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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后,他就命令:
“去蒙德古湾。爱德华·贝拉比陪我们去。让他为我们指点别墅的位置。”
这口气根本不容辩驳。
我们穿过了西班牙镇。由于路面不好,我们的轻便越野车只好限速向北岸的圣安斯贝驶去。这是我们途中的加油站。司机其貌不扬,一张瘦削的麻脸上紧扣着钢盔。不过,这可是个驾车好手。他沿着长满热带大蕨草的悬崖绝壁疾驶,轻松自如地在U字型弯道上盘旋。刚刚放慢车速,突然又踩下油门。我坐在后座,夹在“包打听”中士和牙买加房产事务所经理的中间,心想:警察这一行可真是一种没完没了的轮回。比起斗鸡警察恩里克斯的那辆海地吉普车来,轻便越野车总算稍胜一筹,没把我的脊梁骨给震散了架。那时,普罗斯佩上校的大块头把我的视线全挡住了。今晚坐在我前面的是斯宾德局长。和那天一样,我冲着一幢豪华的住宅而去,再次指望着将马耳他人手到擒来!
据斯宾德的推算,我们可以在23点30分左右到达目的地。
“再坚持一会,”福尔摩斯对我说,“圣安斯贝到蒙德古湾之间的海岸公路很平坦……”
可眼下,车里人却被颠得东倒西歪。我们就像一支幽灵般的突击队,向迪亚夫洛山的山梁冲去。
月亮钻进了庄稼地,犹如射向玻璃鱼缸水草丛的探照灯。我像一条被囚的鱼儿,被月光和闪耀着奇幻蓝光的阔叶植物裹挟着。
又过了莫尼格。右面是奥乔里奥斯公路。驶过几英里后,福尔摩斯告诉我,圣安斯贝到了。
斯宾德局长看看夜光表,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现在,可以下车了。”
越野车在警察哨位前停下来。英国人的准确无误令人叹服。一个警察在路灯下等着我们,脚边放着五个手提汽油箱。他以最快的速度为我们的车加满了油。
斯宾德命令他向罗斯霍尔和雷丁哨位通报我们的到达。
汽车又出发了。车速已经远远超出了越野车的许可范围。管它呢!发动机轰鸣着,但还能凑合。月亮又从大树中露出脸来,照耀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我清晰地辨认出一望无边的海滩轮廓。
又驶了10英里。两辆吉普车在城门口等着我们。车里坐满了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警察。
经过了幻游般的夜行,暴力对峙的现实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太阳穴嗡嗡直响。心跳至少达每分钟150次。
追捕的激情使我的心情一反常态。
39
据牙买加房产事务所阔老板爱德华·贝拉比说,“皇家别墅”是其手中为数有限的高价豪华住宅之一。此刻,“皇家别墅”正隐匿在一片黑暗中。在蔚为壮观的港湾北面,宽阔的安布雷拉角公路只剩下一条阴影。
“皇家别墅”面海而建,被一圈芒果树篱围着。远处,闪烁着游船码头的灯塔。我隐约看见,一座规模宏伟的建筑物耸立在大草坪中央。一条挂满鲜花的棚架长廊通向那里。
轻便越野车在山坡顶上停了下来,藏在一片屏障似的香蕉树丛里。保护车辆用的透明罩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看他们不在家,”贝拉比说,“他们的车没在。”
福尔摩斯扬扬眉毛。
“是什么车?”他问。
“美洲虎牌车,红色的。车篷可以折叠,是他们在彻西车行租来的。”
我提出了疑问:
“会不会停在车库里?”
牙买加房产事务所老板摇头否定:
“绝对不会,在热带地区,我们习惯上都把车放在室外。这样更保险。从对面的公路上就能看见车库。”
“我过去看看,”福尔摩斯提议:
车里只留下司机和贝拉比。我们鱼贯而行,径直来到别墅的篱笆前。福尔摩斯钻进了小灌木丛。斯宾德和我像笼子里的野兽一样,鼻子贴在栅栏铁条上往里张望。隐没在长廊另一端的黑影,只不过是通向别墅楼房的石台阶。山脚下,局长手下的突击队正在等待攻击的信号。
“车库是空的,”福尔摩斯气喘吁吁地回来报告。
“既没有车,又没开灯,这两个家伙肯定不会在这里的,”斯宾德下了结论,“我们回车里继续监视。他们肯定要回窝的。”
蒙德古湾。当地上流社会聚会的“镇公所”酒吧。今晚,在优雅的布景里,著名魔术师马修斯大显身手,演出了一个惊人的节目:他把手拢成杯状后,从手心里居然钻出一群小鳄鱼来。临结束时,又变出一根两米多高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面巨大的英国国旗。
米兰欢笑着,拍起手来。她紧紧依偎着多米尼克说:
“小时候在西贡时,我看见过魔术师从藤条箱里变出了许多大乌龟。当时我害怕极了。”
她停了一会,回忆着童年的情景。接着,她那纤手紧紧地抓住了马耳他人的臂膀:
“你不高兴了?”
