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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师傅说:“这个光,吵到了人家,人家能不生气么?”
大嘴将信将疑,摸着后脑勺,问:“吓,真这么巧?”黄师傅说不信晚上你自己来瞧瞧,打开灯,看看那光会不会照到停尸房里面去。大嘴忙不迭地摆手,说拉倒吧,我才不来碰这个霉头。说完他又傻不拉几地问黄师傅:“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把那两盏灯卸掉?”
没等黄师傅开口,猴子就笑骂起来:“操,你他妈真是蠢到家了,卸个鸟灯泡啊,把那后视镜丢了不就成了,对吧黄师傅?”
黄师傅咧嘴一笑:“毛错!”
猴子得意洋洋,我和郭薇在一旁笑得要命,大嘴恼羞成怒,一记飞腿直捣猴子屁股,猴子这回反应及时,身子往前一拱,躲开了。
结果正如黄师傅所说。那块破后视镜被扔掉后,问题就解决了,后来再接业务,晚上大厅开灯,保险丝没被烧断过。当然这是后话。我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前文提过,我异想天开做阴器那会,曾在停尸房旁边那棵老树下埋了根银项链,结果却……本来都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可现在转到老树下,我又突然想起了这事。
也不知那项链现在是不是还埋在这地方。现在去挖,会不会还冒血水?想着想着,我好奇心来了,拉过猴子和他说。猴子一听来了劲,说:“挖来看看呗,反正黄师傅正好在,不怕!”黄师傅在旁边,听到我俩的对话,问怎么回事,猴子抢过我的话,把事情告诉了他。
黄师傅低着头,绕着树转了一圈,再仰起头,望着顶头的树枝出神。我们也跟着抬头看,老树不知长了多少年,又高又大,枝繁叶茂,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我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名堂,见黄师傅还仰着头,忍不住问:“黄师傅,你看什么啊?”
黄师傅没回答我,伸出手,轻抚着粗糙的树皮,说:“这棵树好啊。”
这话听得我们几个莫名其妙,猴子凑上去,学着黄师傅的样也摸了摸树干,说:“树是不错,不过和项链有什么关系哇?”
黄师傅指指老树,说:“这棵树,是坛树。”接着他指指停尸房,说:“这棵树,镇住了这个,好,好啊。”
坛树我们从小就听说过,这是我们这对某一种树的特殊叫法,并非专指某一科的树,而指的是某些据说有灵性甚至神力的树。这种树有几个特征:老、大、奇形怪状。但也并非完全如此,不是懂行人,基本是分辨不出的。
我们这流传着个说法,去山上或野外玩时,如果看到形态怪异的老树,千万不要在树地下撒尿,这可能就是棵坛树,如果触犯了坛树,轻则自己的小鸡鸡倒霉,比如莫名其妙就肿起来了什么的,重则全家遭殃。
在我们这发生过一件事,说某村村民某天上山砍柴时,在一棵坛树下撒了尿,结果晚上一回家,撒尿那玩意就肿了,一夜过去,那玩意肿胀得连尿都撒不出,后来才意识到是触犯了坛树,于是赶紧跑上山,找到那棵树,磕头认错,结果没到一小时,那肿就消退了。那玩意恢复如常。
这事发生时我正在读小学,当时在我们这传得神乎其神,我在早点铺子上见过这个撒尿遭祸的倒霉蛋,印象中这人当年大概二十多岁,个子很矮,但敦实,吃早饭时,有人问起他这事,他就说,说得眉飞色舞唾沫乱飞,好像倒霉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当时我在一旁,听得又惊又怕,跑到班上去说,加油添醋,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后来传到我们班主任耳里,把我提进办公室,狠批一顿,理由是宣传封建迷信,还罚我写六百字的检讨。我们班主任有个儿子,比我低一年级,与我同在鼓号队,后来在一次排练时,他悄悄告诉我,他妈(我的班主任)也对他说过,去外面玩的时候,千万别在树下乱撒尿。当时把我郁闷的,想揍他一顿解气,想想不敢,于是举起小号,对着他耳朵猛吹了一声,后来他告诉我,这一声号响,让他那只耳朵轰鸣了两天。
现在回想此事,总觉得当年撒尿人说起此事时的表情太过夸张,有哗众取宠的意思,究竟此事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清楚。不过这个禁忌是一直就有的,宁信其有,莫信其无
眼前这棵老树,居然是坛树。我伸出手,想摸摸它,指尖才触到树皮,就赶紧缩回,算了,还是不摸的好,万一惹恼了它。小鸡鸡还没有用过呢,得保护好。
我扭头看了看大嘴,他正举着手,欲摸又止。倒是郭薇,面无惧色,在粗糙的树皮上轻轻抚摸,像黄师傅刚才那样。嗯,她没小鸡鸡,她不怕。
可是这棵坛树和我埋下的那根项链有什么联系呢?难道当时作祟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这棵树?任我们怎么追问,黄师傅也不说,只是让我们别再想这事,更别再惦记那项链,最最千万的,是别再去挖。我听得头皮发麻,脑袋顶上堆满了问号,但和黄师傅接触了这么久,我们已了解他的性格,他不愿多说的,你无论怎么问,他也不会说。算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好。这是说滥的话,但很有道理。滥话总是有道理的。信不信由你。
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大嘴运交华盖,居然要出业务。
早在几天前,大嘴翻着日历说,鬼节要到了,千万别那天出业务才好。结果鬼节前几天一直到鬼节当天下午四点前,都没什么事。就在大嘴对我们庆幸时,手机响了,他放下电话,眉头拧巴得像麻花,一看便知,业务来了。
死者是M县人,在小镇做泥工,这天在工地做工时,爬到高处干活,不留神脚下一滑,摔下来,被一根翘起的钢筋穿透胸口,心脏被刺穿,当场咽气。
