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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乔治,你对英国贵族阶层是很熟悉的。”
乔治谄媚地一笑。
“是的,我可以向先生讲一下。”
“乔治,你说说,是不是所有的罪犯都出身于下层?”
“不完全是,先生,比如,我想起一段关于德维斯公爵的一个儿子的故事,他总是给家
里带来麻烦,可是警察绝对不相信他是个盗窃狂。”
波洛点点头。“是一种喜欢闹事的怪癖,或是一种小小的疯狂。”
他把电报从衣袋里掏出来,又看了第三遍。
“另外还有关于玛丽·福克斯太太的女儿的那件事,”仆人接着说下去。“她可把她的
那些供货者骗得团团转,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说出来,对有关的家庭总是不好。我能讲出
很多这样的案件来。”
“你是个很有经验的人,乔治。”波洛低声说道。“使我感到惊奇的是,你在大家庭里
生活过那么久,但是你并没有保持你那高贵的官职,而到我这里当仆人。你也可能有一种好
事的怪癖吧?”
“先生,可不能这么说。”乔治小声说。“有一次我在一张宫廷的报纸上读到一条消
息,说是您被国王陛下召见过,国王对您非常热诚,并夸奖您有着非凡的才能。”
“噢,原来如此。”波洛说道。“对一切事情能寻根究底,这是很好的事。”
他想了一下然后又问:
“你给帕波波鲁斯小姐打过电话吗?”
“当然,先生。帕波波鲁斯先生和小姐很高兴,今天晚上应邀同您一起吃晚饭。”
“嗯,”他深思地嗯了一声,呷了一口咖啡,习惯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中间,温和而疑惑
地说道,与其是说给仆人听,还不如说是给自己听。
“你知道松鼠怎样收集核桃吗?乔治。它们总是在秋天把核桃贮藏起来,以便往后吃。
如果是人,他想收集点什么,那么乔治,用不着考虑自己的官职高低,只要想一想动物的习
性就可以了。我总是这样干的。我是老鼠洞前的一只猫,我是低着头跟踪不舍的一只狗,我
也是一只松鼠。我一会儿到这里来收集一点材料,一会儿又到那里去收集点情况。我现在要
到我的仓库中找出一只核桃来,一只核桃,请等一下,乔治,它是我十七年前收藏的。你是
在听我说话吗,乔治?”
“我不太相信,先生,”乔治说道,“核桃怎么会保存那么多年。但是毕竟是这样,在
今天的技术条件下……”
波洛瞅瞅他,温和地微笑着。
第二十八章 波洛如松鼠
波洛提前三刻钟离开了旅馆去赴宴。汽车没有直奔蒙特卡洛,而是开到了坦普林女士的
别墅。雷诺斯在客厅里欢迎了他。
“卡泰丽娜正在换衣服。”她说道。“是不是让我去通报一下?还是您在这里等她下楼
来?”
“不,”波洛考虑了好一阵子说道,“还是不等为好。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她,可惜不
是好消息。”
雷诺斯毕恭毕敬地等着他说下去。
“凯特林先生将在今晚被捕,罪名是他暗杀了自己的妻子。”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卡泰丽娜吗?”雷诺斯问道。她喘吁起来,出气有点急促。
“请您转告她。”
“您不认为,这个消息会挫伤卡泰丽娜的情绪吗?她已经垂青于凯特林先生,您不是这
样认为吗?”
“我不知道。一般地说,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任何一条规矩都会有例外。您可能会更好
地加以判断。”
“是的,”雷诺斯说,“我知道,但我不告诉您。”
她沉默起来,两道黑眉毛皱在一起。
突然她又问道:“您相信,这是他干的?”
波洛耸了一下肩。“警察方面相信是他犯罪。那些先生们可能在他身上找到犯罪的动
机。他妻子的死亡的确使他得到了很大一笔钱。”
“他继承了二百万镑。”
“可是,要是凯特林夫人还活着,他就会完全破产。”
“完全正确。”
“可是,就凭这一点可构不起诉的条件。当然,他又乘了同一列车。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呢?”
“有一个带K字母的烟盒,它不是凯特林女士的,但又是在她的包厢里拾到的。除此之
外,还有两个证人,在火车快到里昂时,看到他走进了夫人的包厢。”
“这两个证人是谁?”
“您的女友格蕾小姐和舞女米蕾。”
“就在火车快到里昂时?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医生当然不能断定准确的时间。”波洛说道。“他们的意见是:死亡不是在火车停在
里昂的时候发生的。我们也认为,凯特林夫人是在火车刚离开巴黎的里昂站不久就死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
波洛自恃地一笑。“有人进了她的包厢,看到她已经死去了。”
“可是为什么不拉遇难信号阀?”
“没有拉。”
“为什么不拉?”
“当然有他的理由。”
雷诺斯死死地盯着他。“您知道这些理由吗?”
