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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托住抢,一发现目标他就扣动扳机,但没有射中。子弹重重撞击在法院的石墙上。突然,一道极小的亮光闪过,法院一侧响起了步枪声,一颗子弹嗖地穿过他身旁的邮箱。提瑟瞥见一条黑影向法院后部潜行,便迅速跟随其后。突然,三声巨大的焊炸使法院成了一片火海,碎片、瓦砾纷纷撞击在窗户上。上帝啊!他这是疯了,提瑟暗自叫道,脚下的步伐更快了。那小子并非仅仅和我作对,而是想把全镇都夷为平地。
法院里面的树木古老干枯。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楼上的房间,提瑟不顾肌肉痉挛继续奔跑,他决心不对病痛妥协,竭尽全力直到自己瘫倒为止。院子里面火光冲大,树木燃烧着劈啪作响,附近的街道弥漫着呛人的烟雾,他无法看清那小子到底在何处。朦胧中,右边的街道上仿佛有个人影蹿上了警察局的楼前台阶,他猜测是那小子,可定神一看发觉是哈里斯,他正在门口望着大火。
“哈里斯!”提瑟声嘶力竭地叫喊着,“那个逃犯,那小子!快,快离开这里!”
但他的喊叫却被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淹没,巨大的气浪把警察局掀到空中,使之崩溃瓦解。腾飞的火焰将哈里斯紧紧裹住,瞬间便使他烧成灰烬。强烈的冲击波使提瑟动弹不得,只能泣血椎心地注视着这一幕。哈里斯,警察局。倏忽间,他所剩下的一切都被付之一炬:唯一的警员、警察局、他的枪支,纪念品和优异服务勋章,他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一想到哈里斯,他激愤填膺地冲上人行道高声咒骂兰博。你这个婊子养的家伙,为何如此残忍,为何要伤害无辜,把无辜者的性命视如草芥。
前面的人行道右边有两三家沿街店铺,警察局的草坪上散落着燃烧的木片,提瑟跑着骂着,突然一颗子弹打在他脚下的混凝土上,他连忙跳进路边的街沟。整条街道被火映得通明,但警察局的后面仍笼罩在阴影里。他朝着倏忽而逝的闪光回了几枪,接着站起身来。不料双膝一软,摇摇晃晃地摔在人行道上。连日来的疲惫最终使他难以支撑。
提瑟躺在地上思索,那小子也受了伤而且血流不止,尽管他不停地制造爆炸,但一定也虚弱不堪。如果他能坚持下去,我也能够。
可身体却疲软乏力,拒绝听从他的意志。
如果现在临阵逃脱,那么指天誓日要为奥尔、夏力顿及其他丧生的人报仇雪恨的话将是谎言。
不过,你不必对此当真,逝者已去,不必再信守曾立下的诺言。
但重要的是你曾立下重誓决心把那小子缉捕归案。如果你不继续追踪,你还算得上是个有血性的男子汉吗?你不是劳累过庹,而是贪生怕死。
提瑟哭泣着从地上挣扎站起。那小子肯定就在警察局的后面。这次他将走投无路,因为警察局后院的墙上封着密由麻麻的带刺铁丝网栅栏,栅栏的另一端则是一家新开的超市陡峭的高墙。那小子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或力气攀越栅栏,而只好朝街道上逃窜。沿途有两座房屋、一个操场以及一片长满杂草和野山莓的空地,空地上还有一些孩子们搭建的木板栅。
提瑟利用警察局前面草坪的斜坡作掩护悄悄向前移动,他没有再看一眼横躺在街道右侧的哈里斯,而紧紧盯着烟雾缭绕之处。此刻,他已经来到法院和警察局之间,灼热的火焰使他睁不开眼,刺痛了脸和皮肤。他屈身蹲伏在斜坡下以免火光会暴露自己。少顷,烟雾渐渐散去,他看见那两户人家正站在门廊上指手画脚地谈话。上帝啊,那小子也许会把他们的房子炸掉,就像对待哈里斯一样把他们送上西天。
他吃力地奔上前,“快离开!”他竭尽全力地喊道,“快离开!”
