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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不容否决。
「不能开门啊!」Lily小小声的提醒,何弼学咬咬牙。
「不要紧的,那些活死人速度慢,我出去后你们赶快把门关上就没事了!」
何弼学很认真,Lily望着他有点发傻。那人老是挂着一副黑框眼镜,也不知道哪
时碰掉了,总之他现在看起来异常帅气吶!尤其是认真的眼神。
「那你怎么办?」大明边问边将手电筒递过去,这种长柄的手电简还真是不
错用,就算不会亮,反过来当武器也行。
「别小看我啊!我是田径队的吶!」何弼学扬扬眉,深吸口气,头一点,小
明和高晓华便将门拉开,何弼学冲了出去。
屋子里只有殷坚的脚步声回荡。他追得很急,那只恶鬼逃得很快,一路上的
物品让无形的东西撞翻许多。殷坚只记得一件事,他的烟熄了,他剩余的时间不
多,不能让那些白痴、幼稚又混帐的家伙们死在这里,这是他身为天师的职业道
德。
边跑边翻自己名牌西装的口袋,找的不是他的烟盒,而是一枝不太常使用到
的钢笔,外型很普通,可是里面的墨水大有来头,谁的钢笔里灌着的是朱砂加黑
狗血啊?
「还跑?」扭开笔盖扔了过去,恶鬼嚎叫一声,一团黑雾撞在地面上,钢笔
插在疑似眼窝的地方。
「你真够本事,要我追你这……」殷坚本想走上前来,突然顿了一下,眼前
一黑,整个人像断线木偶一样倒在一旁。
那团黑雾见机不可失,用力的抖了抖,抖落了钢笔,在殷坚身旁转了几圈后,
嗖的一声穿进天花板。
何弼学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无敌差的视力。眼镜掉了,他自然是模糊一片啥
都看不清楚,反而不会害怕门外那些烂得不成人形的活死人。就像他自己宣称,
田径队的身手不是随便胡吹,开门、踹人、逃跑一气呵成,手长脚长的跑起百米
来当然不容小看。
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楼,正巧就看见殷坚倒下,一瞬间心底警铃大响,再看到
那团黑雾绕着殷坚打转,哪里还顾得了是不是会害怕,先冲过去救人再说。
「坚哥!」何弼学伸手拍了拍殷坚脸颊,冰凉凉的摸上去很吓唬人,有种不
好的预感泛起。
「坚哥……你不要吓我啊!」何弼学摇了摇殷坚,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眼角
余光又瞄到蒋佳玲歪歪斜斜的头颅,还有那一拐一拐的脚步。Shit!那群活死人
让他引过来了,真是该死!
「坚哥……」何弼学吃力的拖着人,他和殷坚两人身高相似、体重大约也差
不多,耗尽力气也挪不了多少位置。
好不容易将人拖进房间里关上门,蒋佳玲他们已经到门外了,何弼学看了一
眼房间,小小的婴儿房,真是够幸运吶!何弼学苦笑两声,将婴儿床拉到门边阻
挡,能撑多久就撑多久,他还得想办法把殷坚弄醒啊!
「坚哥!」何弼学用力的晃了晃殷坚,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有种强烈
的不好预感泛起,何弼学爬上前去,凑到殷坚胸口,天吶!心跳停了?
「不要开玩笑了,你心脏长右边对吧?」何弼学自己安慰自己,他不是没见
过死人,前一回还是让电梯夹成两段的CK,但是……这个是殷坚耶!他怎么会死?
而且还是让恶鬼害死?
