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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惊讶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比翠丝,似乎我刚刚认识她一样,然后才问道:“比翠丝,你想说什么?”
比翠丝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她转过头,看着繁华的瓦奇蒂娱乐园说道:“在我父亲去世以前,他和沙特的爸爸在同一家菠萝罐头厂里做事。”
“沙特?”这事和这个叫“沙特”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比翠丝依旧看着窗外的景致说着:“沙特曼·伊达,荷瑞斯·伊达。从这里拐弯。”
我被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下子弄糊涂了,问了一声:“嗯?”
“如果你还想去‘情人巷’的话,就从这里向右转。”
我当然还是很想去‘情人巷’,虽然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变得有些古怪,但是如果一对一的话,我无疑会占尽上风的。
我们的车刚刚转上海滨公路,就发现伊纳路的面貌全都变了。那些一家挨一家的小店铺变成了一些低矮的平房,看上去还不如简易的小木棚体面。就在这些破败的小房子中间,还有一座二层的小楼,不过它看起来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架式。
比翠丝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向我解释说:“这是那些珍珠港海军基地的单身军官们租的房子。”
我有些讶然地笑了,接口说:“我以为他们会租一些更好的房子呢。”
比翠丝笑了笑说:“在这里住很方便引本地女孩子上手;而且,在海岸那边,也可能遇上女性单身游客或是海军军官的妻子。我听别人说起过,在这里租房子的并不都是单身的海军军官。”
我们沿着这条海滨公路继续向前开着。前面的路面更加崎岖不平,似乎从来都没有人好好地平整过这条所谓的“海滨公路”。四下里漆黑一片,我们的车灯是这条路上惟一的光源。尽管大海就近在咫尺,我却只能闻到稍微带些腥味的海浪气息,却怎么也看不见大海的轮廓。在道路的两旁长满了低矮的灌木、野生的仙人掌和乱七八糟的野草,要不是耳边传来隐约的海浪声,我还以为我们正在沙漠中穿行呢。我发觉,在这里根本看不到一棵棕榈树,而在市中心却处处都见得到绿意盎然的棕榈叶,路两旁只有孤零零的电线杆立在低矮的杂草丛中。
比翠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他们常常吵架。”
我明知故问:“谁们?”
“迈西先生和迈西夫人。”
“他们吵得很凶吗?”
“迈西先生朝迈西夫人大吼大叫,叫她闭嘴。有时候迈西夫人一气之下就会摔门而去。”
他们的关系真的这么糟糕吗?我皱着眉继续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比翠丝叹了口气说:“迈西夫人不喜欢这里,她觉得这里的生活让人厌烦,所以就经常喝得烂醉如泥。迈西先生劝她不要再喝了,还说她把他的朋友都赶走了。你知道的,迈西夫人说话很尖刻。”
“你为他们干了多久了?”
“大概有两年多了。”
“那么福斯特克夫人来的时候,你仍然呆在泰拉那里?”
“是的。”
“她和泰拉相处得如何呢?”这是一个我很关心的问题。
“她们处得不太好。福斯特克夫人总是责备迈西夫人不做家务,总是在睡觉。”
“所以到了后来,福斯特克夫人就搬了出去?”
比翠丝点了点头,又继续说:“迈西夫人和迈西先生之间的争吵也让福斯特克夫人感到十分担心,这……”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说,“从这条岔路开进去。”
现在我们离瓦奇蒂娱乐园大约有一英里半的路程了。我把车开到了小路尽头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然后借着车灯的光线,四处打量了一下。在杂草丛中有一间破破烂烂的混凝土小房,房子周围扔满了垃圾、碎瓶子和香烟蒂。在房子附近还有许多杂乱的轮胎印。很显然,这是一处幽会的场所。
我熄灭了发动机和车灯,这时,月亮正巧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皎洁的月色足以使我们看清对方。在如水的月光下,比翠丝的鲜丽红唇和衣服上的鲜艳红花溶合在一起,更显得她娇媚动人。我深深凝视着她,一半是出于渴慕,另一半却是警觉,比翠丝目光专注地盯着远处的灌木丛。
我打破了沉默,问道:“比翠丝,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在困扰着你使你不得安生?告诉我吧,我想你请我出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一切的。”
比翠丝扭回了头,用那双乌黑的眼睛盯着我,她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柜台后面不耐烦的售货员。“我知道迈西夫人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是谁?”
“也是一名海军军官。当迈西先生外出值勤的时候,他就会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一周才来一次。可是从去年五月份起,他来得更勤了。”
我呼了一口气。从我们身后的树林那边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这听上去好像不那么光明正大。”我希望比翠丝继续告诉我更多的东西。
“当我在场的时候,他们从不接吻或是动手动脚的。他们晚上睡在不同的房间里,至少在晚上睡觉之前和早晨起床之后他们是这么做的。”
“可是他们还是太肆无忌惮了。”
比翠丝接着说了下去:“他们常常去瓦奇蒂游泳,在科鲁瓦野餐。有时候迈西夫人离家整整两三天,带着床单、枕巾、毛巾和睡衣等等所有的日用品。”
“那名军官是谁?”
