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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绑到附近的树上去。
命令被执行了,动作可称不上和气。奇奥瓦人显得毫无怜悯之心,想方设法让阿帕奇人受罪。但阿帕奇人全都脸不变色。数酋长和他的儿子受到的对待最粗暴,他们被绑得那么紧,血几乎都要从勒得肿起来的肉里迸出来了。
就这样,没有一个俘虏有可能自己挣脱出来逃走。尽管如此,唐古阿还是在营地周围布了岗哨,并让人去找阿帕奇人的马匹,因为那些马肯定藏在什么地方,由一些卫兵守着。
前面已经提到,我们又在草地快到水边的那一头儿点起了火。我们围着火躺下,不希望奇奥瓦人再到我们这儿来,因为这会使我们解救温内图和他父亲的行动变得困难甚至不可能。但他们根本没想过要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显得不甚友好,而我同他们首领的对话显然也不利于改变他们的态度。他们向我们投来冰冷的、几乎是蔑视的目光,那目光决不是令人信任的。我们自忖,只要能不与他们发生什么纠纷就摆脱他们,那就万幸了。
他们在更深入草原的地方又生起了好几堆火宿营,离开我们有一段距离。他们在那儿彼此交谈,用的不是红种人和白人打交道时常用的洋径帮英语,而是他们民族的语言。他们不想让我们听懂,这一点我们也只能视作一个凶多吉少的信号。他们自认为控制了局面,而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就像是一只笼子里的狮子不得不容忍身边有只小狗一样。
由于计划只能有四个人知道,即塞姆·霍肯斯、迪克·斯通、威尔·帕克和我,所以实行起来很困难。我们不能向其他人泄露这个秘密,因为他们很可能反对按我们的意愿行事,甚至会报告给奇奥瓦人。他们躺得离我们很近,我们只能希望他们全都赶快睡着。此外,我们的成功使我们根本无法平静。塞姆认为,现在是该打个吨儿的时候了。于是我们都躺下来,而我尽管内心十分激动,还是很快就睡着了。后来我被塞姆叫醒了,这大概是刚过午夜的时候,至少我是这么估计的。按照星星的位置判断时间,我当时还不会。我们的同伴都睡着,火苗也已弱下去了。奇奥瓦人只还留着一堆火,其它的都弄灭了。我们可以说话,但只能小声说。斯通和帕克也醒了。
“首先要选举一下。因为咱们四个不能都离开这儿,”塞姆向我耳语道,“只能去两个。”
“我得算一个!”我坚决地声明。
“哦嗬,别这么着急,好先生!这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
“这我知道。”
“您愿意冒生命危险吗?”
“是的。”
“好啊!您是个勇敢的家伙,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但您要考虑到,咱们的计划能否成功,取决于实施它的人!”
“是这样。”
“我很高兴您能承认这一点。既然如此,我想,您就得放弃跟着一块儿干的打算。”
“决不!”
“理智些,先生!”他请求我,“让我和斯通去吧!”
“不!”
“您还太嫩,还不懂得怎么匍匐着悄悄接近敌人。”
“可能!但今天我要向您证明,不懂的事情也是能够做成的,只要有心去做。”
“可是技巧,先生,技巧!您就是没有技巧。首先这得是天生的,其次还得经过练习。您缺的是练习。”
“重要的是演习一次。”
“您想要演习一次吗?”
“是的。”
“什么样的演习呢?”
“您知道唐古阿睡着了没有?”
“不知道。”
“但知道这个是很重要的,不是吗,塞姆?”
“是的。我想一会儿爬过去看看。”
“不,让我来干。”
“您?为什么?”
“就为了演习一次。”
“要是您被发现了呢?”
“那也没关系,因为有个现成儿的借口:我要确信他们的哨兵在恪守职责。”
“好吧,可以,但这次演习有什么用呢?”
“让我得到您的信任。我想,如果我能通过这次演习,您就不反对带我一起去温内围那儿了。”
“哼!这个咱们还得商量。”
“随您!那我现在可以去酋长那儿了吧?”
“是的,但要小心!要是他们抓住了您,会起疑心的,即使不是现在,以后也会,只要等温内图一跑,他们立刻就会猜到,是您松了他的绑。”
“猜得还真差不离。”
“要利用每棵树和灌木做掩护,要躲开火光!要始终呆在暗处!”
“我会呆在暗处的,塞姆!”
“但愿如此。至少还有三十多个奇奥瓦人醒着,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还不包括哨兵。如果您能做到不被发现,我就会夸奖您,并且会想,也许十年之后,您还是能成为一个牛仔的——虽然您在我这么好的教导之下,至今还是个‘青角’,那么嫩,那么没经验,任何一个珍奇博物馆里都见不着,嘿嘿嘿嘿!”
我把刀子和左轮枪在腰带上尽量插紧,以免在路上丢掉,然后就从火边爬开了。今天,当我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我知道了我当时是多么轻率地担当起了那个责任,我的决心是多么卤莽,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潜到唐古阿那里去!
不,我是喜欢上了温内图,并想用一次冒生命危险的行为向他证明这一点。现在,最合适的机会来了,要救他。我要自己做这件事,我自己!而塞姆和他那些顾虑碍了我的事!他要和迪克·斯通一起去做我迫不及待地要做的事。即使我现在成功地接近了唐古阿,估计塞姆那些顾虑也不会消除的。因此我冒出了一个念头:不去求他了,我也不去唐古阿那儿,而去救温内图!
