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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没有再亲自检查其他的东西,他用手迅速地摸了摸死者的内衣和裤管。然后他又掏了掏大衣口袋,低声对维利说:“哎,哎,托马斯,可发现好东西了!”他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镶嵌着水晶的女用小包。
他沉思着在手里转动这个小包,打开拉锁着了看,从里面拿出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那里面装了管口红,还有一个小卡片盒。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所有的东西放了回去,把小包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警官从地上捡起了那些纸,迅速地扫了几眼。当他看到最后一页时皱了皱眉,那是一封信的开头。
“听说过蒙特·费尔德吗,托马斯?”他抬起头问道。
维利咬了咬嘴唇说:“听说过。他是这城里最能骗人的律师。”
警官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哎,托马斯,这位是蒙特·费尔德。这是他留下的。”
“普通警察的职责就是这样,”埃勒里的声音从他父亲的身后传了出来,“像蒙特·费尔德这样的坏东西死了都得小心取证,真怕你感染上真菌。”
听儿子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仔细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又吸了一口鼻烟说:“埃勒里,儿子,你不用当警察。我可不知道你还认识费尔德。”
“我和这位先生谈不上亲密,只是在巴台农俱乐部见过他。从我听说过的有关他的风言风语我觉得可不该让他在法律界混。”
“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讨论他的罪状吧,”警官严肃地说,“我恰巧知道一些他的事,可没一件是好的。”
在他转过身正准备走时,埃勒里好奇地盯着尸体和座椅,慢吞吞地说:“有什么东西被移动过了吗,爸爸,有吗?”
警官转过头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聪明的问题,年轻人?”
埃勒里扮了个鬼脸答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家伙的帽子没在座位下面,而是在他身边的地上,或是就在附近。”
“就是说你也发现了这个,是吧,埃勒里?我蹲下去检查所发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或者说我发现我找不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这个。”警官的笑容不见了,他的眉头紧皱,灰色的胡子激烈地抖着。他耸了耸肩膀说道:“衣服里也没有存帽子的条子……福林特!”
一个穿便衣的结实的年轻人急忙走了过来。
“福林特,就像练习肌肉时做俯卧撑一样,你趴到地上把那帽子给我找出来。它肯定是在这附近的什么地方。”
“好的,警官。”福林特很高兴地答应了,然后有条不紊地在指定地点找了起来。
“维利,”警官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你去把瑞特和赫塞给我找来,好吗?”维利走开了。
“海戈斯托姆!”警官对站在旁边的一个侦探喊道。
“是,长官!”
“赶紧处理这些东西!”他指了指从费尔德口袋里掏出来放在地上的那两小堆东西说,“一定小心别弄混了!”
海戈斯托姆在尸体旁边跪下时,埃勒里静静地解开大衣,快速地在他曾经画过图表的那本书的空白页上记下了些什么。他低声自语道:“这也是施滕达出版公司可以私人出版的东西。”
维利带着瑞特和赫塞回来了。警官快速地说:“瑞特,快到这个人的家里去。他叫蒙特·费尔德,是个律师,他住在西七十五街—一三号。没得到撤的命令之前就一直守在那儿,一有人出现就逮住他。”
瑞特碰了碰帽檐说:“是,警官。”转身走了。
“你,赫塞,小伙子,快到钱伯斯大街五十一号去,这个人的办公室在那儿,你就在那儿监视,没有我的命令别撤。你如果能进去就在里面等,不然就在外面在车里等。”
“好的,警官,”赫塞也走了。
奎因转过身看见埃勒里时他笑了,因为埃勒里正探过身去检查尸体。
“不相信你爸爸,啊,埃勒里?”老警官开玩笑道,“你弯在那儿干吗?”
埃勒里直起身子时笑了。“我只是好奇,就这样。我对这个令人难受的尸体的某些地方感兴趣。比方说,你量过这个男人的头吗?”他说着把从兜里拿出来的原本是绑书的一根细绳递给了他父亲。
警官拿过绳皱了皱眉,叫过来站在剧院后面的一个警察。他低声发布了命令,那个警察拿到绳子后离开了。
“警官。”
奎因抬起头。海戈斯托姆眼睛闪着光站在他身边。
“我捡纸的时候在费尔德的座位后面发现了这个。”他举起了一个暗绿色的瓶子,是一种姜汁酒的瓶子,上面的商标上写着“佩利超干姜汁饮料”。瓶子里的酒喝了一半。
“好,海戈斯托姆,你有了额外的收获,说说吧。”
“是,先生!我在死者的座位底下一看见这个瓶子我就知道是他晚上用的,因为今天白天这儿没有演出,而这儿的清洁工每二十四小时会彻底打扫一下的。如果不是这个人或与他有关的人今晚用过的话,它是不会在这儿的。我觉得‘也许这也是个线索’,所以我就找到了这儿卖饮料的男孩让他卖给我一瓶姜汁酒,可是他说,”海戈斯托姆笑了,“他说这个剧院不卖这种酒。”
“你这次动了脑筋了,海戈斯托姆,”警官赞许地说道,“去把那孩子叫来。”
海戈斯托姆出去的时候,警察揪着一个矮个子胖男人走了过来,这个男人的晚礼服已经有些轻微的变形了。警官叹了口气。
“你是管事儿的吗,先生?”小个子跳起来叫道。
“我是,”警官沉着脸答道。
“那我就想让你明白,”小个子叫道,“喂,你放开我的胳膊,你听到了没有?我想让你明白……”“放开这位先生,警官,”警官说,脸色更阴沉了。
“……我觉得整个这件事都非常让人愤怒!从事情的开始到现在我和我的妻子、女儿已经在这儿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而且你们的人连我们站起来都不允许!这简直太气人了!你以为就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地让这么多人死等吗?我一直在观察你……别以为我没有。我们在这儿吃苦受罪而你们却在这儿闲溜达。我要告诉你,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不允许我们一家马上离开的话,我就要告诉我的好朋友,这儿的大律师辛普森,我要控告你!”
