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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杀死施秀青一家人。”陈维达怒不可遏地说。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把罪归咎到无辜的人身上。柳艾琦失去了父爱,接着又双眼失明,已经够不幸了,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没了。”
“哈!没想到在黑社会打滚的徐杉也会可怜一个瞎子!明天的太阳可能从西边出来了。”陈维达讥讽地说。
“你!”徐杉怒不可遏地把九零手枪抵住陈维达的胸口。
陈维达在讥笑的同时也伸进外套里掏出格洛克手枪,瞄准徐杉。阿荣见到恩人动手了,也迅速拔枪对准押他的小弟,小弟也慌地把枪口压在阿荣的太阳穴。阿源见到有动静,急忙掏出手枪跑了过来,徐杉的另一位小弟原本要逼迫陈维达弃枪投降,如今却不得不举起手枪瞄准阿源。
在幽明的巷道里,徐杉和陈维达用枪口抵住对方的胸膛。阿荣的手枪压在小弟的腹部,小弟的枪抵住他的太阳穴。阿源和另一位小弟相隔约十公尺,双手握住枪把,互相瞄准。就这样,所有人都被制伏,更不晓得对方是否还埋伏着手下,无法先发制人摆脱僵局。
匆匆走进巷子的路人,见到前方剑拔弩张,六把手枪在夜空中闪耀死亡的光芒,吓得拔腿就跑。
“这又怎么了?我们这对老兄弟多年之后好不容易见面了,却是兵戎相见,有这个必要吗?”陈维达为了缓和气氛,笑脸说道。
“哈……你不知道我埋伏多少人,我也不晓得你暗藏几个人,等一下警察就赶来了,我们在公平的基础上各退一步,面子也都保住。”徐杉虽然痛恨自己只带两个小弟前来,才落入这个随时鲜血狂飞的僵局。但是识实务为俊杰,此时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而且艾琦已经安全离开,剩下就由警方去负责,他才不得不先说出退让的话。
“够意思!希望我们下次碰面是合作,而不是又像现在这样。”既然徐杉已经释出善意,而且他也冀盼早点摆脱徐杉的纠缠,于是举起左手挥了挥。
陈维达冉冉地朝后巷退却,徐杉见他移动了,也向另一个方向慢慢挪动。两人的枪口仍然瞄准对方。其余的四名小弟紧张地呼吸急促,手指宁贴着板机,渐渐远离对手。
一位衣着光鲜的妇女走了进来,见到这幅光景,吓得惊声尖叫。
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两批人马一边往后奔跑,一边回头瞄准对方。陈维达就在跑到前方的横巷之际,猛然扣下板机,企图把警力困在这里搜索证物,访查四周的商店,好让他有机会到柳家行凶。另外,也藉此逼徐杉开枪,有了他们的子弹,警方一定会缠住徐杉。
阿荣和阿源只知道恩人开枪了,自己也必须跟着开火才行,因此在夜色中射出七﹑八发子弹。
陈维达能在剎那间想出奸计,同样在黑社会打滚的徐杉一样能猜到他的用意。因此徐杉偏偏就是不愿意上当,急忙对小弟喊着。“不准开枪,快走!”随即弯着腰朝马路狂奔。
这两批人没有一个受伤,更从容地拦了出租车逃离枪击现常但是,却有两位路人被流弹所伤,包括那位用自己的惊叫声引起枪战的贵妇。
不久,警察赶来了。他们当然找不到开枪的人,只好封锁现场找寻子弹,调阅附近商家的监视录像带,以及询问四周的商家。
当他们循线问到协会所在的大楼保全时,保全说下班的时候好像有两批人在大厅对峙,其中一个男人可能是大陆人。当地派出所的警察知道新店分局请他们派人在这里保护一位女孩,因此把这项消息传回新店分局。这时,尚未判断出影带中的人就是程志宁。
副局长想着,这两批人是谁?是黑道火并吗?为什么会有大陆的杀手?而且就发生在柳艾琦上班的大楼对峙,然后移师到附近的巷子?难到程志宁真的就是陈维达,他直接带着两名杀手到大楼狙杀柳艾琦,而不是等施秀青回来之后一并下手?这个出乎臆测的揣度他越想越有可能。
但是,另一批人又是谁呢?不过,副局长揣想那批人应该是要制止陈维达行凶,因此先搁下不管。
时间紧迫,警方立即透过警察广播电台,请载送那两批人的出租车司机跟警方连络。
不久,消息传进来。程维达这批人在板桥下车。另一批人则在士林下车。
另外,老林接获徐杉的通知之后,赶紧打电话给副局长,程志宁就是陈维达,这次回台湾就是要报仇!
