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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了,多米尼克·坎布齐亚……我在定期送到这里的法国报纸上认识了您。何况,上面的照片远比我们本地报纸要清晰……您该明白了吧?”
马耳他人心里当然一清二楚。他甚至被部长的准确无误和得意的分析弄得悻悻不已。可眼下不是发泄的时候……’
“您看,咱们俩利害攸关,完全可以通力合作嘛!”
这口气很强硬。部长用力拉开一只抽屉。三张照片像扑克牌一样摊在马耳他人的面前。
“您再读读这个,”部长说着,把一份打字稿扔到桌上。
多米尼克扫视了一眼。他开始理解那位杜瓦利埃博士是何许人物了。
“马格卢瓦尔总统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富歇说,“其中一张照片是杜瓦利埃身份证的复制件。此人与其说是医学博士,还不如说是伙都教博士。另外两张照片比较模糊,是我们的特工人员用长焦距镜头拍摄下来的……我可以告诉您,只要不再让我们听见杜瓦利埃这个名字,海地政府打算忘掉多米尼克·坎布齐亚,只承认威廉·卡林顿博士。您懂了吗?”
“当然……”
马耳他人想起了罗什的忠告。虽然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现在不是惹当局生气的时候……
“依您看,部长先生,杜瓦利埃在圣多明各吗?”
富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眼睛里射出一种异样的残忍。
“应该在那里,”他咬牙切齿地说,“问题是,他老是在转移。正如你们白人所说的,这是卜只真正的猴子。不过这猴子像松鼠一样灵活。他到处绕圈子,最后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是他感觉最安全的地方。这就是圣多明各特鲁希略旧城。您要在那里等着他。您可以自由决定用多少时间和花多少钱。我要的是最终的结果。”
“最终的,部长先生?”
“最终的!”
这话听起来像丧钟。
“当然我在特鲁希略旧城有可靠的耳目,”富歇接着说,“你不能利用他们,也不能和他们接触。杜瓦利埃不会怀疑白人……”
办公室里回荡着他那生硬的笑声。
“他决不会想到,我,富歇,会有一个白人特工!而且是个英国特工!”
“您太抬举我了。”马耳他人说。
“您是个危险分子,卡林顿博士,但您又是个很机智的人……我在海滨的和平旅馆里给您订了一个房间。也许住在那儿您会觉得不太舒适,不过,那是个很隐蔽的地方。……还有,这里是……”
乌耳他人笑了笑:部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活像在皮加尔某家酒吧里做黑市交易一样。
“10;000比索,”富歇说,“给您的第一笔款子。当然,这只是一笔预付款,您还会得到更多……吉斯圭亚那航空公司的飞机明天上午10点20分起飞。这是一家多米尼加的小航空公司。我们常常与它合作。中午您就能到那里了。您在和平旅馆会收到一只信封。信封里有一张比尔巴奥银行的记名支票。这样行吗?”
“行,部长先生。”
“像您这样刚强的人不该永远当猎物……应当成为猎手,不是吗?而且应该是白人们说的那种‘大’猎手!白人们在我们非洲祖先的大草原里捕杀大象时曾这样说过!”
22
我用上了民俗学的知识。太子港优待了我。跟在高大的黑人身后走进警察局的走廊,我简直成了一个侏儒。刚才经过门卫时,刺耳的叫喊与吉普车、五彩小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了一部喧嚣的街头爵士乐。司机们不时紧急刹车,拍打着方向盘互相漫骂、威胁,幸好没有真的打起来。
刚出旅馆,我就看到了一场好戏。三个出租汽车司机互相较着劲,彼此冒险超车,玩命地争夺可能出现的额外乘客,——无意中把乘客的生命也当成儿戏了。可惜,这场游戏亵渎了车身上那五颜六色的点缀:还愿物、谚语、荒唐的口号、宗教箴言,其间还夹杂着鲜花、涡卷形装饰和阿拉伯式装饰图案。我看到一辆车上写道:“你把我推倒在地。可是上帝拯救了我。”另一辆是:“劳动才有面包。”第三辆写着“主耶稣指引我们”的出租车显然是大获全胜:司机见穿着黄色制服和栗色美式皮帽的警察不在场,便闯红灯超过了对手。他得意地耸耸肩膀,驱车向马斯广场驶去。
在走廊里,我又闻到了那股奇特的人体气味。所有警察局办公室都有这种味道。看来全世界的警察,不分白种、黑种或黄种人,都散发出同一种男性的气味……我要拜见的是太子港区警察局局长。我向卡西米尔打听去那里的路线:
“一走出卡普瓦街,总统卫队司令部左边的那幢楼就是。”
我一丝不差地按他的指点向前走去。一路上,见到了一些奴隶解放塑像。我不期遇上了一个军人,便出示了自己的三色证件。他看不懂,望了望我,叫来了一个人为我引路。
他走几步就回过头来,看我是否已找到传达室。在我们那里,索赛街的巡警顶多告诉你从哪个楼梯上去,到几楼,决不会陪同你一起去。任何来访者都可以很容易地藏在厕所里,等关门后闯进办公室,偷走或销毁放在桌上或者木制文件柜里的材料。这就是共和国。
在这里绝无可能。凶恶的看门人紧紧跟着我。他打着莫名其妙的手势,引我来到三楼一扇写着“秘书处”的门前。他操着土话,对角落里的两个用奇怪目光看我的黑人解释说,我要见上校。他讲得很快,一对眼白很大的眼睛始终盯着我。
然后,他命令我坐在房门右面的长凳上。我感到很不自在。那两个当地人轮番过来打量我。我不想否认:我还真有点害怕。
终于,房门打开了,出现了一个没戴帽子的警官。我的那位保镖立即立正向他致敬。警官让我进去,示意我坐下。气氛既不轻松也不愉快。普罗斯佩·马凯斯上校坐在办公桌前,阴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在他身后的白色墙上,显眼地悬着一幅马格卢瓦尔上校的彩色肖像。这位新元首的胸前挂满I勋章。
“听说您想见我?”
