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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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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鸿?江希凡摇下车窗玻璃喊道。

    “谁?”江鼎盛将车靠边停下。

    “哦,MBA班上的同学,我上次没带现金,借了他一千块。”江希凡的手飞快舞动在座位下。

    “叫他过来拿。你别下车。下雨了。”江鼎盛亲自开车。

    顾鸿先生今天和女生约会,竟然穿的很有派头,如果是平时的打扮,江鼎盛不会相信他会是江希凡同学。

    “还你钱。”江希凡把钞票塞在车窗外一脸迷茫无辜的顾鸿手里。

    车开走了,顾鸿站在原地不动,他什么时候欠我钱了,难道他和李云儿一样脑子烧坏了?不管怎样,有钱是好事,正好今天给女朋友买礼物。

    那条白金链子刚好一千块,一个钥匙和方块组成的坠,很漂亮。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喜欢这些废物,高兴的挽手一起看电影去了。

    打烊时分,商场卖首饰的女孩一边数钱一边对同事道,快来看,这钱上还写字呢。

    有张一百的上面写着:云儿不急,千万不要来找我,三日后见。

    三日后,是江希文的葬礼。

    
 


我要杀人 正文 (六十九)中

    李云儿淋雨后洗热水澡象小狗一样蜷在被子里抖,忘记吃晚餐,这是糟糕透了,失恋的人们总是不吃饭,不吃饭哪有精神谈下一次恋爱。遇见缠绵,煎熬分离,仍然是期待前方那个人是你。

    江希凡在酝酿,他小心的安慰白洁,问江鼎盛公司今年的利润,装作漫不经心,不提起李云儿一个字。在入睡前,双手枕在脑后,回忆李云儿的点滴。

    打喷嚏,江希凡以为是李云儿在想他。网线断了,电话断了,手机没收了,现在去见她,等于害死她。杀了他们?我和江希文一样软弱只是我还活着,

    你们都在干什么,李云儿吃饭了吗,哥哥你那边黑不黑冷不冷,死就是生,生就是死,见是不见,不见是见。

    夜晚,江希凡枕畔的那滴眼泪湿润天空,雨下得大却飘不进来,把窗户打开,觉得寂寞的时候,连时常梦见的女鬼也不见来访,想你的心,就是癌细胞,遍布全身,痛不欲生。雨点进来,他却不知道她白天进来,倘若知道了,会如何。知道,又能如何。哦,那些雨,我需要你们。

    费青龙的记忆里那段空白,强迫自己丢掉的空白,象拼图一样渐渐清晰。想起方芬芬和爱她的男人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费青龙既觉得遗憾又幸福,想见见,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她会不会长胖了,会不会受气,哼,如果谁欺负她,我杀了他们。

    江鼎盛睁开眼睛对白洁道,“你又失眠了?”

    “嗯,李云儿今天来找希凡了。”白洁翻了翻身,背对着江鼎盛。

    “她不该来的。”江鼎盛从后面抱着白洁,“失眠对你身体不好。”

    “杀了吧。”白洁一动不动。

    夜深了,爱的,不爱的,都睡吧,明天,又是新一天,湿滑的地板,有晒干的一天,那些青苔,被人践踏,无人记得,我们的脚印,就这样轻易的粉碎,一切充满犯罪的快感,占有的绝望,错过的无望,麻木的人,一定是受过很多伤才变得麻木,杀人的音乐,黑色星期天,唱响在悲伤的天空,我的眼泪,终于无人能懂。

    三天,可以发生三次一夜情,三天,可以死很多人,三天,对于彼此思念的人犹如三年。感冒重了的江希凡,躺在床上昏沉,在医院的头天,白洁对医生道,他睡觉不关窗户,结果下雨了,还好没有感染肺炎,否则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这三天,白洁几乎寸步不离。

    医生戴着眼镜,温和年轻,身上散发淡淡药水味,用碰过无数尸体的手轻轻拍着白洁的背,“您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到外面等候,我现在要帮他做全身检查后决定是否如期出院。”

    白洁抬头,那耀眼的白发已经染黑,六千八一支的羊胎素打了一针也顺便漂红了乳晕,效果不错皱纹平淡樱桃小咪咪头,又年轻了好几岁,总是相信自己的魅力,仍然变成善意和蔼的老熟女。对医生微笑,“让你费心了。”

    医生长的象江希文,嘴角那抹温柔的笑容。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女性给自己喂奶。

    门一关,章锦才赶紧掏出一张机票和visa卡,走到江希凡面前,确认李云儿的地址后道,“非得明天晚上这么着急要走?法国最近天气也不是很好的。”

    “你等下就送过去,告诉她,明天一定要去,什么都不要带。”江希凡的脸色苍白,眼神坚定,“让你费心了,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

    章锦才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年暑假去蒙的卡罗赌场的事我也没敢忘记,就当先还一部分吧。”

    如果不是要装病,江希凡真想好好捶他一拳,当时自己赢得盆满钵满准备乘兴而归,谁知道在门口见到章锦才蹲着哭,一问是同个学校的,学医,拿奖学金来赌,把学费都输光了,借钱给他翻本不说还倒赢了好几千法郎,又请他住酒店。属于不赌不相识类。

    打开门,章锦才恢复常态,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紧紧捏着飞机票,对门外等候的白洁道,“可以出院了,一切正常,注意营养。”

