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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数月,至少两个月的亡命生涯。一想到在抵达墨西哥之前他不得不东躲西藏,兰博便怒不可遏。他发誓要与提瑟对抗到底,不仅让提瑟品尝痛不欲生的滋味,而且要这个杂种付出血的代价。
然而,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并非全是提瑟的过错。你本可以偃旗息鼓弃而不战的。兰博扪心自问道。
不,绝不。
那又能怎样?弃而不战当然是明智之举。不要把提瑟的肆意妄为放在心上,而应委曲求全地息事宁人,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不。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忍受这种奇耻大辱。
什么?你变得如此暴虐并非是为了向提瑟报复?你得承认你希望会发生这一幕。你期待出现这一幕。如此一来,你便借此机会向他展示你的本事,使他惊愕不已地发现抓错了对象。你喜欢这样。
不。我并不希望发生这种情况。不过,你猜得很对,我确实喜欢这种感觉。那个杂种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大地一片漆黑。风雨交加。湿透的衣服冷飕飕地贴在皮肤上面。茂密的草丛东倒西歪地垂落在雨水中,兰博在雨中一步步跋涉,湿漉漉的草在他的裤子上磨蹭着。他走到悬崖下的一堆岩石边,伸出脚谨慎地踩了上去。溪水在岩石边不停地旋转,狂风使他难以站稳,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跌伤。他在跃下悬崖的时候,摔伤了肋骨,每次呼吸都令他感到右胸剧烈作痛,就像里面插了一根鱼钩似的。他必须得快点想法治疗伤口。
刻不容缓。
突然,响起隆隆的轰鸣声。刚才他在树林里就听见了响声,他以为是风雨声。可现在当他登上岩石朝悬崖攀爬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大,并不像雨声。灰色的悬崖就在眼前,一道瀑布垂挂在山崖上,湍急的洪水倾泻而下拍打着岩石,浪花喷溅,雾气腾腾。继续向前将会危险重重:他连忙转向右边,走了一百码左右,来到了先前跳崖的地方。与猎狗一起坠落的警察尸体一定就在附近。
树下没有发现尸体,兰博准备寻找失事直升机的残骸。突然他想到尸体可能被冲到了岩石下方狭长的草地上。于是,便循迹而去。果然不出所料,他看到那个瞥察就倒在草地的边缘,脸埋在水里,脑袋被撞扁了,手臂和腿僵直地向上翘起。但猎狗在哪里,会不会被冲进草地的深处?兰博单膝跪地仔细地寻找。
那个警察的装备袋是他迫切需要的东西。他拎起警察的步枪,将尸体翻转过来,注视着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孔。这张脸还不算太糟,他在战争中见过比这还要可怕的脸。他不想仔细打量,集中精力想杷装备袋拽下来,可由于用力过猛,前胸的肋骨剧烈疼痛。最终,他解开了袋子,俯身查看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一只被压瘪的水壶。他拧开壶盖喝了几口,壶里的水带有一股发霉的金属味道。
