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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这名高大、英俊的黑人壮汉朝着桌后坐的两人来回看了看。
“俺对上帝发誓,”他说:“俺就知道这些。俺晓得的都对你们说了。”
他的头渗满了汗珠。戴文垂叹了口气。主询的圣安诺瑞刑事调查警长魏斯敦作了个
手势,叫他下去。大汉吉姆·艾利斯挪着脚步退了出去。
“当然,他知道的不只这些,”魏斯敦说,带着一口西印度群岛人细软的口音:
“但是,我们从他口中也只能套出这么一点来。”
“你认为他是没问题的吧?”戴文垂问。
“没问题。他们两个混得很好。”
“他们没结婚吗?”
魏斯敦警长嘴角抿出了一丝微笑。“没有,”他说:“他们没结婚。我们这儿岛上,
没那么多人结婚。不过,倒都给孩子洗礼取名字的。维多莉亚给他养了两个孩子。”
“不管是怎么档子事了,你认为他跟她是一伙的吗?”
“大概不会。如果是的话,他一定慌张得要命。再依我看,她所知道的事也不会是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也足够去勒索人了吧?”
“我看连这都说不上。我怀疑这女子恐怕连这个字眼的意义都不见得了解。收人钱
财三缄其口,在这里并不认为是勒索。你知道,到这岛上来住的人,多半是花花阔少型
的,他们的道德水准是经不住几番设想的。”他稍带刻薄地说。
“我同意,我们这里各色人等都有,”戴文垂说:“也说不定是个女人,不想让人
知道她到处招蜂引蝶,所以送了点礼物给伺候她的女佣人,当然双方心照不宣都晓得这
是用来堵嘴的了。”
“一点不错。”
“可是,这次,”戴文垂提出异议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次出了人命案
了。”
“不过,我仍不相信这女人会晓得事态有这么严重。她发现了一些令人起疑的事,
可能跟那瓶药丸有关的事。据我所知,那是属于戴森先生所有的,我看,我们下一个就
问他吧。”
葛瑞格一如往常笑容满面地进到屋来。
“我来了,”他说:“有什么可效劳的吗?这个女人真惨。
她人很好。我们夫妇都很喜欢她。我看他们是吵了嘴,要不就是她另有了男人之类
的事吧,可是她一直是欢天喜地,不像有什么烦恼的样子呀。昨天晚上我还开她的玩笑
来着呢。”
“戴森先生,你有服一种叫镇定剂的药物的习惯吧?”
“不错。粉红色的小药丸。”
“你有医生的处方吗?”
“有的。要的话,我可以拿给你看。我有点高血压的毛病,时下很多人都有这种麻
烦。”
“好像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有这种病嘛。”
“我不愿意到处去嚷嚷。我身体一直不坏,心情也开朗,我不是喜欢成天把自己的
病挂在嘴边的人。”
“这种药丸你吃多少?”
“每天得服二、三次。”
“你身边存的药很多吗?”
“不少,大概有六、七瓶吧。不过,我都锁在一只箱子里的,我只拿出现用的一瓶
来。”
“听说不久之前,这瓶药你丢了?”
“不错。”
“你问过这女子维多莉亚·强生,她可曾看见,是吧?”
“是的,我问过她。”
“她怎么讲?”
“她说她上次看见是在我房里浴室的盥洗台子上的。她说她找过的。”
“后来呢?”
“没过多久,她就把这瓶药拿来给我了。她还说:‘丢的就是这瓶吗?”
“你怎么说?”
“我说:‘正是这瓶,你是在哪儿找到的呢?’她说是在老少校白尔格瑞夫房里发
现的。我说:‘怎么会跑到他那里去了呢?”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她也不知道。不过——”他犹豫了下来。
“怎么样呢,戴森先生?”
“呃,她给我一种感觉,好像她晓得的比她说的要多,不过我也没多注意。反正也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有好多瓶呢。我心想,也许我是忘在餐厅或是什么所在了,白
尔格瑞夫老头子随手捡了起来,放在口袋里打算拿给我的,可是后来又忘了。”
“你就知道这些吗,戴森先生?”
“就是这些。抱歉,我只能效这么一点力。怎么?这么重大吗?为什么呢?”
魏斯敦耸了耸肩膀,“依现在的情况来说,任何事情都可能很重要。”
“我搞不懂这跟我的药丸有什么关系。我还以为你们要问我这女子遇害时,我的一
切行动呢。我都一一仔细地写下来了呢。”魏斯敦颇感兴趣地看着他说。
“喔?真的吗?真感谢你这么费心,戴森先生。”
“我想,这样大家都省些麻烦,”葛瑞格说着,往桌子上递了一张纸给他们。
魏斯敦仔细研看,戴文垂把椅子拉近,顺着他的肩头一起看。
“很清晰,”魏斯敦看了半晌之后说:“在差十分九点的时候,你与夫人都在自己
的木屋里换衣服,准备去晚餐。然后,你们到露台上与卡斯皮亚洛女士喝了几杯酒。九
点一刻的时候,希林登上校夫妇来跟你们一起去吃晚饭。依你所记得的,你是在十一点
半左右就寝的。”
“当然了,”葛瑞格说:“我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时辰被杀的——?”
他的话里多少带着些质问的味道。不过,魏斯敦警长却似乎并没注意到。
“是肯道太太发现的,是吧?她一定给吓惨了。”
“是的,劳伯森医生已经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了。”
“这是很晚发生的事吧,多半的人都上床睡觉了吧?”