奎因警官厌恶地盯着这个矮胖子的脸,他叹了口气开口了,声音里却带着一种坚决:“亲爱的先生,你想过没有,这里发生了一场谋杀案,凶手可能就在观众当中,可能就坐在你和你妻子、女儿的旁边,他可能比你还急于离开这里呢。如果你想向你的好朋友大律师抱怨,你离开这里后尽可以去。现在,我还想麻烦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耐心一点,等我们允许之后再走……我希望我说明白了。”
附近的观众中出现了一点骚动,似乎对这个小个子男人碰了个钉子感到高兴。小个子在警察的跟随下离开了。
突然警官叫道“天!”转身对维利说道:“和潘泽一块儿到定票处去查一下是否能查到这些座位的情况。”他在一个信封的背面写下了下列号码:左LL三O,左LL二八,左LL二六,左KK三二,左KK三○,左KK二八,以及左KK二六。维利拿到后走了。
埃勒里一直在悠闲地倚着剧院的后排座椅,时而看看他的父亲,时而看看观众,时而又观察一下剧院的地理环境。忽然他对他父亲耳语道:“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枪战》这样的垃圾,居然爆满,只有被谋杀的这个人的四周的座位是空着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儿子?”奎因问道。埃勒里只是用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警官叫道:“皮格特!”
那个侦探走上前来。
“去把这一排的引坐员,外面的看门人,还有过道上的那个中年人叫来。”
皮格特出去了,这时一个头发散乱的年轻人出现在警官的旁边,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
“怎么样,福林特?”
“我已经像擦地女工一样把地面都搜了一遍,警官。如果你想在剧院这个部位找到帽子的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敢说那帽子藏得很好。”
“好了,福林特,去吧。”
那个侦探走了。埃勒里慢腾腾地说:“你难道就没想到你的年轻的第欧根尼可能会找到那礼帽吗,爸爸?”
警官哼了一声。他沿着过道走到每一个人跟前,低声地问着什么。他在一排一排地问问题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这边。当他走回去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他派出去测量那节绳子的警察向他敬了个礼。
“多大尺寸,警官?”警官问道。
“帽子店那人说整整是七又八分之一,”那警察回答说。
警官点了点头,让他走了。
维利走了过来,潘泽紧紧地跟在后面。埃勒里看样子对维利的话很感兴趣,他往前探着身子。奎因紧张起来了,脸上闪着兴奋的表情。
“哎,托马斯,定票处那儿有什么情况?”
“就这些,警官,”维利毫无表情地回答说,“你写给我号码的那七张票根本就没有定票记录。他们是从窗口零售出去的,而那是潘泽先生没法搞清日期的。”
“那些票也许是什么代理处转出去的,维利。”
“这个我也查了,奎因先生,那些票没有发到任何一个代理处。他们可以确定这一点。”
奎因警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灰色的眼睛闪着光,然后他说:“那就是说,先生们,我们可以猜测在这部戏开始之前有人就已经设计好了,七张票被人一块儿买走了,开演时买票的人又故意忘了来看。”
第三章 不幸之时来了“牧师”
四个男人陷入了沉思。潘泽移动着双脚,紧张地咳嗽了几声。维利的脸上现出了沉思时的表情。埃勒里向后退了一步,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他父亲的蓝灰色的领带。
警官咬着胡子站在那儿,突然他向维利转过身去。
“托马斯,我要给你一个难办的事儿。我想让你调度六个左右的便衣对这里的每一个人进行检查。他们要做的就是写下这里每一位观众的姓名和地址。这工作很繁琐,也得花很长时间,不过我觉得这非常关键。还有,托马斯,你巡查的时候,能找一个引坐员看守一下楼厅吗?”
“我已经派了一个人去完成这个任务了,”维利说,“他就是站在正厅后面楼梯底部的那个小伙子,他正指挥所有持有楼厅票的观众到楼上去。他叫米勒。”
“他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小伙子,”潘泽搓着手插话道。
“米勒能够保证在第二幕开始时没有任何人从正厅到楼厅里去,或是由楼厅下到正厅里来。”
“那就使你的工作简单一点了,托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