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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许多参赛者收到终点照片,愿意留下来作为纪念。因此,我们记下
我们寄照片的每一个人,再记下返还情况。如果一次不回复,你就不会再得到其它
照片。很简单!”
“贵公司一定有一个很庞大的信息库。”
“是的,我们有。上一次统计时我们文件中大约有七千名参赛者,其中一半是
在黑名单上,没有买过我们的照片。其他则是新选手或是已建立关系的邮寄客户。”
“工作人员情况如何?”梅森问。
“在公司我们有两个专职人员,两个兼职人员,一个接待员和一个公司会计。
比赛那天我们会挑选三到六名工作人员:摄影师、装卸工、记录员和观察员。”
“观察员?”凯茨问。
“我尽可能地拍照。但是我们要特别照顾到预先付钱的人。我们在他号簿上划
一个很大的×。观察员通常是年轻人,保证我们没有遗漏划十字的运动员。”
“用×作为标志?”是莫伊拉,但她立即就闭口不言了,一脸的尴尬。
博克斯注意到了,于是很和善地说:“是的,迪……”
“迪本,”莫伊拉说,“警官。”
“不寻常的名字。”
“我是指莫伊拉。对不起。”
凯茨心里咯噎了一下,她知道莫儿是觉察不到这位先生的别有用心的。她插话
说:“那么,加雷斯先生,如果我们给您一个名字,您能告诉我们那个人是否在您
的数据库里,或是否买了您的照片吗?”
“他们参加了哪场比赛?当然如果我们拍到了他们抵达终点的照片。”
“如果?”
“我们的摄影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二。我们做得非常好,四五名摄影师用
长镜头相机。但是,在偷拍时,有时难免有遗漏。”
梅森问道:“您怎样确切地知道他们的名字和地址以计算总数呢?”
“两种方法。我为赛事组织者提供免费服务。他给我参赛表格。我们做好赛者
名单然后给他们送回去。如果组织者不愿这样做,我们就从计算结果的人那里复印
一份,赛后再汇总。这很慢,但有时没有其它办法。图顿十公里就是这样,不过他
们作统计工作的人很不错。”
“迪安·理查德。”
“是的,迪安用IBM的笔记本电脑,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了。”
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加雷斯·博克斯又给三位客人续了杯。尽管凯茨脑袋里的
计量仪已经叮叮作响,发出“咖啡饮用量超标”的警告,但她仍就嘴里说谢谢,却
忍不住让博克斯再续了些咖啡。喝过珍妮·格里芬热水瓶里的咖啡和赫尔斯路边小
馆子里水壶煮的咖啡,再来品尝博克斯这地道的巴西咖啡,纯正的味道的确棒极了,
让凯茨欲罢不能。
加雷斯解释说这不是他的办公室,他在这儿只有间工作室,就在楼梯平台对面,
但是客户的名单都在计算机里,不在这所房子里。他买了两套这样的房子。在这里
有休息室、厨房和两间卧室——他看了眼莫伊拉,意味深长地顿了一下——和一间
浴室。楼梯对面是工作间,另一间厨房,另两间卧室,另一间浴室,还有一间特别
小的暗室。
“在这儿办公是不合规定的,违反了租赁合同。不过这暗室虽然不像我们在办
公室的专业暗室一样,但是我在家中用的器械也都是很先进的。”
凯茨突然记起了那个模特。“二十分钟。”他已经和她发生了关系。
博克斯先生表示非常乐意,明天一早就在办公室等候他们的来访,无论是一人、
两人或是三人全来都非常欢迎。他给了客人们一张印有他工作地址的卡片。“我知
道你们会理解的,对吗?如果真要急用的话,我现在动身去办公室。麻烦的是他们
肯定还在为上周日的赛事服务,我们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三位客人连声表示:没有问题。
博克斯又给三人倒了些咖啡,寒暄几句,抬起头来从容地笑了笑。
“明天?九点半,我等你们来。”
16
离开加雷斯·博克斯的安乐窝时天色已晚,等到把彼得送回赫尔斯路时夜幕已
经完全笼罩了大地。姑娘们还有很长的回程路要走,因此今晚的加班就交给梅森来
做了。梅森答应晚些时候再给迪安·理查德去电话。凯茨和莫伊拉才安心动身返回
布赖顿。要是凌晨三点钟开回布赖顿,一路飞驰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可现在正是
下班高峰时间,她们两个小时内能到家就算幸运了。绕过朴次伍德总部后她们左转
驶人赫尔斯路。来往的车辆已经打开了车灯,班斯蒂德路上也已排起了长龙,无奈
地在堵塞中等待。
“我们今晚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吧?”
“去看比利。”
“高个比利还是大个比利?”
“凯茨,你可真有意思。”
“不,对不起。莫儿,比利很不错,真的。”
她们穿过洛奇路口驶向一条出城的双向车道。莫伊拉问凯茨她什么时候搬出探
长的公寓。
“只要他说,‘赶快搬到莫儿那!’”凯茨半真半假地开了个玩笑。“我得先
和他谈一谈,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呢。”
“我看他昨天很疲倦。”
“我知道,莫儿。他肾上腺不太好,没有别的。如果他正在追捕某个人或是刚
刚抓到他们,他是很有精神的。但如果突然喝下一大杯酒,他就会烂醉如泥。我经
常为他担心,毕竟他已不年轻了。”
“你认为他会想念你吗?”
“不知道,”凯茨说,“我想他喜欢我给他作伴,但他又喜欢自己的活动空间
大一些。”
“我可不需要什么空间。我就喜欢人多的地方,比如喧闹的聚会什么的。”
“也许当初搬进去住就不是这么……?”
