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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疑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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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随意点了餐。雷欧纳等到服务生离开之后,压低嗓子说。“如果程志宁从西非或中非走私高价位的钻石,你认为会怎样走私?”
  阿提拉想了一会儿才说。“突尼西亚的南部就是撒哈拉沙漠。他可以雇用骆驼商队把钻石或宝石从中非送到突尼西亚,再把这些宝石塞进冷冻的渔货用自己的渔船出海。到了欧洲沿海,再把这些藏着宝石的渔货交给接应的渔船。这样就完全不必经过一关关严密检查的海关。而且回程时还可利用骆驼商队把走私货倒卖回去,两头都赚。”
  “我们要不要追查程志宁?”
  “晚上打电话回去请示好了,这种事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阿提拉耸了耸肩。
  菜肴端上来了,他们在地中海的浪漫阳光下享用一顿异国美食,算是出差的另一种福利。结帐时,老板建议他们到附近的大清真寺(GreatMosque)和Ribat参观,或者跟伫立于山丘上远眺美丽的港湾。
  他们想着现在回突尼斯也没事做,便依照老板的指示前往大清真寺游览,然后沿着宛如撒满雪白糖粉的屋宇间散步。此地的房舍飘逸着一千零一夜的风格,比希腊小岛多了份神秘的浪漫。他们不约而同想着,如果身旁是漂亮美眉该有多好呀!
  就当他们朝港湾走去时,两道阴影在他们的身边再次出现。绝对不是游客!这是他们的直觉,两人下意识地右手伸进外套里面,握住挂在腰际的刀柄,也是他们唯一的防身武器。
  此时是午休时间,街上渺无人烟,他们倏地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弄,纷乱的脚步声也跟了过来。阿提拉向雷欧纳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朝左右两侧跃开,跟踪的那两位当地人随即从宽袍底下抽出渔刀,在亮晃晃的阳光下闪烁锐利的光芒。
  “你们要干什么?”阿提拉厉声说。
  两个阿拉伯人对看了一眼,立刻分别朝他们砍杀过去,已提高警觉的阿提拉他们随即侧身避开,拔出小刀挡住致命的一刀。阿拉伯人没想到他们携有刀械,不由地愣了一下,他们利用剎那间的难得空档,猛然刺向对方,跟阿提拉对打的阿拉伯人闪避不及,腰部被划了一刀,艳红的鲜血随之泼溅于雪白的墙壁,乍看之下更为血腥。阿拉伯人受了痛轻喊一声,立即挥刀砍来。跟雷欧纳对打的阿拉伯人只有衣袖被割破,立即挥刀砍了下去,却擦撞到窗棂,让雷欧纳有机会从刀口下逃脱。阿提拉就没这么幸运,气愤的一刀扫过他的左手,幸好他穿着夹克,只受到皮肉伤。
  他们好几次企图夺刀,但这两个阿拉伯人是长期在骄阳烈海中打拼的渔夫,悍性十足,不在乎身上的刀伤,甚至他们当作大海中拼命挣扎的鲨鱼,更使劲缠住他们不放。而且手中的渔刀也比匕首长,他们只要一伸手打算使出擒拿术,阿拉伯人简直就把手当成鱼砍了下来,逼得他们只好退却。
  再打下去一定横尸异乡!阿提拉退了几步,佯装被墙角绊倒,跌了下去,阿拉伯随即扬起刀子打算砍下,阿提拉趁机右腿横扫他的双脚,刀子随即往后一挥,在阿拉伯人的大腿划了一刀,然后拔腿就跑。另一个阿拉伯见同伴受伤,下意识瞅了他一眼,雷欧纳这时朝他的右手砍了下去,再一计左勾拳狠狠揍在他的右脸,趁机逃走。