贴在殷坚胸膛听了听,要命的找不出半点心脏跳动的声响,怕怕的伸手探了
探殷坚的鼻息,也没有呼吸,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何弼学本来就很跳跃的
思考模式现在变得更乱,完全不知道自己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不要紧、不要紧!急救……急救!」何弼学自言自语,电视不都这样演的
吗?人如果停止呼吸不久,是还有得救的嘛!不过何弼学倒是忘了,电视也有演,
如果你一点都不懂得CPR ,麻烦你就别乱救了……
何弼学犹疑了半天,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跟殷坚接吻了,当然,这更不能算是
接吻,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至少,这次是他自己主动凑上去。薄唇浅浅的贴
住殷坚泛凉的唇畔,嗅着的是他惯有的烟味还有清爽的薄荷香气,对了!他身上
也有,那是殷坚常用的刮胡膏,早上出门前还借来用一点,等等……他在想什么?
他应该要救人才对!拜托,别再胡思乱想了!
规律的一口一口气吹进殷坚肺叶里,脑子又不由得飘向别个方向,万一殷坚
一直不醒来,那他在吻什么啊?
正当他还来不及做出结论,殷坚的手指动了动,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般抓紧
何弼学的后颈不让他离开。那人是反射式的想挣扎,可是却没料到殷坚的手劲会
这么大,这人前一秒不是死了吗?
「坚……坚哥!」何弼学觉得脑子有些缺氧般雾雾的,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推
开殷坚,整个人栽倒在一旁。
「哇,晕了、晕了……」何弼学瞪大眼睛却完全对不准焦距,霎时间天旋地
转。
殷坚爬了起来急喘几口气,脸色依旧惨白,不过绝大多数是让何弼学吓的,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喔喔……我……我是第一次……让人吻到好像……灵魂出窍……」何弼学
跌坐在一旁猛甩头,眼前仍是雾茫茫一遍,甚至,还有些呼吸困难。这也太丢人
了一点,让个男人吻到腿软?
「阿学?阿学!你没事吧?」殷坚一直很紧张的盯着人,见到何弼学的大眼
睛总算恢复视觉能力,不由得松了口气。
「有没有事应该问你自己吧?心脏罢工的是你耶……」何弼学逞强的顶了两
句,事实上他的脑袋还在晕,一时半刻也站不起来。
「不管怎样都好,下次别这么做了,何同学!……这样,真的很危险……」
殷坚长长的呼出口气,他的气色好转许多,反而是何弼学的双颊苍白得可以。
「……坚哥……我没事吻你干嘛?」
殷坚还没完全恢复,而何弼学则根本站不起来,两人只能肩靠肩的背抵着婴
儿床坐着呆等,门外有蒋佳玲那几个活死人,而那位恶鬼先生又不晓得跑哪去。
烟吸光了,现在真的有种弹尽粮绝的等死意味。
「坚哥……不好意思……连累你了。」何弼学闷闷的说着,殷坚侧过头去,
其实那家伙的侧脸也不是那么幼稚,光这样看着,长得挺人模人样的。
「没什么,反正我会收钱的。」殷坚哼哼两声。
「烧纸钱给你啊?坚哥不光是烟鬼、色鬼,还是钱鬼……」何弼学白他一眼,
他是很认真的在跟殷坚道歉,如果不是因为他,殷坚不会来这栋鬼屋陪着送命,
结果他在回答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计较钱?
「很惨啊……困在这里……这算不算生同寝、死同穴啊?你的床我睡过了嘛!」
何弼学最大的本事就是前言永远对不上后语,居然开始自怨自艾起来,说什么要
死,好歹也跟个美女死一块儿。
「何同学!你才准备死在这里!站得起来吗?站得起来就别赖在地上装死!」
殷坚强硬的将人拉了起来,天亮了……混蛋!
用力的拉开窗户,灰蓝色的天空现在看起来实在好迷人,虽然外头依旧很昏
暗,但是太阳升起来就是升起来了,该守的规则就一定得遵守。
「现在出得去了吗?」何弼学倚在殷坚身旁探头探脑,二楼啊!是不高,不
过他头还在晕,不得不考虑摔死的可能性。
「你爬得下去吗?」殷坚伸手扶住何弼学背脊,这家伙晕得比他想象的更厉
害,白问了。
「你在这里乖乖待好……把戒指戴起来!」殷坚终于想起来,何弼学身上有
他的白金戒指,照理说不会让恶鬼附身才对……这家伙果然把东西弄不见了?