这样一来,我不仅是拿我自己的性命,也是在拿我伙伴们的性命冒险。如果我在实施自己的打算时被抓住,我和他们就危险了。
关于匍匐前进我读到过,而且自从到了西部后,听得也够多了。尤其是塞姆给我讲解并示范过怎么做。我也练习过,但还不到很熟练的程度。但这丝毫也没妨碍我的自信,我相信我的意图定能实现。
我趴在草丛中,向灌木丛中移动。从我们那儿到“好太阳”和温内图被绑的地方,有大约五十步远。本来我只可以用指尖和靴尖接触地面,但那需要手指和脚趾有很大的力量和耐力,我当时还不行。因此我就用小臂和膝盖,像一只四足动物那样爬。当我要把手落在一处之前,先试探一下,看会不会有细枝在那儿,在我身体的重压之下会折断发出响声。如果我必须穿过树枝或者在树枝下经过,就先小心地把它们拢在一起,直到它们能让我毫无阻碍地通过。这非常耗费工夫,但我还是前进了。
阿帕奇人被绑在草地两边的树上。酋长和他的儿子从我们营地的角度来说,是绑在左边。他们那两棵树在草地的边缘,离他们大概四五步的地方坐着一个印第安人,脸朝着他们。他格外留意,他看守的人尤其重要。这状况使我的事情很难办,或者说是不可能的。但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引开哨兵的注意力,至少引开一会儿工夫。我需要小石子,可惜这儿好像没有。
我爬到半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大约半个多小时了。这时我看到边上有什么亮的东西在微微闪亮。我爬过去,高兴地发现那是一小块洼地,约有半米宽,其中满是沙子。过去,雨水一旦灌满了小河和池塘,水就溢出来,流到这个洼地里,沙子就在这儿堆积起来了。我迅速地在口袋里装了些沙子,又接着向前爬。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到了温内图和他父亲身后大概四步远的地方。他们站着被绑在树上,背对着我;那两棵树不是十分粗壮。要不是这两棵树下有些长着叶子的树枝,在哨兵面前挡住我,我是不能爬得这么近的。在哨兵身后一侧有一丛长刺的灌木,我看中了。
我先爬到温内图身后,在那儿静静地趴了几分钟,以观察哨兵。他像是很困,闭着眼睛,时不时地睁开一次,似乎很费劲儿的样子。这让我很满意。
接下来得了解他们是怎么绑温内图的。于是我小心地抓住树干,触摸他的脚和小腿。他肯定能感觉到,我担心他会动,我可能会暴露,但他没有。他太沉着了,不会那样做。我发现,他的双脚在脚踝处被绑在一起,此外又用一根皮带绑在树上,我必须用刀割两下。
然后我就向上看。借着闪烁的火光,我看到他的双手是一左一右贴在树上,用一根皮带反绑住的。我只需要割一刀。
这时我想到了一种先前没有想到的情况。如果我放了温内图,估计他会立即逃走,可这一下就把我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了。怎么才能避免呢?我左思右想,也没想出办法。我就是得冒这个险,如果他立刻就逃,我也得赶快脱身。
我看错了温内图!我那时对他的了解还太少。后来我们谈论这次救他的行动时,他把他当时的想法告诉了我。他感觉到我手的触摸时,先是以为是个阿帕奇人。虽然所有他身边的人都被俘了,但也可能有个探子或信使尾随而来,由大部队派来给他们送信儿的。温内图立刻就相信他能够得救,并等着刀子来割开绳子。他决定暂时靠在树上不动,他无论如何不能撇下他父亲逃走,也不能由于动作过急而使救他的人陷于危险境地。
我先剪断了下面的两道皮带,上面那根由于我是趴着的,够不着。即使够得着,也得小心不能伤了温内图的手。因此我必须站起来,这样就有被岗哨看见的危险。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我带了沙子——当然,我认为小石子更好些。我从口袋里抓了一点沙子出来一扔,沙子经过温内图和哨兵身边,撒向那丛长刺的灌木,弄出了沙沙的响声。印第安人转过头去观察可疑的地方,但很快就又放下心来。我第二次扔的沙子引起了他的疑虑——灌木丛里可能会藏着毒蛇的。他站起来,走过去仔细检查那灌木丛,后背转向了我们。我立刻站起来割断皮带。这时我注意到温内图那头美发,在他头上形成头盔一般的冠状,还有一些垂在他的背上。我迅速用左手揪住一络儿,右手持刀将其割下,然后又趴下来。
我为什么这样做呢?为了在必要时手里有证据能证明是我救了温内图。
令我高兴的是,温内图一动也没动,他还一如既往地站在那儿。我把头发在两个指头上绕成一圈儿,装起来。随后我爬到“好太阳”那边,用同样的方式检查他被绑的情况。他被绑在树上的方式同温内图一样,感觉到我的手时,他也是一动不动。我也是先把下面的皮带割开。然后我又以同样的手段成功地引开了岗哨的注意力,得以将酋长的手也从皮带中解放出来。他也像他的儿子一样谨慎,纹丝不动。
这时我想到,最好不要让落到地上的皮带就那么躺在那儿。无须让奇奥瓦人知道俘虏是如何逃脱的;否则如果他们发现了皮带,就知道了它们是被割开的,那么怀疑就会落在我们头上。因此我先把“好太阳”那边的皮带拿走,再溜到温内图那边做同样的事情,把能暴露我的物证都收起来,然后就动身回去。
我的动作必须要快,一旦两个酋长失踪,哨兵们定会立刻大乱,那时我不能还呆在附近。因此我先爬到灌木丛深处,直到我能够直立起来而又没有危险。我在那儿把腰带草草埋了,然后溜回我们的宿营地点,比先前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