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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不会……”乔纳嘟哝着。
莫兰瞪着乔纳,突然高声叫道:“不许说!最近你的嘴霉到家了!”
她们同时安静下来,两人脑中同时出现一个人名——梁永胜!
莫兰恐惧地想,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的梁永胜会不会遭遇不测?他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还有可能会尸骨不全?
“你闯祸了!”几秒钟后,乔纳说。
“那怎么办?”莫兰方寸大乱,都快哭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一个完全无意的游戏行为有可能会害死梁永胜。她并不希望他死。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这不是诅咒嘛,所以你不用瞎操心。”乔纳咧开嘴笑,仍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可是我也说不准啊,也许我猜错了呢!也许真的有某个变态的家伙,一定要实施什么真爱诅咒!”莫兰的脑子里晃过一张假想中的女人脸——杜慧。杜慧就很可能是这种疯狂的人,只要听听当时她跟自己打电话时那难对付的口吻就知道了。
9。真爱俱乐部死亡名单(8)
“你刚刚说冷杉的丈夫张键林没有外遇,所以不可能是诅咒。”
“我只是看表面资料而已,谁知道他是否真的有情人?!”莫兰心里越想越发慌。这年月老公背着老婆偷情的实在是多如牛毛,防不胜防,而且隐蔽的手段也各有高明,实在没办法说满话。当年她就对梁永胜和高洁的私情毫无觉察,直到他们两个手拉手站在她面前时,她才如梦初醒。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似的。
所以,这个貌似老实的妻管严张键林真的有没有情人,实在很难说。
莫兰想,如果最后证明张键林也不能免俗的话,那么整个真爱俱乐部的死亡事件背后就很可能真的有一个疯狂的“黑法官”,他杀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一心一意地维护真爱条例,惩戒负心人。
如果这个黑法官存在的话,那么梁永胜就可能……
莫兰不敢想下去了,她理了理思路,觉得现在首先应该做的事就是调查张键林是否真的有外遇。所以,她得给冷杉打个电话了。
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莫兰想。
10。猜测(1)
高竞感觉昨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因为他向来就讨厌医院,所以前一天他中箭后并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而是从药店买了一些止血药和纱布自己回家简单包扎了。由于伤口较小,血很快就止住了。虽然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走路的时候,好像还有种撕裂感,但他觉得应该已无大碍。
所以,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现在,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凝视着面前那两具尸体的照片。
如他所料,两具尸体上密集的箭孔是有规律的,当那些箭被移走后,它们就组成了一个鲜明的汉字:“狗”。
高竞不知道这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侮辱警察吗?“狗”这个汉字中带有明显的侮辱的意思。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他问余男。
“大概是在骂警察是畜生。哈哈,还真有创意呢。”余男注视着手头的照片笑起来,“我猜他下次杀人,会沿着这个字骂下去。比如,下次他会留下‘杂’,再下次他会留下‘种’,连在一起就是狗杂种。”
也许因为高竞本身就是警察的缘故,所以余男的笑声让他觉得很刺耳。难道凶手骂警察是狗杂种就是这么可笑的事吗?那不就等于在骂他本人吗?他本来想反唇相讥,但后来想想又忍住了。他知道只要一旦和余男缠上,到最后他准会输。按照他的耿直个性,要是比口才,他根本就不是余男的对手。
“为什么不是‘狗娘养的’?!”他随口问道。
“这么说你认为他后面还要再杀三个人?”
“我不知道。我有种感觉,好像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高竞的确这样觉得。可这时他心里琢磨的是凶手那天半夜说的话:“高竞,你对我犯的是爱的罪。”他实在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真不知道莫兰听到这句话会怎么想。他忧虑地想,搞不好她还会误会他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呢,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你觉得去年的案子跟今年的案子是同一个人做的吗?”余男问他。
“当然是一个人。”
“理由呢?”
“第一凶器相同,都是箭;第二作案手法相同,一开始都是利用报警电话把警察骗到现场;第三时间都是在晚上。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经过检测发现今年的箭和去年的箭是同一部机器制造的。所以我认为是同一个人做的。”高竞沉着地说。
“不错,很有说服力,那么两个案子有不同点吗?”余男似乎听出他还有讲下去的意愿。
“我觉得今年的案子比去年更复杂。去年,凶手好像只是一个冷面杀手,他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要杀一个警察解解气。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杀手。虽然他给我听的录音里有邓丽君的歌,但我认为凶手在案发当时放那段音乐的目的只是为了迷惑被害人。但今年就不同了,我好像突然看见一个成年人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就好像爸爸突然成了儿子,有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说到这里,高竞略微迟疑了一下。
“说下去!你的感觉也许非常重要。”余男感兴趣地看着他。
“今年的案子,我觉得他是特意做出来给警方看的。他好像既是在向我们示威,又是在跟我们玩游戏。我从来没见过凶手在现场留下那么多线索的,简直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好像把整个事件当成了一个大游戏、大谜语。”高竞又想起凶手在电话里谈起他看见警察在地上抽筋时的兴奋语调。“我想他就是为了让游戏显得更有趣,才会给警方留下那么多线索的。对他来说那是谜语的谜面,他希望警察陪他玩这个杀人游戏。所以,我想这个‘狗’字并不是单纯在骂人,而是在提供信息。也许是他本人的信息,也许是下一个被害人的信息,这我不知道。”
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凶手的个性突然让高竞想到了莫兰:一样的爱玩,一样的爱搞新花样,一样的没规律可循,一样的爱跟警察作对,还一样的对他有种说不清的感情。
10。猜测(2)
“你认为如何?”他问余男。
“这两件案子的确有明显的差别,但令我更感兴趣的是,如果是同一个人干的话,他为什么要相隔一年才做第二个案子?对于一个连环杀人犯来说这个周期好像太长了。他在这一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或许……”余男凝神思索。
“怎么?”