    李云儿开门,一个男人,给自己带来了希望,也不多说,只是充满了喜悦,远走高飞,对于每对即将被拆散的恋人来说都是浪漫的字眼。章锦才并没给李云儿打兴奋剂,但李云儿一扫疲惫,打开冰箱将食物一扫而光,哼着歌开始收拾衣服,什么都不用带,好吧,那件墨绿色底子金色小龙的外套要带的,去法国,那些外国人会喜欢的晕过去。那爸爸妈妈和扎西怎么办,算了,到了那边再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过来旅游。又去银行取了结婚基金--自己偷偷存的,路过商场打折又顺便买了几件漂亮内衣和鞋子,还有包包以及头饰,两个大行李箱塞得满满的--对于女人来说,这就叫“什么也不用带。”

    葬礼的早晨,全家黑衣,江希凡三天瘦三斤,昨天晚上睡得出奇的安稳,他怕顾鸿把钱花了却看不见字,有的人,眼里是只看见钱。翻通讯录的时候看到章锦才的地址,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为了美好将来,故意感冒又何妨。今天晚上,和自己的女人私奔,江希凡突然觉得兴奋起来。

    
 


我要杀人 正文 (69)下

    江希文墓地考究,生在富贵家,死葬荣华冢,注定一生富贵。

    刘思远早晨起来早,阿冬在床底下睡觉,垫着天蓝色沙发垫子,抱着一根骨头当枕头,头歪歪的,越来越象人了。

    费青龙合着嘴巴也在睡,得到这个杀人工具,又听话又不说话,处久了,觉得他人不错,至少懂得感恩。

    这一家,真是其乐融融,吉祥三宝。

    我是最好的巫师?刘思远开车去墓地,我当然是最好的,被我杀的人变成鬼都不敢来找我报仇,因为我没有感情,不付出,就不期待得到。这样活着,何等轻松,不要你关心,我就不要关心你,我不关心你,你就伤不到我的心。

    费青龙醒来的时候以为是下午,谁知是上午十点,过了这么久,人们早淡忘了这个杀人犯,大家都只关心活着的人--甚至,活着的人也不关心,只关心自己,脸上一颗痘,鸡鸡排尿不畅,这个月那个怎么还没来,双薪发不发,头发总是分叉,情人节谁送我玫瑰花,凡是于自己有关的,都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和自己无关但自己喜欢的,喜欢的是因为联想到自己,自己或温暖或不堪的过去,愉快或茫然现在,惶惶然或欣欣然的未来。

    桌上有纸条和照片,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谁。

    李云儿的照片是红色的头发,很久以前的李云儿,牙齿整齐露着八颗,头略有些歪,是夏天照的,在阳光下的皮肤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也要死吗?费青龙喝了一口水,却舍不得吞下去,想了想,还是喝下了。喝完水就要出发了,出发前阿冬牵着他的衣角,“饿。”

    刘思远下车,人群显得安静,江希文躺在灵柩中,是两百年的金丝楠木做成的灵柩。顾名思意,木头中有金丝,刘思远在心里一惊,这灵柩是少有的珍贵,古代皇帝就用这种材料,最好的能放数百年不腐烂。下雨天,下葬天,天不下葬人下葬。

    江鼎盛和白洁点头表示欢迎他到来。江鼎盛咳了一声,刘思远提着箱子点头。

    刘思远算了算时辰,对江鼎盛道,“现在先抬下去,你们在外面等,两个小时后下来。”

    墓地的阶梯两边,灯笼里是灯泡,灯光并不昏暗,往下走,一片空地,泥土挖开,瓷砖撬在一边,风水先生是请好的,也是一流的风水先生。钱,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方便,活的精彩,死的风光,八个字可以形容江希文的一生。

    对八个抬灵柩的壮年男人道,打开。

    其实讲究的,要童男抬,但又有力气又是童男的男人,比处女还稀少。于是找壮年代替了,新时代,新办法,因为没有办法。

    “打开,你们出去吧。”刘思远冷冷道,声音有些回音,那些出去吧,出去吧,出去吧不停的在响。

    江希文的身体僵硬,从冷库里拿出来,象冻僵的猪肉,头发是头发,脸是脸,似笑非笑。旁边是他的随身用品,刘思远眼睛放光芒,他看见一个日记本。

    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好东西,怨气十足,来不及翻看,左右环顾,无人无鬼,藏在怀里,拿去烧成灰,给那些胆小怯弱的顾客喝下去,面目全非,杀人的勇气都有。

    坐在地上盘腿,念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随身带的箱子,取出透明瓶,洒古怪气味的药水,药水是绿色,均匀的洒着,念咒,南摩阿彌多婆夜﹐哆托伽多夜﹐哆地夜托﹐阿彌利都婆毗”都是投胎转世的经文,刘思远从小就背这些,靠这个吃饭的,总有些本事。

    需要等下午六时才正式入葬,刘思远坐上江鼎盛的车,和宾客一起用餐,吃的不多,赚的多。

    最后一次见到江希文,就是此时了,江希凡忍住眼泪。

    白洁决定下次把咖啡收好,放在孩子拿不到的地方,要喝就给他拿一点。

    江鼎盛没有内疚,只要白洁高兴就好,一切都正常了,入土为安后,一切都会正常,他安慰着自己,总有一天,白洁会爱他多过孩子的,年轻时候让她一人孤独的日子现在已经给她足够的补偿,代价甚至是很多无辜的人的生命,那又如何,那又如何,神仙管不着恶魔。

    李云儿等天黑,天黑就可以出发,去机场,逃奔。午睡的时候听见自己尖叫。

    天黑时,李云儿提着行李留恋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小屋,阳台上的花草,以后没有人浇了,很可惜,昙花开的时候都是半夜,一次也没见到,有你温暖的怀抱,我没有半夜起来看昙花的必要,那些脆弱的一现,惊艳短暂,辉煌的凋残。

    开门见到费青龙,带一个孩子,很小的孩子,笑起来尖锐的牙齿,阿冬的睫毛长,脸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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