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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杀死田代作为前提,还颇为自豪地坦白了自己罪行。
脚步声越来越逼近了。
田代知道自己已到了临终的时刻。
“田代君!不要不吭声。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赶紧问,什么都可以问,我们要让你死个明白。”
田代面对着向他走近来的那个汉子,中间的距离只有六米。
“那么我问你。”田代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
“是的。她曾经一再警告我,而你们把她叫做叛徒,就是她。她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她的底细又如何,请说给我听。”
“你问的是她——”
那人没有答下去。河井也犹豫了一下。
“这问题不好回答”。河井说:“不过你的生命还有几十分钟,就说给你听吧!她是我们伙伴的妹妹,你在柏原街上见过她。”
“原来如此。”
田代想起在野尻湖畔见过的那位渔家女,她弯进胡同不见了,胡同尽头就是河井文作家。
“她不是你的妹妹吗?”
“是的。但是她不忠于组织,在关键时刻把你放跑了。”
“是吗?难道你们也把她处置掉了吗?”
如果她有三长两短,正因为她救过田代。
田代的心中又浮现起在黎明的薄雾中她那苗条的身影。
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楼梯上又下来三个人。当田代的视线落到为首的那个人,他差一点喊出声来。在晦暗中他把此人的特征看得很清楚,原来他就是那位矮胖子。后面的那一个就是刚才见过面的三木主事。田代这才想起,从九州回到东京的那夜晚,在‘爱尔姆’酒吧间里,坐在矮胖子身旁的正是他,那时老板娘向他介绍:
“这位是XX开发公司的三木先生。”
2
田代豁出去了,他意识到自己已到了临终的时刻,再叫,再喊也无用了,田代的死是绝对无疑了。
“已经没有时间了。”矮胖子对河井说。“赶紧干掉拉倒吧!”
这时,田代发现站在这两个汉子后面的那个人,不禁心中一惊,在朦胧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是田代最最熟悉的,太象他了。
难道真是他?不可能吧!
“喂——那边站着的是久野吗?”田代不禁喊出声来。
霎时,一阵沉默,被问的那个汉子不由地一楞,全身发抖。
河井爆发出一阵狂笑,拿出手电筒去照那个汉子,久野的僵硬的脸部被映照在手电筒的光圈内。
“哬,原来是你。”
田代大吃一惊,那人的脸实在太象久野,但他不敢相信是久野。
“久野君……是你吗?”田代直盯盯地注视久野的脸。
“怎么样?没想到吧!”河井洋洋得意地说,“久野君现在加入我们这一伙。我们得知你的动向,全亏久野君帮了大忙。今天你到这里来,如果没有久野君的情报,不会办得如此漂亮的。”
田代无论如何没想到久野竟是他们的一伙。
然而,仔细一想,也不无可疑之处。自从和久野一起去天龙峡观察那司机被杀害的现场后,久野的行动诡秘。田代去信州时,久野似乎在打听田代的行踪,最奇怪的是今天早晨的电话。
可是,不管怎么样,久野为什么要加入他们那一伙杀人集团呢?
“久野君!”田代问道:“我和你是多年的老朋友,我竟然没发觉你是他们的一伙。不过我相信你不是他们的老伙伴。你为什么要加入他们那一伙?请你告诉我。”
久野一吋难以启齿,河井代替他说:
“我来代替久野回答,久野不象你那样傻得不透气。为了无聊的好奇心,竟然豁出自己的生命。他不是那种人,所以他听了我们的警告,立刻就醒悟了。”
没等河井说完,久野打断了他。
“我是个摄影记者,给许多有名的人照过相,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久野的声音在颤抖。“这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说出来,我受到他很大的恩惠,甚至可以为他去死。田代君,我想我不必多说了。人活着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命运,而这又是人的力量无可奈何的……”
这时,有一个汉子突然从上面窜下来,喊道:
“不好了!我们被警察包围了。快逃!”接着他便返身跑掉了。
“什么?警察?”
河井顿时慌了手脚,众人没命地从楼梯上逃跑。
“先把这家伙干掉!”
那个矮胖子窜到田代跟前,没命地喊道。说时迟,那时快,整个楼房似乎在摇撼,一阵轰鸣象雪崩似地从头上压来。
田代拚命往里跑,忽而绊倒,忽而踉踉跄跄,睬着一个柔软的物体,原来是个活人。
“畜生!快往上跑!”有人喊道。
人们影影绰绰地都从地下室楼梯往上逃跑。一阵一阵的轰鸣继续从头顶上压过来,皮鞋的脚步声,东西倒下来或打碎的响声,人们的怒号声响成一片。
地下室已空无一人,人们都逃走了。激烈的战斗在地面上进行,这地下室仍象当初那样空空润洞,寂静无声。
从楼梯上射进来一丝光亮,照在飞扬的尘土上,好象蒙着一层薄雾。
地面上的声响扩及到整个楼房,从远处传来车轮的响声贴着地面疾驰而过。
田代庆幸自己得救了,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警察从天而降。此刻他什么也不考虑,放心地静静地倾听地面上的响声。
3
事件终于有了结局,那一伙杀人犯全被逮捕了。
田代不明白,为什么在千钓一发之际,大批警察及时赶到?待后来袭击这一伙人的警官队的队长说明后,他才恍然大悟。
“给我们启示的是木南君。”
“呃?木南?”
