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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改脸换面(7)
林梦和蔼亲切,端庄安详,眼睛里慈爱的光点闪烁跳跃。
她就是在这双目光的注视中长大。因此姐姐的每句话她都认真对待。说:“姐夫给我派遣的工作。”
“噢,这任务不错,”林梦瞥眼丈夫,还是觉着蹊跷,想要问问,女儿渺渺这时买红酒回来,她便打消那念头,宣布开饭。“我做了肉炒山蕨菜,绿色食品无污染。”
“老姨,你眼睛黑亮黑亮的,你恋爱了吗?”餐桌上渺渺很认真地问。
“喔唷,在哪学的呀,渺渺?”林楚惊讶,十一二岁的孩儿怎会说出如此诗意的话。
“电视里,”渺渺眨眨大眼睛,学着某个人的腔调,“玛丽,你眼睛那么黑亮,你一定有了心上人,你恋爱了。”
渺渺逗得全家人笑起来。
林梦说:“渺渺呵,咱可别再看那些少女不宜的片子。”
“什么叫少女不宜?”渺渺问,“爸,你告诉我。”
“问你老姨,”洪天震不想加入她们说笑的行列。
“乖渺渺,吃完饭给你解释好不好,老姨有正经事对你爸爸讲。”林楚说,渺渺点头并迅速吃完饭,同妈妈一起下桌,母子俩人进卧室去。这是他们多年养成的习惯。
饭桌上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说:“我们基本上恢复了同学时代的友谊。”
“无话不说?”
“还没那么知心。”林楚说,“毕竟多年不来往,感情交流甚少。”
“你这条战线很重要,老鼠的行踪诡秘,彻底掌握他,柏小燕是关键人物。楚你把握好尺度,既要从她口中得知老鼠的情况,又不能引起他们怀疑。”
“她也喜欢喝红酒。”林楚端着酒杯,望着它,目光像观看琥珀中一只小虫子,说,“她说她是男人的玩具,玩具女人。给它上紧发条,就按玩者的意愿撒娇、示爱,就心花、就怒放,就极女人味。”
“哦?”
“她酒后说的。”她说,“也许是内心真实的表露。”
“具体指哪个男人?邢怀良,黄承剑,还是?”
“当然是前者。”林楚的脸暗淡下来,一丝丝伤感从眼睛里缓缓流出。“她说她和黄承剑正为实现一个目标努力,她说那目标是个岸,很遥远。”
“你想她说的岸是什么?”
“浪漫点说是爱的归宿吧,”她低垂着头,其语气沉沉的带有苦菜味,“他们可能结婚……可是,人除了满足欲望,再没点儿别的吗?”
“他们做些什么,我指朝这个目标努力。绕得过去邢怀良?”
“她同邢怀良签份情约。”她讲了柏小燕对她说的那份协议书,“签名画押……”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问过她签情约的目的吗?”
“我原以为是表明真意什么的。”她扬起同杯中酒液差不多的红颜色的脸,说,“她说她不知为啥签这样的协议书,反正是黄承剑叫她签的,他事先为她拟好了协议书的内容。”
洪天震琢磨黄承剑撺掇柏小燕签协议书的用意。夏璐的死可能就是邢怀良为和小情人柏小燕走到一起而采取的凶残手段所致,障碍消除,他们之间关系一片平坦,还签什么情约?问题是黄承剑为什么在这种情形下让柏小燕签多此一举、毫无意义的情约。心血来潮、戏谑吗?凭自己对黄承剑的多年了解,他做事历来是严谨的,滴水不漏,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想他的用意在她的身外。”林楚道出一句很有见地的话。
她的话像一道强烈日光刺破云雾,他眼前豁然开朗,黄承剑让柏小燕签的情约,很可能是盯住邢怀良的财产,他和柏小燕到达所谓的岸需要这些的……阴谋夺取,他很不愿使用这个词。如此情形下,只好使用了。“他阴谋夺取邢怀良的财产。”
“我是这么看的。”她说,“柏小燕懵然不知他的意图。她说自己是玩具女人很对,没有思想,任人摆布、操纵。或许堕入情网的女人都这样头脑简单。”
第十九章 改脸换面(8)
“据你观察她对黄承剑的了解有多少?”
“所知甚少。当然她对河沿社区17号楼里的秘密一点都不知晓,还以为他除她再没别的女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呢?”
“前提是她对我绝对信任……否则,那真的要打草惊蛇了。”她见他投来疑惑的目光,说,“你这眼神看我?对我完成任务持怀疑态度?”
“正相反,我再也不能拿你当小耗子看了。”他往她的杯子斟红酒,“一直拿你当没长大的小孩子,显然是我错了。”
“我可不接受你的道歉。”她给他的杯子斟满啤酒,说,“其实我很感激你小觑我,我像一棵藤蔓,你一次次砍——小觑,我就会长得更快。长期以来,你忽略了藤蔓生长的特性。来,姐夫大人,小妹敬你一杯!”
“老姨别喝醉了,你还没给我讲什么是少女不宜呢!”渺渺揿下林楚端起杯子的胳膊,“别喝了,老姨!”
