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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股票或债券什么的?」
「我亲爱的埃勒里,不要忘了我们属于中低收入阶层,这五年来还一直处于经济萧条时期。」
「哦,是我错了。他的支票账户是怎么样的?我没看到支票簿。」
「没有,他没有支票账户。」比尔停顿片刻,「他总是说他的生意不需要支票。」
「真是非常奇怪啊,」埃勒里以一种惊奇的口吻说,「这是……」他又闭上了嘴,又开始查看桌上那堆东西。但是没有再发现什么。他拿起自来水笔,拧开笔帽,在一张纸上试着划了划。
「嗯,这支笔没有墨水了。这说明了书写礼品卡的地点,肯定不是在这儿。他没有铅笔,钢笔又没有墨水了,而且,根据我粗略的勘查,这屋子里既没有其他书写工具也没有墨水。这好像说明……」
埃勒里绕过桌子,跪在尸体旁边一动不动,好像是钉在了地毯上。他开始了一项奇怪的工作——他把威尔逊的衣袋翻过来,像珠宝商鉴定宝石一样检查衣袋缝中的碎石粒。
他站起身,又走到衣架旁检查挂着的四件西装的衣袋。然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回到尸体旁,抬起死者的手臂,仔细观察已经僵硬了的手指。然后,他表情痛苦地用力分开死者的嘴唇,露出紧紧咬住的牙齿。他站起来又点了点头。
埃勒里坐在桌子上,向下看着威尔逊扭曲的脸。这时,德琼大踏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儿个警探。
「嗯,」德琼兴致勃勃地说,「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了吗,奎因先生?我想你一定喜欢听我们所发现的。」
「多谢,你真是个好人。」
比尔转过身来:「我想你应该意识到,德琼,你在这里大摇大摆的时候,卡迪拉克车上的女人可能已经安全地逃脱了。」
德琼向埃勒里眨了眨眼:「我只是个小镇的警察,是不是?听着,安杰尔,镇静一下。我到这儿的五分钟后就发出了警报。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整个州的警察正在高速公路搜索。州警察署的梅里队长亲自负责。」
「她大概已经到纽约了,」埃勒里冷淡地说,「已经太迟了,德琼。对了,你刚才说你发现了什么?」
「很多。就在外面那两条车道。」
「噢,是那些车胎印吧?」埃勒里说。
「来见见汉尼根警官。」——一个马脸男人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汉尼根做过一些汽车轮胎的专门研究。说吧,汉尼根。」
「好吧,先生们,」这个警官向埃勒里点头致意后开始说,「这个房子前面的主要车道——就是那条半圆形车道。安杰尔先生看到卡迪拉克车停着的地方,一共有三组车胎印。」
「三种?」比尔叫道,「我只看到了卡迪拉克车,我的车并没有停到过前面的车道。」
「是三组车胎印,」汉尼根肯定地重复,「并不是有三辆车。事实上,有两辆车。车胎印中有两组是同一辆车留下的——那辆卡迪拉克车。与众不同的轮胎面——肯定是卡迪拉克,安杰尔先生。第三组车胎印是小号的费尔斯通轮胎——它可能是福特车,我不很确定。轮胎有些磨旧了,所以大概是1931年或1932年的福特车。不过别过于信任这个推断。」
「我不会的,」埃勒里说,「你怎么知道卡迪拉克的轮胎印是『两组』而不是『一组』呢?」
「嗯,这很简单,」警官说,「首先,这儿有一些卡迪拉克的轮胎印,看到吗?在这些卡迪拉克的车胎印上又有一些费尔斯通车胎印。这说明卡迪拉克车是先来的。但是,在有些地方卡迪拉克的轮胎印是覆盖在费尔斯通轮胎印上面的。这说明卡迪先来到这儿之后又走了;接着福特车来了又走了;然后卡迪拉克又回来了。」