  他们俩紧握小刀,没命似的奔跑,直到看见人群,他们才放慢脚步,收起小刀,不过右手仍然伸进外套里握住刀柄,尽挑人多的地方走去。他们不约而同地揣想着那两个人绝不是抢劫,不然不会拿着剁鱼的大刀,甚至不发一语见人就砍,而不是抢皮夹。
  当他们在人群中回头张望时,已不见阿拉伯人的踪影。也许因为阿拉伯人脚伤的关系跑不快,而跟丢他们。或者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下手,才先放弃跟踪。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雷欧纳忍不住嘀咕着,竟然来突尼西亚被歹徒追杀,丢脸丢到非洲来了!因为剧烈奔跑的关系,阿提拉已经痛到懒得骂。他买了瓶矿泉水,用清水淋在伤口上面,再撕下被割破的衣袖,让雷欧纳帮他包扎伤口。
  他们没有前往可能有埋伏的巴士站搭车,而是随意找辆出租车回突尼斯。
  司机看到阿提拉的手受伤,好奇地询问发生什么事?阿提拉直言碰到歹徒携刀抢劫,才不想在苏斯继续游玩,要返回突尼斯。没想到司机却惊讶地说你们太幸运了,竟然在大白天碰到抢劫,而且还拿刀子。阿提拉跟雷欧纳面面相觑,啼笑皆非。
  他们回到旅馆就跟柜台要急救箱,简单地包扎伤口,而没有到医院治疗。毕竟这是刀伤,他们不想引起突尼斯警方的注意。至于杀手的身份,他们认为经理昨天就通知程志宁有人到店里打探消息,更可能他们在问话时露了馅,程志宁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叫经理派人把他们两个撂倒,一劳永逸。
  他们分别打电话回艾克斯和蒙彼利埃报告,两边的探长皆认为这已经变成跨国案件,而且程志宁的身份与勾当也不属于他们管辖,于是叫他们明天就搭机回法国,不要去管程志宁的事。
  柳艾琦独自回家之后,发现玛丽亚不在家。揣想着玛丽亚可能利用施秀青出国的机会,把家事放着不做,溜出去找朋友聊昨晚碰到鬼的事。玛丽亚不在,她只好拿出Joy专用的狗粮倒在盘子上,Joy兴奋地跑了过来,埋头猛吃。她则为自己煮碗泡面,端到客厅,一边听电视﹑一边吃面。
  玛丽亚在家的时候,艾琦觉得她有点吵,经常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如今家里只剩她一个人,Joy又不能跟她聊天,寂寞的气息顿时溢满心头。
  她走入套房的附属浴室,扭开水龙头,把浴缸盛满热水,再滴上几滴熏衣草的精油。她挑了一张意大利的盲人歌手AndreaBocelli的CielidiTiscana专辑放进床头音响,扭大音量,才褪下所有衣物走进浴室,躺在溢满热水的浴缸里,闻着清新的熏衣草香味,聆听跟她一样失明的男高音所唱的歌曲,希望能把孤寂驱散一空。
  她的心情随着Bocelli充满感情的歌声奔荡,忽而愁怅,忽而哀怨。
  第三首是Someone like you,Bocelli幽幽唱出……
  There’s a wind that blows,It’s calling your name。
  And it speaks to me again and again……
  倏地,有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假音在房间里喊着……艾琦﹑艾琦……轻到足以让柳艾琦清晰听见。虽然她躺在热水里,阵阵的寒气却拼命钻进她的身体。
  遽然,Bocelli的歌声戛然而止。在静谧的空间里,她听到CD座滑了出来,然后再滑进音响里面。尔后,亚特兰大的唱诗班激亢高扬地唱出CarlOrff的CarminaBurana(布兰诗歌)序曲。她没有听古典音乐的习惯,但是这首曲子经常在电视广告中出现,因此耳熟能详,更晓得从未买过这张CD。
  急促的歌声催动她的呼吸和心跳,她颤抖地举起手,搁在浴缸上面,冉冉抬起上半身,水滴惧怕似的沿着妖娆的胴体急忙溜回浴缸里。她哆嗦地说。“玛丽亚,是你吗?”
