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的许多禁忌,在不明究竟的外人看来,简直可笑之至,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尤其是一些被降头师认作是“法物”的东西,外人看来,一无价值,但对他们来说,却比生命还宝贵。
宝先生一上来就说,偷了天头派的重要东西,这时又提到了“秘藏”,可知他实在是犯了降头师的大忌。这也是他为甚么一听到了蓝丝之名,就吓得魂不附体的原因。
我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到了何种程度,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宝先生的所作所为,对蓝丝和她的天头派,造成了甚么样的伤害。
在这样的情形下,白素若是出力维护宝先生,难免就会有对不起蓝丝之处,宝先生虽然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但是蓝丝和我们的关系,更是非比寻常,我们理应站在蓝丝这一方才是。而且,事情是由宝先生不对在先。
我一面想,一面向白素连施眼色,白素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宝先生坐定之后,神情苦涩,道:“我当时已知所长的身分,本来以为他要我去偷苏联或美国的最新科学研究成果,及至一听天头派之名,我就出了一身冷汗……这太出人意表了!”
我起疑道:“你早知道有天头派的存在?”
宝先生望了我一会,才道:“是 我已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对各种奇珍异宝的集中地,都很注意。例如中国的故宫,法国的罗浮宫,英国的伦敦塔,埃及的国家博物馆,土耳其的 ”
我道:“够了,可是那天头派的秘藏 ”
宝先生吸了一口气:“卫先生你难道 ”
他说了一半,便住了口,显然是怕再说下去,会使我难堪。
我道:“我是没听说过。”
我一面说,一面向白素望去,白素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约略听爹他老人家说起过,他昔年到苗疆去,也有一分是为了苗疆的大秘藏,不知是否和天头派的秘藏有关?”
宝先生伸手一拍大腿:“卫夫人真是博闻。清康熙四十七年,苗疆七十二峒,以金花娘子为首,举兵抵抗朝廷,朝廷派大兵征剿。他们造反的原因,就是由于当时掌管苗疆的大史,觑觎苗疆秘藏而起。那苗疆秘藏,是数十年来,所有苗疆人视为神圣不可侵犯之命脉,历年来的精聚,如何能容外人染指,自然官逼民反了!”
我吸了一口气:“金花娘子举事失败,那秘藏 ”
宝先生道:“秘藏早就有计划向南转移,派一支精通蛊术的苗人卫护。这支苗人,后来自成一派,传了下来,就是如今降头术中的天头派。”
我呆了片刻,一时之间,大有晕眩之感,过了好一会,才道:“这……和‘所罗门王宝藏’一样,是虚无飘渺之说,当不得真。”
宝先生道:“不,那所罗门王宝藏,也是实有其事,只不过年代太久,没有了头绪而已。天头派秘藏,却是有根有据的。据说,秘藏之丰富,匪夷所思,各种人间珍宝,尤在其次,还有九天至珍,连名堂都说不上来的宝物,实在是……是……叫人一听,就如同飞蛾见了灯火一般。”
我闷哼了一声,心想,大抵也只有你和你的同类,才会如此!
白素叹了一声:“你就忍不住去扑火了?难道所长给你的资料之中,没有说明天头派的降头师,必然倾全力护卫他们的秘藏么?”
宝先生道:“他没有瞒我 事实上,所长掌握的资料,详尽之至,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弄来的,后来知道他有一个双生兄弟,是一国之首,那做起事来,毕竟方便了些。”
白素闷哼一声:“一国之首又怎么样,真正到秘藏中取宝去,还要靠你!”
宝先生坦然接受称赞:“要不然,我怎么能配称为‘宝先生呢’?”
我没有心思听他们的这种对话,我只是在想,事情发生时,如何向蓝丝有个交代。
宝先生忽然又道:“后来,我知道,所长得到的资料,并未曾全部向我公开,有些关键问题,我曾几次问起,他都支吾其词。”
我一挥手:“你别打岔,把事情循序说,不然,我听不懂。”
宝先生吸了一口气:“事情确然很复杂,所长一向我提及了天头派的秘藏,我就有好一阵心跳 ”
当时,所长和宝先生见面的所在,是在该国首都,一幢外表并不起眼的古老建筑物之内,那建筑物,还是当年统治该国的殖民者留下来的。
宝先生一听到对方提到了天头派秘藏,确然好一阵心跳。
因为有关这个秘藏的传说极多,尤其在他们这一行之中,更是自小就耳熟能详,但一直只是传说,如今忽然有了具体的头绪,其惊喜可知。
他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那天头派的秘藏!”
所长却嗤之以鼻:“你知道,你知道甚么?那秘藏在甚么所在,如何到达?”
一句话,就把宝先生问了个哑口无言,他道:“那……我确是不知,据传说,应该在贵国国境附近的深山大泽之中 ”
所长轰笑了起来:“凭你,到得了秘藏的所在么?”
宝先生虽然被调侃得脸红耳赤,但当时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掌握了甚么样的资料,所以抬声道:“当然到不了,要是到得了的话,早就去了!”
所长拍了拍他的肩头:“那且说说,你对天头派的秘藏,知道多少?”