枪套上束着一支左轮手枪。缀在手柄上的皮制垂饰在风中飘荡;枪里没有进多少水。他打开枪套把枪取出,精良的装备使他惊异不已。这是一把柯尔特左轮,枪管厚达4英寸,有一个巨大的瞄准器。坚固的木制手柄取代了塑料手柄,以防受潮后打滑。击锤附近的瞄准器也经过改动,瞄准器通常都是固定的,但为了能进行远距离射击,它被改造成可调整的瞄准器。
他没料到竟会捡到这么好的一件武器。它的弹药简能装填0.357,枪膛下面的保险针是空的。他迅速把枪塞进枪套,检查弹药盒,发现有十五发子弹。然后,他把弹药简紧紧扣在腰部,俯身摸索着警察的口袋,胸前的肋骨又隐隐作痛。他以为口袋里至少会有几块巧克力,可里面空荡荡一无所有,没有任何食物。
肋骨的疼痛更加剧烈,他只好蹲下身。必须设法使伤口固定。他解开警察的裤袋,接着,把自己的羊毛罩衫和白色的棉布衬衫统统脱去。他把皮带缠绕在肋骨上缚扎起来。顿时,肋骨便不再咯咯作响,但皮带紧勒住胸口,令他感到窒息。他忍着疼痛,咬着牙把皮带束得更紧。
至少,肋骨被接上复位了。
他扣上衬衫,冰冷潮湿的棉布贴着皮肤。现在应该去追逐提瑟。他犹豫了片刻,差点冲出树林;追逐提瑟将会浪费自己逃生的时间,如果山脉里另有一支警察小队的话,他可能会遭遇他们。不过,两小时算不了什么。只要自己不停息地追上提瑟,便可利用夜色的掩护及时地销声匿迹深藏远遁。为了教训这个狗娘养的警长,他情愿多付出两个小时。
哪一条小道呢?他决定选择悬崖下的小路。假如提瑟在匆忙中跳下悬崖.那里便是其落脚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将抢先一步,出其不意地对他进行伏击。想到这里,兰博跨上右边的小道,沿着狭长的草丛向前奔去。刚走出几步,撞见了第二具尸体。
兰博走近一看,发现是那个身穿绿衣的老人。可老人怎么会从悬崖上坠落到这里?他感到不解。老人身上的装备袋里没有手枪,但有一把猎刀,一只随身小袋。他伸手在里面摸索——食物。袋里有几块潮湿的肉和香肠,由子老人跌落时撞在岩石上,所以肉和香肠已有点碎裂。可它们是可以饱腹的食物啊。他咬了一口肉,饥不择食地吞咽着。接着,又咬了几口,他迫使自己慢慢地咀嚼。少顷,所有的食物被他一扫而光,嘴里塞满了剩余的碎末。他贪婪地吮吸着手指。烟熏的味道仍留在口中,肉上点缀的辛辣的胡椒把他的舌尖微微灼伤。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使大地战栗抖动。他得留神;因为他的运气太好了。不仅得到了枪、子弹和水壶,而且还有猎刀和香肠,轻而易举得到如此丰厚的收获,更要防患于未然提高警戒。他很清楚提瑟绝不会放过自己,一定会卷土重来。他必须时刻保持戒备之心,谨慎行事,让幸运之星永远眷顾自己。
第十二章
提瑟揉捏着自己的拳头,张开又握住。米奇受伤的牙齿肿胀起来。他的嘴唇胀得更高。雷声中,米奇试着想站立起来,可膝盖一软,跌倒在地,躺在树下痛苦地哭泣。
“你不该打他。”夏力顿说。
“可我当时又不知道。”提瑟喃喃地说。
“你是个训练有素的拳击手,不该下手这么狠。”
“我知道我不该。别说了。”
“你看看米奇,他连站都站不住。这副模样他怎么能上路?”
