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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人第一次对他以“你”相称。亚当姆斯不敢解释他拖延的原因:那天早晨他知道第三圣约书是来自他的私人日记,就打算把图案立即传出,可是碰巧这时友玲来了,求他一同到梅萨山来,所以就没有传。
他走到窗口,借着外面进来的光线看看表,看到23点了,就说:“也不太晚,按巴尔希特的说法还有26个钟头哩!”
老人重新躺下,喃喃地道:“啊,这么说我得快快乘云西归,好让你干你要办的事。”
亚当姆斯差点要叫出来,他要传出图案,但不是非得要查奎纳死去才能行啊!
但查奎纳似乎又一次猜中了他的意思,说道:“别管这些,办你该办的事去!”
屋里既安静又沉闷,亚当姆斯已习惯了黑暗,看清了对方那濒死面部的轮廓。他仍然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您认为巴尔希特是从未来对我讲话么?”
“是的。”
“您相信他所说都是真的”
“完全是真的。”
“那么、我如果也听命于他的疯言疯语,他就能用你们神圣的图案扭转彗星轨道。因为这些石牌是启动武器装置的密码,而不是其他!包括最优秀的武器专家都认为他的计划是可行的。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从第一天起就问我索要图案。所以,和您所言相反,只要巴尔希特确实所言不妄,人类就能继续生存下去,宇宙也不会毁灭。”
“不,我不相信这一点,永远也不会相信!这行动只不过是一种幻想。任何人也无力拯救注定消亡的事物。怎么对你说明白呢?火族石牌只是个通行证,但不是防身盾牌。你讲的那些武器我一窍不迫,但我们的预言却是明明白白:彗星将毁灭第四宇宙,谁也阻挡不住。石牌将帮助‘好人’越过彗星制造的火墙。我从云端已经看清了,不论巴尔希特干了什么,他都会与坏人同归于尽。”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亚当姆斯俯下身来“然而巴尔希特自称,如果他失败了,他也会转移到一个名叫爱甫西隆·印地的乐园去。这在第三圣约书中也是写明了。”
亚当姆斯不敢告诉他这第三圣约书只是个伪书,因为有些句子在他的私人日记中也出现过。
一个妇女进来,示意要亚当姆斯让老人休息,但老人生气地将她赶走了:“他的圣约书……好多事都把我们同他的圣约书联系起来了……也许大多了。自从你向我谈到这圣约书以后,我一直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专门写出来把我们引入歧途,让我们背离预言的……”
亚当姆斯对自己说,这位老人真了不起,能够猜透别人的心思。
查奎纳又道:“巴尔希特将会大失所望,他不仅不能把彗星转向,而且他本人也消逝于虚妄之中……
“您怎么会这样认为?”
“人类失败了,就要为其狂妄付出代价,巴尔希特自己也会和这个世界一同消失!彗星会结束一切。索图克朗早已告诉过人类他们所要承担的风险。在进入第四字宙时他就对他们说:‘不要重复过去的错误,不要骄傲,要尊重地球,这样它也会同样尊重你们。创世的蓝图要靠你们来实现,否则宇宙将会再次毁灭……’但人类忘记了这些话。然而你不要让巴尔希特失望,把他要的东西给他,但这丝毫不能阻止替星撞上地球,人力是不能将它挡住的……友玲说了要你把图传出去没有?传吧!这样有利于组织‘好人’过渡到虚渺的彼岸,但怎么有利,我也不知道。他们将代表这世间的优秀分子而去,如同我们随同第三宇宙优秀分子而来;而玉米也将永远在宇宙中传下去。”
