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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是,汤姆。另一些是我刚知道的。”
麦金尼斯摇了摇头:“不要把这些说给布莱克赛听,凯茨。”
蒜泥面包上来了,是店主的孙子端来的。黑黑的小伙子,约摸十八岁,额前顽
皮地飘着一小簇头发。他突然闯进他们的沉闷,就像一只摔碎的玻璃杯,打破僵局。
他向凯茨眨了眨眼睛,“你要的酒,对吗?”声音是地道的南部海岸回音。
“卡天努。”凯茨嫣然一笑。这时另一个就餐者向他招了招手。
“等一下,先生。”店主的孙子说。他转头向凯茨又随了一下眼睛,抬起胳膊
给他们一人倒了半杯酒,扭身离去。
“他怎么知道她们住处的?”麦金尼斯问。
“我不清楚。也许他在赛后跟踪他们回家。”
“有可能。那他得很小心而且很幸运而不致于被发现或找不到目标。”
“还有别的什么渠道吗?”
“他有她们的地址……”麦金尼斯边想边说。
“在选择她们之前?”
“可能。”
“每次比赛都有些许不同。”凯茨努力地回想着,“图顿在固定的某一天报名。
他们对提前报名的要加收一英镑。他们在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申请表和许多支笔。”
“他可以简单地望一下别人填的地址?”
“有可能。不!不可能。如果有人仔细读我的地址时,我肯定会警觉的。”
“只是一种假设……”
“吉尔·布朗和艾琳·斯塔布斯没有在那一天报名。长跑姐妹会在那儿安排了
一次旅行。她们提前报名,以便熟悉场地。”
“其他三个情况如何?”
“不好说,汤姆。我有种感觉,阿曼德·弗利特可能参加过但忘了。人总难免
忘掉什么的。她说她从没有在图顿跑过,但是来自谢利的梅森警官说她参加过。”
“那么如果他从比赛中得到他们的地址,他一定是……”
“中途截取她的邮件?”
“一个邮递员?”
“或是有权使用记算机记录的。”
“比赛组织者?”
“我昨天见过他。他大概五英尺九英寸,并且有头发。”
“那会是谁呢?”
“有一个处理结果的人,叫迪安·理查德,我在比赛中认识的。他有六英尺高,
但不是秃头,梅森警官昨天晚上去拜会他了。”
“还有呢?”
“有一个比赛摄影公司,叫博克斯·布朗宁和博克斯·加雷斯,为图顿赛事摄
影。我昨天见了老板,一个叫博克斯的家伙。他六英尺高,扎着小辫。我明天还要
去那儿,我们看一下他的职工。”
鱼上来了,一块块白色的鱼肉,上面裹着一层黄油。肉很软,用叉子几乎叉不
起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凯茨用又子轻柔地从鱼骨上叉下一片白色鱼肉放到嘴里,
立即闭上了嘴,这是一次很严肃的晚饭。她对汤姆笑了笑。
19
屋外海面上还是一片漆黑。闹铃把凯茨从熟睡中唤醒,刚过五点半。凯茨任凭
铃声响个不停,好提醒自己现在已经是星期三的早晨,该出去跑步了。昨晚威士忌
和杜松子酒的余劲还在体内隐隐翻腾,她暗下决心:这回真地应该把酒戒掉。一阵
清晨的凉风拂过脸庞,凯茨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在地板上,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
内衣,自己快成一条懒虫了。“起来,弗拉德,”内心深处仿佛有个教练口吻的家
伙低声说,“快点清醒过来,伸个懒腰,出去跑几英里。”
凯茨直起腰来,钟表收音机上数字时刻一闪一闪的绿色微光照到脸上。她深吸