“瞧你说的!我是在想,我们是不是去海滩走走……”
“要不去‘黄莺’喝一杯,”米兰提议,“是事务所的那家伙介绍的。好像是个露天夜总会,在那里可以跳特里尼达即兴舞。”
“就去‘黄莺’。”多米尼克同意了。
我恼火极了。斯宾德的做法使我生气,与我的意图相差悬殊。一想到马耳他人很可能在公路上遭遇全副武装、急不可待的警察突击队,我心里就发慌。我觉得,这位局长并不像福尔摩斯过分夸奖的那样,是个精明的统帅。斯宾德是个实干家,但他选择的方法却是最容易惊动坎布齐亚的。这无异于开着高音喇叭在蒙德古湾的荒凉街道上暴露自己。我讨厌炫耀实力。我还清楚地记得刑警大队的失败:那次,巴黎警察局派出了至少500名警察,挥舞着6。35口径手枪,奔袭疯子被埃罗,的巢穴。结果,无论是卢特莱尔、博切塞奇还是阿蒂亚,一个都没逮到。
斯宾德看出了我的不满。
“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他皱起眉头问我。
不过,当我把自己的莫大担忧告诉他后,他觉得确实有点道理。
“O.K,我用对讲机通知手下人回局里待命。我要留在这里。我不想放走那两个家伙。您设想一下,他们只有两个人,院子里又没见到汽车,这已经够我难堪的了!法律许可的突击时间是早上6点以后,不用等太久的!”
我本能地看看手表。凌晨1点20分。贝拉比打破了沉默:
“他们会不会在夜总会里?要不要去看看?”
执拗的斯宾德有力地点点头:
“你看着办吧,”他说,“坐车去。要是发现他们,赶快回来找我。”
我们驾着车在蒙德古湾街道上缓慢地来回游曳,寻找红色美洲虎牌轿车的踪影。福尔摩斯轻轻吸吮着他那支弯曲的短管大烟斗。金黄色烟草喷出一股好闻的烟味。
“你们想从花园里的仙人掌丛中发现汽车?”他沮丧地提出异议。“我看最好还是回到头那儿去……”
越野车在警察局门口放慢了速度。
“我有个主意,”贝拉比说,“让我下车。”
只见他和福尔摩斯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急步朝一家亮着灯的楼房奔去。
福尔摩斯沉思着,默默地吞了一大口烟,然后向我解释道:
“贝拉比和对面那家托比夜总会的老板是朋友。他去那里给别的夜总会打电话,打听卡林顿是否在他们那里。在警察局打电话,太危险了。”
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总得有个借口呀!马耳他人可是个狡猾的家伙……”
“包打听”耸耸肩。
“贝拉比也不笨。他会在决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打听到消息的……。
来到“黄莺”后,多米尼克一直在与缠扰自己的某种预感作斗争。他不敢承认,从昨天晚上起,当他在露台上注视着太阳落山时,血一样的晚霞再次出现在他的冒险生涯里,给了他一种不祥的预兆。
他示意侍者再送一杯潘趣酒来。刚要喝时,那个脸色忧郁的高个子领班向他俯下身来:
“卡林顿博士吗?”
马耳他人吃惊地抬起头来:
“是啊……”
“有人打电话找您。”
“找我?”
“是的,他说要找和漂亮的印度支那女人在一起的金发博士。”
刚进门时,多米尼克并没有感觉到夜总会很大。这会儿,他穿越大厅时,好像觉得没有尽头似的。也许是因为他喝了过量的潘趣酒,或者是表情严肃的领班走得太慢?反正,他的自我感觉很不对劲。
电话间里的听筒搁在小桌子上。多米尼克拿起话筒,凑近耳边,一言不发。
对方正不耐烦地喊着:
“喂?”
马耳他人听出来了。是牙买加房产事务所老板的尖嗓门。不知为什么,他总怀疑这家伙是个同性恋者。
“哪一位?”
“原谅我打扰您了,博士。我是爱德华·贝拉比。因为我曾向尊夫人推荐过‘黄驾’夜总会,所以我估计您会在这里……明天我是否能来见您?”
马耳他人犹豫了一会,才回答道:
“当然可以。有什么事吗?”
“您放心,没什么大事情。银行拒付您签给我的支票。”
“怎么会呢?”
“可能是我们在说话时的疏忽,造成了一个小失误。您在阿拉伯数字的总金额上多加了一个零,这样就跟大写总金额对不上了。您知道,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银行……”
“我明白了,”马耳他人说,“对不起您了。那么,您打算几点来?”
“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只要我能来得及从金斯敦赶到蒙德古湾。”
“那就10点吧,”马耳他人作出了决定,“我在别墅里等您。”
贝拉比的做法并不能使我安下心来。我依然感觉很不踏实。用这种伎俩对付坎布齐亚这样的大盗,实在是太不高明了。我有点泄气地把这种担忧告诉了福尔摩斯:
“我的朋友,马耳他人像雷达一样敏感。您那位贝拉比把事情都弄砸了。根据我对马耳他人的了解,他肯定会采取措施的。”
“什么样的措施呢,比方说?”
“首先,他会给金斯敦去电话,弄清支票究竟有没有出差错。他只要找一个不知晓内情的女出纳员,就会……”
福尔摩斯仍然很镇定。
“贝拉比会在银行开门时,把情况通报过去的。”
“那自然。银行几点开门?”
“8点。”
我噘起了嘴唇。
“要是马耳他人赶在他前头,那就全完了!”
我始终放心不下,只觉得前景很不乐观。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鲁莽的贝拉比干下的蠢事,反复考虑着这件事。本能告诉我,马耳他人是不会再回皇家别墅的。
美洲虎牌轿车轻松地攀上了坡顶。多米尼克好像根本不急于回家。米兰用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在接近路口时,马耳他人把车速放得更慢了。
“你要干什么?”米兰担心起来,“这里一片荒凉。”
“拐回去,亲爱的。我觉得咱们应该睡到别处去。”
说着,车子已经向后倒去。在泥路上掉头后,继续行驶起来。米兰轻轻抚摸着马耳他人的手。
“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安定下来呢?”年轻的女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