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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因为这事非常明显。我要找的那样东西,伊诺多半会把它收在安全的地方。你们把那东西弄哪儿去了?”
“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扔了。那些东西什么用也没有,只是一些旧文件和银行结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已经老得不行了。”
博斯看了看表,要想赶上飞机的话就得抓紧了。
“把那个写字台抽屉的钥匙给我。”
她没有动。
“快点,我没多少时间了。你不开我就自己开。可要是我来开的话,那个抽屉你以后恐怕就用不上了。”
她从身上的家务罩袍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俯身打开抽屉的锁,把它拉开,然后走到了一边。
“我们不知道里面这些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意义。”
“这你不用操心。”
博斯走到抽屉边往里看,里面有两个马尼拉纸文件夹,还有两沓绑着橡皮筋的信封。他打开一个文件夹看了看,里面装的是伊诺的出生证、护照、结婚证和其他个人资料。他把它放回抽屉里,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里装着一些洛杉矶警察局的表格和报告,博斯立刻认出它们都是从马乔里?洛案卷里拿出来的东西。他这会儿没工夫细读,于是就把这个文件夹也放进了纸板箱里。
接着,他动手去拉绑在第一沓信封上的橡皮筋。橡皮筋“啪”的一声断了,让他记起了绑在蓝色凶杀案卷上的那根橡皮筋。他不由得想,关于这案子的一切都已经老朽不堪,到了随时可能折断的地步了。
这沓信全都来自富国银行在谢尔曼奥克斯市①的一家分行,每个信封里各有一张银行结单。结单上的交易都发生在一家公司的储蓄账户上,公司的名字是迈凯吉,地址则是谢尔曼奥克斯市的一个信箱号。博斯从这沓信封的不同位置随便抽出了几封信,仔细看了看其中的三封。这三封信来自六十年代晚期的不同年份,但结单的内容却基本上是一样的:每个月的十号,迈凯吉公司的户头进账一千美元存款;每个月的十五号,同样的金额又被转到了内华达信贷银行拉斯维加斯分行的一个户头里。
不用再往下看,博斯就可以断定这些银行结单是伊诺的某个薪金账户的记录。他迅速地扫了一眼所有信封上的邮戳,想找出日期最近的信件。最近的信件时间是在八十年代晚期。
“这些信是怎么回事?它们是什么时候中断的?”
“你看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奥利芙也一样。我们一直没弄明白,打他们钻开他箱子的时候起就不明白。”
“钻开他的箱子?”
“是啊,在他死了以后。奥利芙不知道保险箱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找不到钥匙,只好找人来把它钻开。”
“保险箱里也有钱吧,对吗?”
她犹豫了一阵,大概是在掂量他会不会问自己要那些钱。
“是有一点。可你来晚了,钱已经花没了。”
“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关系。里面有多少钱?”
她抿着嘴唇,装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但却装得不怎么像。
“说吧,我不是为钱来的,也不是国税局的人。”
“大概有一万八千美元。”
外面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出租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博斯再次看了看表,不走不行了。他把那些信扔进了纸板箱里。
“他在内华达信贷银行的那个户头呢?里面有多少钱?”
他这是在诈她,因为他估计从谢尔曼奥克斯市转出的钱转入的那个户头是伊诺的。希冯再一次犹豫了。就在她犹豫的当儿,外面又响起了喇叭声。
“差不多五万美元,不过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是用来照顾奥利芙的,你明白吗?”
“明白,这我绝对相信。这些钱再加上退休金,花起来估计还挺费劲的,”说话时,博斯把挖苦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当然,我也绝对相信你自己的户头不会太枯干。”
“听着,先生。我不知道你当自己是老几,但我是她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也是惟一一个关心她的人。这还是值几个钱的。”
“真可惜,她没法自己决定这究竟值几个钱,只好由你来决定。再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就走,你也可以接着从她身上尽量榨油……你是什么人?你绝对不会是她的妹妹。你究竟是谁?”
“这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我可以把它变成我的事。”
她勃然变色,由此让博斯明白自己对她脆弱敏感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侮辱。不过,她似乎很快又找回了一点自尊。自己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她始终都为自己骄傲。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生命中最好的女人。我跟了他很长时间。她得到了他的结婚戒指,可我却得到了他的心。到最后,他们都老了,这事也没什么相干了,我们就不再遮遮掩掩,而他就把我领进了门。让我跟他们一起住,让我照顾他们。你还敢说我不应该得到一点回报吗?”
博斯点了点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尽管这件事听来肮脏丑陋,他却莫名其妙地对她产生了一点敬意,就因为她有勇气说出真相。还有,他能肯定这件事绝非虚言。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说了只问一个问题。”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在弗拉明戈上班的时候,那时我们都在那儿。我是个发牌员,而他跟我刚才说的一样,是个‘捕鸟犬’。”
“他跟你说起过洛杉矶,说起过那儿的什么案子或者什么人吗?”
“没有,从来没有。他总说那段时期已经过去了,不想再提。”
博斯指了指纸板箱里的信封。
“‘迈凯吉’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对我来说没有。”
“那些银行结单呢?”