「我明白了,」埃勒里说,「你真是个天才。但是你怎么知道两组卡迪拉克的轮胎印是同一辆车留下的呢?难道第一组轮胎印不可能是使用同一种轮胎的另外一辆车留下的吗?」
「不可能,先生。这些车胎留下了指纹。」警官咳嗽了一声,「在一个轮胎胎面上有一道裂缝,在这两组轮胎印上都有这样的裂缝。所以的确是同一辆车。」
「它们的方向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先生。卡迪拉克车第一次是从特伦顿方向来的,它停在石阶前面。后来又绕着弯道向卡姆登方向开走了。福特车是从卡姆登方向来的,它也停在石阶前。它绕着弯道拐了一个很急的右转弯又顺着来时的路开回了卡姆登。然后,卡迪拉克从卡姆登方向回来,停在石阶前——安杰尔先生看到它又向特伦顿方向开走了。」
埃勒里摘掉他的夹鼻眼镜,轻轻地用它敲着下巴上的缝:「太精彩了,警官,叙述得绘声绘色。房子侧面的土路怎么样?」
「那边没什么情况。安杰尔先生说属于威尔逊的那辆老帕卡德车从特伦顿方向开过来,在泥地上留下轮胎印。所以我认为帕卡德是在雨下起来之后来到这儿的。」
「更有可能是雨停了之后,」埃勒里自言自语,「否则,轮胎印会被雨水冲刷掉。」
「非常正确,先生。那些轮胎印也是一样。雨是在今天晚上7点前不久停的,所以我想我们可以断定所有的车都是在7点以后才陆续来到这儿的……除了侧面车道安杰尔先生的庞蒂亚克车,开进来又开了出去。情况就是这样。」
「非常出色,警官。有没有接近房子的脚印?」
「除了15英尺外你的脚印之外,一个都没有。」德琼说。
「我们是踩在覆盖地面的木板上进来的。好了,汉尼根,把那些轮胎印都记录下来。」——警官敬礼之后离开了——「房子周围和两条车道都没有脚印。这两条车道都通向门廊,我想今晚来的人都是从汽车里直接跳到门廊上,没有踩在地面上。」
「那通向船屋的小径上的脚印呢?」
德琼看了一下蹲在桌子后面正在死者脚边忙活的一个警探:「喂,约翰尼?」
那个人抬起头:「警长,他进来之前一定是在门廊把鞋子擦干净了。但是正像我们猜测的那样,他的鞋正好和外面的脚印相符。」
「啊,」埃勒里说,「这么说是威尔逊走到河边,又回到了屋子里。河边的小屋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德琼?是个放小船的地方吗?」
大个子警长低头看了看威尔逊了无生气的脸庞:「是的。」他的眼光有些迷惑,「看来你所说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是正确的。那里有一艘小帆船,舷外有马达——对我来说是很昂贵的玩具。马达还是热的。马里恩车站的一个人证实说他在今晚七点一刻的时候,看到一个人驾船离开岸边。他所形容的这个人的体貌特征与威尔逊正好吻合。」
「乔?乔驾船?」比尔小声嘀咕。
「就是啊。这个人还看到威尔逊回来——说是大约在8点30左右。风大约是7点30左右停的,你记得吧。」
埃勒里用手摸了摸后脑:「奇怪……威尔逊是一个人?」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那是一条小船,也没有船舱,他不会弄错的。」
「驾船出去,嗯。」埃勒里看看死者的脸,「和比尔在9点有一个事关重大的约会,两小时前又驾船出去……紧张,需要思考,一个人……我明白,我明白了。德琼,」他又说,「你知道他使用这条船并不代表这船是属于他的。」
「当然,当然。只是那个人说他过去也曾经看到过几次威尔逊驾船出去。而且总是一个人。实际上,他认为威尔逊似乎是这里的固定住户。」
「乔以前也来过这儿?」比尔大声叫道。
「已经有好几年了。」
