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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您不必否认!基恩先生听到我要来的风声,马上行动起来。他整个阴谋的核心是必须让人们误以为谋杀发生在八点十二分,他那时有不在犯罪现场的可信证据。他惟一担心的是子弹,它肯定留在铜锣附近,而他当时已经没有时间把它捡回来。在我们大家去书房的路上他才把子弹捡了起来。当时气氛很紧张,他以为没有人会在意。可是我,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我问他。他想了一会,耍了一个可笑的把戏,并且逐渐进入角色!他说他捡起的是那片丝质玫瑰花蕾。他扮演了一个恋爱中的青年正在保护他热爱的情人。
噢,整个过程都非常巧妙。而且,假如您没有去花园采摘米迦勒节紫苑花——”
“我不明白它们与案情有什么关系。”
“您不明白?听着——花坛里只有四个脚印,可您摘花时留下的肯定远远不止这些脚印。所以,在你摘花之后,来掐玫瑰花蕾之前,一定有人抹平了花坛里的脚印。这个人不是花匠,没有哪个花匠七点之后还在劳动。那么他一定就是有罪的人,一定是凶手,凶杀发生在你们听见枪响之前。”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听见真正的枪声?”哈里问。
“凶手用了消音器。他们会找到扔在灌木丛中的消音器和左轮手枪的。”
“太冒险了!”
“怎么会冒险呢?人人都在楼上整理衣服准备就餐,这是绝好的机会。惟一尴尬的环节就是子弹,即使这种情况他也认为处理得很好。”
波洛捡起子弹:“我和戴尔豪斯先生一起查看窗户的时候,他把它丢在了镜子下面。”
“噢!”黛安娜偎着马歇尔扭来扭去,“娶我吧,约翰,把我带走。”
巴林咳了一声嗽:“我亲爱的黛安娜,按照我朋友遗嘱里的条款——”
“我不在乎,”女孩大声喊道,“我们可以做马路画家。”
“没有必要那样做,”哈里说,“我们可以平分遗产,黛。
我不会把一切都据为己有的,叔叔生前因为神经有些错乱做出的是不理智的决定。”
突然,利彻姆·罗奇夫人霍地站起身来,喊了一声。
“波洛先生,镜子,他,他一定是故意打碎的。”
“是的,夫人。”
“噢!”她凝视着他,“可是打碎一面镜子是不祥的兆头。”
“对杰弗里·基恩先生来说,已经证明是够不祥的了。”
波洛愉快地说。
木兰花
刘启升 译
(本篇又名《木兰情殇》、《情殇》、《木兰花谢了》。
《木兰花》于一九二五年首刊于英国《皇家》杂志。)
1
文森特·伊斯顿正在维多利亚车站大钟下等候。他不时地抬头瞟一眼时间,心里烦躁不安。他暗想:“有多少男人已经在这里等过一个不来赴约的女人?”
他浑身感到一阵发紧。假如西奥不来了,假如她改变了主意?女人们都会这样的。他对她有把握吗——他曾经对她有过把握吗?他是否真的了解她,哪怕是她的一个侧面。
她不是从一开始就使他困惑不解吗?他所结识的似乎是两个女人——一个是理查德·达雷尔的妻子,样子很可爱,整日笑吟吟的;另外一位,总是那么缄口不语、神神秘秘,她曾和他一起在海莫尔大院的花园里肩井肩地散步。宛如一枝术兰花——他一直这么想她——或许因为他们是在木兰树下品尝了那如痴如醉、不可思议的初吻。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木兰花的香气,一两片柔滑、芳香的木兰花瓣飘落下来,浮在那张仰起的脸上。那张脸如木兰花般光洁、柔和、无声无息。木兰花——奇异、馨香、神秘。
那是两个星期前——他见她的第二天。而此刻,他正在等待她来到他的身边永远伴他。他再次动摇起来。她不会来了。他怎么会相信她会来呢,白费一番心机而已。美丽的达雷尔夫人不会暗自做这种事的。那肯定会成为一件轰动一时的奇事,一件广为传扬、绝对不会被轻易忘却的丑闻。对这类事情,有更好的更加稳妥的解决办法——比如说,慎重地离婚。
然而,他们从来一刻也没有想到过离婚——至少他没有。她呢?他不知道。他丝毫也不了解她的内心世界。他请求她跟他一起私奔的时候,几乎是用战战兢兢的口气——毕竟,他算什么人呀?一点也不显眼——德兰士瓦省(南非)上千个柑橘种植者中的普通一员。他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生活——经历了原来在伦敦的豪华富丽!然而,既然他如此迫切地需要她,他就必须提出这个问题。
她异常平静地同意了,没有犹豫不决没有任何反驳,仿佛他请求她要做的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明天吗?”她当时这么问了一句。他感到惊讶,简直不敢相信。
她答应了,声音柔和、时断时续,这与她在社交场合耀眼的微笑风采截然不民他第一眼看见她就把她比作一颗钻石——一团闪烁的火,四面八方映射着光芒。而当他第一次碰她的时候,那次初吻的时候,她变得非常神奇,一种珍珠般掩饰着的温柔——俨然一技木兰花,米黄色的。
她答应了。而此刻,他正等着她履行自己的诺言。
他又看了看大钟。如果她过一会仍然不来,他们就会错过这列火车。
他顿时又疑心大起。她不会来了!当然她不会来了。一直盼望她来,真是傻瓜一个!许诺算什么?他返回自己的寓所时会发现有封信的——解释,反驳,举出种种理由说自己缺乏勇气,这是女人的惯常伎俩。
他感到愤怒——愤怒以及失望的痛苦。
就在这时,他看见她下了月台向他走来,脸上浮着淡淡的微笑。她缓缓而行,不慌不忙,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永恒。她一身黑装——柔和的黑色紧身套装,头上一顶小黑帽,衬出她那张白皙、光洁、妙不可言的脸。
他发觉自己攥住她的手,神思恍惚地小声嘟哝:
“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终于!”
