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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特伦顿的路上,他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话。在经过纽瓦克机场后,比尔小声说:「我很抱歉没告诉你那些事,埃勒里。不知是怎么回事……」
「忘了这件事吧。」
庞蒂亚克继续前进。
「毕竟,」比尔说,「很显然,她说的是实话。」
「噢,是吗?」
比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很快地说:「你是什么意思?任何人都能看出那姑娘说的是实情。你不会认为她……为什么,这太荒唐了!我认为她和我妹妹都不可能是凶手。」
埃勒里点燃了一支烟:「看来,」他说,「你这几天心里有了很大的变化,我的孩子。」
「我不明白。」比尔嘟嚷着。
「真的吗?好啦,比尔,你应该放聪明一点儿。你是个聪明的年青人。在星期六晚上,你还慷慨激昂地评论着有钱人,特别是有钱的姑娘。现在,安德丽亚·金鲍尔显然就是属于你所憎恶的那个阶级,所以我很奇怪你对她的态度和看法。」
「她是……」比尔结结巴巴地,「她是……嗯,不一样的。」
埃勒里叹了口气:「如果这对你有影响……」
「如果什么对我有什么影响?」比尔在黑暗中瞪着眼睛。
「冷静些,朋友。」埃勒里继续抽着烟。比尔加大了油门。他们在余下的旅程里,没有讲过一句话。
德琼在钱瑟里道的办公室没有人。比尔开到南大道,把车停在了市场街附近。他们快速地走进默瑟县法院的大厅。在县检察官的办公室里,他们发现瘦小的波林杰和警长正在那儿交头接耳。
「啊,看看谁来了。」德琼用奇特的语调说。
「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波林杰有点紧张,「请坐,安杰尔。刚从纽约开车过来,奎因先生?」
「是的,我原想在那儿能找到一些第一手的材料。比尔碰巧和我遇上了。有什么新消息吗?」
波林杰看了看德琼:「嗯,」检察官说,「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见解,奎因先生。当然,如果你有的话。」
埃勒里笑了笑:「那么多人,有那么多的想法。我只有一个,但是的确是我自己的。」
「芬奇见你想要干什么?」
「哦,那件事。」埃勒里稍微耸了耸肩,「他想雇佣我为国民人寿保险公司调查这件事。」
「从保险受益人这一角度?」波林杰敲着桌子说,「我早就猜出他们要这么做。当然,我很高兴如果能帮助你。我们可以一块儿合作。」
「我不会接受。」埃勒里小声地说
「真的?」波林杰一挑眉毛,「好,好,不管怎样,我们先来听听你的见解。我不会像有些短视的律师那样轻视别人的意见,开始吧。」
「坐下吧,比尔,」埃勒里说,「很明显。我们陷入了困境。」
比尔听从了他的话,他的眼神又恢复了警觉。
「噢?」德琼感兴趣地说。
埃勒里拿出烟斗:「我处在一个不利的环境。你的人肯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某一个人的身上。不过,从我认出威尔逊就是金鲍尔那时起,我就意识到有一条线索如果追查下去肯定会有收获。我想你们最近一定注意看地方的报纸。」
波林杰拉长了脸:「他们对这件事的报道可真是不遗余力。」
「有一篇你们本地的女记者写的报道,」埃勒里继续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指的是那个一头红发的迷人的姑娘为《特伦顿时报》写的特别报道。」
「埃拉·阿米蒂的那篇还可以。」德琼不经意地说。
「噢,醒醒吧,德琼。这算是赞扬吗?她抓住了一些你们都漏掉的东西。你能想起她为金鲍尔被杀的屋子起的别名吗?」
两位官员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比尔专心地咬着手指。
「她把它叫做,」埃勒里说,「半途之屋。」
「半途之屋?」波林杰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哦,是的。」
「没有碰撞出灵感的火花?」埃勒里说,「应该有啊。她聪明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德琼冷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听上去很古怪。」
「你错了。这个词绝对充满灵感。你没有看到它的价值?」他吐出一口烟,「告诉我,你调查的是谁的凶杀案?」
「谁的——」检察官突然坐起来。
「这是个谜语吧,」德琼笑道,「我来猜猜,是米奇老鼠?」
「不错啊,德琼,」埃勒里说,「我再问一遍:是谁被谋杀了?」——他摇着他长长的手指——「如果你连他的名字都说不出来的话,你就别想找出杀他的凶手了。」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波林杰忍不住了,「当然是约瑟夫·肯特·金鲍尔了。或者是约瑟夫·威尔逊,或是亨利·史密斯之类的其他你愿意叫的名字。我们有了这个人的尸体,这才是重要的事,而且我们已经知道他是谁。他的名字又有什么要紧的?」
「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要紧的事。老莎士比亚遗憾地没有活到今天这个有犯罪学的年代。你看,你不知道到底应该是金鲍尔还是威尔逊——准确地说。这个男人是费城的威尔逊和纽约的金鲍尔。他在特伦顿被杀掉了……半途之屋,用我们的埃拉的话来说,真的是非常聪明。」
「现在,在半途之屋,再沿用一下这个说法,」埃勒里严肃地继续说,「你们发现了金鲍尔的衣服和威尔逊的衣服,金鲍尔的汽车和威尔逊的汽车。你看,在半途之屋,这个人既是金鲍尔又是威尔逊。那我又要问了:这个人是作为谁被杀的呢?是金鲍尔还是威尔逊?凶手到底认为除掉的是谁呢——纽约的约瑟夫·肯特·金鲍尔还是费城的约瑟夫·威尔逊?」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比尔自言自语着。波林杰站起来,在他桌子后面踱着步。