“就这样定了吧,凯茨。四十英镑算不得什么。”
“好吧,既然你已决定,我就搬过来住。”
“好主意!”莫伊拉说,“那么你觉得今天的两个家伙,彼得·梅森和加雷斯
·博克斯怎么样?”
“我告诉过你,莫伊拉,你的荷尔蒙要给你带来麻烦的。”
“你觉得怎么样?”
“我认为梅森已经结婚了。博克斯,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他和他的某个模特发
生过关系,就在我们到达之前。”
“你为什么这样说?”
“他就是这么个人。我可不愿多搭理他。”
“我认为他很吸引人,我喜欢他的头发。”
凯茨尽力去回忆博克斯的样子。他是一个六英尺高的大个,凯茨心里不禁嘀咕
了一句:今天净碰到些大块头了。头发,顶上剃得很短,但是旁边和后面却很长,
盖住了双耳,脑后梳着一条精致的小辫子,末端还系着两个小球用来拉直那条小辫。
她记不清他的脸了,只是他有节制的笑和那双黄褐色的、深陷而灵活的眼睛。博克
斯使得她很不舒服,是不是他的一意孤行,居高临下地指使人。她觉得这次见面中
隐约有点什么问题。是了,应该有人对他说“不”。
“不合我的口味,”凯茨边说边把身子斜躺下来,“我想是这样。”
“不过,我喜欢他。”
“莫伊拉,你什么东西都喜欢,你需要治疗一下。”
“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凯茨,你在哪里有胃口都可以,只要你回家吃饭就行。”
“是你说的吗?”
“比利说的。”
“那帮家伙!典型的男人宣言。”
“你不同意?你真的不喜欢博克斯?”
“你用错了词,莫儿,对我而言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我不在乎’。
加雷斯·博克斯有些让人倒胃口。他可能在用餐时调节一下气氛还行,可我认为单
独相处就原形毕露了。”
“用餐时?调节气氛?”
“是的,莫伊拉。你说呢?”
莫伊拉发出粗鲁的声音:“那么他的住处呢?真的没有值得看的东西?他说我
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去看他的工作室。他说我很上镜,我不像你一样脸色苍白。”
“他说我脸色苍白?”
“他说的是我皮肤很丰润。”
“我也不苍白啊。”
莫伊拉用美国南部口音说:“你真的不高兴了吗?酣心儿。”
“我苍白,嘘!”
“触着你的痛处了,是吧?弗拉德警官。”
“一边去。”凯茨说。
她们随着傍晚的车流缓慢地行驶着,已经能看到朴次茅斯的灯光了,估计还有
一小时就能到家。凯茨开始回忆这些天所做的,放松一下大脑,渐渐松弛下来。她
还没仔细地看一下观后镜,就猛地一打方向盘要并线,一辆车按着喇叭呼啸而过。
“放马过来吧。”凯茨探出脑袋大声嚷嚷起来。
“现在不行,凯茨,”莫伊拉认真地说,“我有点累。”
凯茨慢慢地咂咂舌头,这是她恢复平静的方法之一。两天之内,案子进展得还
算可以。她们知道了那个畜牲长得什么样子;知道他是个秃顶,带着滑雪帽来遮盖
头部;知道他用焊接枪来对付受害者;知道他的对象范围;还知道了他有偷窥僻,
他很仔细,但是……
“莫伊拉,那个畜牲——如果用那么多时间来偷窥,没有老老实实地工作的话,
那他从哪里得到钱?他靠什么生存?如果他靠救济过活,那他哪来的钱到处旅行呢?”
“他在什么地方开他的埃斯哥特货车?”莫伊拉说,“他在什么时间从他的观
察孔偷窥呢?如果他把车停在某个地方,肯定会有人注意到的。”
“要不他步行或是骑车去那里。”
莫伊拉自言自语:“大概是跑着去的。”
“也许他参加赛跑,”凯茨快速地说,“天啊!”
“你认为他可能和这些女人一起跑步,然后选择作案对象?他可能参加过图顿
十公里赛?”
“为什么不可能?”凯茨说,“吉尔·布朗告诉我们她跑了五十六分钟。这和
艾琳·斯塔布斯所用的时间几乎相同。那个畜牲也许在同一场比赛中跑,在女运动
员中挑选对象。”
“天啊,那太可怕了。”莫伊拉说。她嗓音有些颤抖。
“你觉得我的说法有道理吗?莫伊拉。如果我们推理正确,我可能和这个畜牲
一起跑步。我可能在人群中超过他。他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我?站在领奖台前的人群
中观察我拿到我的奖品。”
莫伊拉想出了些什么,“如果他也跑,凯茨……”
“什么?”
“如果他参加了比赛,而且跑完全程,那就可能有他的照片。加雷斯·博克斯
可能有他的照片。”
凯茨打开左转向灯,把车慢下来,想找一个停车的地方,右边快车嗖嗖掠过。
“真不错,莫伊拉。”凯茨说,“他是个大块头,秃顶,戴着滑雪帽。你说的对,
如果他在某地参赛,我们就能找到他的照片。我们还可能找出他的跑步成绩,尽管
我认为,五十六分钟即使是对一个老家伙来说也是太慢了。”
莫伊拉说:“五十六分钟很慢吗?”
“九分钟一公里,真正的慢跑或是边走边跑的速度也就不过如此。”
“如果那个畜牲块头太大,又很胖……”
凯茨想了一会儿。“艾琳·斯塔布斯说他很敏捷,他看起来个头很大,像一个
短跑选手。他们通常中途不会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