“直到打开保险箱那天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东西。我连他在内华达信贷银行有个户头都不知道。克劳德是个有秘密的人,对我都要保密。”
第十九章
到了机场,博斯付清车费,然后带着手提包以及装满文件和其他物品的纸板箱艰难地走进了主候机厅。他在主候机厅商场的一家店铺里买了个廉价的帆布背包,把从伊诺家里拿来的东西腾到了里面。背包不算太大,所以用不着托运。包上印着一行字:“拉斯维加斯——充满阳光的开心天堂!”此外还有一个徽标,徽标上的图案是太阳在一对骰子背后落山的情景。
他找到了自己的登机口,这时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圆形的候机厅中央有几排老虎机①,声音十分嘈杂,于是他便找了个离老虎机尽可能远的空座位坐了下来。
跟着,他开始翻查背包里的文件夹,最让他感兴趣的那个文件夹里装的是从马乔里?洛凶杀案卷里偷来的文件。他翻了翻里面的文件,但却没发现什么非同寻常或是出人意料的东西。
文件夹里有麦基特里克和伊诺对约翰尼?福克斯的讯问记录,当时在场的还有阿诺?康克林和戈登?米特尔。从麦基特里克的叙述中,博斯能够觉察到当时的情形让他憋着满腔怒火。到了记录的最后一段,这股怒火终于喷了出来。
本探员认为此次对嫌犯的讯问毫无成果,其原因在于阿?康克林和戈?米特尔的滋扰行为。两位“公诉人”都拒绝让“他们的”证人详尽地回答问题。据本探员认为,此种情状也可理解为他们拒绝让证人说出全部事实。在不在场证明核查及指纹分析结果出来之前,约?福克斯仍然是本案嫌犯。
第二十章
在回家的路上,博斯一开始只是静静地坐在杰里?托利弗旁边。数不清的念头在他心中缠绕,因此他决定当这名年轻的内务处探员不存在。托利弗让局里的对讲机开着,里面传出的稀落人声成了车里惟一一种像是对话的动静。此时正值人们傍晚出城的高峰,他们一寸寸地挪向卡浑加山口,速度慢得让人窒息。
博斯的五脏六腑还在因一小时之前的剧烈呕吐而疼痛不已,他把双臂交叉在自己胸前,就跟抱着一个婴儿似的。他心里明白,自己必须把思绪理清楚。不管布罗克曼对洁斯敏的含沙射影让他有多么的烦恼、多么的困惑,他都必须把它放在一边。此时此刻,庞兹和庞兹的遭遇才是更要紧的事情。
他尽力把事件的链条串起来,从中得出的结论是显而易见的:他假借庞兹的名字闯入米特尔的晚会,并把《洛杉矶时报》剪报的复印件交给了他,正是这些举动最终导致了哈维?庞兹的死亡。虽然在晚会上他只是冒用了庞兹的名字,但米特尔还是通过某种方法找到了庞兹本人,后者因此遭到了残酷的杀害。
看起来,是自己打去机动车辆管理部的查询电话给庞兹带来了灭顶之灾。在那次筹款晚会上,米特尔从一个自称哈维?庞兹的人那里收到了带有威胁意味的新闻剪报,他最初的反应多半是伸出自己神通广大的触角去查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米特尔在洛杉矶、萨克拉门托和华盛顿都有门路,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哈维?庞兹是个警察。州府萨克拉门托有不少议员都是依靠米特尔的竞选筹款活动上台的,因此他也肯定有办法打探是不是有人查询过自己的情况。如果他这么做了的话,就会发现身为洛杉矶警察局探长的这个哈维?庞兹不仅查询过自己的情况,还查过其他四个人的情况,而这四个人对他自己来说也具有非同小可的意义:阿诺?康克林、约翰尼?福克斯、杰克?麦基特里克和克劳德?伊诺。
不错,所有这些名字关涉的只是一宗将近三十五年前的旧案,一件早已过去的肮脏勾当,但米特尔却是这件勾当的核心人物。博斯由此认为,对于拥有米特尔这等地位的人来说,庞兹的窥伺行为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去搞清楚庞兹到底在干什么。
鉴于被他认为是庞兹的这个人在晚会上的所作所为,米特尔多半会断定自己碰上了一个想敲竹杠的勒索者。米特尔懂得如何解决这种问题,这跟当初解决约翰尼?福克斯没什么两样。
博斯明白,这就是庞兹遭到拷打的原因:米特尔必须确定问题只到庞兹身上为止,必须弄清楚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庞兹知道的那些事情。问题在于庞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当然也就什么也招不出来。他因此遭到了持续的拷打,直到他死于心力衰竭才告结束。
博斯心里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那就是阿诺?康克林对这一切究竟知道多少。到现在为止,博斯还没有去找过他。他知道有人去找米特尔这件事情吗?干掉庞兹是他的命令,还是米特尔自己做的决定呢?
想到这里,博斯发现自己的假设中还有一个需要完善的细节。他在筹款晚会上假扮哈维?庞兹的时候,米特尔曾经面对面见过他。庞兹被拷打至死的事实说明米特尔当时不在现场,要不然他就应该能发现他们打错了人。博斯暗自盘算,他们知道自己杀错人了吗?如今是在找正确的目标吗?
反复掂量之后,博斯最终断定米特尔当时肯定不在现场。米特尔这种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的。雇佣枪手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他绝不会有看着他们开枪的兴致。博斯转念又想,晚会上那个穿西装踩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