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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来,萧展和那少年对此都不在意,他们两个乐在其中。顺便说一句,他们玩的射击方式,就是射箭,如果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个细节了,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吧。”余男叹了口气。
“快说下去,别打岔。”高竞催促道。
“萧展说,有段时间他在外地一家生产箭支的工厂打工,他偷了很多箭和弓弩回来,另外他自己也发明了好几个连续弓弩发射器,大概就是为了讨那孩子的欢心吧。”
高竞现在可以肯定,这孩子一定就是现在的星光之箭,原来他从13岁就开始训练自己成为杀手了。
“萧展说,他跟那男孩的第一次关系发生在决斗之夜。”余男有滋有味地吃着土豆沙拉继续说道,“那次,他们是在公园里面对面站着,玩一种决斗游戏,说好是箭射出去后,看谁躲得快,结果萧展没有朝少年射箭,少年的箭正好射中了萧展的肩膀上,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高竞已经猜出后面的大致内容,应该跟吴坚所说的陈远哲桥段很相似,但是他不愿意亲口复述那些细节。
“那少年奔上去拔走了他身上的箭,接着,他趁这机会脱掉了那少年的衣服,在公园的草丛里强暴了那少年。”余男津津有味地说着。
这故事的发展出乎高竞的预料,他觉得自己的心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有种钝钝的疼痛。高竞想到了吴坚,毫无疑问,他是把当年萧展和那少年的故事搬到了陈远哲和戴文身上,吴坚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萧展说从那以后,他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少年,也是从那以后,他变得越来越粗暴的,之所以会打人致伤就是因为有个男人好像对那少年也有点意思,所以他一怒之下,就把那人打伤了。”
“妈的,这世界上变态的人太多了。”乔纳一边叹息,一边指指童子鸡,“这个好吃,这个好吃,明天再做一个。”
“切,两天吃同一个菜,我才不干。”莫兰道。
“你当心,头,她爱翻花样。”乔纳对高竞说。
高竞笑着瞄了一眼身边的莫兰,轻声说:“这我太清楚了。”
“你们别打岔,听博士说下去好不好?”莫兰现在只对余男的故事感兴趣。
“萧展来作心理辅导的时候,他相当痛苦,一方面他做不了任何事,时时刻刻都在想念那个少年,另一方面,他又非常恨这个少年,他认为如果不是这孩子,他会过上正常男人的生活,他觉得他的整个人生都被毁了。话说回来,那个男孩似乎并不愿意跟他有这层关系,公园里的事发生后,就开始躲着他,但后来他还是抓住了那个孩子,把他帶到自己家再次强暴了他。他说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很开心,但事后却非常后悔。他觉得伤害了那孩子。他说坐牢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无法见到他的小伴侣,那孩子从来没来探视过他,整整三年。而他是因为这孩子坐的牢。”余男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豆芽,才继续说下去,“他认为那孩子记恨自己曾经强暴过他,所以才会对他不闻不问,于是他就开始自残,其实他主要是为了惩罚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受惩罚。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有点神经错乱的先兆了。”
“他出狱后,你还见过他吗?”莫兰问道。
“没有。”余男摇了摇头,“不过,他出狱的那天,我碰见过他,那天我正好到监狱去见一个人,我们说了几句话。他看上去很兴奋,他告诉我,他在出狱的前三天,收到了那个人的信。那人对萧展说,我会在公园湖畔等你,我们再玩一把那个游戏吧,你一定等得不耐烦了,我渴望见到你。可怜的萧展,我看他都快哭了,要说这世界上谁最会吊人的胃口,我看非那个邪恶少年莫属了。三年的漠不关心,转眼变成一朝梦寐以求的肌肤之亲,想想那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吧,萧展的确逃不掉。所以说,有的人天生就具备随意操控别人的能力,不管他到底是几岁。”
高竞听完余男的叙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有没有告诉你那少年的名字?”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问道。
“没有,那少年杀过人,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他的名字,虽然他很痛苦,但他并不糊涂,他知道我们是警方的人,所以他总是刻意回避说出那孩子的特征,他只是说那个孩子极会撒谎,演技一流,至于长相,他漏出过一句,他说,那孩子长得很特别,很美,在我看来,他是最美的人。这是他的原话。”
等于没说。高竞心想。
如果一个爱上路辉的人说,我觉得他很美,这也无可厚非,因为谁都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
午夜两点,莫兰正睡得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却看见床尾的沙发缝隙里,有个红灯在闪亮。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星光之箭送给高竞的礼物手机,看来是那天高竞在她房间里倾诉的时候,落在沙发里的。
不过按理说,星光之箭不应该再打电话来了。
两种可能,星光之箭如果是路辉的话,那么路辉自然不可能再来电话,而如果不是路辉,是有人故意要嫁祸路辉的话,那凶手就更不应该在路辉死后再打来电话了。难道是女搭档又打来电话了?高竞吃完晚饭就直接回警察局了,要找他接电话根本不可能,莫兰想了一想,便按下了电话上的ok键。
“喂?高竞在吗?”对面传来一个含糊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但莫兰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声音,这就是上一次跟她在电话里聊天的那个人,星光之箭没有死!
