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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世看了看大厅,皱着眉头问:
“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刻橘署长、金田一耕全、以及犬神一家全都聚集在大厅里,但却不见佐智的人影,而猿藏脸上则露出相当固执的神情,这令珠世心头不禁蒙上一层阴影。
小夜子看着珠世,眼中充满不安。
“佐智不见了,从昨天晚上就……”
珠世闻言,一下子羞红了脸。
(小夜子是不是已经知道昨天的事,所以才想套我的话呢?)
但她仍强自镇定地说:
“哦,是吗?”
“梅子阿姨和幸吉姨丈都非常担心,大家都怕是不是又发生什么状况,所以才打电话给署长。”
小夜子说到最后,忍不住语带哭腔。
看来佐智失踪,小夜子比佐智的父母还要担心、着急。
这时,橘署长也从大厅里走出来。
“珠世,听说你人不舒服,不碍事吧?”
“我还好,多谢关心。”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进来一下?有些问题想请你帮忙。”
珠世看看橘署长,又看看大厅里正吹胡子瞪眼的猿藏,只得说:
“究竟有什么事?”
“喏,进来再说。”
不得己,珠世只好走进大厅,坐在橘署长指定的座位上;小夜子则来到不世身边,站在珠世的椅子后面。
而佐智的父母、竹子夫妇、以及松子、佐清也都各位地坐在大厅中。
金田一耕助则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看着大家。
“刚才大家已经听小夜子说过,佐智从昨天晚上起便下落不明,也许他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不过当事人的父母仍非常担心,希望我们警方能协助找寻佐智的下落。”
橘署长说到这里,忽然目光犀利地看着珠世,并将话锋一转——
“我们进行了种种调查之后,发现也许猿藏知道佐智的下落。可是刚才我问猿藏,猿藏却坚持这件事和珠世小姐有关,除非你允许,否则他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因此,能不能请你叫猿藏告诉我们这件事?”
这一瞬间,珠世不由得感到全身冰冷。
她闭上眼睛,心里十分后悔自己刚才为何跑出业,就在她迟疑着该不该开口之际,突然,有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珠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小夜子正泪水盈眶,以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珠世不得不捏紧手中那张“无各氏”写的纸条,缓缓地开口:
“是的,关于这件事,我自己也想问问猿藏。但是在听猿藏说出这件事之前,请各位先听我说一些话,否则你们可能无法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接着,珠世便红着脸,一五一十地把昨天在湖心的那件事告诉大家,她一边说,放在膝上的手也一边微微地颤抖着。
当珠世说完之后,大伙儿都愕然地看着她。
橘署长大概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说话太冒失,只好不时干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夜子则睁大眼睛,紧紧握住珠世的手。
珠世见状,随即拍拍小夜子的手说:
“上了汽艇之后,佐智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我完全不清楚。”
珠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鼓一起勇气继续说:
“刚才我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老实说,我比大家更想知道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佐智到底有没有对我……”
虽然她一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那股愤怒的感觉巳在她心中化成一道炽热的火焰,使得她的语气越来越尖锐、高亢。
一旁的小夜子只能悲痛地握着她的手。
“猿藏,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必有所顾虑。就算是再糟的事,我也愿意接受、面对。只要你原原本本将真相说出来,知道吗?”
“小姐,你看过那张纸条了吗?”
“嗯,看过了。请你待会儿也顺便说明一下关于这张纸条的事。”
猿藏舔了舔嘴唇,这才断断续续地开始说起昨天发生的那件事。
然而不擅言的他,实在无法把话说得很流畅,所以橘署长和珠世只好不时插口问他。
根据猿藏所说,昨天傍晚四点左右,他接到一通不知从哪里打来的电话。
这通电话告诉他,珠世现在正在丰田村的废墟里,还说事态严重,而且关系着珠世的名誉,所以最好由猿藏独自把珠世接回来,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对方说完这些之后,便挂上电话了。
“因此,你说去接珠世?”
“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便悄悄地划船去。”
“那么,珠世真的在丰田村的废墟里吗?”
“是的。”
“那时佐智还在不在那里?能不能请你把当时的详细情形说一遍?”
“当时小姐躺在床上,脸色非常难看,我几乎以为她死了。后来我发现小姐的嘴边有一股浓烈的药味,所以她应该只是被药迷昏了而巳。
“佐智……佐智怎么样了?”
梅子歇斯底里的叫声响遍整个大厅。
猿藏一听到梅子的声音,忍不住转过头去,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佐智那个畜牲也在那儿!不过,虽然他跟小姐在同一个房间里,却什么事也干不了,因为他光着上半身被绑在椅子上,而且嘴巴还被布团塞住。”
“猿藏,是你把佐智绑起来的吗?”
一旁的金田一耕助急急追问。
“不,不是我。我想那大概是打电话给我的‘无名氏’的杰作吧!”
“无名氏?”
橘署长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刚才那张纸条你带来了吗?”
珠世点点头,默默把纸条递给橘署长。
橘署长看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地扬起双眉,并立刻把纸条交给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也十分惊讶地张大嘴巴。
“猿藏,你在哪里找到这张纸条的呢?”