他在说这些话时,神情安祥,甚至有些欢快。亚当姆斯又问:“那么这些‘好人’又是谁呢?是怎么选出来的呢?”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一旦到了彼岸,我将发现多少新东西呀!……这些被选中的人自然为数不多,他们将从自己的心底探索到过渡之路,并打开新的宇宙之门。既然友玲选中了你,你将来也是其中的一位。请记住这和从第三宇宙进入第四宇宙一样“好人”也不知道怎样穿越到天外,他们就析祷,并创造了一只乌;鸟飞过去看看天那边的情况”后来一根芦苇又帮助其中优秀者攀登到上面,既不需借助飞鸟之力,也不需参天大树为梯;他们只要与最柔弱最忠诚者为侣,就可达到此目的。今天,在世界将为狂乱所毁灭的时刻,要幸存下去,就要有能够探视冥冥天外的鸟儿,还要有把‘好人’引渡到那边的芦苇。和友玲一道,你是能找到这芦苇的,我相信你能找到它。我从第五宇宙的曙光中已看到了它,我在那边等着你们……”
亚当姆斯和友玲走在送葬行列旁边,友玲在悲伤中沉默不语,而他则不能摆脱查奎纳临终前的这一席谈话。老人强调友玲并不自觉她肩负的使命,所以不能对她挑明,如同不能唤醒一个梦游者一样。事实上,她的样子真像个半睡半醒的人,艰难地走在沃尔皮的路上,旁边是各个印第安部落的送葬人群,他们刚刚唱起了哀歇,送别死去的查奎纳登上云端远去。
她静静地走着,身上带着财宝而不自知,就好像穿了一件借来的衣服穿越国境,衣服里藏着走私品。说那是走私品一点也不差,那是一批人进入新的宇宙所需的钥匙。
他试探着说了一句:“查奎纳告诉我,他要走上通向第五宇宙的长长的征途。”
她凄然一笑:“4天之后,他的灵魂要从‘百会’出来,离开躯体西行。你还记得‘百会’是什么吧?首先要穿过魔鬼谷的深渊,然后抵达圣弗朗西斯科群山,加入灵魂的世界……”
她的声音庄重而热切,亚当姆斯觉得她好像是代表查奎纳说话,又像是仅仅向他介绍本民族的信仰,他不再说话了,而她则侧目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后来,她垂下眼睛,每走过一条深沟,她都紧紧盯着地面。
威尔菲尔德走在他们前面较远的地方,送葬的人群也慢慢地把他们超过了,后来友玲走得更慢了,拉着他的胳膊停下来。她说:
“在那灵魂的世界中,他会见到夸尼塔恰。这个神灵了解我们每一个人的情况,他把坏人指向下面是深谷的崎岖山路,坏人就跌下山被永恒的火舌吞没,然后从炼狱中逃出来变成黑用虫。而善良贤明的人则走上阳光之路,沿着平坦大道抵达死人村,村里住着先辈。大家就像在人世一样地生活和耕作,但各种植物长出了以后,他们只享用其香味,故他们的身体也轻如云雾。”
道路变得更窄了,一边是山,一边是陵峭的深谷。她在距崖边半米的地方停住不动,眼睛看着谷底,身体晃了一下。
亚当姆斯以为她又头晕了,赶紧上去扶她,她向他笑了一笑,把他甩开并朝谷底弯下身去,他叫道:“停住!
但已经迟了!她的半个身子已经弯过护路矮墙,马上就要跌下去了!
他迅速奔过去,但她又直起身来,双手捧着一只雏鹰;她看了一眼亚当姆斯,见他脸色这样苍白,距她这么近,似乎很奇怪。她问:“你为我担心了?你以为我……不,时候还没有到呢!……小的时候,我喜欢和哥哥一同到这里来……”
他又惊又怕,无以言表。怕的是她从此消失,惊的是她居然克服了晕眩的毛病,而且还能这样著无其事地提到她的哥哥——关于她哥哥的情况,她向来都是守口如瓶的……
她接着说:“这地方的鹰窝不少,但要弄到好羽毛,还得知道怎样找到鸟窝,在适当的时候接近它。要等大鹰飞出去了,小鹰长得半大,有了羽毛才行。”
她一面抚摸着小鹰,一面说了一串怪话,亚当姆斯根本听不懂,而小鹰显得一点儿也不害怕。
查奎纳曾经说过:“要听从能通鸟语的人的话,这人能把乌儿当作信使,并为我们带路……”
亚当姆斯就问:“你对它说了什么?”
