,“种种迹象表明,曲忠锋的死可能与市中心
医院里某件肮脏交易有关。”
“简爱讲的证明了你推断的合理性。”洪天震说,车进了刑警支队的院,他的谈话中断。
窦城斌支队长办公室,洪天震接续下车前的话,说,“她听到那句‘他把我们的事捅出去坏了醋’是什么事?一定是见不得人,违法乱纪的事。”
“是不是彭力佳说的使用旧心脏导管的事呢?”窦城斌分析道:假若有人使用旧心脏导管,牟取暴利。身为副院长的曲忠锋,他可能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态度是同流合污,还是坚持正义予以抵制?据我们了解的曲忠锋,他肯定采取后者,这就是他招之杀身之祸的根源。
“简爱说同卢全章那晚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洪天震语调有些亢奋,“显而易见,就是杀害曲忠锋的凶手。他个子高,手也不会小,能握住硕大水泥块。”
顺着洪天震的思路想下去,窦城斌兴奋到了极点,他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蹾,说:“啊哎!宁光灿就是个大个子!”
他们俩人一致认为宁光灿可能是杀死曲忠锋的凶手,在没弄清宁光灿与卢全章的关系前,难以断定宁光灿杀死曲忠锋的动机。没怨没仇、无缘无故杀人,有误杀的可能。除此,受雇的杀手,也可为钱财杀人。宁光灿属于哪一种呢?
第六章 善恶对碰(8)
“查宁光灿,细查宁光灿!”窦城斌决定重新调查宁光灿,弄清他同卢全章的关系,就有揭开曲忠锋被杀之谜。他说,“那样宁光灿自身被杀的谜也揭开了,这也许是个连环套。”
“你怀疑宁光灿死于‘买凶杀凶’?”
“对!”窦城斌说,“我想让广雄同小路再跑一趟兴隆镇,找宁光灿的家人,调查……”
“广雄正盯着老鼠。”洪天震说,搭档丁广雄始终盯着黄承剑,“我带小路去兴隆镇吧。”
“彭力佳是雇黄承剑调查医院给他父亲使用旧心脏导管的,因此他肯定掌握二次使用心脏导管的情况,你再找找他。”
“好吧,我去找他。”洪天震说。
5
将成为私人侦探使用的“线人”邓繁星,是在南湖公园坐上富康轿车的,黄承剑来接他。
现在他的心思都在想着这远离城里是什么地方?夜间行车,窗外只是一片闪烁、错落的灯光,再向前行,灯光渐渐稀少,可以断定不是人口稠密区。大约行驶近一个小时,迎面是巨大影壁似的山崖,摩崖——崖间悬挂着提醒司机减速的灯牌。邓繁星才弄清他们是在往北山方向走。这石崖他熟悉,白色石板像女人光滑的脊背,因而得名玉背崖。
“黄组,咱去转山湖吧?玉背崖。”邓繁星朝车窗外指了指。说,“我三姨家住转山湖。”
转山湖是一个山间小镇,湖水绕山而转,隶属长岭市东湖区管辖。近年这里修建了玉背花园,许多城里有钱人在此购置住宅,黄承剑有两套房子,今晚他们要去的只是其中的一套。
“我不是什么黄组。”
“呃,黄哥。”邓繁星急忙改口,“那天你说了后,我注意观察3号
别墅,平常很少有人住。”
“进去困难吗?”
“小菜一碟!”邓繁星细瘦、十指纤纤的手逗留在黄承剑前面的方向盘上,闪着微微寒光。这是一双扒手的手,一双撬门别锁的手。他不怀疑这双手的能力,说:“不能留痕迹。”
卧室样子的房间让邓繁星想到女人,未撂帘子的窗口倾进月光,他朝外瞥眼湖边夜晚绝美的景色,也许这是一个新奇而浪漫的念头,很快被扼杀了。
黄承剑落下窗帘,把月光赶到窗外。
邓繁星注意到主人的行动细节,先撂窗帘,然后开灯。这就有了一小段时间的黑暗,屋的一个角落里夜明的东西在发光,图形上看很像阿拉伯数字。
灯光照亮屋子时,黄承剑从保险铁柜里取出些东西,都是邓繁星未见过的。堆在他面前的属于“第三只眼”的一部分。
“知道‘针孔’吗?”
邓繁星感到十分陌生的词汇,摇摇头:“没听说过。”
黄承剑说:“如今超市、商场、码头、学校……宾馆的
卫生间等都安了‘针孔’,私营老板用它来监视员工,还有时装店的试衣间……”
“黄哥你用它?”
“偷窥,偷窥你懂吗?”
“……”
在湖边这间屋子里,黄承剑手把手地教邓繁星如何安装‘针孔’,直到他亲手操作,达到黄承剑满意时为止。
时间已过午夜,他们离开玉背花园。
“这么晚回保安队宿舍,他们会不会怀疑你?”回城的路上,黄承剑有点放心不下。“要不我给你在宾馆开间房。”
“不用黄哥,歇班我们常到歌厅唱歌,还去夜总会。”邓繁星说他经历的神魂颠倒的事:休班,尤其发工资的当晚,保安三两人一伙到洗头房、泡脚屋、按摩室,找“鸡”打洞。
打洞,本是某种动物的行为,借用到嫖娼宿鸡上倒也形象生动。黄承剑想如何把邓繁星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使之死心蹋地的为自己卖命。打洞,邓繁星喜欢打洞,出钱让他去打洞。
“给你,”黄承剑掏出两张百元钞票,“找个地方打洞去吧。去哪儿,我送你。”
“谢黄哥。”邓繁星接过钞票,一脸的兴奋,“红蛤蜊洗头房吧,那儿有我个铁子。”
第六章 善恶对碰(9)
“哪条街?”
“解放大街,太平洋保险公司左侧。”
轿车里看见太平洋保险公司的霓虹灯,邓繁星问:“啥时动手?”
“到时候我通知你。”
红蛤蜊洗头房门脸不显眼,差不多被它左右闪烁的霓虹灯牌匾所湮没,邓繁星乐颠颠地走向幽暗,开门的瞬间,有灯光照在他衣服的某个饰物上,使它宝石般地熠熠闪光。等闪光消失,幽暗重新回归洗头房门前,他自语道:“没找错人。”
今晚是黄承剑实施偷拍计划的第一步,应该说进展得比较顺利,邓繁星很快掌握了安装“针孔”的要领,几日后便可得到所需的录像。
车往哪里开他没想好。突闪一个念头:去阿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