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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董事就大发雷霆。”
加须子的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的多摩子的事。在深夜的山岭的道路上只是与弓岛两个人在车子里。多摩子昨夜对加须子的反抗性的态度也证实了那不祥的想象。
由此联想到的是多摩子吐露的话,她说今后自己也想处理工厂的事务。过去藐视工作的小姑子之所以突然改变态度,会不会是因为她答应弓岛将中部光学纳入高原光学的系列呢?多摩子是自己死去的丈夫的妹妹,这一权利成了她的武器。
这就是说,多摩子认为工厂过去是哥哥的,现在也是哥哥的亲人自己的。
加须子是哥哥的妻子,所以在哥哥死后的今天,她早晚要离开这个家的。正当的继承人是自己。哥哥没有孩子,所以这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在自己开始经营之前暂时托付给嫂子罢了。……多摩子不是这样对弓岛说了吗?
会不会是弓岛对多摩子的这些话信以为真,立即告诉了公司的某个人呢?可能是这消息落到了先驱者光学派遣进来的情报网手里,他们立即与董事们取得了联系。真是闪电式的传播方式啊!
一想到这想象大概不会错,加须子即使坐在椅子上大腿也打起哆嗦来。
“这个嘛,哎,互相都是做买卖嘛,”胖墩墩的权藤为人真实地说道,“所以倒不是不准你们在干我们的活的空闲里也干一些高原光学的活。只是道义上的问题嘛。但董事不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的,我们气量还没有小到这种程度。”
那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嘛,是因为近来高原光学的手段太卑鄙了。喏,上次我也对你说过了,有家伙散布恶劣的谣言,对先驱者光学说三道四的。显然是一些为高原光学的利益着想的家伙。”
“……”
“当然我并不认为这是高原光学让他们这么干的,也不想这样认为,但这姑且不说,如果高原光学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先驱者光学的经营状态说得一无是处,企图使同业界产生不安,那么是人不管怎么宽容也会生气的呀!不单单是竞争对手,……做买卖么,还是要光明磊落呀。传播黑信中伤别人,这太卑鄙无耻了!要是我们没有实际损害,这就一笑了之了,但同业界有不明真相的人,对这黑信的事半信半疑,越来越多的人对我们不放心了。哎,要是他们知道我们的经营状态就会立即明白这是谣言,但这事真奇怪,俗话说一人虚传万人传实呀,我们的股票价格越来越下跌了。”
“……”
“这在转包和同行交易中反应是很灵敏的。倘是无风起浪,被人曲解了,作为我们来说也得进行防卫,现在我们正在拼命寻找传播那黑信的家伙,一旦清楚,想以毁坏名誉和妨碍营业控告他们。”说到这里权藤禁不住加强了语气,“正因为如此,您那儿与高原光学合作的传闻引起了我们的愤慨,所以,老实说我们正想全部推翻过去的订货,一刀两断。损失赔偿问题也在考虑,但作为我们来说,因为心情太不好了,所以请允许我们考虑一段时间,直到下次订货为止。”
权藤一半讲了内情,一半传达了上司的意志。既然这样闹了别扭,以后订货这事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空虚的保证吧。也就是说,先驱者光学想通过取消订货合同予以打击,以此对中部光学的背信弃义行为进行报复。
一旦合同被毁,制造好的产品就只能抛到山野上了。因为照相机镜片特殊,所以不能熔化后再还原成玻璃。
这种事例以往也屡屡发生。过去是将废品抛进诹访湖,但现在为了保护湖水而被严格禁止了。作为母公司来说这也并非体面事,但转包工厂方面因为无处可拿,所以他们就气愤地想将变为“废品”的镜片扔到湖底去。
“权藤,这种事我是第一次听说,您说这是确凿的情报,但关键的我这个经营人却一无所知。必须调查一下是谁那样决定的。”
加须子暗示这事与多摩子有关。
“啊,您说的对。”权藤点了点头,“如果关键的您都不知道,那么我们也就没法儿办了。好吧,董事那儿我来对他说,请他等待一下。这期间请您也作番调查,明确地决定态度。”
“知道了。我想明天一天之间一定能禀告实情。”
权藤听了加须子的话态度软化多了。他当然什么都清楚,故十分同情加须子。
“事情很急,我这就告辞了。”
加须子自己都觉得可怜,差一点没有在权藤面前落泪。她不想被权藤看到这张脸,所以逃也似地走出了客厅。
加须子乘车回冈谷镇。回家后如何盘问多摩子才好呢?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的争吵。
正因为是已故丈夫的胞妹,所以如何处理是个微妙的问题。如果一味追究,多摩子反过来釆取反抗的态度,事情似乎反而无法收拾。
(是的,是那么回事呀,我向他保证啦!这又怎么啦?)
可以想象被多摩子用可怕的眼神怒目而视,这样破口责难的场面。
多摩子不是昨晚与弓岛发生了关系吗?她已经叫弓岛给迷住了。这里有弓岛设的陷井。高原光学犹如旭日东升在向同业界扩张,正在为工厂窄小而哀叹,正想增加哪怕是一两个专属转包公司(而且是以有利的条件增加极为优秀的工厂),直至实现扩大工厂的目标。车子迅速通过上诹访的街道。
“司机,这儿停一下。”加须子在途中对司机说。这是镇子尽头的湖畔。“我想在那一带走一下。”
她让车子等着,自己顺着与湖面相反方向的山丘的斜坡往上走去,时而走在田间小道上,时而蹲在草地上。下面可以看到湖水,从天鹅形状的游览船上导游用的喇叭里播放着音乐,对面的山峦上方乌云密布,盐尻岁岭上下着雨。
这是怎么啦?——加须子觉得自己的脚步在打晃。继承已故丈夫的遗志坚持到了这一步,但多摩子企图一举将其推翻,就仗着自己是招婿的女儿!
