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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焰欣接着倪伟廉的秘密指令,频繁的在各个买方、卖方间周旋,有时她是麻木的,有时,她又是清醒的,回顾自己的所做所为,她非常的自责——自己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现在成了个无用的人,她也下过无数次的决心,把自己关在家中,任凭自己象疯子一样在房间里翻滚、折腾,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抓挠着自己的胸腔,仿佛要将自己体内肆虐的白色恶魔硬生生扯出自己的身体。
一次又一次,冯焰欣所能面对的依然是失败,当她从缭绕的烟雾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恨,她悔,她恨自己为什么老是经受不住那东西的诱惑,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每次到了紧要关头却又要无耻的放弃。她不知道自己的人格哪儿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尊严哪儿去了,她更弄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明知那东西是害人的,却能够一次次拉下脸面屈服在恶魔的淫威之下。
第三章
1
红色跑车在环线上风驰电掣,一路上甩下了很多其他车辆。
冯焰欣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出了很长一截烟灰,她突然左手一颤,赶紧吹了吹被香烟头烫着的手指。然后放慢了车速,清理了一下掉在车厢里的烟灰。
这条环线,冯焰欣不知走过多少次了,她从没有注意过路边的风景,这次,她清理完烟灰,无意间抬头看向车窗外。
好美的景色啊!
道路右边的群山和左边的田园,被雨水冲刷得郁郁葱葱,那绿油油的一片,让人恨不得放松心情,马上融入到这魅力无穷的大自然中。
冯焰欣被车窗外的美景所感染,心头不由得升起一种无端的惆怅。
又接了一批货。
怎么也想不到,电视中那些毒品交易的镜头,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
唉!
真是厌透了这种日子。
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呢?
难道我以前的想法都错了吗?
洪峰?!
他虽然没有钱,但他不正是那种过日子的好男人吗?
洪峰!
……
2
冯焰欣认识洪峰是在半年多以前。
那天,冯焰欣接到倪伟廉的指令,要她到云南去接一批货。第二天,她乘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冯焰欣提着简单的行李,在窄窄的过道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她的位置是靠窗的,旁边早就坐着一个浓眉大眼、与她年纪相仿的男青年。
那个男青年礼貌地向冯焰欣笑笑,让她坐进去,她坐定之后,习惯性地将脸转向了舷窗外。直到飞机起飞,冯焰欣才收回目光,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起神来。
飞机平稳地在云层中穿行,冯焰欣睁开眼睛,向四下里看去。
咦?
怎么飞机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哪?
冯焰欣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安全带牢牢地绑在了飞机座椅上,冯焰欣伸手去解安全带。
怎么解不开?
锁扣被卡住了。
冯焰欣仍然发疯似的撕扯着安全带,突然,她听到舷窗外传来“嘭嘭”的拍打声,她猛转头望向舷窗。
啊?!
怎么会是爸爸?
他、他怎么会在舷窗外?
圆圆的舷窗外,冯焰欣的父亲满脸是血,歪着摇摇欲坠的头,死鱼样的眼睛紧盯着机舱内的冯焰欣,沾满鲜血的双手急促地拍打着舷窗,舷窗上糊满了黏糊糊的血痕。
不!
不!!
不要再拍了!!!
霎时间,冯焰欣向触电般一颤,她感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她的呼吸变得浊重,机械地一下一下转过头。
呀!
是妈妈!
冯焰欣的母亲右手搭在冯焰欣肩上,紧闭双眼,灰白、浮肿的身体悬浮在机舱中,起伏、飘动着,冯焰欣的母亲猛地睁开那双没有眼白和瞳仁、充满死亡气息的眼睛——那眼睛几乎紧贴着冯焰欣的脸。
冯焰欣全身一震,用力掀开沉重的眼皮,茫然四顾。
我还在飞机上。
嗨——!
又做了个噩梦。
坐在旁边的男青年正将手搭在冯焰欣肩上,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晕机?”
冯焰欣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勉强笑了笑:“谢谢你,我没事,刚刚睡着了,做了个梦。”
“啊,没事就好。”坐在旁边的男青年放下搭在冯焰欣肩上的手,用微带点兴奋的口气说:“哎,小姐,听口音,你是江南人吧?这么巧啊,我也是呀。”
“是吗?”冯焰欣淡漠的答道。
“是啊。我叫洪峰。”那个男青年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小姐,能冒昧地问问你的尊姓大名吗?”
“哦,你是房产公司的业务员啊?我姓冯,叫冯焰欣。”
“冯、焰、欣,好美的名字啊。”那个男青年赞叹着说。
“哦。”冯焰欣脸上的肌肉变得柔和了。
“冯小姐,你是去云南办事吧?”