“我相信我知道。”
雷诺斯企图把刚才听到的一切理出个头绪来。波洛沉默不语地看着她。最后她抬起头
来,双颊通红,两眼炯炯发光。
“您总是想,凶手是列车上的一位乘客。可是,谁也证明不了这一点。您怎么知道,火
车停在里昂的时候不会有人偷扒上车,直奔她的车厢,把她勒死,拿走了宝石,然后又神不
知鬼不觉地跳下了车厢,把她勒死,拿走了宝石,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跳下了车?火车停
在里昂的时候她可能已经被杀了。如果不是这样,德里克走进她的包厢时,她还活着;而有
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波洛把身子仰在靠背椅上。他深深化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女疯子,连连点了三次头,叹
了一口气。
“小姐,”他说道,“您的话有许多可取之处。我在黑暗中摸索道路;而您给我一线光
明。其中有一点我还不太清楚,可是现在已经豁然开朗了。”他站起来。
“德里克怎样?”雷诺斯问道。
“谁知道?有一点我想说,我不满意。我,赫库勒·波洛,并不满意啊!”
他起身要走。雷诺斯把他送到了门口。
“我要是多少帮了您一点忙,我将很高兴。”年轻的姑娘说道。
“您已经帮了我的忙。当一切都模糊不清的时候,您却没有忘记某些要素。”
他准时到达了吃晚饭的地点。帕波波鲁斯和他的女儿已经到了。这个希腊人今天看来特
别庄重而尊严。比父系社会的长老还要庄严。齐娅那种深沉的美今天显得尤为适度。晚宴极
为活跃。波洛特别活泼,不时地打趣,眉开眼笑。他讲着自己经历过的一些故事和趣事,有
时还多情地看着齐娅。菜是名贵的,酒都是上等的。
当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帕波波鲁斯彬彬有礼的询问道:
“我上次给您的那个暗示怎么样?您已经骑上那匹马了吗?”
“我正在同我那赛马场上的主人取得联系。”波洛回答说。两人的目光相遇在一起。
“是匹有名的马吧?”
“不是,”波洛说,“用赛马界的行话说,那是一匹‘昏马’。”
“噢,噢,”帕波波鲁斯思忖地答应着。
“现在我们再到赌盘上碰碰运气,先生和小姐,你们觉得怎样?”波洛建议道。
在赌盘前他们分开坐着。波洛只顾看齐娅,帕波波鲁斯只顾抖他的腿。
波洛很不走运。齐娅正相反,不声不响地已经把几张一千法郎的钞票弄到了自己的面
前。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她无精打采地说道。
波洛的小眼睛眨巴了两下。
“妙极了!”他叫道。“您真不愧是帕波波鲁斯的女儿,齐娅小姐。能够适时地停止玩
牌是一门最高的生活艺术。”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您父亲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无所谓地说道。“如果您方便,我去取您的大衣,咱
们一起到花园里散散步。”
但是他没有直接去更衣室。。老奸巨滑的希腊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对此很感兴趣。
他穿过大厅,在前厅门外的棕榈树叶下,他看到帕波波鲁斯正同一个刚来的女客人谈得火
热。这个女士就是米蕾。波洛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他同来的时候一样,不声不响地又回到
了大厅,把大衣披在齐娅的肩膀上。然后,两个人漫步在夜晚的花园里。
“就是在这个地方,经常有人被弄死。”齐娅说道。
波洛耸一下肩。“人本身还不是偶尔制造出来的?这不是很好嘛?吃点、喝点、呼吸点
新鲜空气。把生活中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抛弃那是傻瓜。可能是因为没有钱,也可能是因为失
恋。爱情所要求作出的代价,同金钱所要求的一样大。”
齐娅大笑起来。
“您不要嘲笑爱情,”波洛用举起的食指点着说,“您,年轻又漂亮……”
“您可要知道,我今年三十三岁了,波洛先生,正象你同爸爸讲得那样,整整十七年
了,那时您在巴黎帮助爸爸解脱困境。”
“若是让我来看您,简直看不出您有那么大年龄。”波洛温情地说道。“您现在的外貌
同当年一样。只是有点瘦弱,有点苍白,有点严肃。您那时才十六岁,刚读完中学。不完全
象是个少女,也不完全是个青年女子。您当时就很迷人、很甜,齐娅小姐。”
“那时才十六岁。”齐娅说道,“象个傻鹅。”
“这可能。”波洛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在十六岁的时候容易轻信。不管谁说点什
么,都相信,是吗?”
他可能已经发觉这位古玩商的女儿斜瞅过来的敏锐的目光,但他却仍然没看她一眼。他
象说梦话似地继续讲述着。“当时,那是一段非常有趣的故事。您父亲一直到今天也不知道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不知道?”
“当他向我询问此事细节的时候,我回答他说:我会把您丢的东西平平安安地给您送
回。请不要问得太多!您知道吗?为什么我要对他这样说?”
“我不知道。”齐娅冷冰冰地回答道。
“那么我就告诉您。因为那个苍白的、瘦弱的和严肃的少女占去了我的心。”
“我真不懂您在说些什么?”齐娅有点烦恼了。
“真的不懂?难道您忘记了安东尼奥·皮勒齐奥?”
他感到齐娅刹时间屏住了呼吸。
“他当时是您父亲的助手。一个助手不能把眼睛总盯着师傅的女儿,对吗?特别是这个
助手既年轻又漂亮,那就更不能这样。因为人们总是无休止地谈论爱情,所以我们也该谈谈
别的什么,比如说谈谈您父亲当时负责保管的那件吸引人的首饰。正象您自己十分恰当地评
价的那样,由于一个年轻的女郎的愚蠢和轻信,所以在向她的长辈显示这件无价之宝的下落
的时候,她也就不会产生什么其它的想法。而后,这件宝贝突然失踪了,那真是祸从天降!
可怜的小姑娘!她骇怕了,十分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