要争论的话也不是不能争论。不,她认为优势远在自己一方,但在这小地方的镇子上会立即风言风语,那时候众多的非难一定会指向加须子。妻子死了丈夫就离开其家这一古老的传统在这里还有很大影响。
(那是一个贪心不足的女人,家和工厂都想霸去,听说什么东西也不交给丈夫的妹妹。多贪心的女人啊!)
已经开始听到这种声音了。
加须子在那里蹲了片刻。因为自己压根没有那种意思,所以产生了一种想拋弃一切一走了之的心情。
可是那样的话丈夫的遗志会怎样呢?可以眼睁睁地成为高原光学的附属工厂,被人剥夺事业性吗?早晚一定会在高原光学实现扩大工厂之际被无情地拋弃的。可以把坚持到这一步,好歹终于发展起来的中部光学置于那种命运吗?
加须子心想:与其回家见多摩子,不如直接去问问弓岛专务董事。关于经营的事多摩子一窍不通,是弓岛趁机笼络了她。
必须向弓岛追究其责任!
加须子来到镇上给高原光学挂了一个电话。
“我是中部光学的远泽,专务董事在吗?”
总机退了出去,过了片刻出来了和弓岛不一样的声音:
“是中部光学吗?啊,啊,我是总务部长,专务董事现在不在公司。”嗓音很粗。
“他什么时候回公司?”
“这,好像有两三个会议,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
“……”
“您有急事吗?”
对方问道。加须子一说“想尽早见面,”对方便说:“请稍候。”于是又等了片刻。好像是在向谁打听。
这费了很长时间。不是在问一两个人,像是在给弓岛的公出地打电话。
“让您久等了。”刚才的声音变得极其恭敬,“刚才我跟专务董事取得了联系,他说下午两点左右他在湖月庄的配楼,要是行的话想在那里跟您见面。”
加须子考虑了片刻,她想尽早问一下弓岛的真意。
“那我就去那里拜访。”
挂断电话一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她想径直回家处理工厂的工作,但一想到多摩子,就觉得讨厌。现在还是不见多摩子为好。
加须子走在上诹访的街上,觉得自己挺惨的。过去自己从未这样浪费过时间,呆在工厂哪怕两个小时,检查检查,看看帐簿,听听客户来的电话,不知工作会有多大进展啊!因为多摩子在,自己连这些事都不能做,必须毫无意义地彷徨在街头上。
怀着空虚的心情度过了两个小时。走进咖啡馆喝了并不想喝的茶,在饭馆吃了一点也不可口的饭菜。
想起来,不知有多少光学部门的经营者经历了这种空虚的心情啊!仅加须子所知,这两三年东京和诹访总共有近百家转包工厂破产了,其中也有不少是有名的公司。
大公司则又是一番情景,它们之间也展开着激烈的竞争,必须不断地改良机器,设计也需要不断地下功夫,而且价格竞争越演越烈,不断地要求转包厂商降低成本。也有部门虽然好容易经受住了这一些,忍痛答应母公司的无理要求,但最终也因资金无法周转而自取灭亡了。
中部光学由于KI光学的破产,拉维托光学成了它最大的交易户,倘是失去这里,剩下的就全是小地方了。现在制造的要交给拉维托光学的产品若是成了一堆废料(即便不是如此也是薄利买卖),这打击将是致命的。因这影响,钱款就更无法筹措了。
好不容易到了两点。
加须子被弓岛叫到旅馆去,加上浅间温泉那次这回是第二次。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这次不是晚上,这使她放下了心。再说她必须尽早求得问题的解决。
在湖月庄配楼的大门口一说名字,立即被让到了楼上,好像是事前告诉了女服务员。她被带着在狭长的走廊上走着,碰见的女服务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加须子身不由己低下了头,心想自己一个女人去男客房间,人家是怎么看的呢?
“客人来了。”
来到面向庭院的拐角上的一房间跟前时,女服务员从拉门外面说道。
女服务员一打开拉门,只见弓岛身穿西服盘腿坐着。矮桌上摇着啤酒和估计是午饭的饭菜。
“啊,您来啦。”
弓岛目光锐利地瞥了加须子一眼。
“打搅您了。”
加须子双手拄在铺席上说道,弓岛立即指着矮桌那边说:
“啊,请这边坐。”女服务员把坐垫儿拿到那里。
“请多坐一会儿,”女服务员会意似地关上了拉门。
“衷心欢迎您光临。”
弓岛笑道,刚才那副锐利的目光变成了一副亲切的目光,整齐地分着头发,刮去胡子的地方显得青青的。
“我说晚了,小姑子昨天多蒙您关照……”
加须子的喉咙里卡住了声音。
“不。”
弓岛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不由地使人感到他是有意这样简单地回答的。
“那么,听说您有特别急的事要见我,是什么事呢?”
弓岛立即开始谈事情。
要是与多摩子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弓岛像是会进一步谈论她的。昨天在轻井泽玩了一天,昨晚又一起呆到深夜,所以应该从他嘴里更多地说出一些关于多摩子的事情来。之所以不言一句,显然是因为弓岛想回避这话题。
“是关于多摩子的事……”
“啊?”听加须子一说,弓岛的神色立即紧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