“这两个案子,只是我们现在已知的而已。”
高竞的脸色骤然变了。
“你是说还有别的警察被杀,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这只是我的猜想。也或许,他在这一年碰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使他无法作案,他只能静静等待一年。在这一年中,他的生活一定发生了重大的改变,这让他的整个思维模式、心情乃至作案手法都相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高竞凝视着余男。
“你说的使他无法作案的理由,是指他在坐牢吗?”他问道。
余男发现高竞在破案方面的反应要比在生活中快多了。现在他只要每次想到那个肺活量的小插曲,都禁不住想捧腹大笑。他庆幸高竞悟出其中奥妙的时候并没有在修房顶,否则他可能就见不到这位俊朗憨直的高探长了。
“这只是一种可能。”余男笑着说,“但也可能是他结婚了,他认识了一个心仪的女人或者男人,随后他的生活整个发生了改变。在那段时间里,他有了一个稳定的家庭,或者说有了一种稳定的人际关系,他压抑的心情暂时得到了舒缓,他的郁闷有了正常宣泄的地方。但一年后,不知什么原因,那个女人或男人离开了他。于是,他就又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无法控制自己了。”
“结婚?”高竞对这论调很不认同,“结婚后犯罪的人大有人在!只有当这个人在坐牢的时候,才完全没办法作案,因为他失去了自由。”
余男瞅着他,咯咯笑起来。
“结婚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很多变态杀手在婚姻稳定,家庭还算和睦的情况下,会暂时选择放弃作案。当然,像你这种一心扑在工作上,既没结婚,也没谈过恋爱的人是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的。”
只要一有机会就揶揄他,高竞有时候真受不了这个矮冬瓜。他究竟在笑什么?!
“相比坐牢我更倾向于后者,我认为他至少有了一个女人,这才改变了他的作案思路。你刚刚也说,一年前他作案的时候像一个冷面杀手,一年后却带了游戏的成分。”余男笑着说道,“这就好比,一年前是你作的案,一年后是你跟莫兰合而为一的作品。所以第一个案子显得一本正经而严肃,而第二起案子里面却多了很多游戏的成分。”
余男的刻薄比喻让高竞愣住了,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余男的话不外乎又在揶揄他,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他跟莫兰一起作案的话,也许真的会搞得有声有色,妙趣横生呢。但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第二个案子中有两名凶手,其中一名还可能是女性。这可能吗?可能的!如果当晚接待两名警察的是一位女性,那么两名警员会完全没有戒备,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种猜想,高竞觉得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他决定还是要先调查一下在这一年中的入狱和出狱纪录。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如果要阻止犯罪的话,坐牢要比结婚有效得多。
他快速在脑子里排了一张自己和下属的日程表:1。去查一年内的入狱记录;2。去A区图书馆查凶手给出的线索;3。派人调查夜视镜的购买情况;4。再去一次现场齐鲁街;5给莫兰打电话了断(一定要让她离他远点,谁知道这神经病是否在旁边窥视)。
列完日程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冷杉一如其名,看上去就像一棵冷冷的杉树,又高又瘦又单薄,大夏天还穿着件长袖衬衫和厚厚的外套。
莫兰想,她很可能一年到头都穿得很多,并且很少出汗。这样的人通常被她当中医的老爸称为“难以接近的阴性体质”。用她老爸的话说,“因为精力有限,这样的人通常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致来,对男女之事尤其如此。所以如果你要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务必要从月经问题谈起。因为她们通常都有这方面的困扰,从月经不调可以过渡到内分泌紊乱,然后就可以直接切入闺房话题了。”
10。猜测(3)
不过,望着冷杉那张美丽瘦削又严肃的脸,莫兰可不好意思跟人家谈什么月经问题,她决定还是有话直说。
“冷小姐,我就是刚刚给你打过电话的那位,还记得吗,我叫莫兰。”莫兰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吗?”冷杉有气无力地给她倒来杯水。
“我是想来问你关于真爱俱乐部的事,我刚刚在电话里提过。”
冷杉飘到她对面坐下,轻声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冷杉病怏怏的样子,让莫兰担心自己的问题还没问完,她就会因体力不支而昏倒。
“你还好吧?”莫兰禁不住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