“布莱弗德上尉。”
吉米·布莱弗德。就是他,那个裤锁开着又喝得东倒西歪的醉鬼;还是他,那个在泰拉被送到医院之前还惦记着并且安慰他的那个家伙。
我问道:“这些你从来都没告诉过其他人吗?”
她紧紧地皱着眉说:“我觉得很羞耻。我实在是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我妈妈一个人要拉扯五个孩子,我又是老大,也是家里第一个不用靠做苦力挣钱的孩子。我害怕如果我告诉别人之后,会失去……”
我向她那边靠了靠,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安慰她:“你不用觉得惭愧,宝贝。”
比翠丝难过地摇了摇头,说:“你是不会明白的。我的爸爸来自荷内西马,那里有太多的人,或者干脆点儿说,是太多的穷人。他到了这边,在白人富翁的甘蔗地和香蕉种植园中卖命,每个月能挣到九美元外加每天的三顿饭。爸爸对这已经非常满意了。后来,他又到罐头厂干活,在那里,他挣得更多,可是每天要足足干上十八个小时。最后他终于熬不住了,就垮了下去……”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告诉她:“宝贝,我也是一个穷小子,从小是在迈斯威尔街的贫民窟长大的。现在呢,又是孤身一人苦苦奋斗。不过,在我看来。每一代人都会比上一代人生活得更好。你的孩子以后会念大学的,等着看吧!”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噢,为什么会这么说我?”
“你很自私,不过呢,又很会体贴别人。”
这是一个有趣的评价。不过现在我不需要弄清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我的手指缓缓地从她的秀发滑到她光滑的胳膊上,柔声地向她说:“体贴,呃?这很好,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先撂下这件让人搔头的案子,找一些更有意思的事呢?”
我低下头,轻柔地吻着比翠丝,她也全心投入地回吻着我。这短短的一吻虽然很甜蜜不过也很规矩,我是说,与伊莎贝尔的吻相比,东方女孩的吻更加含蓄。不过即便这样,我也已经沉醉其中了,是的,可以说现在我又长成了。
我更紧地靠近比翠丝,想再好好地吻她一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说:“内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这不是情人港吗?”
“一点儿没错。阿拉莫纳。”
我一开始并没完全理解“阿拉莫纳”一词的含义,又低头吻着她。忽然,“阿拉莫纳”……我一把推开了比翠丝。
“他妈的。”我脱口而出地骂了一句,看了看身边的比翠丝,我改口说,“请原谅我说了一句法语。这里,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对不对?”
比翠丝点了点头,说:“废弃的阿内莫克车站。”
我不解地问:“那为什么这又被叫作‘阿拉莫纳’呢?”
“本地人习惯叫这里为‘阿拉莫纳’。”
我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更加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生长茂盛的野草丛,乱七八糟的瓦砾堆和破败不堪的混凝土墙……”
“这就是泰拉说的那个地方,她就是被带到了这儿来,又在这里被强奸了?”
比翠丝默默地点点头,提议说:“想下车看看吗?”
我的心里有两股欲望在不停翻腾着,是拥有比翠丝呢,还是满足好奇心呢?
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我向比翠丝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出去看看。”
我先下了车,又走到车的另一面为比翠丝打开了车门。
比翠丝下了车之后,指着一丛灌木对我说:“看见那边的灌木丛了吗?迈西夫人说他们把她拖到了那里。”
我仔细盯着那丛漆黑的灌木,似乎它们可以告诉我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可惜月光照不到那边,我仔细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其他的声音。
有人。
“这里有人。”我一边小声地告诉比翠丝,一边用一只胳膊护住她,然后又小声地说:“快上车。”
听起来不止一个人,我已经能够清楚地听见他们在树丛中移动的声音。
“该死!”我暗自骂道。我没有带枪,可是谁会想到和一位迷人的女佣共度美好的夜晚时,身上还得带着一支九毫米的勃朗宁微型手枪呢?
一个接一个地,那几个潜伏在黑暗的灌木丛中的人影渐渐显露了出来,四张不同的面孔,他们脸上全都是一副阴郁的神情,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惨白。不过,他们都不是白人。我又仔细地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哦!”我低呼一声,“不。”
这是那四个幸存者,就是他们在去年九月份的那个夜晚劫持了泰拉,然后又把她带到了这里……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队前来复仇的幽灵,一步一步地,他们逼近了我。我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车门旁边。
他们还在向我逼近着,我伸手去抓车门的把手。可是,怎么回事,车门把手居然从我的手心里滑走了。
正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我的车缓缓地启动了,它向着情人巷的路口开去,却孤零零地撤下了我一个人。
比翠丝用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把着方向盘,在把车开走的那一瞬间,她大声喊道:“我做了你要我做的事,现在我该走了。”
我想她不是在和我说话。
第十章 帕里之会
我又向后退了退,他们四个人呈扇形包围了我。这四个表情阴郁的男人冷冷地瞪着我,我也稍微地打量了一下他们。他们四个人全都穿着条纹宽松裤,衬衫全都松松垮垮地放在裤子的外边。整体衣服的基调是暗色的,这就使得他们可以很轻松地藏身在漆黑的灌木树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