他看明白女儿是受人指派,出来干涉。林楚的确进入微醉状态,快要接近酩酊。他说:“不喝啦。林梦,你来收拾一下桌子。”
“男子汉喝酒耍赖?”林楚舌头发硬,半是酒话了。
“我家的炕柜早已当劈柴烧了……”他说句玩笑话。
5
“对不起,我不能破坏行业规矩!”谭院长冷冷地说。
这是3天来第六次来完美整容院,丁广雄、小路一次次碰钉子,一次一次再来,那架势有点锲而不舍了。
“谭院长,我们为一个刑案……”丁广雄耐着性子说,他做了6次不行就10次,10次不行就百次的持久准备,即使踏平整容院的门槛也要啃下这块骨头。
“我不是不配合公安工作,作为公民我有责任向你们提供犯罪线索和作证……”谭院长说。他的情绪不稳,就去整理他的假发,缺欠美的地方——额头边缘,光秃秃的有那么几棵头发。“我们必须替顾客保密。”
小路从第三次发觉谭院长整理假发就想了:完美整容院院长,为何不先把自己整完美喽?
“我们尊重您的为顾客保密,既然花钱修改容貌,不完全出于完美身形,必然有其难言之隐,有其不便告人的原因。”丁广雄心平气和地说。尽量站在对方的立场说话,不这样做,此次谈不上几句,又要被轰赶出来。“我理解您把信誉看得很重要。”
“现在整形机构遍地都是,我们整容院能够在全国有名气,主要靠良好的信誉……你们东北人千里迢迢来我院,就说明了这个问题。”谭院长态度明显好于昨天,他让护士给丁广雄、小路每人一瓶矿泉水,这也是对不速之客的最友好的表示。他说,“你们的工作热情着实令人钦佩,非典时期往这边跑……”
“完不成任务,我们也回不去。”丁广雄向他透露一点打算,等于告诉他:你不说,我们就不走。
“到我们这里来的,我们只负责按顾客要求整形……我们之间签署协议,其中一条就是为顾客保密,否则视为违约,我们要赔偿人家精神损失费的。”谭院长仍然重复他不说出真相的理由。
“我想大多数顾客是这样的,五官先天不足,经您院精心、妙手修补,特别是那些抬头纹,眉间纹,去掉了人就年轻了,美丽了。”丁广雄使出全身解数,顺情说好话,以期取得谭院长的好感。
人都喜欢听赞美的话,丁广雄一番恭维、美言终于有了效果,谭院长说:“我是做过一个叫冯萧萧的东北女人的面部整形术。怎么,她?”
“牵涉一起犯罪案。”丁广雄一脸严肃。
“能否透露一点她的……”谭院长想听听东北刑警关于他的顾客的事情,“与改脸有关?”
“她换副面孔为掩盖罪恶,逃避法律制裁。”
谭院长感到惊讶:“呃!”
“事实上我们已经找到同冯萧萧一起做整形的刘稚菲,就是和冯萧萧互换身份证的那个。”丁广雄说,直觉告诉他,谭院长准备说出真相,于是坦率地说,“一开始我怀疑你和他们是同伙……”
第十九章 改脸换面(9)
“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发觉你怀疑我。”谭院长解释他感觉的根据:“由于我从事的职业的关系,一见面便可捕捉到一瞬间一闪即逝的‘神’,它往往是人内心最隐秘东西的泄露。”
“刘稚菲已经向我们讲清相互冒名顶替的经过,找您,为证实她所讲的真实性。”丁广雄说,“您的证言更确凿有力。”
“好吧,”谭院长不想再隐瞒什么,“她不是自己来的,一个自称是冯萧萧的丈夫的男人陪着来的……”
两个东北大块头杵在广东人谭院长面前,他张目瞋视感到泰山压卵,巍峨而沉重。他恇怯:“先生您?”
男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指指身旁的女人,语言直直地:“给我妻子整容。”
谭院长望着东北女人,秀眉慧眼,丰满的樱唇尤为突出,肌肤雪白,她基本上没缺欠。他试探问:“面部,还是?”
“面部。”女人代男人回答。
谭院长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找毛病,无疑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按本院面部整形的项目寻找瑕疵:切眉、祛眼袋、隆下颌、丰耳垂、酒窝术、填平凹陷处……哪一项手术都是画蛇添足,是对美丽的破坏。他说:“不知您做哪个方面的修改。”
“整张脸,”男人朝自己瘦削的脸部比划,“换一张脸皮。”
“噢,我明白啦。”谭院长弄懂来者的目的,“你们希望改成什么样子,比如像谁,影星、球星、歌星……”
“我们不是追星族,随便?”男人说。
谭院长几年中做了多例整容手术,来者都希望使自己美丽,用手术刀阻挡光阴之手塑造的苍老,使青春依旧。面前这两个人他们只要求改变原来模样,那个男人简直就是破坏生物的罪魁祸首,他要破坏美丽!
“能做不能做?”男人极没耐性,北方汉子的粗野、豪横铺展在南方人面前,“说句痛快话。”
“完全可以啦,”谭院长闻到来者身上散出浓郁的金钱气味,广告起他们的整容院来,“无痛无痕改脸型,为您塑造完美新面孔。”
“多少钱?”男人问价。
“8万啦。”
“太贵喽。”女人讨价,“优惠一点。”
“嗯,7万8可以搞定,不能再少。”谭院长很精明。
“就8万,给你8万。”男人执拗道。
或许是北方人的慷慨,两千元使谭院长打谱为他们额外做点什么,核计一下。说:“重要的问题不知你们想过没有?”
“问题?”
“面目皆非后,身份证怎么办?”谭院长提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现在处处要用身份证,没它不成的。”
男人和女人相互对视,这确确实实是个重要问题。面容改了,警察认不出来。但是,拿出身份证看看,你是谁?
“有办法吗?”男人语气缓和些,“请您指点。”
“参照变性手术的作法,术前到当地派出所,请示他们同意并出具证明,日后好重新给你办理身份证。”谭院长再一次显露出聪明,他已从来者的表情看出,他们逃避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