“当然。”
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么平静!多么平静!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说着,松开她的手,喘着粗气。
她睁大了眼睛——又大又美的眼睛。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孩子般天真的好奇。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向一旁雇了一个路过的行李工。他们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几分钟,他们忙得不亦乐乎。最终,他们坐进了预订的包厢里,伦敦南郊一排排色调灰暗的房屋飞快地向后退去。
2
西奥多拉·达雷尔正坐在他的对面。她终于成了他的人了。而他现在知道,即使在她露面之前的一刹那,他仍旧那么不相信她会来。他那时不敢让自己相信,她迷人的气质、难以捉摸的性格,使他望而生畏。她会属于他,这简直不可能。
现在他不再担心了。关键的一步迈了出去,这已是无可挽回的事实,他端详着她。她倚在角落里,十分恬静的样子。
淡淡的微笑依然挂在她的唇边,目光下垂,长长的黑睫毛拂掠着曲线柔美的面颊。
他想:“她现在脑子里装着什么念头?她在想什么?她在想谁?我?她的丈夫?她到底对他如何呢?她曾经喜欢过他吗?或者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她讨厌他吗?或者她对他冷淡吗?”他顿时产生一个念头:“我不知道,我永远不会知道。我爱她,而我一点也不了解她——她的想法她的情感。”
他的思想开始转向西奥多拉·达雷尔的丈夫。他认识很多已婚女人,她们巴不得谈论自己的丈夫——他们如何不理解她们,如何忽视她们细腻的感情。文森特·伊斯顿悲观地认为这是此类话题众所周知的开场白之一。
可是,西奥除了偶尔说上几句,从未谈起过理查德·达雷尔。伊斯顿和每个人一样仅仅知晓他的大概情况。他是个颇有些名气的男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总是显得那么轻松愉快。大家都喜欢达雷尔。他的妻子与他的关系似乎一向十分融洽。然而那说明不了什么,文森特明白。西奥有良好的教养,她不会公开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而他和西奥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他们见面的第二天晚上,一起在花园里散步,两人都沉默不语。彼此的肩膀紧挨着,他一碰她就感到她全身轻微的战栗,而两个人谁也不做任何解释,谁也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回吻他,一言不发,浑身颤抖,完全抹去了往日那种耀眼的风采;
这,加上她令人惊羡的美貌,她曾获取多少青睐的目光。然而,她从未曾谈论过自己的丈夫。文森特每每对此感激不尽。他为免去一个女人可能引起的争吵而感到高兴,这个女人希望向她自己和她的情人证明他们双方陷入爱情是正当的行为。
然而现在,这种默契的攻守同盟使他忧虑不安。他再次产生了那种惶恐的感觉——这个奇怪的女人甘愿把自己的生命托忖给他,而他却对她一无所知,他感到害怕。
为了消除疑虑,冲动之下,他向前欠欠身体,把手放到正对着他的裹在黑色衣服里的那只膝盖上。他又一次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战栗,于是他抬起手去握她的手。他弯下身子,长久地深情地亲吻那只手掌。他觉察到她的手指在他的手上传递的细微感情。他仰起脸,与她的视线碰到一起,他感到心满意足。
他在座位上向后靠去。他暂时不再需求什么。他们在一起了。她是他的。不一会儿,他用近乎玩笑的轻松语调说:
“你特别不爱说话?”
“是吗?”
“是的。”他停了一会,然后换成郑重些的口气说:“你肯定你不——后悔?”
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噢,不后悔!”
他对她的回答毫不怀疑,她的回答里隐含着真实的自信。
“你在想什么?我想知道。”
她用低低的嗓音答道:“我感到害怕。”
“害怕?”
“害怕幸福的到来。”
他兴奋地移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吻她柔滑的脸和脖颈。
“我爱你,”他说,“我爱你——爱你。”
她没有说话,而是将自己的身体紧贴着他。
之后,他又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他拿出一本杂志,她也拿出一本。他们的目光不时地在杂志的上方交织在一起,于是两人相视而笑。
刚过五点钟,他们抵达多佛。他们将在那里过夜,第二天渡海去大陆。他们在一家旅馆订了房间。西奥走进房间里的客厅,文森特紧随其后。他手里握着几份晚报,顺手扔在茶几上。两个旅馆服务员把行李搬进来,退了出去。
西奥进屋后就站到窗前向外了望,此时她转过身来,立刻投入了对方的怀抱。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他们俩又分开了。
“真该死,”文森特说,“看起来好像我们还不会真正单独呆在一起。”
西奥笑了笑。“看起来是这样子,”她柔声说道。她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张报纸。
敲门的原来是个送茶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