德琼嘲笑道:「愚蠢,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波林杰停住他的脚步,不寻常地看着埃勒里:「那你认为他是以什么身份被杀的呢?」
埃勒里叹息道:「就是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你能回答吗?」
「不。」波林杰坐下来,「不,我也回答不了。可是我觉得这还是一个理论上的问题。我看不出它……看看这儿。」
波林杰用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桌上的一把裁纸刀。
「德琼有一个重大发现。他找到了星期六晚上杀害金鲍尔的人当时用过的车——有着费尔斯通轮胎的汽车。」
埃勒里看了看比尔,波林杰的话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影响。他的皮肤像被拉紧了,显得干燥又苍老。他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最轻微的移动也会造成雪崩一样。
「哦?」埃勒里清了清嗓子,「是吗?」
波林杰耸耸肩:「我们意外地找到了这辆被丢弃的车。」
「在哪儿?」埃勒里追问。
「别以为会有什么疑问,先生们,」德琼慢吞吞地说,「是一辆公共汽车,好了吧。」
「说正经的,你怎么能这样肯定?」
波林杰打开他办公桌最上面的抽屉:「因为这三个无可争议的证据。」他扔过来一叠照片,「轮胎的印记。我们对小屋前面泥地发现的中间那组轮胎印做了模型,并把它同我们找到的车——1932年的福特车作了对比。对了,这是辆黑色的单排座双人小汽车。结果完全吻合。这是第一条证据。」
比尔眨着眼问:「那第二条证据呢?」
「第二条,」检察官回答着,又把手伸进了抽屉,「就是这个。」他拿出一个生锈的裸体女人小雕像,这是德琼的手下在凶杀案发生当晚在现场外面的车道找到的。雕像脚踝部断裂处应该连着汽车的水箱盖儿。然后他又拿出另外一件同样是锈迹斑斑的金属的东西——就是水箱盖儿,它的顶端有锯齿状断裂的两只脚的形状。
「仔细看看,你会发现雕像脚踝处的断裂和盖子上断裂的两只脚严丝合缝。」
「这个水箱盖儿是那辆福特车上的?」埃勒里认真地问。
「如果不是。」德琼说,「我把它拧下来干什么?」
「当然,」波林杰继续说,「这个证据和指纹一样可靠。现在证据之三。」他第四次把手伸进了抽屉,拿出来一件黑色的、薄的近乎透明的东西。
「面纱!」埃勒里不禁大声惊叫,他伸手去拿它,「你在哪儿找到它的?」
「在福特双人车的司机座位上。」波林杰往后靠了靠。
「你明白这面纱作为证据是多么地重要。轮胎的印记和断裂的水箱盖子证明福特车在案发当晚曾到过凶案现场。面纱则进一步确定了罪行。在福特车发现它,提出了凶手开的就是这辆福特车这一合理的假设。因为是被害人在临死前亲口告诉安杰尔凶手戴着面纱。而现在这个时代,面纱并不常见。」
比尔盯着面纱,声音嘶哑地说:「作为一个律师,你应当清楚这只是薄弱的间接证据,你并不能把它们联系起来。你的目击证人呢?这是个问题。还有你核对过时间吗?你怎么知道这辆车不是在犯罪时间之前就被丢弃了?」
波林杰慢慢地说:「我亲爱的年青人,我很清楚法律。」他站起来,又开始踱步。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彼林杰走了过去。
开门后进来的是塞勒斯,跟着德琼的那个棕色皮肤的小个子,他身后跟着另一位警探。塞勒斯看到埃勒里和比尔这两个访客有些惊讶。
「怎么样?」德琼大声喊叫,「一切进行得顺利吗?」
「很好。」
德琼看了一眼波林杰。检察官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比尔紧抓着椅子扶手,紧张地看着他们。
塞勒斯对他身后的警探耳语了几句,那位警探出去了。
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身边还有露西·威尔逊。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圈发黑。她双手紧握,高耸的胸部不断地起伏着。她衣着邋遢,满面愁容,一时间大家都不知该说什么。
打破沉默的是她虚弱的声音:「比尔。噢,亲爱的比尔。」她磕磕绊绊地走向他。
比尔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这个卑鄙的东西!」他向德琼叫嚷着,「你这么晚把我的妹妹拖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德琼向塞勒斯示意,后者走过来用手抓住比尔的胳膊。
「好了,安杰尔,我们不想和你找麻烦。」
「露西。」比尔把那个警探推到一边。他抓住露西的肩膀摇晃,「露西!你为什么让他们带你来新泽西?他们无权这样做。没有引渡文件,他们无权跨州去抓你!」
她小声地说:「我觉得很……我不知道。噢,比尔,他们……他们说波林杰先生想和我谈谈。他们说……」
「你这个奸诈的小人!」比尔嚷道,「你没有这个权力——」
波林杰昂首阔步地往前走,突然往露西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威尔逊夫人,」他严肃地问,「你能认出这汽车吗?」
「不要回答!」比尔喊道。
但是她皱着眉说:「是的,这是我的车。这辆福特车是几年前我过生日的时候,乔送给我的。乔给我……」
「你是否认知道你的这辆车星期六是如何离开你的车库吗?」
「不。是的。我是说我不知道。」
「这辆车昨天在费城的费尔蒙特公园附近被发现冲出马路,撞到了树上。」检察官低沉地说,「离你家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威尔逊夫人。你没在那儿发生意外吗,星期六晚上从特伦顿回去的时候?」
这屋里的景象——刺眼的灯光、沉默的人们、书架上一排排法律书籍、杂乱的办公桌——无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