冯焰欣心中一紧:“嗯,去出差。”
“这么巧,我也是去出差啊。”
……
一路上,洪峰对冯焰欣百般照顾,冯焰欣也觉得洪峰并不讨厌,她不知不觉被洪峰的热情所感染,忘记了噩梦给她的压抑。两个寂寞的、在外漂泊的异乡人同病相怜,互换了地址和电话,并约好出差回来后再联系。
浴室门拉开了,同时也打断了冯焰欣的思绪,她“吱溜”一下钻进了被中,用被子捂住了羞得发烫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秋波荡漾的大眼睛,偷偷地看向浴室方向。
洪峰系着一条浴巾裹着腾腾热气走出浴室,残留的水珠在胳膊隆起的肌肉上闪闪发亮。他看到躲在被中的冯焰欣,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浴室门前,双手握拳一开一合,明显地有些手足无措。
冯焰欣慢慢伸出头,目光停留在洪峰脚前的地板上,用略带颤抖而又有点渴望的声音轻轻说:“阿峰,过来。”
洪峰胸前的肌肉抖了抖,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欣欣,我……”
“阿峰。”冯焰欣的声音里加入了微微娇喘,眼神也开始迷离,“不要说话,你快过来呀。”
冯焰欣的声音似乎给了洪峰勇气,他快步走到冯焰欣床前,用火热的目光盯着冯焰欣的眼睛,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冯焰欣脸上露出娇羞的微笑,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白得炫目的手臂,朝洪峰张开五指,仿佛向他敞开她久闭的心扉。
洪峰迟疑地伸出一只手,笨拙地握住了冯焰欣的手,缓慢而拘谨地在柔软的床沿上坐下,却始终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冯焰欣娇嗔地看着害羞的洪峰,轻柔地闭上了双眼,翘起她那两瓣性感而润泽的红唇,被洪峰握住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微微向自己怀里暗示性地带了带。
年轻气盛的洪峰再也经不住冯焰欣的诱惑,萌动的春心烧得他脑中昏沉沉的,他终于情不自禁地倾身向前,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了冯焰欣那发烫的双唇上。
窗外的狂风骤雨仿佛也被卧室中的万般柔情所感染,变得不再那么疯狂肆虐。
……
激情过后刚刚平静下来的冯焰欣甜蜜、温柔地躺在洪峰坚实的胸膛上,洪峰满足地看着怀里的冯焰欣,用手指轻轻地抚顺着她那纷乱的长发。一时间,他们俩就这样相拥着,谁也没有吭声。
还是冯焰欣首先打破了两人的沉默,用长长的红指甲轻轻在洪峰胸口划着圈:“阿峰,你爱我吗?”
“爱!在这个世上,我只爱你一个。”洪峰想都没想就坚决的答道。
“阿峰。”冯焰欣仍有点羞怯地抬起头,长长的睫毛翕动着,她将一条裸臂伸进了被中,“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洪峰诧异地看着冯焰欣:“这时候?给我看什么东西?”
冯焰欣也不答话,从被中抽出手,把握在手心里的一条雪白的手帕递给了洪峰。洪峰一头雾水地接过手帕展开,白手帕的正中心有一团醒目的、鲜红的血迹,仿若雪地上怒放的一朵红梅。洪峰越加诧异,举着手帕,瞪大了眼睛:“欣欣,这——这是什么?”
“哎呀,你这个‘笨蛋’。”冯焰欣娇羞地在洪峰胸膛上轻捶了两拳,“人家、人家还是第一次嘛。”
“啊?这……”洪峰清了清嗓子,将冯焰欣搂进怀中,“唉,欣欣,其实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个,我在乎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真的吗?”冯焰欣倍感幸福地把脸整个埋进了洪峰宽厚的胸怀里。
从此以后,冯焰欣和洪峰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但是,冯焰欣始终向洪峰隐瞒了自己所干的事情,她知道在常人的眼里,自己是个不健康的人,她也怕,洪峰了解了自己的一切后会离开。没有了洪峰对自己的呵护,冯焰欣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那寂寞而可怕的日子——自己要怎样来独自面对。
4
那次雨夜过后不久,洪峰在一个夕阳如画的傍晚给冯焰欣打了个电话:“欣欣,你现在在家吗?”
“是阿峰啊,在啊,有什么事吗?”
“你换好衣服在家等我,我一刻钟以后就到。”
“干嘛呀?”
“你别问那么多,我来了你就知道了。再见!”
“哎——”冯焰欣还没来得及答话,洪峰就挂断了电话,冯焰欣疑惑地看着手机摇摇头。
他搞什么鬼啊?
他来了我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事?
神神秘秘。
他,还是那么小孩子心性!
唉,只有等了。
冯焰欣看着墙上的钟,果然,一刻钟刚过,门铃就响起来了。她故意想让洪峰着急一下,慢慢腾腾地走下楼,拉开了房门。
洪峰焦急地在门口搓着手、跺着脚,看到门开了,他一把拉起冯焰欣的手:“快,欣欣,快走。”
“哎?”冯焰欣吓了一跳,“阿峰,什么事这么着急呀?”
“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车,到了你就知道了。”洪峰故作神秘地一笑,不由分说,拉上冯焰欣钻进车里,开着车向城北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不管冯焰欣怎么问,洪峰总是笑而不答。
车子很快到了城北的一条小河边,洪峰把车停在河畔树林旁,拉着冯焰欣的手飞奔向那一片寂静的沙滩。
被血红的夕阳晕染的沙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归巢的鸟儿不时掠过树梢,晚风轻柔地吹拂着洪峰和冯焰欣这一对幸福的年轻人。
疑虑满腹的冯焰欣被洪峰拉着跑上了软软的沙滩:“阿峰,你这是干嘛呀?要带我去哪儿?”
洪峰突然停下脚步,笑嘻嘻地看着冯焰欣:“欣欣,你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千万别偷看哦。马上你就会得到答案的。”
“阿峰,我……”
“嘘。”洪峰掰着冯焰欣的双肩,硬把她的身子被转过去,“听话,等到我叫你转身时你才能转身啊。”
冯焰欣闭着眼睛站在那儿,听到身后的洪峰在窸窸蜶蜶地不知忙些什么,好奇心使得她心里抓痒抓痒的:“好了吗?阿峰。”
“快了,快了。”洪峰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OK!欣欣,慢慢地转过身来。”
冯焰欣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转过身去,面前的情景使她瞪大了双眼,继而她的眼中涌上了幸福的泪花:“阿峰,这是、这是……”
沙滩上,几十根半埋在沙中燃烧的红蜡烛围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在心形的中间也是由燃烧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