“这算不了什么,”沃特说,“糟糕的是我们的步枪,无线电都被冲到悬崖下去了。”
“但我们还有手枪。”
“可手枪没有射程,”提瑟说,“等雨下得小一些,那家伙将在一英里之外向我们射击。”
“除非他在暴雨的掩护之下脱身而去。”沃特分析道。
“不。我估计他会向我们反扑。我们刚才过于忽疏,现在必须要为即将出现的恶战做好准备。即使他不露面,我们也将走投无路。没有食物,没有装备,得不到上级的帮助,精疲力竭。要是能活着爬回小镇就算走运了。”提瑟缓缓地说。
他望着坐在泥泞不堪的雨地里的米奇,后者捂着嘴呷吟着。“帮我把他拉起来。”说着,他伸手拽米奇。
米奇一把推开他。“我能行。”他捂着掉了几颗牙齿的嘴。“瞧你干的好事,离我远点。”
“让我来吧。”沃特走上前来。
可米奇也把他推开了。“我说过我能行。”他的嘴唇肿得发紫,低垂着脑袋,两手捂住了脸。“见鬼,我能走。”
“你肯定能。”沃特扶着他颤巍巍地站起来。
“呃,上帝啊,我的牙齿。”
“我知道。”提瑟说着和沃特一起帮他挺起身体。
夏力顿注视着提瑟摇着头。“真是一团糟。看看你自己无神的眼睛,你那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夜里走路你没穿衬衫怎么行?你会冻僵的。”
“这点不用担忧。你只需留神注意李斯特和其余的人。”
“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在暴雨中他们不会走很远。他们无法看清脚下的路,辨认不出直线。他们可能就在悬崖附近徘徊,如果与他们不期而遇的话,务必小心,因为那个年轻的警员已被那小子骇得心神不宁,他们很可能误把我们当成那小子举枪射击。这种事以前曾发生过。”
提瑟的脑海里闪现出冰天雪地的朝鲜战场。暴风雪中一位哨兵误伤了自己的同伴。在路易斯维尔的一个雨夜,两位警察分辩不出对方,相互射击同室操戈。还有他的父亲,不幸死于非命的父亲——他不愿再回忆下去。
“上路,”他生硬地叫道,“还有数英里路程,我们的体力正在下降。”
雨点敲打在他们的背上,他们扶着米奇在树林中穿行。起初,米奇的脚在泥泞里拖拽地移动。然后,他笨拙地抬起脚努力自己行走。
战争英雄。提瑟暗自想道。冰凉的雨水浇灌在他的后背上,而他却麻木无知。那个家伙曾说自己上过战场,可他的话谁会相信?为什么他不愿意多说几句为自己解释呢?
可即使他说了又有什么意义?你会用另一种态度对待他吗?
不,我不会。
好吧,现在轮到你感到忐忑不安了,不知那个年轻人返回时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你。
如果他回来。你也许错了。或许他不会再出现。
他不是始终不肯就范,屡次重返小镇吗?这次他还会重蹈覆辙的。
“嗨,你在发抖。”夏力顿注意到了。
“别管我。你只需留神注意李斯特和其余的人。”
提瑟不能不考虑。他吃力地迈开冻得僵硬的腿,扶着米奇在雨中艰难地跋涉,脑海里又回想起父亲的遭遇。那是一个星期六,父亲和六个人一起外出猎鹿,他本想带上提瑟同行,可其中的三个人说他岁数太小。无奈之下,父亲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要求;因为那是狩猎季节的第一天,任何一场争执都将会破坏期待已久的狩猎。
他们在一条干枯的河床边发现了鹿的足印和新鲜的粪便,便守候在那里。父亲绕到前方,故意弄出噪音,使鹿受惊出现在河床上,他们便伺机将鹿击毙。按照规则:他们必须各就各位,以防混战时误伤自己人。但当中有个人是第一次狩猎的新手,他对整天静候着鹿感到乏味,便擅自走开试图自己去寻找机会,当他听见父亲制造的噪音时,看见灌木丛里有动静,唐突地开枪,子弹射穿了父亲的头部,脑袋几乎被炸成两半。奥尔当时也在现场,可今天奥尔也未能逃过这一劫。提瑟扶着米奇,担心自己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他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极力想看清李斯特和其余的人是否在前面。如果他们真的迷失了方向,惊恐之下胡乱扫射的话,他知道不能责备他们,因为这一切都是因自己刚愎自用而造成的。可他们现在究竟在哪儿?年薪五万七千美金的交通警,为了处理小镇的犯罪案件而受过专门训练的小镇副警长。通常他们总是祈求平安无事,然而现在却置身于荒无人烟的肯塔基深山里,束手无策地面对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天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提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他们带到这里,而应该等待州警署的援兵。五年来,他始终愚蠢地认为自己的警员像路易斯维尔的警员一样,纪律严明、吃苦耐劳。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渐渐发现,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墨守成规、失去锐气的无用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