这一问,宝先生倒大是来劲。因为金取帮以偷为业,号称天下第一偷,自然对各种宝藏,都下过功夫去研究。那苗疆天头派秘藏,可是天下十一大宝藏之一,金取帮的高手,自然也研究过。
(“天下十一大宝藏”,是真正的“大”宝藏,对这些宝藏有兴趣而加以研究的人,都有一个大家公认,但又不成文的标准 够得上“大宝藏”之称的,必须在这个宝藏中,估计所藏的珍宝,每一个都要及得上如今在世上所有的珍宝之和。)
(也就是说,把如今世界上所有的奇珍异宝,集中起来,才抵得上一个大宝藏。)
(如此说来,岂不是被埋藏起来的珍宝,多过流通的珍宝许多倍?是的,情形就是如此 人类有收藏宝物的习惯。看看如今流通的珍宝,也是绝大多数锁在保险箱之中的,就可以知道人类埋藏宝物的习惯行为,是如何根深蒂固。)
(历年来,够得上这个标准的宝藏,只有十一个。一些著名的宝藏,名头虽响,但不及格,如“山下奉文宝藏”、“墨索里尼宝藏”以及“太平天国天王府宝藏”等等,都不够资格。)
所以,金取帮对天头派宝藏研究有素,而宝先生在宝藏的名称之前,加上了“苗疆”两字,那是由于宝藏本是苗疆七十二峒几千年来的积聚,后来因避战祸,才转移出去之故。
当时,宝先生就对所长把这秘藏的来龙去脉说了,并且道:“蛊术就是从这批护宝的蛊苗,传播开去,以致大盛于南洋各地,辗转又发展出了甚多派别,但以天头派为最正宗,所以秘藏的秘密,始终掌握在他们之手!”
所长道:“说得是,再说下去。”
宝先生侃侃而谈:“那是当年定下来的规矩,九个精通蛊术之人,一人把守一道关口,要闯过九道关口,才能进入秘藏所在地。一有外人闯进去,天头派首领,必然立时知晓 。”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至于何以首领即使在千里之外,也立刻知道,其中缘故,我也不甚了了。”
所长道:“那是降头衔中的奇术 在上一代首领,把位置传给下一代之际,同时也传给下一代许多法物,其中就包括了知道秘藏被入侵的法物在内。据说,那是一只雌蛾,若没有事发生,雌蛾蛰伏如死,一旦有人侵入,惊动了在秘藏之中的一只雄蛾,那雄蛾就立时发出讯号,雌蛾就会扑翅复活。”
所长的这一番话,对宝先生来说,闻所未闻,匪夷所思,宝先生听了,自然大是叹服。
当宝先生向我转述到这一点时,我也大是叹服 降头衔最擅利用各种生物的异能,对昆虫的许多本能,更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境界。有许多种蛾,雄性向雌性发出讯号,可以传出极远,那是蛾的异能。至于如何能使两种蛾在平日蛰伏如死,那就是降头衔的奥秘了。
却说当时,宝先生在大是叹服之际,也不免暗暗心惊,因为所长所说的那些,已经是天头派中的极度机密。他不知道所长何由得知,但却可以肯定,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必然被天头派的降头师,视为大敌。
所长却闲闲地把这种重大机密告诉了他,当然有“拖人下水”的用意在内,叫他退不得,唯有向前。
宝先生一方面惊恐,一方面又心痒难熬。所长看穿了他的心意,道:“只要当时不被截住,也不是躲不过去,躲到我这里来,就极安全。”
宝先生向我们说到此处,叹了一声:“所长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不知道,进入秘藏宝地之人,就算当时不被截住,事后,不论躲到何处,必为天头派所知。”
我冷冷道:“或许所长知道,只是不告诉你;一说明,你就不敢去了。”宝先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好一会,没有言语,我忙道:“算我多口,你再说下去。”
当时,所长又道:“九道关口,我都已经有了破解之法,但仍需一绝顶高手去行事。我只要秘藏中的一样古怪物事,你可以顺手牵羊,只要不坏了我的事,我不会来管你,而且,酬劳照付。”
宝先生听了,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时之间,竟至于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他仍然不免脑中嗡嗡作响,但总算能问一句:“你要的那古怪东西是甚么?”
#奇#所长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们也还不知道。”
#书#宝先生扬了扬眉,因为这话,有著明显的推搪。
所长进一步解释:“秘藏之中,有一部分,是属于不可思议的东西,苗人统称之为‘九天奇珍’。据说,全是从九天仙府来的,流落人间,落在苗疆,为他们所得。是以虽然连他们也不知那是甚么,却由于那是‘上天所赐’,所以他们也格外宝爱。”
宝先生“嗯”了一声:“世间确是有不少宝物,本非人间所有,可是九天仙府的奇珍 这,我们帮中,却深信不疑。”
宝先生是金取帮中的高手,金取帮精研天下奇宝,自然知道,人间有不少宝物,本来绝非人间所有之理。
这时,所长忽然问了一个当时在宝先生听来,突兀之至的问题,所长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卫斯理的人?”
(这件事,后来会和我发生关连,并不偶然,而是早有潜伏原因的。所长早知道我这个人,对我有印象,对我的经历,作过研究。所以,在神秘爆炸发生之后,他才会想到了我。)
(所以,才会有事情终于到了我身上的这个结果。)
当时,宝先生怔了一怔:“不认识,但是我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
所长吸了一口气,颇有向望的神情:“据卫斯理的说法,甚么九天仙府的奇珍、仙家的法宝、来自天上的宝贝等等,其实都是各种外星人的东西,留在地球上,这些东西能发挥地球人梦想不到的特异作用,所以就被当作了法宝。”
宝先生也不含糊,对我的事(主要是对各种异宝)也知道不少,他道:“是,早年,卫斯理普接触过传说中的‘聚宝盆’,他下了一个判断,说那是‘太阳能金属复制仪’,倒也可以自圆其说。”
所长和宝先生的对话,到这里,有一个短暂时间的沉默,然后,所长才道:“在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