“他出去了。”莫兰紧张地回答道。
“你就是上次跟我说话的小女人吗?”
“你就是星光之箭吗?”莫兰故作轻松地说,“原来路辉果真只是个替死鬼。”
“是啊,他就是个替死鬼。”星光之箭笑了起来。
“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要嫁祸他,为什么现在又主动冒出来?这样不是不打自招吗?”莫兰对此很好奇。
这个问题让星光这箭沉默了两秒钟。
“我想跟他做个了结。而且,我觉得好寂寞,我想再跟他玩玩,再吓唬吓唬他,再看看他着慌的样子。”星光之箭推心置腹地说。
“他不在,很遗憾。”莫兰道。
“真遗憾。”星光之箭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不应该打电话来。”
“为什么?”
“你打来电话,不就等于告诉他,星光之箭仍然活着吗?你这么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莫兰觉得这凶手简直不可理喻。
“噢,我已经厌倦了站在他身后。这一次,我想要来个面对面。再说,我喜欢刺激,越危险的东西就越吸引我。”星光之箭好像在玩味自己说的话。
“你想传什么话给他吗?”
“一周之内,我会干掉他。”星光之箭平静地说,“这两天我要先休息休息,好好想一想。要想的事情可真多。”
那冷若冰霜,若无其事又理所当然的口吻让莫兰心里发毛,因为紧张和害怕,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盯着他不放?”过了一会儿,莫兰说,“你要知道,当年他做的一切只是奉命行事。他只是个枪手,你应该去找那个下命令的人才对。那天是他第一次开枪杀人,他自己也非常难过。难道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毫无感觉吗?”
星光之箭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第一次杀人,我觉得天很黑,只听到自己的呼吸。但是我的心情很平静,因为我知道那个人该死。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宝贝。”他说着话锋一转,“这么说他已经查到萧展了?”
“是的。”
“已经查到萧展了吗?已经查到他了吗?”他格格笑了几声,忽然停住,用很认真的口吻问道,“那么他有没有记起我?”
“记起你?”莫兰很疑惑。
“我第一见到他,就是在萧展死的那天。我一直跟着他,我认得出他的身形,当时我就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把枪,正准备干掉他,结果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可真有神啊,真有神,我顿时就动不了了……他记起我了吗?”星光之箭轻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莫兰听到最后那句时,心里有些难过,因为对方的语调突然变得很像个单纯的小孩。
“好像没有。”隔了一会儿,莫兰道。
那边沉默良久。
“我就知道是这样。”电话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低沉压抑。
“其实,你不应对他有那样的想法,他不适合你……”莫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但这话还是脱口而出。
“警察和罪犯,好人和坏人,的确不可能,永远没可能,这我早就知道。否则我干吗要躲着?”星光之箭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像从地狱刮来的风,“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在割断别人喉咙的时候,我心里会什么感觉也没有呢?为什么在杀那些爱我的人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怜悯心呢?我想我大概根本不是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莫兰感觉,星光之箭其实是个内心非常孤独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会一拿起电话就说个不停的缘故。他很想倾诉,却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很明显,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跟他的女搭档说的。
“当魔鬼的感觉一定很寂寞吧。”莫兰轻声道。
“我没有未来,只有过去,”星光之箭声音压抑地说,“甚至就连过去,也是虚幻一片,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记忆,我一个人的记忆,太混乱了。”
“你为什么没想过主动认识他?”莫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太晚了,我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是个魔鬼了。”星光之箭黯然地说。
这话听上去好绝望。
“其实你有女朋友,不是吗?”莫兰决定提一提他的女搭档。
“你说什么?”星光之箭好像没听懂。
“在动物园袭击李一亭的人不就是你的女朋友吗?”莫兰道。
星光之箭呵呵笑起来。
“好聪明啊,宝贝。”他在电话那头赞叹道,“这么说,你已经解开了那些密码?”
“是的。”
“感觉怎么样?”星光之箭问道。
“你没跟你的女朋友说那些密码的含义吧。”
“我只说她最想听的,她只想听我说,我爱她我要她,所以我只说这些。”莫兰仿佛看见电话那头星光之箭正露出轻蔑的微笑,“其实对女人,说这些就够了,不是吗?”
莫兰想,他还真是了解女人,不过,我现在要打击打击你了。抱歉,因为你们是敌人,所以我只能狠心离间你们了。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是关于陈丽莲和高竞的。”
“他们的事?”星光之箭的口吻立刻变得郑重起来。
“你是因为在电台上听到陈丽莲跟高竞有一段情史才杀掉她的,我没猜错吧?”
“哼,这个贱人!居然敢……”
“其实不是她,你杀错人了。”莫兰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问过高竞本人了,也已经核对过相关的资料,其实,你的女搭档才是那个去电台倾诉的人。她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两个,一是想败坏陈丽莲的名声,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想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