一口气,蹑手蹑脚走进浴室。她打开洗漱镜上方的小灯,看了看镜子中的弗拉德,
这曾经是八百米中长跑运动员,最好成绩二分零三点八九秒,而今年夏天却只跑出
了二分十五秒。
“你需要锻炼,”凯茨对镜中的自己语重心长地说,“吃一个月的素食,或是
搞两周冬训。”刷了牙,用凉水冲了脸,凯茨再看镜子时,脸上已经泛出淡淡的红
润来。
十分钟后,凯茨已经站在大街上。明黄色的保暖上衣,灰色的裤子,腰带上别
着白色手套,手里拿着桔黄色的马甲。今天的计划是跑十英里,六点回到公寓。脑
子里却有个声音建议她以相同时间跑八英里,凯茨礼貌地告诉它少管闲事。星期三
是速度跑,计划就是计划。
凯茨没做例行的准备活动就上路了。三分钟后,就加速到每七分钟一英里的速
度,沿着高崖公路经过罗登学校向城外跑去。七分钟后,她已跑出一英里远,空荡
荡的夜空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公路上惟一的一辆汽车经过身旁,把她晃得两
眼发花。公路下边,黝黑的海水泛着银色的光芒。偶尔陆地上的灯光照到或是船上
的夜灯反射到水中时,可以看到细小的白色浪尖在海面上跃动起伏。
现在凯茨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步了。热血涌动全身,双腿有节奏地向前迈进,
僵硬的肌肉恢复弹性,头脑变得十分清醒。跑到中途折返点时,她想起了昨晚的事。
汤姆·麦金尼斯说,她说出来是完全明智的。凯茨知道他心里却是想让自己留
下来。汤姆解释,布莱克赛知道了这里的情况表示很关心,而且督察和其他同事都
说她现在应该走自己的路了。
“能否等到周末再搬?”他问。
“可以。”她笑着回答。
“那么我们周五还可以一块儿出去吃饭?”
“再好不过了。”
凯茨调头朝着布赖顿的方向往回跑,步履坚定。眼前,城市笼罩在黑紫色天空
中琥珀色的光芒里,人间灯火与天上霞光交相辉映。美丽的景色让凯茨不忍这么快
就跑完后半程,她把脚步放慢下来。
从拿波里餐馆回来后,汤姆又拿出了杜松子酒,让凯茨倒两杯。
“给我多斟一些,你有小半杯就行了。”
汤姆的旧唱机上放着《蓝色狂想曲》。伴着古典音乐,俩人一直谈到深夜。一
晚上的古典音乐中,其中不少凯茨听起来似曾相识,但要她说出曲名来,就实在是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汤姆说她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提高修养水平。可话音未
落他长叹一口气,语气低沉地说:“也许不对,姑娘。我们没法洞悉一切。”
他问起凯茨的男友——瓦莱丽什么时候回来?凯茨坦白地说,就是她自己也不
知道确切时间,至于她们的关系最终会怎样现在还是个未知数。汤姆给自己又倒了
些威士忌,说他理解。
“你知道我曾经结过婚吗?”汤姆平静地说,“那时我只是一个巡警。我妻子
的姓叫伊丽莎白,嫁给我后随了我的姓,叫莉兹·麦金尼斯。后来我们离婚了,她
搬回去住在岛上。再后来她嫁给了一个仍说凯尔特语的小农场主。从那以后,我就
没打扰过他们。十五年来我一直是孤家寡人,凯茨。”
那个时候他看起是那么的弱小。凯茨觉得扔下他自己一个人简直有点不近人情。
汤姆又倒了一杯威士忌酒,端着酒起身向卧室走去,离开时告诉凯茨还有十八个月
他就要退休了,除非这穿肠之物先要了他的命。
最后半英里凯茨把脚步放得更慢,还不到刚才平均速度的一半。她在路边的栏
杆旁慢慢停了下来,倚在上面活动活动小腿,伸展一下肌肉。六点的钟声透过晨雾