“我到的时候,这张纸条巳被放在小姐的胸前了。”
“原来如此,署长,这张纸条最好妥善保存,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很重要的证物。”
“嗯,那么就先放在我这儿吧!”
橘署长把纸条收进口袋里,然后问道:
“对了!猿藏,接下来你就直接带珠世回家了吗?”
“嗯,是的。啊!对了,我是划小船去的,但是回程时,我故意开佐智的汽艇回来。”
“那么,佐智……佐智怎么样了?”
梅子再度尖声问道。
“佐智啊……我又没有义务带他回来,所以我想他大概还在那房间里吧!”
猿藏格格地笑着。
“天啊!被绑着……嘴里还塞着布团……”
梅子又惨叫一声。
“对、对!就是这样,而且他还光着上半身呢!我嫌跟他说话会弄脏我的嘴,所以就让他坐在那儿挣扎。哦!不只是这样,临走前我还赏了他一记耳光,哈哈哈哈……”
梅子听到这里,忍不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谁快去救救那孩子?不然那孩子会冻死的。”
一会儿工夫,一艘汽艇便驶出犬神家的水闸。
这艘汽艇上坐着橘署长、金田一耕助、佐智的父亲幸吉、负责带路的猿藏,以及吵着一定要跟来的小夜子。
汽艇开到丰田村的三角洲时,大伙儿都看见猿藏昨天留下的小船还漂浮在芦苇丛间,由此可知,佐智应该还在废墟里。
一行人在猿藏的带领下来到那间简陋的房间,只见佐智上半身裸露、嘴里塞着布团、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脑袋还低垂在胸前。
“哈哈!那家伙昏过去了!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猿藏愤恨难平地咒骂了几句,幸吉则连忙跑到佐智身边,取出塞在儿子嘴里的布团,并抬起他的脸。
啊!”
就在幸吉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每个人也都看见有样东西正缠绕在佐智的脖子上。
那是古筝的琴弦!
琴弦在佐智的脖子上缠绕了三圈之多,而更可怕的是,佐智的脖子上还出现一大圈可怕的淤血。
“不!”
这时,房内又响起一声惨叫,接着小夜子便昏倒在地上。
古筝琴弦
那须警署的警员们因为得知发生命案的消息而赶来这里拍照存证,金田一耕助则茫然地看着骚动不己的现场,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佐武被杀时,他的头颅被破下来充当菊花玩偶的头……)
当时金田一耕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里还因此苦恼不己,但是现在他看到第二具尸体的脖子上缠绕着琴弦,便明白一切了。
(这次的连续杀人事件似乎跟大贰送给犬神家的嘉言——“斧、琴、菊”,也就是犬神家的传家之宝有关。
如果光是佐武配上菊花玩偶,倒还可以说是巧合,然而佐智事件又和古筝——也就是琴有关,就不能再说是巧合了。
看来这起连续杀人事件不但和犬神家的嘉言、传家之宝有关,而且凶手故意要向大家炫耀自己的本事。)
金田一耕助一想到这儿,全身不禁起了一阵哆嗦。
(斧、琴、菊三者当中,琴和菊既然已经使用过了,那么,下一次就轮到斧成为杀人工具罗?
但是,它究竟会针对谁呢?)
金田一耕助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佐清的影像。
(菊花用在佐武身上,琴用在佐智身上,那么剩下的斧是不是会用在佐清身上?)
这么一想,金田一耕助又寒毛直竖,因为他随即联想到,杀了这三个人,获益最大的会是谁?
此外,当刑警们奉橘署长之令,正从各种角度拍摄佐智的尸体时,楠田医生也慌忙赶到现场。
“署长,听说又发生命案了?”
“是啊!唉!医生,我真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了……对了,要把绳子解下来吗?”
“等一下,让我先看看。”
楠田医生仔细检查过尸体之后,才点点头说:
“好了,请解下绳子吧!对了,存证照片呢?”
“拍摄好了。川田,快解开绳子!”
“啊!请等一下。”
金田一耕助急忙叫住川田刑警。
“署长,能不能叫猿藏来一下?我想在解开绳子之前,请他再确认一次。”
猿藏再度被刑警叫进来,表情显得十分僵硬。
“猿藏,为了慎重起见,我想再问你一次,你昨天来这里的时候,佐智的确被绑在这张椅子上吗。”
猿藏悉眉不展地点点头。
“当时,佐智还活着?”
“是的,他还活着。”
“那么,他有没有想说什么?”
“嗯,他想说话,可是因为嘴巴被塞住了,所以根本无法讲话。”
“你有没有拿掉塞在分嘴里的布团呢?”
猿藏不高兴地瞪了金田一耕助一眼,随即说:
“如果我知道他会有今天的下场,别说是布团,就连绳子也会帮他解开;可是当时我实在太气愤了,怎么会想那么多?”
“所以你打了他一记耳光?”
猿藏苦着脸点点头,似乎对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相当后悔。
“嗯,我能体会你的心情。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