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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完全是公事。我对什么人感兴趣的时候,都是与公事有关。不过在我问你问题之前,可以问一下你的朋友们都是什么人吗?”
那三个人窘迫地咳嗽了一下。弗朗西斯极具魅力地说:“很抱歉我的疏忽,警官。这位是希尔达·奥兰治小姐,这位是伊芙·爱丽丝小姐,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斯蒂芬·巴里先生,我的未婚夫。”
奎因惊奇地看了看她们。“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们不是《枪战》的演职员吗?”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奎因对弗朗西斯说道:“我不想太公事公办,伊维斯·波普小姐,不过有点事想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让你的朋友们陪着你呢?”他毫无恶意地微笑了一下,“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近人情,不过我可是让我的手下请你单独来的。”
其他三个人直挺挺地站着。弗朗西斯带着恳求的目光转向了警官。
“我……请原谅我,警官,”她快速地说道,“我……我从来都没被警察问过话。我非常紧张,所以我就请了我的未婚夫和这两位女士来陪我,他们都是和我最亲密的人。我不知道这违背了您的意愿……”“我明白了,”奎因笑着回答说,“我完全明白。不过你看……”他决绝地挥了挥手。
斯蒂芬·巴里弯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如果你需要我,亲爱的,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说完,他挑战似地看着警官。
“不过,斯蒂芬,亲爱的……”弗朗西斯无助地哭道。奎因的表情里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你……你最好还是走吧。不过请你在外面等我。不会太长时间的,是不是,警官?”她问道,眼睛里闪着不愉快的光。
奎因摇了摇头说:“不会太长时间的。”他整个的态度已经改变了,他好像有些粗暴了。其他人都发现了他态度的变化,不由得也生起气来。
希尔达·奥兰治,这个年届四十的女性,脸上还隐约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现在不得不靠化妆来掩盖岁月的痕迹,她盯着警官说:“我们就在外面等你,亲爱的。如果你感到不适,或是什么,就喊,然后我们就会来帮你。”说完,她快步地走出了屋子。伊芙·爱丽丝拍了拍弗朗西斯的手。“别担心,弗朗西斯,”她用一种轻柔但很清晰的声音说,“有我们呢。”说完,她拉着巴里的胳膊,跟着希尔达出去了。巴里带着气愤和不舍的目光回头看了看,把门摔上之前又狠狠地盯了警官一眼。
警官立即站起了身,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他把手按在桌面上,眼睛盯着弗朗西斯的眼睛。“弗朗西斯·伊维斯·波普小姐,我和你联系完全是出于公事的需要……”他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精致的镶着水晶的手袋。“我就想还你的包。”
弗朗西斯半站半坐,她的眼睛盯着那个小包,脸上的颜色有些变了。“嗨,那是……那是我的包。”
“说得对,伊维斯·波普小姐,这是今晚在剧院找到的。”
“那当然!”那女孩紧张地笑了笑,坐进椅子里说道,“我太傻了,直到刚才我才想起它来!”
“不过,伊维斯…波普小姐,找到你的包的地方比找到你的包本身更重要。”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今天晚上这里有个人被谋杀了吗?”
她张着嘴盯着警官,眼睛里闪过了极度恐惧的神色。“是的,我听说了。”
“哎,你的包,伊维斯…波普小姐,”警官没有一点软弱的神色,“是在死者的身上找到的。”
那女孩的眼里闪过了极度的惊恐。然后,她低声尖叫了一声,瘫软在椅子里,脸色变得惨白。
奎因跳了起来,眼里现出了关切同情的目光。正当他探过身子的时刻,门开了,斯蒂芬冲了进来,希尔达·奥兰治、伊芙·爱丽丝以及约翰逊都跟着他冲了进来。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你这老混蛋!”那演员大叫道,用肩膀把警官撞到了一边。他温柔地抱住了弗朗西斯,用手拂去她眼睛前面的黑发,在她耳边安慰着她。当他走近的时候她抬起眼睛迷乱地看了看他。“斯蒂芬,我……受不了了,”她低声说道,说完后又瘫在了他的臂弯里。
“谁去弄点水来,”那年轻人抓住了她的手吼道。这时约翰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巴里理都不理,他摸了摸弗朗西斯的喉咙,帮她均匀地呼吸,这时她醒了过来。那两个女演员推了推巴里,并让所有的男人都出去。奎因温顺地跟着那个气愤的男演员和约翰逊出去了。
“你可真是个好警察,是吧?”巴里讽刺地对警官说道,“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用你们警察惯用的伎俩打她的脑袋吗?”