  回答,是越来越激亢的曲子,以及讪笑声。
  此时的热水就像上百万只正值发春期的虫子在她的皮肤拼命蠕动,一只只在她的毛细孔产下尖刺冰寒的蛋,然后钻进体内,四处乱窜,使劲折磨摧残这付肉体,最后才聚集于头部。她像嗑药过度般双手痛苦的抓扯头发,拼命地摇晃,双脚猛踢着水,漾起翻腾的涛浪,哗啦啦的水声更刺激她的神经。
  尖锐的笑声,像指甲使劲刮着黑板狠狠刺痛她的耳膜。
  她,抬起头来,在水雾中露出呆滞的表情。忽地,她猛然站起来,水珠慌地跳了下去,扬起哗啦啦的声响。她硬提出勇气,跨出浴缸,赤裸裸地在浴室伫立,冷冽的空气随即将她紧紧包裹起来,丝丝透入她的心肺。她迟疑了一下,才在惊骇中往前踏出一步。
  笑声再次扬起,只是隐约中飘散着畏懦。
  她,像个幽灵飘了出来,水珠一颗颗随着晃动落了下来。
  声音,停止了。只有高亢的布兰诗歌继续在诡谲的空间里奔驰。
  她,随手抓住放在门边的木杖,在空中四处挥舞着,却碰不到任何人。
  笑声又再奔放出来,这次是讥讽刺耳的狂笑。
  她,越来越惊慌了,颤栗的双手在四面八方摸索着,就算是抱到鬼也心甘情愿。喀一声,她不小心撞关了电灯开关,这一偶天使遗忘的国度顿时失去光明。
  在黑魆魆的空间里,在嘲讽的笑声中,她毛骨悚然地伸出左手,摸着离杖头约四十公分的地方一个推钮,往下一推,一支长约七公分的尖刃从杖底窜了出来。然后,她伸直杖剑,左手弯曲,摆出马步,谁也不晓得她曾经学过几招西洋剑。
  “你,就是华勒西吧!现在一片黑暗,我们可以公平打一架。”艾琦冷冷地说。
  “……”
  沉重的静谧,在这方斗室诡谲地急遽扩散。柳艾琦竖耳聆听,在不远处突然发出轻微的磨擦声,就在这一剎那间,她风驰电掣地朝声音最后消失的地方刺过去,随即身体往后退,枕戈待旦。凭着感觉,她知道已经刺中华勒西。“刚才少说一句话。你别忘了,我的耳朵比你敏锐。”
  “呵呵……我认输了。”华勒西笑着说。“我不伤害你,让我走吧。”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从透进来的街灯他看见那只刚才刺中小腿的剑刃。
  只是艾琦没有发现他已经看到。不过,她不晓得华勒西的手中握着什么刀械,只好背紧贴着墙壁说。“你走吧;
  “对不起,打扰了。”华勒西不卑不亢地微微点了点头,大步走出去。
  柳艾琦仍然摆出随时进击的姿势,扬起杖剑,尾随在他的后面,仔细聆听脚步声。
  华勒西已经没那份心情再吓唬柳艾琦,也不想趁机反击。他责骂自己太轻敌了,没有携带任何刀械就潜进柳宅,这才发现柳艾琦竟然有杖剑,甚至学过剑术,只好痛恨自己似的放弃。
  虽然危险能激发肾上腺,让他获得另一种程度的高潮,满足性交以外的快感。但是他已经培养出耐心,不打没有把握的战。更重要的,他从柳艾琦的双眼看到母亲不被社会包容的凄楚,眼前的人在黑暗中变成他的母亲,一个深恶痛绝,又无法狠下心用杀戮来让他摆脱枷锁的母亲。
  他,纵然有变态的倾向,但还未疯狂到借用弒母来达到解脱的程度。
  他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回头对她讪笑地说。“记得锁门。呵呵……身材挺不错嘛!”这才大剌剌地离开。
  柳艾琦听到关门的声音,而且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才慌地急忙锁门,大喊着。“Joy……”
  这时,她才听到Joy的呜咽声。她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左脚踢到软绵绵的东西,立即蹲了下来触摸,果然是Joy。她心疼地抚摸它的全身,在嘴边发现胶带,而且捆了好几圈,她费了一番功夫才拆下来,Joy悲凄似的旺地一声。她摸到它的双脚绑着绳子,但是找不到绳结,想要拿刀子割开又怕伤了Joy,只好放弃。此时紧绷的情绪已经无法再积蓄,她忍不住抱着Joy嚎啕哭了出来。
  许久,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才打着寒颤上楼穿上衣服,然后打电话给邓栩松,要他现在就过来保护她,华勒西刚才来了!
  该不该打那通电话?自从华勒西离开之后,她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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