“你说什么?”门廊上一个人不解地问道。
“他就在你们身边!快点逃命!”
“什么?”那人回答道。“我听不清你在说些什么!”
第十八章
兰博蜷着身体紧贴在最后一座房屋的门廊,枪口瞄准了提瑟。门廊上的一男两女被提瑟的叫声吸引,因此没有注章到近在身边的兰博。但当他扣动步枪的扳机时,他们听见了枪栓咔嚓的声音,那个女人俯身从栏杆望去,失声叫道:“我的天啊!”
提瑟急忙跑上草坪朝第一座房屋的门廊撤离。情急之下,兰博不顾一切地向他射击,即使失手,可至少会使提瑟惊恐不已。门廊上的女人继续尖叫着。兰博稳稳举起步枪对准那个角落,他瞥见提瑟的一只鞋露了出来,便扣动了扳机,但没有任何响动。步枪里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他扔掉步枪抽出一把警用左轮,但为时己晚,提瑟已杳无踪迹。只有那个吓坏了的女人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噢,闭嘴,女士。”兰博对她喝道。接着,他冲向房屋的后面,仔细观察后院的阴影。他知道提瑟不会冒险从火光冲天的前面逃走,而很有可能穿过第一座房屋溜进了黑暗的后院。想到这里,兰博一步步朝那里靠近。刚才驾车与提瑟相撞时,他的脸不慎碰到了车内的无线电,汩汩的鲜血从眼角下涌出。肋骨的旧伤再次发作,他感到两处伤口疼痛难熬。
他等待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地打了个盹,接着又惊醒过来。四周一片寂静,但后栅栏的灌木丛中似乎有个黑影在潜行。他擦去眼角下的血迹,举起枪对着那里瞄准。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假如没有看清而贸然开枪,自己的位置将会暴露无遗。此外还会浪费一颗子弹,枪膛里仅剩下五发子弹,而提瑟的勃朗宁手枪可装有十二发子弹。让他随意射击吧,反正他有充足的弹药。
不过,兰博没有立刻向那黑影射击还有一个原因:刚才他开枪射击的时候,眼角的血没有影响到他的视力,但现在所有的东西在他的眼前都模糊不清,他无法辨清黑影和黝黑的灌木。他感到剧烈的疼痛使脑袋像炸开似的。
那个影子为何不动?还是自己看不清他在移动?提瑟应该会发出一些声响。他为何要悄无声息?警笛声呼啸而至,也许是火警,也计是警察。快点,提瑟你快点现身。兰博听到有人从门廊走进房里在惊恐未定地说话。他似乎觉察到什么,倏地转过身注视门廊上是否有持枪者会突然袭击,不料却与冲上草坪的提瑟狭路相逢。剑拔弩张夕际,他本能地朝对方开了一枪,提瑟的身体飞了出去,惨叫一声摔倒在人行道上。与此同时,兰博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下沉,脸部重重撞到地面。他的手心发烫,胸部潮湿,冒出一股黏液。上帝啊,他中弹了,提瑟开枪击中了他。但胸部的神经已麻痹,他没有感到疼痛,快,快爬起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敦促自己。这时,刺耳的警笛声再次响起。
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站立不起来。房子的旁边有一道栅栏。远处的星空下一些笨重的物体隐约可见。熊熊的火焰从警察局和法院冒出,给这座建筑物披上一层橘色的光芒。但他仍看不清眼前的物体。他的眼睛过于疲劳。须臾,他费力地看清了前面是一只跷跷板,然后是秋千、滑梯、操场。于是便吃力地匍匐向前挪动,身后的火苗毕剥作响,就像是狂风席卷树林的声音。
“我要去拿枪!我的枪在哪儿?”那个男人朝屋内叫嚷着。
“不。”一个女人劝阻着,“不要出去。不要到那里去。”
“我的枪在哪儿?你把我的枪放到哪去了?我告诉过你不准动我的枪。”
兰博用胳膊支撑着身体,移动得更快了。他移动到栅栏边,打开栅栏门钻了进去。
“他在哪儿?”那个男人还在嚷嚷,寂静的夜晚里他的声音格外清晰。“他会跑到哪儿去?”