外面传来什么人的笑声——
「我不相信,」比尔说,「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这不可能是真的……」
「还有啊,」德琼以同样的语调继续说,「在房子后面还有一辆汽车。」
埃勒里说:「另一辆车?什么意思?」
比尔的脸一下子变成灰色。
「是林肯跑车,最新型号。钥匙还插在上面,不过发动机已经凉了,车上还盖着漂亮的防雨布。车里没有行车执照,不过先生们,我们会根据号码来查找。」德琼对着大家笑了笑,「这辆车一定是属于那个喜欢浅褐色地毯的家伙,他好像生活的很时髦。对了,先生们……还有更多的呢。皮内蒂!」
「天哪,」比尔用嘶哑的声音说,「还有什么?」
德琼身后一个沉默的人向前走了一步,递给他的长官一个扁平的手提箱。德琼打开它,里面凌乱地排列着许多卡片,上面嵌着各种廉价首饰——项链、戒指、手镯、袖扣及徽章等。
「那是乔的,」比尔舔舔嘴唇,「样品和货。」
德琼说:「这是在他的帕卡德车上找到的。我指的不是这个。皮内蒂,另外一个。」
那位警探又拿出一件金属物品。德琼举起它给大家看,用手指不经意地将它翻转。他的眼光落到比尔的脸上。
「见过这个吗,安杰尔?」他猛地把它放在比尔的手中。
非常奇怪的是,德琼的问题就像是润滑油一样,比尔的举止突然变得十分缓慢。他神情呆滞,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埃勒里看到这种情况非常惊讶,而德琼则眯起双眼。
他们看到比尔的手指紧紧抓住那个东西。不一会儿,比尔就从他的失态中恢复了平静。紧皱的双眉回复平坦,变得高深莫测。
「当然,」他微笑着说,「在成百上千的汽车上都见过。」
他慢慢地把那个东西在手中翻过来。这是汽车水箱盖的一部分——一个锈迹斑斑的奔跑中的裸体女人小雕像,金属的头发和手臂飘扬在身后。这尊小雕像在脚踝处被折断,剩下生锈的锯齿裂口。雕像纤细的双脚应该是连着可旋转的水箱盖子。
德琼一把抢过雕像,说:「这是一个线索,先生们。我们发现它半埋在房子前面的那条主车道。汉尼根说福特车从它上面压过。它有可能是一个月前就埋在那儿了。但话又说回来了,」他咧咧嘴,「也可能不是。明白我的意思吗?」
比尔冷冷地说:「这正是你把它作为证据最薄弱的环节,德琼。即使你能找到它是从哪一辆车的水箱盖上掉下来的,你的检察官也要费尽力气来证明它是在6月1日这一天的晚上掉下来的。」
「哦,当然,」德琼说,「我了解你们这些律师。」
埃勒里把目光从裸体小人上转移到比尔的脸上,又走到桌子旁。他弯腰看着尸体,突然把目光集中到威尔逊的手指上,他的手指紧抓着地毯……没有戒指。没有戒指。
他想,这很好。
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没有动,只是把目光移到威尔逊冷酷的脸上。这已经是今晚他第二十次观察他的脸了,还是那种让人厌恶的表情。
德琼得意地说:「我很快就找到它是哪辆车上的,知道吗?当我发现时……」
埃勒里慢慢地直起腰。他的眼睛扫过地上威尔逊的尸体落在他的朋友的脸上。在愤怒的冲动下,他有些站不稳。他再次低头看死者,这一次他脸上没有了迷惑和厌恶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遗憾。
「对不起,」他无力地说。「我得出去透透气,这屋里空气太……」
比尔盯着德琼。德琼勉强地笑了笑,冲出房子。
天空黑得发亮,就像在灯光下的薄雾,星星像花布上的图案点缀其间;冷冷的风吹在埃勒里微微出汗的脸颊使他清醒了许多。警探们闪到一边,让他过去。他大步踏在盖在泥地上的木板,走向侧面的小路。
他想,这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