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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您真的为我着想,请您再也不要说那种令人不愉快的话了。”
“知道了。”
弓岛好容易变成了像是道歉的声音。
“如果您真的为我着想,我想多方面听听您的心情。”
弓岛料想到了什么,稍稍摆出一副架式似的僵直着身子。
“首先是关于多摩子的事。”
加须子一盯视,弓岛像是做好了精神准备似的轻轻地点了点头。
“请你说实话。那天晚上你从轻井泽很晚回来时和多摩子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吗?”
“老实说,……是我的过错。”
弓岛低下头。他擦了一下额角上的汗,但脸上出乎意料地很快恢复了冷静。
虽说加须子有思想准备,但他的回答毕竟给了她很大打击,胸中像是吞了很重的铅似的透不过气来。
只是心跳得厉害。
“果然如此。”
加须子盯看着弓岛,真想往他身上吐口唾沫。
“听了您的话,我也总觉得有了思想准备。”
“思想准备?”
弓岛翻起眼珠窥视了一下加须子的脸。
“这是我个人的思想准备,从刚才对我采取的行动和说的话来看,我知道您对多摩子没有爱情。当然;您有夫人,所以我想多摩子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她并不想跟您结婚。不过,她虽然是那么个女孩,但我想她简直叫您给迷住了。”
“不,加须子,”弓岛这才面对面地开口说道,“老实说,我原以为多摩子是个更现代的女性。”
“您说什么?”加须子压住将要从胸中喷出的强烈怒火,“这么说,你当初就打算跟多摩子随便玩玩的楼?”
“加须子,在你的想象中我好像是诱惑了她,但真的被诱惑的也许是我呢!”
“……”
“对在那以前多摩子向我显示的态度,你应该是有所察觉的。约我去轻井泽的也是她。其实那天晚上要是总公司不来电话,多摩子是打算跟我住在轻井泽的,因为她在高尔夫球场明确地那么说的。”说到这儿弓岛的声音突然活跃起来,“在山岭上,我的车出了故障,在我们等救援期间,多摩子向我采取了积极的行动。……我不想再说下去了,请你自己推测吧。”
加须子被弓岛的气势压倒了。确实弓岛的话里有一种不可否定的东西,即使不像弓岛所说的,多摩子向他采取什么行动也是可想而知的。
“加须子,”弓岛看到她沉默不语,自鸣得意地说道,“因此与多摩子之间的事作为我的过错我坦率地承认,但过错总是过错,我不能因此而神魂颠倒。”
弓岛快活地继续说:
“我呀,加须子,比起多摩子来你更使我迷恋。”
“你自己犯下了那样严重的过错,说这种话也白费口舌。”
加须子真想不到弓岛居然这样随心所欲。
“但这是我的真心嘛,事到如今我就不装腔作势或作出伪善的样子进行辩解了。”
“那么,多摩子方面的责任您怎么负呢?”
“这我正在考虑,我会直接跟多摩子说的。”
“不过,她是我已故丈夫的妹妹,我也是有责任的。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哎呀,加须子,请你不要这样追问我呀,把这件事当作只是多摩子和我两个当事人的问题好吗?因为是微妙的爱情关系嘛。纵然你是多摩子的监督人,但在没有跟她商谈之前我不想说。”
这也确实有一番道理,问题只是弓岛究竟对解决这件事有多少诚意。
“那就请您见一下多摩子,使得她本人心悦诚服。”
“那当然喽。”
“多摩子是个很敏感的人,所以您说的话要使她充分心服口服呀。”
爱情问题最好是当事人之间商谈,这点不容第三者过问。作为加须子来说,这种场合最多也只能说这些话,其余就只好看弓岛以何种态度与多摩子商谈了。
“可是,加须子,有一点请你考虑。正如我三番五次所说的,我不怎么感到多摩子有魅力,因为受她诱惑,所以犯了过错。当然那是我的责任,但这一点与其说是对多摩子不如说是对你感到后悔。加须子,不管我因多摩子的事被你怎么责备,我都对你不灰心。”弓岛继续说道,“也许你认为我是怀着不纯的心情说这番话的,就是说,因为我有妻子儿女。你当然在考虑我怎么处理这一问题,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现在的老婆没有任何爱情。不,老婆也对我丝毫不尽妻子的职责,可以说我们是处在一种随时都可以离婚的状态。”
“……”
“因此,如果你理解我的心情,我就能跟妻子离婚了。这我一定负责。”
“不行。您要是这么说,我反而不能到您面前来了。”
“女人大致都这样想,但要是让我说的话,我认为那只不过是多愁善感罢了。我想如果真的接受对方的爱情,就应该勇敢地作好多少会遭到世人谴责的思想准备。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吧,但世上的人都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对自己当然毫无利害关系,在伤害自己的地方无论怎么发言都可以。世人总是不负责任的。”
“我不能回答您呀。”
“不叫你现在马上回答,总之请你考虑一下。……我如果没有和多摩子发生关系,想再早些时候跟你说这件事的,就这一点也叫人太遗憾啦!”
弓岛的那副口吻就像是多摩子的事与加须子毫无关系似的。
“对,另外我想请你接受我表达的诚意。……是关于工作的事,听说你那儿从拉维托光学接受的订货几乎都作废了,是这样吧?”