“那儿!”另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叫着,这个女人曾经在门廊处见过兰博。“那儿,大门边!”
这些狗杂种,兰博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火光中那个男人站在一座工具棚旁边,手持一支步枪。可他举枪的姿势实在是太笨拙了,兰博“啪”的一枪击中他的右肩,他晕眩着倒在工具棚边上的自行车上,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使自行车猛地翻倒。
“上帝啊,我中弹了,”那男人呻吟着。“他射中了我。”
不过,这个家伙并不知道自已有多么幸运。兰博本来瞄准的是他的胸部而不是肩部。但由于失血过多,他既看不清目标,也无法把枪托稳,更无力气保护自己选之夭夭。除了他口袋里的那一包炸药,他真是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他思忖着拧开炸药,用剩下的一丝力气把炸药掷到五英尺之外。
“他射中了我,”那男人还在哀叫着,“我中弹了。”
我也中弹了,伙计,可你却听不到我的叫喊。兰博暗自道。他继续向前匍匐爬行,不愿躺在地上让警车里的人靠近自己。爬进了操场中间一个干枯的池塘时,麻痹的神经激活了,他渐渐感到了疼痛。提瑟的子弹击穿了他受伤的肋骨,溃烂的脓疮喷射而出。剧烈的疼痛渗透了全身,他忍不住摇着头,两手撕扯着前胸。疼痛使身体抽搐变形,他愤怒地猛然跳出了池塘,弯腰踉踉跄跄地朝操场边缘的栅栏跑去。跑到低矮的栅栏边,他靠在上面喘息了片刻,然后,纵身一跃翻了过去。他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可却落在了残根断枝的刺藜丛中。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荆棘和野生的山莓。他来过这里,可一时又想不起是何时。不,他错了。来过这里的是提瑟,那时他从山上逃进了长满刺藤的斜坡。对,没错,就是提瑟。时来运转,天无绝人之路,兰博思忖着:此刻我该从这里逃走。锋利的倒钩戳在他的身上,使他忘却了受伤的肋骨。既然提瑟能够从这里逃走,我也一定能够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第十九章
提瑟躺在混凝土的人行道上,他的眼睛透过滚滚浓烟凝视着黄色的街灯。他想如果现在是夏天的话,蚊子会在路灯上持续数月地飞舞不停。渐渐地,他感到眩晕,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两手捂住了腰部的伤口。他惊异地发觉除了腹部的大肠感到一阵阵搔痒,其他部位毫无疼痛。子弹也击穿了他的背部,但也只是发痒的感觉。尽管他血迹斑斑遍体鳞伤,可却没什么痛苦,仿佛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他静静地聆听警笛的呼啸,从开始断断续续的鸣叫,到连续不断的长鸣,时近时远。有时,警苗声好像就在街上响起。“就在这条街上。”他自言自语道。可他的声音似乎在遥远的地方,思绪也脱离了他的身躯。他吃力地移动—条腿然后另一条,抬起头躬起背查看伤口。幸好,子弹没有把他的脊椎射断,虽然不感到疼痛,但他知道致命的伤口使自己活不了多久。想到这里,他感到吃惊——面对死亡他竟会如此从容。
他的目光离开街灯向燃烧的法院那边望去,火焰已蹿上了法院的楼顶。警察局的每扇窗里都冒出一股股烟雾。“里面的墙壁不久前才被粉刷一新。”他感慨万分。
突然他觉得身边好像有人,他看到一个老妇人正跪在他的身边。“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她轻轻地问道。
望着这个冒险前来帮助自己的老妇,提瑟连忙道:“不,不,谢谢。”可他似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不过,你知道那家伙受伤了吗?他死了吗?”
“我想他受伤了,”老妇回答道,“我从隔壁的房子里看到他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