友玲有些尴尬地笑着:“我请它给白云带个信,告诉卡淇娜说查奎纳就要到了,希望卡淇娜好好接待他!”
她又抚摸着小鹰,轻轻从它身上拔出3根羽毛,然后把小鹰扔向空中。小鹰先是像一块石头般地下坠。随后就开始扇起翅膀,馒馒沿着峭壁上升,最后向远处飞去,消逝在高空里。
亚当姆斯又想起了巴尔希特在第四天曾讲到那不知自己会飞的鸟,他曾这样说:“告诉他如果不把鸟儿带到崖边放飞,鸟儿就不知道自己会飞翔。”
巴尔希特怎么会知道得这样详细呢?他在观察过去的时候,已经见过这种场面了么?”
亚当姆斯不久就同威尔菲尔德回到了温斯洛,而友玲则留在村里照看丧事的后半部分。
亚当姆斯把查奎纳的临终谈话告诉了威尔菲尔德,天文学家听了以后,沉思了半天,但却不置一辞,亚当姆斯只得问道:“您有什么想法呢?如果地面上的人都被清除掉了,整个宇宙也会消亡吗?”
“从道理上说,我看不出两者怎么会有联系,总之,宇宙的消亡,还可以有种种其他原因。”
“譬如?”
“譬如过冷或过热:过冷则宇宙变轻,过热则宇宙变重。”
“我还以为宇宙是永恒的哩!请把您的话解释一下!”
老天文学家微笑着道:“您念书的时候怎么学的?这5天来您听到什么都这么震动,什么彗星要毁灭地球啦,宇宙要消亡啦……一个阴沉的星期!”
说完他狡桧地瞧着亚当姆斯哈哈大笑,接着又道:“如果宇宙中的物质质量太弱,任何力量就不会对之形成拉力,那么字宙就飘散于无际。核反应就逐渐停止,字宙也就慢慢冷却,最后化为灰烬。反之;如果质量太高,总有一天会不再膨胀,而物质就会像回动弹簧那样运动,向相反方向作用而产生收缩;这样,宇宙温度就会升高到可以把星球熔化。当宇宙比现在缩小100倍,温度就会升到200万度,那时一切都加快了,22天后就可升到1000万度,分子也就破裂成粥状的基本粒子;再过3分钟温度可达10亿度,时间就停止了。然后,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么说,宇宙要有一定的质量以保持其永恒性?”
“是的,在包容地球的漫漫黑夜里,隐藏着无数物质,它们的质量到底是多少,谁也不知道。但在过轻和过重之间。的确存在一个合理质量以保证宇宙长存。然而这个质量现况如何?是过轻或过重?我们一无所知。”
“但如果宇宙现状是正常的,就说明其物质质量现在是适中的,看来这是个简单的定律……”亚当姆斯总结道。
“您为什么非得说它是正常的呢?这样您才能安心过日子?要知道即使有所不正常,也不是马上就有危险;如果宇宙的质量比其适中标准量多出了一倍,也要等达到现在体质两倍之后才能开始收缩,也就是要等500亿年。”您没有必要现在就着急嘛!”
他们下了沃尔皮的山坡,经过查奎纳的墓地时,汽车减低了速度。
亚当姆斯道:“他在临死前解释说,宇宙之所以存在是由于有种他称之为良知或精神的力量,一旦这种力量消失,无论宇宙的质量有多大,也会随之消亡的。换句话说,如果舀星把人类全部摧毁,那它也就毁灭了整个宇宙。”
威尔菲尔德紧握方向盘,神情专注,一言不发。过了路口,他把车驶上直通温斯洛的大道,再有3个小时就能到家。这时他才打破沉寂说:
“也许他讲的符合真情。”
“您也这样想吗?”亚当姆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