“是的,木南君临死以前给我来了一封信。根据他的提示,我们早就开始进行内部侦察。田代先生,您接近这一伙人时,我们早就得知了。我们在后面盯梢。”这是田代做梦也未想到的。
“今天早晨,你的朋友久野君向我们报告,说你今天要去XX开发公司的疗养所,那儿正等着你去准备杀掉你。”
“呢?是久野君报告你们的吗?”田代不由地吃了一惊,喊了起来。
“是的。久野君胆小,被拉进了他们一伙,但是他不能眼看自己的朋友被杀而无动于衷。他说:他准备被问罪,但无论如何请救一救田代君。”
田代叹了一口气,这位老朋友还是有良心的。久野救了自己的命,自己也应当为减轻久野的罪名而极力奔走。
“于是,今天早晨我们赶紧到那公司疗养所一带伺机行动。当你一走进疗养所,警察便将这所楼房包面了。当你当了俘虏,当他们正要杀你的时候,我们冲到现场将他们逮住,他们便犯了现行杀人罪,赖也赖不掉了。我们一举将他们逮捕,无一漏网。这个案件是非常复杂的智能犯罪,它牵涉到政党内部的坏分子,我们在抓到确凿证据以前简直亳无办法。”
田代走出了警察署。
天黑了。
久野被拉进这一伙杀人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人们不定在什么时候由于某种动机而走错了路。
但是,久野虽然走错了路,但是很快就纠正了。他虽被拉进他们一伙,但他本身没有犯罪,恐怕他不至于有罪吧!再说,在千钧一发之际,搭救自己的正是老朋友久野,田代不能不对他抱感激之情。
他走着,走着,忽然有一个女人从晦暗中窜出来,靠近田代的身旁。
“田代君!”
“啊!是你!”
在薄暗的灯光下浮现出她那美面的脸庞,就象在雾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啦?好不好?”田代吃惊地站到她的面前。
“我一直跟您在一起,可是我呆的时间比你长。”
“在哪儿?在那地下室里吗?”
田代想起那天在黑暗中踩到一个柔软的物体,难道就是她吗,在警官队雪崩似地冲进地下室时,田代没发觉搭救他的正是这位“雾中女”。
“我做了一个漫长漫长的恶梦。哥哥把我糟蹋了。他是个没落地主的长子,因为贪得无厌以及为了报答政党某要人的恩情,终于落到如此下场。”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沿护城河的马路。
“哥哥是地主的长子。父亲和地方上的政党有关系……”她说道,“那时,父亲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哥哥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和那些人来往。日本战败后,土地几乎全被没收了。哥哥大为失望,他希望投身于政界,将来当个政治家。他一直不肯抛弃他的美梦,于是跟中央的某政治家有了勾结。他们的关系很深。这位政治家利欲薰心,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一切手段,最后终于害了我的哥哥。”
“那么你——”田代问道,“你也顺从哥哥的意志啰?”
“哥哥是个倔强而固执的人。在枥木村都是他的一伙人,所以那时我不敢违背他。”说罢,她低下了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快请告诉我。”
“我叫礼子。”
“礼子……”田代嘟嘟嚷囔地喊她的名字。在那雾茫茫的山谷里,她那美丽的脸庞隐隐现现。礼子这名字多么令人向往呵。
总之,事件已经结束了……但在这事件中最坏最坏的人是谁呢?是那些杀人犯呢?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亨?
周围的景色还是那平静,幽雅。
但在这和平的景象的后面,一个看不见的黑影在肆无忌惮地操纵一切,它又在看不见的地方逆时代的潮流而动。
和平只是表面现象。那怪物依然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徘徊。
“您叫礼子?”田代又问了一句。“以后您愿意和我来往吗?”田代惶恐地说。
“嗯。”
礼子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凝视田代。
她那乌黑的眸子显露出理解田代并以身相许的表情。他俩走的马路上没有一个人影,这儿几乎是无人地带。
“我把你找得好苦呵!”田代不由地嗫嚅道。
这是他的心里话,
实际上,他找了她很久很久,又遇到了种种险阻。
然而,一切都已过去了,就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田代又重新开始他新的充实的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