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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着亲切称呼声音望去,是她约会的人黄承剑。
前天见面称柏小姐,今天直呼其名,连姓也省略了。称呼变化看似很细微的变化,然而男女间称呼的变化表明他们的距离有多远。他这样做,是想同她零距离坐在红月亮茶吧,温馨度过约会时间。
“承剑。”她反应很好,称呼得很得体。不然叫他黄先生或黄侦探,都等于推开他。“龙井怎么样?”
“龙井。”他坐下后,感觉满屋红光流动,置在其中很温暖。他望着她,红衣服、红脸庞、红唇……她像草莓,不,像红樱桃,草莓从植物学角度讲是“假果”,草莓果实是嵌在果肉表面的小颗粒。因此,他认为她更像樱桃。
“喜欢吗?”她问得有些含混,是指装束,还是人呢?
他回答让她愣了一下:“更爱吃!”
她不解:“爱吃?吃我……”
“噢,你使我想到一则
谜语。”他是卖弄学识还是暗含什么?他说,“你猜猜看。”
“猜谜我不如我妹妹。”她说。
“叶丛坐姑娘,穿身红衣裳。一碰就哭泣,却是硬心肠。”
“我真的猜不出。”她说。
“樱桃,红樱桃!”
红樱桃?她剥离她身上唯一的一块黑颜色——扎在颈上的黑丝巾,取下条项链,项链坠很大,形状是樱桃。她递给他:“不谋而合,几年前有人就称我是红樱桃。”
他接过项链,那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
坠的正面就是颗樱桃,看出手工制作的,绝不是机械模造的产品,坠的背面英文是:The brilliant red of the fruits;thewhiteness and……他问:“这?”
第十一章 预谋骗局(6)
“英国园艺师劳登的一句话。”她把项链重新戴在脖子上,翻译了那句话的语气有些沉重:“鲜红的果实,纯白的繁花……”
黄承剑见她淡淡忧伤的目光落在红月亮花上,她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我知道劳瑞斯的父亲是建筑师、园艺师,他从他父亲那里知道许多植物学方面的知识,在欧洲樱桃表示一种浪漫的男欢女爱。可是劳瑞斯从来没对我说这些……他英年早逝,死于绝症。”
他们的谈话就从那个英年早逝的英国学生劳瑞斯开始。她叙述道:“他是我们班三个外籍学生其中的一个,另个日本学生叫村野,他们两人同时追求我。村野得知劳瑞斯亲手给我做条樱桃项链,竟将一首短歌刻文在自己的胳膊上给我看:‘如同春风/温柔地带走/樱花如雪/回归大地,我也飘落逝去了。’村野因失恋辍学回国再没回来……我一生的爱都随风而落……”
黄承剑仿佛看到闪耀在阳光下的樱花和红莹莹的樱桃……
“遇到邢怀良是上苍对我的惩罚,我该把我的那一时刻给劳瑞斯或村野。可我给了我不爱的人……”她心里凄怆。
从白色
保时捷下来,她有种步向刑场、堕入深渊的感觉,恐惧、留恋……心痛,凄楚、悲郁的心痛!
“躺到……”他将事先备好一块薄毯子铺在草地。
她的一双脚埋在草丛中,红月亮花如火般地眼前跳蹿,她闻到青春被火魔吞噬和烧焦的气味。就那么的,她感到自己像棵青蒿被强有力的手折断,残体横尸草地上。
他开始对她不堪回首的侵略,完整的东西,倾刻间被毁坏,七零八碎,满目疮痍……她被占领了。
“我成了废墟,一片废墟。”她凄然泪下,“人在变,我在变,竟对他产生依恋。”
她在贪恋、迷恋、留恋、眷恋、依恋、爱恋的词汇中精心选择依恋,他想。
是啊!一个女秘书在总经理的权力淫威下苟且生存,也只能依恋了。
“从野外回来,浴盆放满清水,我反复清洗,内衣里却有数片红色花瓣儿,他在那儿偷偷放了花……红月亮花啊!”
他仿佛听到了每枝红月亮花滴血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抓住她微微抖动的手,她没有拒绝,他便更深入一步,拉她的手到自己嘴边,吻它,细腻而隽永地吻,语言如春风般地轻软:“我爱你,小燕!”
“假若我是你,就爱走向野外草地之前的柏小燕。”她把另只手也伸给了他,是她主动的、心甘情愿的。
她觉得自己突然轻了,像一片云飘起来,男人的胡茬儿有点扎,扎痛刺激她,周身热血沸腾,红晕堆满脸,她又一次听到令她激动的声音:“我爱你,小燕!”
红月亮茶吧雅间,他们有了一次诗意的拥抱、一次沉醉般地长吻。
“给你!”黄承剑将一厚实的信封交给她,“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没任何用处,你亲手销毁它吧。”
她掂了掂那信封,猜到里边是什么了。她问:“夏璐那儿你怎么交待?”
“小燕,从现在起,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保证。”他加重语气叮嘱,“别给任何人看,包括邢怀良。”
她点点头,将信封塞手包中。她说:“我一定很好地谢你。”
“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知心朋友。”她意味深长地说。
从红月亮茶吧出来,黄承剑说要送送她。她说她要回公司。她说:“我给你打电话。”
黄承剑目送她坐出租车远去,他内心体验着相爱的滋味,面孔已容光焕发,差点儿喊出:“我真幸福!”
手机铃响,是冯萧萧打来的,说有要紧的事,“承剑,你马上就过来……”她央求道。
“小伎俩!”他答应她过去,让她等着。关了手机,他想马上做一件事:去红房子出租屋,取回接收器,3号
别墅的调查到此结束。
车行至站前街,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十一章 预谋骗局(7)
一身警装的林楚正在街旁的售货亭买东西,他开车到她身旁,下车上前,用愉快的口气招呼:“林楚!”