“好了,好了,年轻人,”奎因温和地说道,“别再讽刺挖苦了,年轻人。那年轻的女士只是受了点刺激。”
他们就那样默默地站着,直到门开了,另外两位女演员扶着弗朗西斯走了出来。巴里马上跑到了她的身边。“你没事了么,亲爱的?”他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
“请你……斯蒂芬……送我回家,”她沉沉地靠着他叹息着说。
奎因警官站在一边让他们过去了。当他看着他们慢慢地走向正门加入到出去的人群中时眼里闪现出了悲哀的神色。
第六章 地方检察官变成了传记作家
理查德·奎因警官是个奇特的人。他身材矮孝瘦削但却很结实。他长着灰色的头发和象征丰富的经验的皱纹,他可以被看成是商人、看门人或者任何什么人。当然,只要衣着得当,他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任何一种人。
他的神态里也有这种特征。很少有人像他一样了解自己。对于他的同事、敌人以及被他送上法庭的人来说,他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在他愿意的时候,他可以很具表演能力,或温和、或自负、或慈祥、或严厉。
但是在他的内心里,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一位非常善良、非常敏锐、同时又是非常坚强的不会被残酷的事所打倒的人。凡是在工作上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会发现他性格的多变性,在他的人格中总是有新的东西出现。他发现在工作中就需要这种性格。人们永远都无法猜到他将要做什么或是说什么话,因此他们都有些怕他。
现在他又独自一个人了,他回到了潘泽的办公室,把门关得紧紧的。他的调查取证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又回到了真我。在这一刻,他又变成了一个老人,生理上老,但精神上又老到又充满智慧。他脑海里闪现最多的是那个被他吓得失去了知觉的女孩。女孩那张痛苦、恐惧的脸让他心头发紧。弗朗西斯·伊维斯·波普的表情展现出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希望得到的女儿的表情,那么惹人怜爱。看着她在他面前痛苦地失去了知觉,他的心都碎了。当他想到她的未婚夫对他的那种愤怒的表情时,他又不由得感到脸红。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态,警官又拿出了鼻烟壶,叹了口气,然后使劲地吸了起来……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他又回到了工作时的神态——一个坐在桌前沉思默想的侦探。事实上,他非常希望进来的是埃勒里。
他大喊了一声“进来”。门开了,一个衣着过分臃肿、戴着羊毛围巾的瘦削但眼神十分灵活的男人走了进来。
“亨利!”警官兴奋地叫着站起身来。“你来这儿干什么?我还以为医生已经强迫你上床休息了呢!”
地方检察官亨利·辛普森坐在椅子上后眨了眨眼。
“医生,”他用说教式的语气说道,“医生,他们只会让我的脖子难受。把戏怎么样?”
他一说话,就感到脖子有些难受。警官也又坐了下来。
“对成年人来讲,”他断然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守规则的病人。你小心点,不然就会得肺炎的。”
“行了,”检察官笑道,“可能发生的事多了,要担心那还得担心死了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呃,是的。你的问题。你问的是,把戏怎么样?把戏,我亲爱的亨利,现在来看可不怎么乐观。你满意了吗?”
“你还是再说得明白一点,”辛普森说道,“记住,我是个病人,就快死了。”
“亨利,”奎因热切地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道,“我告诉你说我们目前遇到的案子是我们处理过的最棘手的一个……你脑袋嗡得一下了吧?我不想把我的麻烦事告诉你!”
辛普森皱着眉头看着他。“如果你这么说,那我想那一定是真的了,不过这案子来得不是时候。选举已经为期不远了,要是有这么一件没有侦破的案件,那一定会给反对党抓住把柄的……”“哎,这只是一种看问题的方法,”奎因低声说道,“我可没从选举的角度考虑,亨利。有个人被谋杀了——坦率地说,我这会儿考虑的就一个简单的问题,那就是是谁干的。”
“我接受你的意见,警官,”辛普森用一种更轻松的语气说,“不过你要是听到了我几个月前干的事——当然是在电话里……”“等一下,我亲爱的沃森,埃勒里就会这么说,”奎因笑道,他的情绪很明显地变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你在家,可能是在床上。电话铃响了。一个声音在电话里发牢骚、叫骂、怪笑,反正是发出了一切能让人不安的声音。那声音说道:‘我不能忍受像一个普通的罪犯一样被警察抓住!我要给奎因那老家伙添点麻烦!他严重干扰了人们的人身自由!’等等,等等,这一类的话……”“你这个家伙!”辛普森笑了起来。
“这个先生,也就是出怪声的这个男人,”警官继续说道,“一定又矮又胖,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有一种不太好听的女人似的嗓音,又装出一副关心家庭的样子——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是一个受公众瞩目的人物,而且总是把你当作他‘最好的朋友,地方检察官辛普森。’我说得对不对?”
辛普森坐在那儿盯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笑了。
“非常的神奇,亲爱的福尔摩斯!既然你这么了解你的朋友,那我想你告诉我他的名字也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了。”
“呃——不过这只是想象,是吧?”奎因红着脸说道,“我……埃勒里!我的儿子!见到你真高兴!”
埃勒里走进了房间。他和辛普森热情地握了握手,辛普森也像老朋友似地问候他,埃勒里也关切地询问了地方检察官的病情,然后放到桌子上一大杯咖啡和一纸袋法式点心。
“好了,先生们,大搜查已经结束了,劳累的侦探们也该吃点夜餐了。”他笑着,亲热地拍了拍他父亲的肩膀。
“天!埃勒里!”奎因高兴地叫道,“这可是个惊喜!亨利,你要和我们一块儿庆祝一下吗?”他用纸杯倒了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我不知道你们要庆祝什么,不过算我一个,”辛普森说道,三个男人都尽兴地喝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埃勒里?”警官满意地喝着咖啡问道。
“上帝既不吃,也不喝,”埃勒里吃着一块奶油蛋糕说道。“我可不是万能的上帝,所以还是请你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利比先生,就是利比冷饮店的老板,是他带来的蛋糕,他是来确定杰斯·林奇说的姜汁酒的事的。而且埃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