“是呵。”
“她死了很久了吗了我是说肯道太太发现她的时候?”
“我们还不知道她死亡的确切时间呢。”魏斯敦委婉地说。
“可怜的小莫莉。她这下子真是受到惊吓了。现在想想,我昨天晚上好像一直都没
注意到她。还以为她头痛或有什么不舒服,在房里躺着呢。”
“那么你是什么时刻看到肯道太太的呢?”
“很早,在我换衣服之前。她在餐厅里布置呢,在排桌上的餐刀。”
“喔。”
“那时,她还有说有笑的,”葛瑞格说:“跟我打哈哈。她真棒。我们大家都喜欢
她。提姆真是命好。”
“好的,谢谢你,戴森先生。除了这女子维多莉亚将药丸交给你时对你说的话之外,
你记不起什么别的了吗?”
“没有了……就是我说的这些。她问我是不是找这些药丸,说是在白尔格瑞夫老头
子屋里找到的。”
“她晓不晓得是谁放在那儿的?”
“不晓得吧——我实在也记不得了。”
“谢谢你,戴森先生。”
葛瑞格推开了屋里。
“他倒挺周到的,”魏斯敦说着,手指甲还点着桌上那张纸:“那么急着要我们知
道他昨天晚上都在什么地方。”
“有点过份热衷了,你看是不是?”戴文垂问。
“这很难说。你晓得,有人天生就对自己的安全或是惹上麻烦,特别紧张的。这倒
未必预示他们有什么犯罪感,可是话说回来,也可能正是如此。”
“你觉得犯罪的机会如何?乐队演奏正起劲,大家舞兴也浓,出来进去的,没有人
能提出不在现场的确实证据。大家从这个桌子送到那个桌子的,女士们进化妆间,男人
出去踱步透气。戴森也可能乘机溜出去的,任何人都可以溜出去的。
可是他的确很心急要告诉我们他并没有溜出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那张纸。
“嗯,肯道太太是在餐桌上摆刀子的,”他说:“我在想,他会不会故意把这事扯出来
的。”
“你以为可能吗?”
对方仔细推敲了一阵。“我想有可能。”
在两人坐的屋外,掀起了一阵吵嚷。一阵刺耳的尖声坚持要进屋来。
“我有事要报告,我有事要报告。带我进去见先生,你带我去见警察。”
一名穿制服的警察推开了屋门。
“有一名饭店里的厨子,”他说:“急着要见你们。他说有事要报告您们。”一名
满脸惊惶的黑皮肤男人,戴着一顶厨师的白帽子,自后面推开警察,闯进屋来。他是个
副厨,古巴人,不是圣安诺瑞当地的人。
“我要告诉你们,我要说,”他说:“她跑到我的厨房里来,是真的,手里还拿着
把刀。一把刀,告诉你,她手里真拿着一把刀,她跑进我厨房,又打门口出去了,到花
园里去了。我看见她的。”
“沉住气,”戴文垂说:“呃,沉住点儿气。你是说谁啊?”
“我告诉你我说的是谁。我说的是老板的太太,肯道太太。
说的是她。她手里拿了把刀,跑到黑漆漆的外头去了。那是晚饭以前——她始终没
有回来。”
十五、继续探究
“我们可以跟你谈几句话吗,肯道先生?”
“当然。”提姆自他的办公桌上抬起头来。他把桌上的一些文件推开,并让了椅子
给他们坐。他是满脸的颓丧。“办得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这个所在已经是未日将
近了。客人都要离开,打听班机的事。生意刚刚有了起色。唉,老天,你不知道我与莫
莉在这个旅店花了多少心血。我们把一生积蓄都投在里头了。”
“的确是不小的打击,我了解,”魏斯敦警长说:“我们很能体会。”
“只盼望一切尽快地有个水落石出,”提姆说:“这个倒霉的女人维多莉亚——唉!
我是不该这么讲她的。维多莉亚这女子,其实人挺好的。不过,总得有个很明显的理由
嘛——
她一定是有什么隐秘,或是搭上了别的男人。也许,她丈夫——”
“吉姆·艾利斯并不是她丈夫,但他们两人好像相处得很好。”
“只要尽快有个了断就好了,”提姆又重复了一句。“抱歉。
你们是要跟我谈谈。请随便问吧。”
“好的。是有关昨天晚间的事。根据验尸的结果,维多莉亚是晚间十点三十分至午
夜之间遇害的。依这里的情况来看,不在现场的证据是很不容易抓住的。客人们跑来跑
去,跳舞了,离开露台又走回来的。的确很困难。”
“我了解。不过,你的确认定维多莉亚是这里的客人所杀的吗?”
“这种可能性我们也不能不查明的,肯道先生。我要特别问你的,是你的一个厨子
所说的话。”
“呵?哪一个?他说了什么?”
“据我了解,是个古巴人。”
“我们这儿有两个古巴人,还有一个波多黎各人。”
“这个叫恩瑞可的人说,你太太从餐厅穿过厨房走到花园里去,手里还带着一把
刀。”
提姆瞪了他一眼。
“莫莉,带了一把刀?这有什么不可以?我是说——呃——
你不是认为——你这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客人到餐厅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想,那该是八点半左右的时候。你本人,
那个时候,正跟领班佛南度谈话吧。”
“是的,”提姆回想了一下。“是的,我还记得。”
“那时候,你太太从露台上进来了?”
“是呀,她是进来了,”提姆说:“她总要到露台上去查看餐桌的。有时候,服务
生常摆错了东西,忘了刀、叉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