副局长重重叹了口气,他没想到陈维达居然采取两面进攻的战略。另外,陈维达在事迹败露的情况下,下一步会怎么做?
第二十七章
冬风飒飒,华勒西开着偷来的车急速朝五股工业区驶去。
陈绍裕交保之后就被华勒西关在分尸的工厂。当时华勒西揣想着,警方采集完证物,肯定会把命案现场封锁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等于送给他一处安全的场地关人。而且警方更不会想到他会再次利用这个地方。
华勒西不怕陈绍裕会企图逃走。华勒西早就严正警告过他,如果他逃了,陈母就是他下一个奸杀的对象。
他深知陈维达带了保卫队赶来台湾,表示已经对他失去信心,才会亲自出马,展开杀戮行动。而且,他只不过是个养子,不管陈绍裕多么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毕竟还是陈维达的亲生儿子,胳臂终究往内弯,最后一样会成为陈维达的接班人,而他只能为那个蠢才卖命。
杀了陈绍裕,再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最后把陈维达分尸喂猪!华勒西露出诡谲的笑容,在盏盏街灯的照射下,份外狰狞。
因为经济不景气的关系,工业区的工厂鲜少有员工留下来加班,广袤的区域沉浸在幽静的氛围里。断断续续的机械操作声,在冬夜里格外响亮。华勒西把车子停在离工厂三十公尺远的地方,轻轻打开车门,再悄悄关上。他蹲在轿车旁边,骨碌碌的眼睛兜了一圈,蛰伏了一分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背着一只黑色帆布袋,蹑手蹑脚地沿着围墙朝工厂小快步走去。
他钻进黄色封锁线,躲在人员出入的铁门旁边,耳朵贴着铁门聆听,里面一片静谧,才掏出钥匙,向右一转,打开门。
“不准动!”这股声音分别从工厂里面和他的背后,钻进他的耳膜。
怎么可能!就在他惊愕之际,右手甩到身后,朝后面传来声音的地方开枪。左手迅速翻开外套,执起藏在里面的乌兹冲锋枪朝工厂疯狂扫射。
同时,里里外外传出刑警的惊叫声,以及九零手枪和65…K2步枪的射击声。
华勒西立即身手利落地朝隔壁翻滚过去,避办厂里面的火力。他随即爬了起来,朝另一个方向狂奔,一手手枪﹑一手冲锋枪朝后面射击。
阿……他痛喊了一声,一个踉跄倒下去。他急忙一手捺住地面,双脚再一蹬,借着冲力往前奔去。虽然两颗子弹接踵射中他的背部,但是他的外套里面有件防弹背心,而且又穿内衣型的防弹衣,在双层保护之下逃过一劫。
快跑﹑快跑,这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陈绍裕,你还是在我面前倒下去!快跑,还有另一个猎物在等着我!亲爱的,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这股变态的意志力驱使他拼命狂奔。他突然在一辆停放在人行道的机车旁边煞住脚步,掏出机车钥匙,插了进去,启动引擎,扭动油门,车头顿时扬了起来,他慌地用往前倾的身体压了下来,才一边朝后方扫射,一边加速离开。
这辆机车是他为了预防万一所安排的逃命工具,因此轿车才会停在工厂的另一侧,让警方以为他只能徒步逃亡。