「很像婚戒,戴在手上好怪嘛!」何弼学干笑两声,其实是他早上洗澡时,
忘在殷坚他家的浴室里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不用大惊小怪啦!
「何弼学!下回再让什么鬼怪吓得哇哇乱叫就不要打电话来求我救你!」
扔下何弼学不再多理会,殷坚轻巧的从窗户跃下,这么点高度实在难不倒他,
一离开房子,乱转的手表指针恢复正常,一格一格的往前,翻出行动电话,讯号
满格,果然脱离那混乱的时空了,拨通电话简单的交待几句。
没料到差点栽在这栋房子里,殷坚有些气恼。不过一走了之不是他的风格,
况且何弼学这个笨蛋虽然一直在找麻烦,但……很不幸的还是救了自己一命,放
任他在房子里下场一定很惨,再不然就是其它那些人很惨。殷坚叹口气,原来自
己还是心肠太软啊!轻手轻脚的绕过院子,既然活死人都让何弼学引开了,那他
先去把其它人弄出来好了。
等殷琳接到电话,不急不徐的赶来——严格说起来,她比较像是「顺道」过
来一趟的模样——这栋鬼屋已经闹得鸡飞狗跳。
「喂!小侄子,我已经到门外了。」殷琳朝着电话吼了两声,另外那头是一
阵乱七八糟的叫嚣,看得出来,里面很精彩呢!
「这么鬼气森森的房子还不拆?真不知道屋主是怎么想的……」殷琳瞄了一
眼老洋房,冷笑两声。
通常,这种风水格局不好兼里头还闹出人命的房子,不管你请多少个大师来
解决,还是一样会出事,最好的方法就拆了它。不管多困难,拆掉地上物,让太
阳光晒它个十天半个月,保证这里的邪气通通清光,如果舍不得拆,那就打通天
花板让太阳照一照,效果也是有的。
「小姑姑!」殷坚从二楼处叫了两声,随便跃了下来。平日他肯定不服输,
不过现实状况不允许,免不了一阵气喘嘘嘘。
「呵……你还真够狼狈的!」殷琳笑笑的递了烟草给他,殷坚连忙接过,卷
了管烟猛吸起来。
「就算你的烟用完了,也不会这样凄惨吧?对付恶鬼你不是有个大绝招,直
接灭了它不就得了?装什么好心?」大概是他殷家的特产,殷琳说起话来也是冷
嘲热讽得厉害。
「妳以为我不想吗?那只恶鬼附在何弼学这个白痴身上!」殷坚气色愈渐好
转,只是他脸色愈好看,他的脾气就愈差,一个晚上的鸟气也够他受了。
「那又怎样?」殷琳不以为意。
「阿学……他的气势很弱,我怕恶鬼还没除掉,他会先给我害死……」殷坚
闷闷的回答,殷琳不由得扬高半边眉毛,怕害死那个圆圆脸、大大眼的男生?殷
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肠啦?
殷家两姑侄在房子外头聊得很起劲,屋子里的人则被恶鬼、活死人追杀得疲
于奔命。
「妈啊——」张正杰是一马当先的冲下楼,蒋佳玲那群活死人还容易对付些,
虽然恶心了点,但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而且,这些活死人除了很恶心,一直
追问为什么扔下他们之外,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重点是,他们还走得好
慢,碰上面了,大着胆子一脚踹过去,其实还蛮有快感的!
最麻烦的是何弼学,殷坚才离开没多久,这家伙就鬼上身了。
鬼上身也就罢了,他不晓得在哪找到殷坚带进房子里的斧头,不要看他平日
傻里傻气,一个拎着斧头的田径队在屋子里跑百米追杀人是很可怕的!最讨厌的
是,你还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