我点点头。上校的法语说得很准确。我再次出示了证件,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开始用最简洁的语言向他说明来海地调查的缘由。
他无动于衷地听着,要我重复了两次坎布齐亚的名字。我从公文包里取出马耳他人的案宗,向他讲述了此人身份。上校在一叠纸上草草写了些什么。他沉思了一会,突然问我:是否知道逃犯现在何地。藏在谁家。
这是个棘手问题:如果我说出在巴黎获得的地址和人名,将会犯下泄密和策略性错误,胖子许下的破格晋升的诺言就会泡汤!可是,如果不告诉普罗斯佩上校,他的信心就会动摇,而我也得为此承担后果。
为了争取时间,我试图岔开去:
“上校先生,我的上司想必已把我来此地的消息通报您了吧?”
“没有。这正是我所惊奇的。或许参谋部收到了通报,可我还没看到。我会去了解的。都说了些什么?”
说实在的,我并不清楚。胖子对“黑人的警察局”抱有成见,估计只是向海地当局通报我的到达,绝不会披露详情的。
“大概是告诉您坎布齐亚已逃往贵岛,请求贵方尽力协助我。坎布齐亚是个危险人物。”
上校摇摇头,为难地说:
“海地很大,光知道姓名有什么用。”
我刚要对他说出马里亚尼的名字,又谨慎地咽了回去。我还不清楚海地警察与坏蛋之间的关系如何呢。
“他是科西嘉人,但出生在马耳他……瓦莱塔,您知道……”
“等一下……”
上校按了一下电钮,当即进来了一个奴性十足的军人,向他弯腰曲背。上校下达指示后,他一言不发地隐没不见了。我又一次看到,各国警方的工作方式千差万别。此地流行的是一种唯唯诺诺的方式。我要不要向这位主人披露一切呢?是不是把马耳他人的照片也给他看一下?
短暂的沉默:上校把女秘书刚送来的信浏览一遍后,签了名。女秘书的超短裙几乎把肉桂色大腿里的一切都暴露无遗了。刚才的卫兵又出现了:
“登记卡片上没有任何外国人叫这个名字。没有此人。”他说。
上校看着我,若有所思。
“这正是我对您说过的,”他说,“至少您的材料是准确的吧?”
“绝对准确。他一定是化名潜入此地的。”
“很可能,”上校说,“也许他在北方的海地角同乡那里找到了藏身之处。那里以前是法国人的城市,科西嘉人很多。”
看他那副轻蔑的神情,可敬的普罗斯佩上校很不喜欢他们。他又说:
“假如您希望我为你们出点力,那我必须得到具体的材料,例如照片。我很奇怪,您居然不带材料就出来了。想办法叫那边把材料寄来吧。您住在旅馆里吗?”
“是的,上校。在奥洛夫松。”
他出乎意料地吹了一下口哨。
“天哪!”他叫起来,“看来这是办案的需要喽!住在奥洛夫松的可都是些要人哪。”
上校突然对我重视起来。何必告诉他,我的房间小得像块手帕,面朝着……小山丘!说到底,这与他无关。何况,他肯定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不管怎么说,如果马耳他人没藏在罗什·马里亚尼家里,我是不会在这种蛮族国度里干等着的……玛丽丝早就这样对我说过。
我又深情地想念起她来。在邮局分局长打来电话后,我们来到封丹路的那扇大门前,搂抱在一起,守候来“科西嘉”酒吧送挂号信的邮递员。看到那身蓝制服从约瑟夫的酒吧里出来时,我们俩别提有多激动了。邮递贝合上签字簿,把圆珠笔夹在耳朵上。我们的心狂跳不已。他是退回了这封写给多米尼克·坎布齐亚的信件呢,还是写上了我所要的地址后改投出去了呢?
他写上了新地址!
在分局长的办公室里,我看到了老拉埃蒂迪亚从萨尔坦寄出的信。约瑟夫·马里亚尼的地址和姓名被划掉了。我看着信封上的新地址,简直不敢相信:“海地佩蒂翁维尔伊博莱莱路罗什·马里亚尼先生转。”我高兴得几乎流出眼泪来了!原来这个案件里还有另一个马里亚尼。麻烦的是,他离这儿很远,太远了。
“探长,我怎么处理这封信?发出去吗?”
那位佩带红勋带的预备役士官分局长当然毫不猜疑。不能让多米尼克收到信产生疑心。
“不必了,”我回答,“法官要把信存档。我把信带走。”
反正法官不会在乎。问题在于,首先要摸清情况,随后采取必要而利索的措施。于是,我向维歇纳提出:
“我们把情况通报给海地警方,让他们把马耳他人抓起来,然后由大使馆提出引渡。”
胖子原先的得意劲一下了消失了。他跳了起来:
“你是疯了怎么的?必须亲手、当场抓住坎布齐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博尼什。真气人,你老是只凭自己的意思办事!毛利女人国的天气好极了,你会满意的。什么时候你有过这种度假?自从驻巴黎大使馆专员住宅被窃后,美国人一直耿耿于怀,他们愿意承担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