摧魂似的警笛声在华勒西的后面响彻云霄,轰然的引擎声索命似的折磨他的脑神经。他知道这辆九十CC的机车根本逃不远,于是拐进右手边,突然煞车,从帆布袋里拿出几十枚鸡爪丁洒在待会警车急转弯时应该经过的路径上,然后加足满力往前奔驰。
果然,两辆警车见到他右弯,油门没有一丝的减弱就急速转弯,喀嚓﹑喀嚓,两辆警车全都中了鸡爪丁的埋伏,驶不到一百公尺,轮胎就泄了气。
所有追捕的刑警奔出车子,咬牙切齿地在夜空下疯狂开火。
当副局长获悉被窃的那辆车在新庄找到时,随即摊开地图,视线随着华勒西出现的地点挪动。在板桥偷警车,最后在新庄发现,轿车却又不顺路的停在树林,怎么会这样呢?华勒西可能发现偷窃的车里装有卫星定位才故意开到反方向的树林,引开警察的追捕,因此目的地应该不是树林。板桥﹑新庄,在过去就是泰山或五股。
五股!他随即认为陈绍裕就躲在五股工业区的那间工厂里,而华勒西就是要前往工厂杀他灭口,因此立即命令小队长率人必须在华勒西之前赶到那里逮人。
小队长安排好外面埋伏的警力之后,才攻入工厂里。果然,陈绍裕就被关在里面,但是可以自由活动,没有被捆绑起来。
只是当他苦劝陈绍裕当污点证人之际,华勒西已经杀到,根本没有时间先行护送陈绍裕离开。枪声一起,只是一般上班族的陈绍裕根本反应不过来,吓得呆愣站立。当小队长扑过去把他压倒时,他已经中了两枪,而小队长也为了要掩护他而受伤。
“报告,救护车已经出发了。”在工厂里面的一位刑警对小队长说。
“陈绍裕呀,你为什么偏偏不听我的话呢?”小队长的右手摀住流血的左臂,蹲了下来,望着身中两枪的陈绍裕。两位刑警正帮他紧急止血。
“呵呵……你是不是半仙呀?你才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就任凭我自生自灭,让华勒西来追杀我。没想到你才一说完,他就真的来杀我灭口了!”陈绍裕孱弱地说。
“当污点证人不是很好吗?你又不是凶手,只是帮凶而已,顶多关个几年就可以假释出来照顾你母亲。你又不是不晓得华勒西变态,何必帮他呢?”小队长干到无力地说。
“呵呵……善与恶,在一剎那间是很难做正确的分辨,尤其带着恨意长大的儿子面对渴求的父爱,更难做出客观的决定!”他猛然扬起上半身,咳了几声,也牵动伤口,哀嚎了一声。
“现在你不能再保留了,华勒西的养父程志宁是不是你父亲陈维达,他在科特迪瓦根本就没有死对不对?还有,他带了多少人来台湾?”
“欸,他的确是我爸。他除了华勒西之外,还有三个保卫队的队员,以及叫詹哥的军师。他的价值观已经完全偏差了,非要杀死施秀青和艾琦才肯歇手。”
“保卫队和军师;小队长哆嗦地说,然后拿起对讲机向副局长报告。
虽然副局长已经从老林的口中获悉推论没错,但是没想到还有什么保卫队与军师,这下子原本的计划全都出错。而且,录像带和目击者皆显示包括陈维达这一批人马只有三个人,华勒西在五股,另外两个人在那里呢?
“我问你,柳家闹鬼的事是不是你的杰作?”小队长蹲下来说。
“欸,我爸要我杀了艾琦,我根本下不了手,因为我还有一点人性呀!”陈绍裕轻咳了一声,才继续说。“后来我买通了玛丽亚,让我在施秀青不在家的时候溜进去装随身听。有时我就在外面摇控随身听,有时我就潜进艾琦的房间,用力掐住她,让她认为是鬼压床。当我被你们监视之后,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