飘送过来,伴着海涛的声音似乎连钟声也潮湿起来。汤姆的公寓就在前面三百码的
地方。凯茨缓步走过去,微风袭来,汗水已经变得冰凉。
20
莫伊拉赶到时,凯茨已经在电脑房工作了半个小时,给督察的报告已经打印出
来。八点三十五分,俩人开着瓦莱丽的戴姆勒出了城。
在南安普敦谢利大街一个停车就餐的麦当劳店,她们碰到了梅森警官。他说他
通常在这里吃早餐。凯茨闭口不提十公里赛跑的事情,她想踏踏实实地吃顿早饭。
梅森一边跟她俩说话,一边也没耽误了他丰盛的早餐,先是一份碎肉三明治,接着
又吃了一个鸡蛋松糕。这里的咖啡,让凯茨不禁觉得珍妮·格里芬热水瓶里的咖啡
味道还真不错。
“那个迪安·理查德可能参过军。”他告诉她们,“他搞的数据库军情六处看
了也会自愧不如。他可以随时调阅你想要的任何信息。我拿了一份吉尔·布朗的参
赛时间和成绩统计,如果她再跑快点儿的话,就要击败我了。”
“那是因为她努力减肥的缘故。”凯茨解释道。
梅森没听出凯茨话中带刺。“斯塔布斯太太跑过一次,在图顿,就在受害之前。
我查了阿曼达·弗利特。她也在他的电脑里。她第七届图顿十公里赛报了名,但没
有跑。”
“五人中的三个,”凯茨说,“我们还得找其他几个名字。”
“我查过了,”梅森迫不及待地说,“我看了电脑里有关的资料,你那位受害
致死的可怜姑娘——简·戴利——跑过最后一次图顿,十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另
一位,杰基·恩格斯——她从没有参加过图顿的比赛,但她确实参加过普特茅斯的
‘优胜者’比赛。这是在她受害前两天。”
“我们已经知道她们参加了跑步比赛!”莫伊拉说。
凯茨没有笑。“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遇害的都是参加跑步比赛的。”
“而且也是一位参赛者作的案!”梅森说。
凯茨看着梅森,脸上洋溢出笑容。“那么我得赶紧逮住那个畜牲!”她听见自
己居然模仿着麦金尼斯的语气脱口而出,吃了一惊,瞥了一眼莫伊拉。
莫伊拉正在埋头对付嘴里的半块碎肉三明治,没有注意到凯茨。她满嘴食物,
含混不清地说:“也许博克斯有那个王八旦的照片,那我们就会得到他的编号、姓
名和地址。”
“生活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凯茨漫不经心地说。这咖啡的味道真是糟透了。
博克斯·布朗宁公司在市中心后面不远的地方,面积不大,和另一家麦当劳仅
有一箭之遥。小小的接待区从地板到天花板都贴满了照片。一面墙上是标准的婚纱
照,柔光效果下幸福美满的一对新人,漂亮的小伴童穿着绸衣依偎在两旁;另一面
墙上都是工业大亨之类的肖像照;第三面墙上是高质量的黑白照,新秀明星水汪汪
的大眼睛,好像在巴望着一夜成名。接待员对他们说早上好,这姑娘比墙上任何一
位都漂亮。“欢迎来博克斯·布朗宁,现在请稍事休息,我们将把您最美好的瞬间
凝固成为永恒。”
“这是公司的座右铭吗?”彼得眼睛问着光亮。
“不是,”接待小姐报以微微一笑,“我们每天轮流作接待,每人一天。我是
市场部做技术的。”
“你太迷人了。”彼得说。莫伊拉在他背后挤了一下眼睛。
“谢谢,请你不要拘谨,来这里就是为了舒心。”
“太妙了!”梅森说,“我们来找加雷斯·博克斯先生的。”
凯茨和莫伊拉有些受不住了。
“你们一定是警察,让我给老板挂个电话。”接待小姐的声音已经甜得发嗲了。
莫伊拉和凯茨满腹狐疑地交换了一下目光。梅森则抑制不主内心的狂喜,开始
想入非非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