“是的。”
因为工作上的事,所以加须子也点了点头。
“这也大致明白拉维托光学是以何种理由采取这一手段的。总之,我想因为我出入你那儿,所以拉维托光学焦灼不安起来,因为那儿的母公司先驱者光学和我的公司是命中注定的竞争对手嘛。拉维托光学的心情也不是不可理解,在这种意义上,对于拉维托光学的可以说是报复手段的那种措施我也感到有责任。”
这正如弓岛所说的,但弓岛自己感到有责任这种说法只是有点夸张就是了,事实上拉维托光学废除合同的问题正如弓岛所考虑的。
“我想你那儿因此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拉维托光学的这种做法我觉得太不像男子汉了,也违反商业道德。唉,作为竞争对手,我不太想把对方往坏处里说。……倒是我对那儿感到有责任,所以我想今后向你们订货,让你们足以补偿那损失。”
“……”
“啊,上次我也说了这种话,这次想请你务必接受我这一建议。跟上回情况有点变了,作为我来说也因为多摩子这件事的缘故,感到有双重的责任。”
“……”
“不过,靠你那儿的现有设备,我想是怎么也赶不上订货的需要的。怎么样,上回我看了你那儿的设备后也建议了,可否请你们趁此机会下决心把现在的产量增加3倍呢?我想援助这设备投资……”
“不过,这……”
“是说要考虑考虑吧?上回也是听你这么回答的。可是我想,今后照相机行业也会越来越进入合理化时代,要是像过去那样家庭手工业一般地干,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挤进国际市场的。现在在产业界都惧怕自由化的浪潮,但独独照相机是种坚强的产业。不过,它只有扩大设备投资来提高产量、降低成本,才能取得繁荣,如果不把它建成名副其实的现代工业,那是会掉队的。”
弓岛热心地说明着,这是工作上的事,所以加须子也不能不听。
“这就是说,将来大概只剩下大企业和最底下的家庭手工性质的工厂,它们中间的企业便不存在了。不论愿意与否,现代产业形成正在这样发展。照相机工业的中小企业时代也正在过去。”弓岛进一步说,“过去的光学工业也因为其形式古老,所以母公司和转包公司这种师徒关系性质的人情关系很大程度上支配着它,但这样已经维持不下去了。特别是由于照相机技术日新月异地进步,生产在逐渐向以批量生产为主发展,而且镜片光学将由电子计算机进行设计,所以就没有过去那种差别了。就说是转包企业,靠以前那种老设备已经连母公司的进步都赶不上了,即使往金融方面也将不得不依靠大银行的金融。加须子,你不下决心投资建设大设备吗?我来帮助你。……我们的公司也好容易发展到了这一步,我公司的证券现在也成了众所公认的上市证券了嘛!”
十
“您回来了。”
加须子一回到家里事务员们就这样说道。回到主房,见大门口摆着多摩子的鞋,知道她哪儿都没有出去。但觉得今天与多摩子照面是种痛苦,加须子甚至想回避她。
径直绕到工厂那儿。职工们专心致志地在各车间劳动着。加须子一绕到那儿,大家就朝她投来微笑。
也有缺勤的,班长向她报告说:今天谁谁请了假。有生病的,但没有长期缺勤的。
在那头仓桥正在干活。
“没有什么异常。”
仓桥抬头迎接女经理,这样汇报道。
“谢谢。”
“经理,拉维托的权藤怎么说的?”
仓桥最牵挂的就是这一点。
“好像总算取得了谅解,不过很难啊。”
“是吗?因为那儿先驱者光学是它最大的客户,所以对那儿有顾忌啊。可是我在想,我们还是同高原光学断绝关系为好。从过去的做法来看,我觉得先驱者光学是家百年老厂,所以更有安全性。”仓桥对高原光学的弓岛很是反感,“要是对权藤说我们完全拒绝高原光学的要求,今后绝对不跟那儿有关系,我想就不会像这回这样胡来了。只要能取得他理解,我想现在解除的合同也会照例继续有效的。”
加须子无法回答仓桥的话。
“是啊,我考虑一下吧。总之,事到如今我就打算尽量拜托权藤啦。”
加须子避开仓桥那极为怀疑的目光,走到有研磨机的那一头去了。她又一次望了一下自己的工厂。就是怎么留面子也不能说是现代的工厂。安装着的机器和职工们的操作都与丈夫在世时丝毫没有两样,就是说,完全是一些落后足足10年的旧式的东西。
她想起了弓岛的话,要进行设备投资,一引进新机器,效率就会提高,人员也用不着那么多了。
实际上,日本的照相机正以惊人的速度挤进国外市场,世人都很钦佩,将这归因于性能优秀,其实他们不太注意另外一面,即:同业者是以大廉卖获得国外市场的。越是降价出售就越要求转包厂商作出牺牲。与此相抵的只有扩充设备,无论怎么缩减职工的工资,也不能再廉价雇佣他们。
(日本的照相机光学早晚只会剩下大企业和最底下的家庭手工业性质的工厂,中间的企业将会几乎不存在。)
弓岛的这句话以极强的说服力向加须子逼来。
这工厂倘是就这样下去,也好像会从顶点跌落下去的。实际上,不仅因先驱者光学系统的拉维托解除合同而蒙受重大损失,而且指望交货后付款的筹款计划也全被破坏了,这样下去,连兑现半个月后的期票都困难了。
加须子一进主房,多摩子像是迎候着她似的站在客厅的角落里。因为突然出现在眼前,所以加须子吃了一惊。
多摩子瞪着眼睛候着她嫂嫂,脸色也很不好。
“嫂子,您去哪儿了?”嗓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