“是你?!”她转过头,扬了扬手里的方便面,“买点吃的。”
“嘿,着警服很漂亮嘛!”黄承剑望着她美丽而微微起伏的胸脯。
“谢谢夸奖。”她说此话时嘴里有些发苦,他毕竟是她眷恋过的人,并且痴情时刻把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他。她不再与他交往,但也不为自己所作的一切感到后悔,她把那件事说成是:一不小心发生的小小的天真悲剧。她不能原谅他那事儿发生后再不爱她。见到昔日的情人,怎么说都有点尴尬。她交了钱,决定立即离开。
黄承剑很容易读懂了这个纯一的女孩,那件事实在是她渴望、自己失控造成的。事情过去三四年,他心里总有点愧疚。他思考过解脱,在适当的场合,用适当的方式,向她道歉。看来今天是不成了。
“再见!”林楚连头都没回,用背部同曾经“水乳交融”的人告别。
“单纯而又高傲的小人儿!”黄承剑开车到街上,自语道:“什么时候会复杂啊!”
他认为林楚不会复杂,人活得太足色、太痴情是悲剧,尤其是女人。
4
保时捷轿车向隶属另个地级市管辖的科尔沁方向行驶,他们去科尔沁草原边缘上的那个村子。
夏天还未到来,树绿了叶子确很小,个别树种只是发青罢了。小草在微微干燥的春风里茁壮成长。
“春天里有股女性肉味,一种有点熏人的、肉质的香气,记不清哪本小说写的。”邢怀良侧脸看夏璐,她表情很丰富地望着窗外,刚刚降过雨的原野新湿气息扑来,她深深呼吸着,心情被风爽得愉快,微笑的她更加迷人。他问:“闻到没?”
“什么?”
“女性肉味。”他凑过深情的嘴唇,被她用软乎乎的手背挡回去,说:“专心开车。咦,女性肉味,除非我也长男人的鼻子,骚男人的鼻子。”
“你的意思我很骚。”
“十个男人九个骚,一个不骚是大酒包。”
“多难听呀,换个形容词。”邢怀良说,“恰当的词汇如潇洒、风流……”
“风流,流……”流氓她没说出口。
“可谁能活得十全十美呢?”邢怀良强迫自己不去想身旁的女人,没占有她前,梦里老出现她的嘴唇、乳房、大腿,甚至赤光的身体。占有了,这爱情就像不存在了。
“人难十全十美。”当年夏璐就是这样劝说坚决反对她和邢怀良结合的父亲。
夏璐的父亲闻知女儿要嫁给邢怀良,手中的一只茶杯蹾碎了,“听一位爱你的老人的忠告吧!嫁给邢怀良是致命的错误。”
“我们真心相爱,为了爱情……”
“当年你和刘长林,不也是为了爱情吗?结果爱情呢?”父亲在说服不了女儿的气急之下,只能不切当地用那件事教育她。“你太犟。”
夏璐心灵上的那块疤痕给揭了一下,痛得她眼前发黑……她与刘长林的婚姻是她生命的一道疤痕,即使没人揭它,它也像慢性结肠炎似的隐隐作痛。
她能够理解父亲并非有意伤害自己,善意的疗伤、刮骨疗毒。父亲这样恰恰是为了自己女儿不再受伤害。用语言说服不了父亲,她就使用女儿的看家本领。或者叫天性,哭,一直哭,迫使溺爱自己的父亲妥协、投降。
“唉,璐,你别哭了,我不管行了吧!”父亲心一酸,自己倒哭,很伤心地落泪,“我这一辈子啊,你们姐妹两人都叫我操心。琪……”
二女儿琪在婚姻选择上比姐姐还超常理,更不可思议。
夏家附近的盖建银大厦工地,常以看砌砖抹墙为乐趣的夏琪,一个高大男人——民工,大铲和刨锛(瓦匠工具)征服了她,两人坠入爱河。
她做事比姐姐干脆利落,对父亲说:“爸我辞掉街道工作,和大华去他老家科尔沁结婚。”
第十一章 预谋骗局(8)
父亲惊呆,长岭市是三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科尔沁草原边缘的乡村科尔沁,咋比?
琪当夜与大华便离开长岭……岁月流淌,冲淡许许多多东西。当父亲气愤大女儿二次婚姻时,大华亲自驾自家的轿车接岳父到乡下来住,他如今已是腰缠万贯的养牛大户。
“爸,琪他们的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吗?”她以琪的婚姻很成功、很幸福说服父亲,“盖起别墅——三层小楼,他们正筹划养无声鸭……”
“琪是琪!”父亲改变对琪的看法原因是改变了对大华的看法,当时他凭外表认为大华优点只是英俊帅气,忽略他的头脑和志向,事实证明琪有眼光而自己目光短浅。而邢怀良就不同了,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此人非善良之辈!
在夏璐同邢怀良这场婚姻游戏中,父亲不愿扮演任何角色,不愿眼睁睁看到自己的预言成为现实。他决定离开大女儿。眼不见心不烦,他给琪打电话:“叫大华来接我……”
临离开长岭,作父亲,不,兼作母亲——老伴离开人世前,将两个女儿托付给他,责任心驱驶他找邢怀良,口气顽梗略带骄横:“咱丑话说在前面,你是国营大企业的老总,璐是个体裁缝,娶她,就要好好待她,以后你发达了,提拔什么的,抛弃她我绝不放过你!”
夏璐为父亲不辞而别伤心。父亲到科尔沁才让琪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了乡下。她的泪光中常常浮现老父亲慈祥面孔和他忧心忡忡的表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