和他在老家的亲属联系后,死者家属的意思是先在殡仪馆放一夜,第二天他们再过来,可殡仪馆只有两个冰柜,其中一个存了具无名尸,另一具坏了。今年天气也见鬼,奇热,这样放一个晚上,怕到明天,尸体就臭了。搞来搞去,最后没办法,决定今天就把尸体给送回M县。
说实话,大嘴倒霉,我和猴子也没啥好日子过,他一个人出业务,我们说什么也得陪。好在今天郭薇家来了客人,她没空出来,要不然赶上这事,她准得跟着去。说实话,我很不希望她去殡仪馆或者跟我们出业务,我也想和她形影不离,但更不想她受到任何惊吓或伤害。这些神神鬼鬼吧,听起来蛮刺激,可一旦自己撞上,那滋味,就是哑巴吃黄连喽。
郭薇父亲私下曾和我说过,让我以后少去殡仪馆,更别带郭薇去,这样不好。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爱女心切,经过上次那件事,他恨不能把郭薇含在嘴里呵护。可大嘴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这我让很为难。我曾和猴子倒苦水,猴子这没心肝的,居然咧嘴一笑,说:珍爱生命,远离大嘴。
这当然是玩笑话,大嘴出业务,猴子跟得比谁都勤。要说好玩吧,刚开始的确挺新鲜,可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就乏味了。再遇上个什么怪事吧,也没当初那么一惊一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就这么回事。
扯远了,现在扯回来。收尸时,出了这么个事。在老朱指挥两个民工把尸体抬进装尸袋时,那尸体的前半身刚被抬起,他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的声音,把那抬尸的民工吓了一跳,手里一松,那尸体砰地一下摔到地上,嘴里不停地往外冒血水。
当时大家以为他没死,又赶紧叫来120,检查了半天,白大褂生气地说:“早死了,活什么活!”
然后大家又去抬,谁知那尸体又发出咯咯的声音,吓得抬尸的人不敢动。这时老朱火了,对着那死尸一通暴骂,接着又抬,这回好了,不再鬼叫,用老朱的话说就是:“他妈的,被老子骂老实了。”据那抬上半身的民工说,当时那死人嘴里冲出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恶臭,他当时正使劲,不留神吸进好多。结果第二天,这人就病了,连续几天,吃不下睡不好,半夜老做噩梦,发低烧,冒虚汗,整个人蔫哒哒的,不见一点精神,开始以为是感冒,吃了几天药,不见效。后来听人说他是因为吸了尸气,因此得病,不过好治,弄了几两鬼督邮(一种草药),煎水服下,两天就复原了。当然这些我也是后来才得知的。现在要说的是我们去M县这天发生的事。
这天是鬼节,时间下午五点半,从小镇到M县,需要三个半小时。M县我们去过几次,路是山路,但两年前才大修过,不难走。
今天日子特殊,谁也不想触霉头,一路上,我们说话不多,一向口无遮拦的猴子,这天也特别老实,说话小心翼翼,生怕说错嘴,犯了禁忌。大嘴把音响开得轰天响,这让坐在后排的猴子有些坐立不安,他老是幻听,觉得铁皮后不时有动静发出。被他惊乍了几次后,大嘴烦了,索性关掉音乐,要是后车厢真有什么动静,我和大嘴,肯定能听到。的确是猴子神经过敏,音乐关掉后,他再没一惊一乍。
山里日落得快,距离M县还有一半路程,天色已近昏暗。大嘴把车开得既快又稳,前方不远处,一个年轻女人,拉着一个年约4、5岁的小女孩,站在路边左顾右盼,看样子,像在等车。她看见我们的车,犹豫了下,举起手,在空中挥了一下,看样子,她想搭车。
大嘴放慢车速,问我:“要不要带?”我有点犹豫,这荒郊野外的,离最近的村落,估计也有十几公里,怎么这女人带着小孩,在这个地方等车,要说她们是出门的吧,身边却没有一件行李。不带她们吧,天就快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若搭不到车,她们怎么办?
这时车已开到那女人面前,大嘴没停车,朝那女人摆摆手,一踩油门,过去了。
“还是不带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嘴目不斜视,像在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我点了支烟,不置可否。猴子在后面一直不说话,我觉得奇怪,扭头看他,他面无表情,直直地坐在位置上,像尊泥塑。
“喂,你怎么了?”我对他吹了口烟。
猴子伸手扇扇烟雾,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吧,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还是少说话的好。”
“好你个头。”我又喷他一脸烟,转回了头。
一路顺利,到M县办完事后,我们不打算逗留一夜,随便吃了点东西,立刻返程。因为后车厢里没了尸体,回去的路上,猴子又开始话痨了,东拉西扯,总是离不开张晓静,我听得烦了,拧开了收音机。
一阵恐怖的音乐突然从音响里传出,音量很大,吓得大嘴身体一颤,我赶紧把音量放小,猴子骂道:“操,什么鬼东西。”
“是张震讲鬼故事。”
“鬼节还播这节目?”大嘴瞥了眼收音机,对我说:“换一个换一个,吓死老百姓,我靠。”
猴子觉得有意思,说:“别换啊,听听嘛。”
大嘴骂:“听你个头。”不等我动手,自己把频道调开了,换了个音乐台。猴子嘀咕了几句,没坚持。
正当我迷迷糊糊打盹时,感觉有人在身边轻推了我几把,我睁眼一看,是大嘴,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直视前方,一只手还在推我。
“怎么了?”我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大嘴把车速放得极慢,对我说:“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